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竟然要在这种关头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意、勇敢承认自己的感情,为何人往往要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重要、才懂得珍惜?他如果能及早发现……他还没来得及让她知道,他想要爱她,管他什么家规协定,他就是爱她!
可恶!风青盈到底在哪里?是否毫发无伤?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打了一个寒颤,心底莫名恐惧不安,害怕去想象永远失去她的可能。
不管敌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对方的手法显然非常高竿,先令他们焦急万分地疲于奔命,待他们束手无策、疲惫不堪的时候才准备来个迎头痛击吧。
过往交手的无数敌人中,就属此次最为棘手,至今他们仍处于挨打状态、任凭摆布,但是再难缠的对手都会有破绽、都可以找到蛛丝马迹,怎会风过水无痕呢?弄得他们一筹莫展,敌人真的如此厉害吗?
不!他想到个中玄机了。熊展麒随即去找风青阳商讨。
“你今天有没有收获?”
刚沐浴出来的风青阳往床上一倒,呈大字型仰卧,沮丧地摇头。“我想还是再从酒店那边调查,没理由把一个人带走却没人发现。”
“我怀疑有内奸。”熊展麒直言。
风青阳一骨碌坐起来。“谁出卖风家?”
“你不觉得对方好像完全掌握我们的动向,而且事后完全没留下一点痕迹。”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处于下风。
“因为有人先一步毁灭证据。”风青阳一挚打在手掌上。“你怀疑内奸在风家还是公司?”
“我想公司的可能性较大,只要把大使访问团的安全人员名单,和之前保安系统遭受破坏的住宅对照一下,应该不难找出可疑犯人。”熊展麒初步研判。“你替我向青蓝要一份拷贝文件。”
“要取得这些资料应该鸡不倒你这个骇客高手。”风青阳知道他绝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得,根本不需要特意找他帮忙。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想增加熊家的嫌疑,所以还是由你出面比较好。”如果不是有所顾虑,熊展麒早已把资料弄到手,岂还要在这浪费时间。
“好,我明早回公司一趟。”
“小心行事,别打草惊蛇。”
熊展麒下楼时,正巧和刚回来的风青蓝遇上,他想要躲也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蓝哥。”
“来找青阳吗?”
“是……哈啾!”空气中传来一股香气,令熊展麒打了一个喷嚏。
“我知道你近来为了我家丫头劳碌奔波,但也要小心保重身体。”虽不喜欢姓熊的小子,但风青蓝仍维持风度。
“多谢关心,我先走了。”熊展麒没解释什么,迳自离去,可是走下到两步,奸像突然想起什么,转回身打量风青蓝。
感觉到他的视线,风青蓝回头,扬一扬浓眉询问。
熊展麒折返,擦一擦鼻子确认。“蓝哥,你用什么牌子的古龙水?”
“怎么了?”风青蓝纳闷。
“这个香味……”其实香气并不太浓烈,熊展麒也不能肯定。
风青蓝接下去。“这是紫罗兰,香味和我送给盈盈的一模一样。”
“难怪我会觉得有点熟悉。”对,这就是让他过敏的原因。
“其实我平时也很少用古龙水,可能是太想念盈盈,不期然就拿来用了。”风青蓝怪不好意思地拢一拢头发解释。
“我明白。”因为熊展麒也不禁思念起来。
第七章
已经过了多久?三天、四天,还是一星期,或是更久?风青盈不确定自己被囚禁在这里多久了,因为她总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睡着,清醒的时间没有多少。
她估计自己被禁锢在一栋郊外的别墅内,房间的装潢富丽豪华,定时会有女佣替她送饭、帮忙梳洗,服侍周到,礼遇如上宾。
如果不是她的身体如灌了铅般沉重,完全使不出半分力,她早已逃之夭夭,或胁迫女佣告诉她幕后主使人的身分。
她犹记得在她昏迷的前一刻,大使的房间遭到突袭,所有保全人员都被撂倒,不知大使现在的情况如何,是否遭遇不测?到底是谁抓她来这里,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何只是囚禁她,却迟迟没进一步的行动?
她心中有着数不清的疑团,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因为除了女佣外,她没见过任何人,对方连一次也没出现过,还是只在她熟睡之际偷偷现身?对方为何要这样藏头露尾?她被击昏前明明看到一抹再熟识不过的身影,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喀嚓”一声,门锁转动,大门开启,仿佛感应到她的呼唤般,终有人现身替她解惑。
男人踏着优雅的步履,笑容亲切,声音温柔。“醒了?”
