“它基本上是一款春药。”
冷之沧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这回竟是拿这般恶劣又歹毒的药来玩他?
“冷基安腻个混帐,茎然这样对卧!”苗人凰气恼得跟着开骂。
但屋里,就连牧三夫妻俩都吓得赶紧跑出屋外以求明哲保身,此刻除了被下药的两人,又还有谁呢?
“回来!安哥!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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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明明隔了好一段距离了,总觉得好像还听得见那怒吼声。
抱着她施展轻功的人没正面回应,反问道:“有比你轻易的想把我送给别人来得过分吗?”
不冷不热的指控却是正中红心,问得牧妐晴既心虚又不好意思。
“夫君生气了吗?”藕臂轻轻收拢,螓首埋入他的颈窝处,满心的抱歉,忏悔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冷之安没应声。
“我只是……只是觉得不安。”她细声说着她的不安。“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胜过别人的……”
飞也似的速度忽地慢了下来,冷之安停下了脚步。
“你就是你,不需要跟人比,也不需要胜过谁。”他说。
以前是没发现,但现在既然知道了,他打算一次解决这个心结。
“我冷之安的妻,就只有你牧妐晴一个,其他的,我谁也不要。”他又说。
“可是……”她困惑,抬头看他,问:“夫君究竟是看上我什么呢?”
冷之安轻轻放下了她。
夫妻俩面对着面,只见他一脸正色问道:“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牧妐晴认真的想了一下。“不需要吗?”
“需要吗?”他问,因为也不是很了解这种事是不是有模式。
“不需要吗?”他不明白,她更是状况外。
两人相视了好一会儿,发现这件事对两人来说,应该是找不着答案的。
伸手,冷之安轻抚了下那白净净、粉嫩嫩的颊,轻道:“其他人需要什么理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要你当我的妻,保护着你、照顾着你,一起生个像你的胖娃娃,我从没有想过这需要什么理由。”
因为知道他的性子,知道他也许对她温柔,对她体贴,但他绝不是一个花言巧语、只会空口说白话、专讲好听话来骗她的人。
虽然他也找不到原因,但他真的就是只喜欢她一个……
认清了这一点,那些隐藏在心底的不安忽地就这么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腔说下出的甜。
脸儿红红,牧妐晴不知该回应些什么,只能轻应了一声:“嗅。”
“以后,别胡思乱想,也不许轻易的将我让给人了,知道吗?”冷之安叮咛。
“嗯。”点点头,她一脸乖顺。
“走吧,回家了。”他又抱起了她。
枕着他的胸膛,牧妐晴没有任何异议,直到……
“这不是回家的路。”咦了一声,她突然发现不对劲。
“这是回家的路。”他确认。
她困惑。
虽然甚少出门,但她好歹认得方向,这会儿走的明明是离城镇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走错了吗?”她问。
“没有。”他答。
“但……”她一脸狐疑。
“回渊峰谷。”他说,没说出口的是,他已经决定,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前,哪儿也不去了,反正接下来铁定会有风波,麻烦的事能避就避,还是回渊峰谷让小妻子待产才妥当。
听闻目的地让牧妐晴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然后安心的枕回他的肩窝,她专属的位置上……
“那个,你弟弟跟苗姑娘,那样真的没关系吗?”
“不碍事。”
“但这毕竟事关终身大事。”
“骗他们的。”
“啊?”
“药是假的。”
“耶?”
“总要让他们体会一下,人生被人操弄的感受如何,让他们知道这种药不该胡乱运用。”
“说的也是,那药真的很玩弄人的感情,不过……小叔他挺无辜的,连他也骗进去,好像不太好。”
“不会,他习惯了。”
“习惯?”
