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她说她要到美国结婚,呃……怎么,你不知道——”轻浅的笑意倏地凝结在嘴角,看着脸色陡然阴鸷的匡玄司,她不禁迅速往后退了三大步。
“拦住匡璇玑!”抄起电话,匡玄司立刻向保全下达指令,此刻,他的表情野蛮而残暴,活像是准备打家劫舍的流寇。
发现情况有异,聪明的花内乔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什么风波里。
“她走了?两分钟前上了出租车?”吼着保全告知的消息,匡玄司的脸色黑到不能再黑,他的模样,就像是要拿刀砍人了!
就在众人以为狮吼又要降临人间,各自用手捂住自己的双耳的同时,高大的身影却突然一晃,瞬间朝一旁的办公椅倒了下去。
“老板!”
所有人都被这突发状况给吓了一大跳,包括就在匡玄司身边的花内乔,但是她很快就恢复冷静。
她要求众人后退,让他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然后自包包里拿出了一瓶水,并体贴的扭开了盖子放到他嘴边。
“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她关心地问。
匡玄司的答案很直接。
抢过水瓶,他张口就是一阵咕噜咕噜的猛灌,才几口,满满的一瓶水就立刻告罄,半点也不晓得客气。
“该死的!我需要吃东西。”就只有水根本无法产生体力。
他要肉!
他要饭!
不用太好吃,只要能让他“吃饱”就好!
“三明治可以吗?”小手再度从身侧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微波盒,掀开盖子,里头赫然是一份三明治。
被切得方正的全麦吐司,每一片都被人仔细烤过,散发着美丽的金黄色光泽。
而中间那一层层被包裹的蔬菜水果,看起来是那么的鲜艳欲滴,仿佛就像是今早才被人从田间树头摘下。
淡淡的麦香搭配着那爽口清润的蔬菜果香,几乎只闻了那么一口,所有人都嘴馋的快滴出口水了。
“就这些叶子?肉呢?”不过很显然的,有人很不“识货”。他瞪着她,仿佛是在责怪她把蔬菜包在三明治里。
“没有肉,就只有这个。”花内乔看着眼前脾气糟到一个不行的男人,不敢相信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挑食。“照你的情形来看,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吃东西了,吃些易消化的蔬果,对你会比较好。”
皱着眉头,匡玄司用非常鄙夷的眼神,瞪着那由单薄吐司和几片叶子组合起来的三明治,非常犹豫自己该不该屈服。
即使体力明显透支,但他的气势依旧慑人,以至于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夺走那份三明治——虽然,他们真的超想吃的!
“老板,如果你不吃,那我可不可——”
觊觎的发言还没说完,蒲叶般的大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那三明治,一口塞进了嘴里。
咬着那酥中带脆,脆中带甜、甜中带香的三明治,拧得死紧的浓眉竟渐渐的松了开来,精湛的深邃黑眸闪过一抹沉思。
“哪买的?”匡玄司问。
“我做的。”
此话一出,立即惊艳四方。
原本还正常的每一个人,瞬间化身为饥渴的难民,纷纷攀上花内乔的细臂,然后用最可怜的表情,苦苦哀求。
“我们也要吃,拜托请做给我们吃,我们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对啊对啊,我们就快饿死了……”
“我……”看着所有人,花内乔实在好为难。助人为快乐之本,但她实在无法擅作主张。
将视线调回到匡玄司身上,她这才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像刀一样锐利,仿佛可以切开她的身体,看透她所有的一切。
从来没被人这样注视过,花内乔捂着躁动的心跳,不安的想要转开视线,谁知低沈的嗓音却挑在这一瞬间,震到她的耳里——
“厨房在后头,我给你一小时,煮出象样的菜,记住,分量要多。”
第2章(1)
她不一定要得到这份工作不可,就算得不到这份工作,至少她也赚到了五万元的订金。
帮忙煮一顿饭,换来五万元,挺幸运的!
看着埋头苦吃的一群人,花内乔不禁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虽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评论她的手艺,但是瞧他们狼吞虎咽、一口接一口的不停扒饭挟菜,就知道他们非常喜欢吃她煮的饭菜,对她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赞美了!
卸下粉色的围裙,将围裙方正的摺好、放好,花内乔才顺手解开了为了方便做事而绑起来的长发。
拿起搁在一旁的包包,她决定下打扰他们用餐,独自先行离去,可谁知道她才踏出厨房,竟立刻撞上一堵温热的硬墙。
“唔!”疼痛迅速从鼻头蔓延,她捣着鼻头,泪眼汪汪的抬起头来,打算看看是哪个冒失鬼,走路不看路。
“想去哪里?”