“堂哥,为什么……”风青盈激动得想要下床,却忘记右手被铐在床架上,用力拉扯下手腕被割伤了。
没错,进来的男人正是风青蓝,他一派轻松地在床沿坐下,怜爱地揉搓她的手腕。“小心,别弄伤自己了。”
既然肯现身,表示摊牌的时候已到,面对一向疼爱她的堂哥,风青盈感到好心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吗?聪明的堂妹可以猜猜看。”他嘴角带笑。
她深呼吸冷静下来,不敢想象至亲会有变成敌人的一天。“你和反政府军勾结行刺大使?”
“不对。”
“委托失败你会得到什么好处?”
“没有。”
“你想用我来要胁父亲?”
“也不对。”
她实在猜不透。“那你干嘛禁锢我?”
“你是一个诱饵。”他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你想要对付谁?”她惊讶地睁大眼。
“我怕你会寂寞,所以替你找个伴,不好吗?”他用拇指轻抚着她的脸颊,眸光中带着邪气。
她挥开他的大掌,他的眼神令她很不安,浑身寒毛直竖。“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不用心急,你很快就会明白的。”他猝然按住她的双肩,把她推倒在床上。“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找点乐子。”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浑身乏力的她徒劳无功地挣扎着。
他欺身压住她,眯起眼梭巡着她全身,嘴角勾起了淫秽的笑容。“我可爱的堂妹,你还是一样美丽。”
“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妹。”她倒抽一口气,惊恐得放声大叫。
“那又如何?”他凑上俊脸,想要吻她却被闪躲掉,他不慌不忙地亲吻她的莹肌雪肤。“谁教你实在太诱人,迷得男人心痒难耐,我不妨坦白告诉你,我早就想要把你压倒,看看你这副诱人的模样了。”
他用力撕破她的衣服,吮吻她的纤细脖颈、嫩滑香肩、丰胸凝脂,品尝美好的官能触感、享受禁忌的激情。
“你疯了!你别碰我!”她厌恶地反抗,羞愤得无地自容。
“你与其便宜姓熊的男人,还不如让我这个堂哥疼爱。”他认定她和熊展麒已经有一腿。
就在风青蓝更放肆地侵犯时,一声气急败坏的当头棒喝响起。
“畜牲!你在干什么?”风靖远一掌拍打儿子的后脑。“你还不给我住手?!”
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堂妹,风青蓝没半分羞愧之色,反而冷眼看着破坏他好事的父亲。
风靖远看了一眼侄女,她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紧紧抓住被单蔽身,瑟缩在一角,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她显然被吓坏了。像她这种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如何忍受得了被人玷污的耻辱,而且对方还是血脉相连的亲堂哥,万一他来不及阻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天底下没女人了吗?万一她一时想不开自杀,到时我们怎么办?”风靖远气极了,不为亲侄女受辱,只为自身利益。“你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大事。”
“怎么可能想不开,说不定她会反过来巴着我不放呢。”风青蓝嗤之以鼻。
风靖远拿这个完全表里不一的儿子没辙,他表面是个谦恭的正人君子,骨子里却卑鄙恶劣,是个毫无道德节操的衣冠禽兽。
“总之没有我批准,你以后不能踏进房间半步。”风靖远只好警告。
风青蓝整理衣衫,回复君子模样,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般,翩然跟随父亲离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风青盈双手捣住头,软弱的泪水潸然落下,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所尊敬的二叔、信赖的堂哥不可能这样子对她,一定是一场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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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老先生擦身而过,一个白色信封掉下,风青阳代为拾起,并且呼喊着老先生。“等等,老先生,你掉了东西。”
什么老先生?街上早已没半个人影,风青阳看看手上的信封,赫然看到自己的名字,随即打开来看,然后他的手机响起来。
“喂。”咦?一个地址加上一张简图?
“如果不想令妹有事,立刻到信上的地址来。”声音透过变声器传出。
风青阳神经紧绷,对方终于有所行动了。“等等,青盈她有没有事?”
“现在还没事,不过……”那头很快传来风青盈的尖叫声。“不要过来!别碰我!”
“你们别乱来,不要伤害她。”风青阳握紧手机,额际青筋暴现,忧心如焚地大声怒喝。“如果你们敢碰她一根寒毛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你若在一个小时内不出现的话,回去就等着收尸吧!记着,不要报警,不要通知任何人,你一个人前来。”交代完毕,对方已然挂断电话。
信上的地址是汐止的一所荒废旧宿舍,就算明知等着他的是陷阱,风青阳也不会胆怯退缩,他一定要去救出妹子,不能让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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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青蓝合上手机,向挟持住风青盈的手下示意,他们忙不迭地把风青盈押往角落,用手铐把她铐在生锈的铁管上。
扬手把所有人屏退,风青蓝走向堂妹,屈膝单脚跪在她面前,心情极好地把玩着她披散的发丝。
“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正奋不顾身赶过来营救妹妹了,是不是很感人?”