“这说来话长……”
小夫妻俩的闲话家常慢慢的远去……远去……
至于冷之安版的“幽艳极乐无穷”究竟是真或伪,到底是骗了困在牧三宅内的那两人?还是为了不想小妻子忧心而随口说的善意谎言,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回家,回家喽。
番外篇:毒王的烦恼
事情发生之前,冷之安从没想过,一见钟情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习武之人的耳力及目力较常人佳,那天夜里,打一进门,他就看清了她的样貌,甚至是还没进门前的对话,他一字不漏地听全了。
他知道她有所企图,但那对他而言,已无所谓了。
扪心而论,她的模样并不是特别美丽或明艳,但那样的清秀甜美配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和着那不确定、犹豫及我见犹怜的怯意,让她成为了那个独一无二,猝不及防,就这么重重地击上他的心。
他看着她,着迷似地看她在黑暗中松一口气的表情,自欺欺人的借酒壮胆时,好可爱、好可爱数着数儿、最后却整壶喝尽的天真模样。
直到她摇摇晃晃,像只醉酒的猫儿走向他,软软的小手摸上了他,甜美的娇颜对着他露出好困惑好困惑的可爱表情时,所有的总总,都只是增强了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念头——
他要得到她!
绝对、肯定!谁也不能阻止!他一定要得到她!
如此强烈的念头仿佛如有神助,不需要翻山越岭、爬山涉水,他只要将错就错地遂了她的意,也就如了自己的愿。
所以……等到她酒醒时,她已经是他的妻。
冷之安十分满意这样的结果。
也许不够光明磊落,但那对他而言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他的,其他的,他一概不予理会。
婚后的日子,他个人十分满意。
也许初初之时,他的小妻子还不能接受他这夫婿,显得别扭不自在,但看着她一日一日为他敞开心胸,从一开始的别扭到软软甜甜地唤他一声夫君,像这样的过程,让他十分乐在其中。
直到她打心底只认定他这个人,从她的眼中只能看见他一人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更是丰盈他的心,让他知道什么是生命中的美好。
当然,日子也不全然都是风平浪静。
偶有几回的小意外虽然让人不悦,但事后想想,那就像生活中的调剂,无妨,反正事情总是在控制之中。
说起来……两次的掳人事件,让他学会如何预防再次发生,也不算没有收获,何况他心爱的小妻子毫发无损,最终都是平安回归他的怀抱。
平安是福,这是他极大的体认,特别是在小妻子历经了几乎要送了命的生产之后。她给他生了一个白胖胖的娃儿,一家三口,日子似乎就该这么继续美好下去,似乎……
“娘……娘……”
软软的呜咽在夜半之时特别显声,母性让牧妐晴瞬间转醒过来……
“别去,有太苍在,不碍事。”眼睛没张,不轻不重的力道将人细细拢在怀中,教她想起身也没办法。
“可孩子在哭。”迟疑、娇娇软软的声音里有着满满的不舍。
“那孩子太黏你了,不是好事。”他提醒。
“他才三岁呀!”
“男孩子,是该学着独立了。”
“……”做娘的无语,因为不是很确定别人家的男孩都是几岁开始学习独立这事。
“没事,孩子总不成一直赖着爹娘一起睡。”朝小妻子的发鬓落下一吻,冷之安不以为意地安抚道:“让他多适应个几日就没事了。”
仿佛是要跟他作对——不,这一定是要跟他做对!
咚咚咚的拍门声响起时,冷之安确定,这孩子真的是专门来跟他做对的。
“娘!娘!”
门外的小小人儿悲切哭喊着,和着那小小的手儿拍击门板的声响,有哪个做娘的可以狠下心放着不管?
牧妐晴使上了力,顾不得夫君的独立之说,连忙要从被窝里爬起……
“我去就好。”冷之安一句话稳住了她,让她乖乖在被窝里待着,自己认命地起来,点了灯之后去开门。
“娘!”门扉一开,那及膝的小肉球看也没看他一眼,直奔内室而去。
冷之安不情不愿地关了房门,回到内室时,就看那小肉球很卖力地想爬上床,两条小肥短腿还挂在床沿外蹬啊蹬的,看得出很卖力。
“怎么了?”牧妐晴伸手帮了一把,将儿子抱上了床,连声问着:“宝贝怎哭了?”
“作恶梦,好害怕,呜呜……”小小的人儿呜咽着,看起来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可惜,冷之安不信这套。
“太苍呢?”他问。
“太苍叔叔睡着了。”小小的娃儿答得极为自然。
“嗯?”眯着眼,摆明了不信,要他别搞鬼。
小小的娃儿想了想,决定保守一点点地说:“太苍叔叔不让风儿找娘。”
“所以?”