一张粗犷霸道的脸庞倏地逼近。凝望那双近在咫尺、犹如野兽般深邃野性的黑眸,花内乔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呼吸了。
他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的?还有,他非得靠得这么近不可吗?
不习惯那充满掠夺压迫的气息,她往后拉开距离,心跳不自主加快。
“回家。”她小声地说,柔嫩嫩的嗓音让人听了就觉得舒服。
“我有说你可以走吗?”双手交叉,匡玄司显得有些莫测高深。
“咦?可是你刚刚明明……”
“明明怎样?”
明明就叫我滚。
眨着无辜大眼,她沉默的望着他。
虽然他长相出众——事实上,继堂姊夫之后,他大概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粗犷的轮廓搭上剔锐的刀眉,让他看起来霸气又狂猖,过分刚挺的鼻子显示出他强硬的个性,然而那张丰润的嘴唇却又性戚得可以。
强悍又性感、刚硬又迷人,单就长相来看,他可以说是万中选一,可偏偏他那粗鲁野蛮的个性,实在让人不敢领教。
她真怀疑,厨房里的那些人,怎么可以忍受跟他一起共事合作?
“记得吗?你刚刚把合约丢了。”弯起一抹婉约的微笑,她细声提醒,耐性十足。“你说不管匡小姐跟我订下了什么约定,那一切都不算数。”
“我反悔了。”他云淡风轻地说道,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没瞪过她、没有把合约丢掉,更没有对她本人,吼过一声滚字。
“所以,你决定让我接下这份工作了?”她反推他的意思,没跟他计较之前的粗鲁言行。
“不,我还在考虑。”
“考虑什么?”
“考虑到底能不能把你带进我的房子里。”
“呃……把我带进你的房子里?”水灵灵的杏眸不禁微微瞠大。
虽然她不想把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想歪,但是在正常的情况下,男人会对一个见面没多久的女人说出这种话吗?
这算是性骚扰吧……
“放心,我对小鱼干一点兴趣也没有。”仿佛看透她小脑袋正在想些什么,匡玄司轻哼一声,嘲笑起她的自作多情。
就算他再怎么饥渴,也绝不会对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出手——虽然,她莫名的有种吸引力,但在确定她不是商业间谍以前,他只会当她是个陌生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就是他讨厌女人的原因,随便一句话都能想歪,真是有够麻烦。
拧着眉头,黑眸充满挑剔的看着眼前身高只到自己腋下的小女人,而后者,却只能撑着僵硬的微笑,并紧紧抓牢自己的包包,努力克制着想用包包打人的欲望。
他竟然把她比喻成小鱼干?
请问她哪里像小鱼干了?虽然还不到足以让人喷鼻血的程度,但至少还有 32C……呃,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明明是他说话方式有问题!
照他那种说法,任谁都会想歪,而他却摆出很受不了她花痴的模样,真是太气人了!
不过算了,她这个人天生心胸宽大,才不跟他计较。
挺起胸膛,她故意忽略那讨人厌的嘴脸,只想绕过他,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间办公室,可她才往右跨,他竟也跟着往右站,于是她不死心的往左跨,谁知道,他竟又跟着往左站。
一右一左,一右一左,很显然的,他根本是故意挡路。
“对不起,我想要回家了,请你让一让好吗?”拾起头,她淡淡的望向他,语气谦抑有礼,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女人,你几岁?”不过很显然的,某人的教养就差多了,一开口,就直指女人最大的忌讳。
“匡先生,我姓花,我不介意你叫我花小姐。”她微笑。
“少废话,你到底几岁?”匡玄司可不喜欢她答非所问。
虽然饱餐一顿,让他恢复不少体力,但却改变不了他眼睛干涩、精神疲乏的状况,而天晓得他还有多少工作要做。
如果可以,他只想马上躺平,好好补个眠,但是他不能。他刚刚利用一些时间,上楼检查了下,发现匡璇玑那小妮子果然真的把护照和皮夹给带走了。
她走得潇洒,却丢了个烂摊子给他。
公司正值多事之秋,他哪里来的时间找新厨娘?
何况除了煮饭之外,那小妮子还肩负一项非常的“任务”,而那“任务”正好该死的攸关他的灵感来源!
虽然他擅长绘制各种“游戏角色”,凡出自他手的男女主角以及妖魔精怪,总有股魅惑人心的吸引力,开发出的游戏软体无不大卖,被人们奉为电玩界的上帝,以及宅男的心灵之父,但是那又如何?
没有灵厩,一切都只是个屁!