风青盈不再抱任何希望,她彻底认清了这个堂哥的真面目。“你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你把哥哥诱来这里只是要把我们一并杀掉。”
“聪明,不愧是我的堂妹。”他吹一声口哨赞赏。“其实我也满为你们设想,兄妹俩一起上路便不寂寞了,而且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惊喜,你猜姓熊的小子会不会跟着一起来送死?”
不要!千万不要!“你是我们的亲堂哥,为什么你要对付我们?”
“谁教你们挡我路、碍我事。”
“你铲除我们就是为了要当风家继承人?”
“你实在太小觑堂哥的野心了,谁还要当继承人、乖乖等老头子百年归天后交出大权!”他嗤之以鼻。
她紧张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连我父亲也不打算放过?”
“只要他识时务地退位让贤,我不会拿他老人家怎样的。”他乐于贴近堂妹因愤怒而嫣红的美丽脸蛋。
看见他厚颜无耻的色眯眯表情,她倏地放开他向后靠。“像你这种连亲人也不放过的冷血动物,你以为爷爷还会把风家交给你吗?”
“你这种说法错了。”他摇晃食指纠正,娓娓道来篡位大计。“正确来说应该是堂弟、堂妹被仇家杀掉,而大伯涉嫌和A国的反政府军勾结,导致风家声誉严重受损、家业岌岌可危,在大伯的领导无方加上膝下再无继承人的情况下,明察秋毫的爷爷当然会临危受命父亲相我主持大局,当家之位非我这个最得力可靠的孙儿莫属。”
“原来你和二叔一直处心积虑,早有夺权的打算,枉费父亲这么信任你们,一直把会馆交给二叔打理,又这么器重你。”没想到血浓于水的亲人竟敌不过野心欲望的诱惑。
所谓的信任器重,只不过是冠冕堂皇、差遣使唤他们的借口。“只能怪大伯自己作孽太深,如果不是仇家要置你们于死地,我们也没有机会下手了。”
“你们竟然和外人联手?到底是谁要杀我们?”他们怎能够背叛出卖风家?!
“抱歉,这个秘密就不能告诉你了。”他缓缓站起来,睥睨着她。“不过你总算可以安心瞑目了。”
“事情不会如你们所愿的。”她气愤地握紧拳头。
“对了,我还准备了一个余兴节目。”他过去点燃矮凳上的熏香瓶。“这是含有广藿香的香熏油,加上你身上的毒素,可以刺激神经,令人产生恐惧及幻觉。”
什么毒素?难不成是他送的紫罗兰香水?风青盈震惊之余,突然联想到铁家,谁不知道铁家老二精通草本药学,相他勾结的会是铁家吗?
“中毒越深、幻觉越大,直至你失去理性后,所看到的事物就会变成可怕的怪物。”风青蓝亮出一把锋利小刀,他把小刀放在她手中,然后紧握住。“你可以选择先一刀了结自己,带着我们背叛风家的秘密下黄泉,或者在神智不清下亲手刺死来救你的好哥哥。”
“我现在就先杀你……’她想要拿刀刺他,却使不上半分力挣脱他的箝制。
他好整以暇地用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不容拒绝地堵住她的红唇,在尝到血腥味后放开她,他不痛不痒地舐去嘴唇上的血,泠峻魔魅的脸上泛起一抹残酷笑容。“永别了,我亲爱的堂妹。”
药力比预期发挥得早,小刀“匡啷”一声掉在地上,风青盈全身乏力,虚软地靠着墙壁,视线焦距变得模糊,隐约中她看见风青蓝步往大门搂着一名黑衣女子的肩头,然后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这下子你满意了,是不是可以先给我一点奖赏。”
“别高兴得太早,未见尸首,还不算成功。”
“果然还是女人比较毒。”
风青盈仅能看到女子的侧面,那头飘逸的黑直发、那道淡漠的嗓音、那种冰冷的气质……是谁?她并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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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跑车准时抵达,四下无人的荒废宿舍漆黑一片,就连街灯也没半盏,风青阳熄掉引擎,伏在方向盘上视察四周环境,突然自言自语般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