“所以风儿拿针扎他。”
“风儿你怎么可以这样?”牧妐晴惊呼。
“他不让风儿找娘啊!”小嘴儿瘪着,有着无限委屈。
冷之安沉默了好一会儿,只问他一句:“用了什么药?”
“是睡睡药。”小小声,好像这样就比较不会被骂一样,持续小小声地说道:
“我藏了沾药的金针,趁太苍叔叔不注意时扎了他,所以他睡着了。”
牧妐晴知他对儿子的教育一向说一不二,极是一板一眼,很怕儿子因为这事被责骂。虽然她也觉得这样不好,但夜深人静的,儿子又拗得很,父子俩要在这时候把事闹大了更麻烦。
“以后不许这样,知道吗?”趁着不过星星之火的当下,先一步出声责备,消去烧大火的可能。
“嗯。”小小的人儿甚为乖觉,连忙应了声,目光不住地往爹亲的方向看去。
牧妐晴也有些担忧,怕没压住火头,一样偷偷朝冷之安的方向看去……
发觉他没有责骂的意思,她赶紧顺势撇开话题:“知道错就好了,这么晚了,早些睡。”
“嗯。”小小的娃儿十足配合,大声地嗯了一声之后,很快地钻进了被窝。
冷之安看着他们娘儿俩一搭一唱,最后又抱成一团睡觉的模样,瞬间只有前功尽弃的感觉……
“夫君,我骂过他了。”仿佛知道他的不悦,牧妐晴抱着儿子,小小声说着:
“独立这种事,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培养成功的,夜深了,先睡吧。”
一大一小睁着神似的水眸看着他,特别是大的那一个,水汪汪的大眼儿中满是祈求,盼着他息事宁人,冷之安能如何?
又一次的,冷之安只能妥协,让本该只属于夫妻俩的床上,再一次又多了一团肉包。
这样子下去不行!
熄去烛火的当下,冷之安决定一定要找机会好好地谈谈。
就算对方是他的儿子,就算年纪只有三岁,但这种必要的时候,来场男人间的对话,他觉得是不可省略或避免的。
所以,隔日的午后,趁着小妻子在张罗下午的点心之时……
“从今天起,自己睡,不许你再赖着娘。”提笔书写的人状似不经意地说了出口。
练字中的小小人儿顿了一下,笔上的墨水在纸上晕了一团,而后一脸倔强地看向爹亲,直道:“不要。”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轻哼了一声,哼他的年幼无知。
小的那一个被哼得很火大,想了一下,回击道:“我跟娘说。”
“说什么呢?”放下了笔,冷之安看着儿子,一脸嘲弄地开了口:“说你还没断奶,就只想赖着她?”
到了这个份上,冷之安才不管这话是不是刻薄。
妻子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他决定要教会儿子这个事实!
小小的人儿怒目回视,那对小小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祭出大绝招,撂话:“娘是我的。”
“不,她是我的。”冷之安这话里的认真,可不因对手是个三岁娃儿而打了折扣。
“乱说!是我的!我的!”
“你的要自己去找。”冷之安才不理那耍赖的语气,板着脸说道:“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你娘就是我的另一半,她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想要你自己的,就得自己去找。”
“找?”小小人儿听得一愣一愣的。
“没错,自己找。”冷之安多少还有点当父亲的自觉,所以愿意捺着性子,好意再多提点两句。“等你找着时,自然就知道是那个人,就像当初——”
“我已经找着啦。”小小的人儿宣布,直接打断老爹的话。
冷之安看着儿子……
“那个人就是娘,娘是我的。”坚定的神情,浑然不似三岁的娃儿。
某人的青筋隐隐浮现。
因为他发现,要教会这臭小子:“你娘是专属你老子我的”这件事,可能要比想像中的麻烦数倍。
遑论要进一步让他明白:“识相点,晚上自己睡,别再来打扰我跟你娘”这件事,绝对是一项无比艰难的任务。
大眼瞪小眼,这场父子的战争,究竟何年何月又何日才能停止呢?
毒王的烦恼,仍然持续当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