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阿豆仔拐走匡璇玑,他一定要放把火,把那个阿豆仔的屁股毛给烧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如果他不想在某天饿死在这问办公室里,那么他就必须重新考虑这女人的去留。
“匡先生,除非你愿意尊重我,否则我一点也不想跟你讨论我的年龄。”花内乔也不是省油的灯,即使他暴躁得像是随时会把人吃掉,但她就是不退让。
每个人都该被尊重,他实在不该这么为所欲为,不过很显然的,她的坚持似乎惹毛了他。
“女人,你只要回答我的话就行了!”下一秒,那性感丰厚的嘴唇果然再度进出连串的暴躁吼声。
那震耳欲聋的吼声让她不禁难受的皱起了眉头,就连在厨房大快朵颐的一群人,也全都捧着饭碗冲到了厨房门口。
一群人先是看了眼一脸无辜的花内乔,然后又看了眼一脸野蛮的匡玄司,安静的评估着眼前的情况,接着他们全都有志一同的把炮口对准自家老板。
“老板,绅士,绅士啊!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对淑女大吼大叫呢?这实在太没礼貌了。”丁甜儿咬着一尾鱼,第一个眺出来数落自家老板。
“对啊,好歹花小姐刚刚才救了你一命,你这样吼人家不大好吧?”沈泰也跟着摇头,边说,还边咀嚼嘴里的肉片。
“何止不好啊,恩将仇报简直是人神共愤、狼心狗肺啊,这种人活该遭天谴——”某人也跳出来附和,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闭嘴,滚回去吃你们的饭!”匡玄司吼回去。
“饭当然是要吃啦,可是老板你吼——”
“我怎样?”尾音微扬,冷厉的黑眸冷冷的瞪向一群人。“你们很闲吗?既然如此,那干脆别吃饭了,全都给我回去工作!”
“什么?”一听到又要工作,所有人纷纷往后退了三大步,个个吓得皮皮挫。
开什么玩笑,连续加班了快一个月,他们累都快累死了,哪来的体力再继续奋斗?
他们现在只要看到电脑就想吐!
捧着饭碗,二十人衡量轻重,最后决定明哲保身比较重要。朝花内乔投注一记歉然的眼神后,一群人飞也似的滚回去继续吃饭。
第2章(2)
眼看现场终于清场完毕,匡玄司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花内乔身上。
他一脸不耐,拧眉等着她回答自己的问题,然而当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却始终沉默着。
她静静瞅着他,粉润的红唇边始终荡漾着盈盈浅笑,清雅得过分美丽,却也固执得让人抓狂。
“该死的!女人,你哑巴吗?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我说过了,除非你愿意尊重我,否则请恕我不回应任何问题。”噙着浅浅的笑意,她认真陈述。
“我哪里不尊重你了?”
“你叫我女人。”
“就这样?”霸眉收拢得更紧,深邃眼底进出的恶狠光芒,不敢相信她竟然为了这种无聊的小事,浪费了他一分二十二秒!
她是女人,他叫她女人有什么不对。
“算了!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童工就可以了?”他粗鲁的吼着,勉强把“女人”这两个字拿掉,只求速战速决。
“匡先生,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她笑开,因为他的退让,不过却不怎么满意他拿“童工”来形容自己。
为了避免听到更多让人生气的形容词,她干脆拿出身分证证明。
抽过身分证,他就着灯光,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看着上头每一个文字数字,眼神之认真,仿佛上头藏着什么玄机似的。“台北来的?怎么跑到这里?”
“因为工作,我和堂姊一起经营‘贴心便利社’,提供各种贴心服务,口碑还算不错,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你应该也听过才是。”
“我没听过。”他非常的不给面子。
“是吗?”小脸上浮现尴尬的淡红。“其实它离这儿并不远,就在几条街外的——”
“那不是重点。”他忽然把身分证塞还给她。“家里有哪些人?”他只问自己想知道的重点。
“我的家人都定居在台北,就只有我和堂姊住在这里,不过半年前堂姊和刑分局长结婚后,家里就只剩我一人。”花内乔蹙眉回答,开始有些不高兴了。
这男人真该改改动下动就断话的坏习惯。自从他们见面后,他至少打断她五次话了。
“刑分局长?”黑眸一亮,匡玄司总算被挑起了兴趣。
如果刑分局长是这女人的堂姊夫,那么这女人多少可以信任,而且她的厨艺的确实好得没话说。
黑眸里闪过一抹沉思,最后,他下了个决定——
“我一天最少要吃五顿饭。”
“所以?”
“从现在起,时时刻刻注意你身边的电话和手机,绝对不要让我找不到人。”
也就是说,他愿意雇用她了?
眨着灵动的眸,花内乔顿时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如果一个小时前,她可能还会因为得到这一笔生意而高兴,但是在领教他的霸道和野蛮后,她却有点犹豫了。
不过也罢,她的座右铭就是“有钱堪赚直须赚,莫待无钱空叹息”,为了能早点实现开咖啡屋的梦想,她才不怕任何挑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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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