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紫鸳一路走来,备感心惊,想不到他出身豪门,而她却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加上她爹又是名罪犯;她并不以父亲昔日的过错为耻,但他们之间的差别有如云泥,却是不争的事实。
突然有些了解许夫人自卑自鄙的心情了,因为爱的感觉太浓烈,所以怕得失去理智,只能任沮丧的情绪控制自己,最终将自己逼入绝望的深渊。
“子任,我想我还是过几天再去见你妹夫吧!”她胆怯了。
“可我们已经到了啊!”商子任指着前方的楼阁笑道。“你看,那就是朝慕阁了。”
她抬眼望去、狠狠地倒吸口凉气。“喝——”
眼前是一楝以白玉石砌筑而成的雪白色建筑,楼高三层,立于盛气楼西方,时值夕阳西下,满天晚霞映照出楼身一片红彩,眩丽夺目,美不胜收。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楼宇,整个人都呆了,连雷风鸣走到她面前,她都没有察觉。
第8章(2)
“大哥,我正想派人去找你呢!”雷风鸣虽是对着商子任说话,眼神却不自觉地往沐紫鸳的方向瞟去。
“好久不见,风呜,这是我娘子,沐紫鸳。”商子任抿唇一笑,拉了拉沐紫鸳的手。“紫鸳,这是我妹夫,雷风鸣。”
“哇!”沐紫鸳恍然回过神来,却见雷风鸣已在跟前,不觉僵住了身子。
这就是商子任的亲人?很气派的样子,与她从前所见之人大不相同。她不禁慌了,心里越想嬴取对方的好感,言行欲是失控。
“风呜见过大嫂。”雷风鸣皱眉,这辈子见的人也算不少了,但如沐紫鸳这般胆怯娇弱的,却是首见。那双水蒙蒙的眼睛,好像随时准备淹大水,一般男人或许心疼,但他只想逃。
“你好。”沐紫鸳低言,看到雷风鸣的表情,便知自己搞砸了,难过的水气层层涌上雾瞳。
“你们两个是怎么了?”商子任失笑,一个商场霸主、一个江湖侠女,几时变得如此扭捏?
雷风鸣与沐紫鸳对看一眼,又各自撇开头,瞧来很不对盘似的,让商子任又是一阵好笑。“真像闹别扭的小孩子。”他暗忖,望向雷风鸣。“风呜,你不在京里看着生意,到边境找我做什么?”
“大哥,”雷风鸣清了清喉咙。“我们接到你的飞鸽传书,听说你成亲了,就过来瞧瞧。”
“子澄也来了吗?”商子澄是商子任的妹妹。
雷风鸣摇头。“子澄的肚子很大了,我不放心她千里跋涉,所以把她留在家里。”也幸好她没来,否则瞧见大哥娶了个胆小如鼠的爱哭鬼,非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沐紫鸳听他们说话,心里隐隐感到不对劲。她和商子任成为真正的夫妻才多久?怎么他家人已经知道了?
“你一定费了不少苦心才把子澄留下吧?”商子任笑,他妹妹的刁蛮可是出了名的。
“我答应替她求大哥盖一楝楼送给宝宝做礼物,她终于应允留下。”雷风鸣苦笑一声。“大哥,你会帮我吧?”
“既是给未来侄子的礼物,我岂会推辞?”
“你会盖楼?”沐紫鸳讶异地望向商子任。
“眼前这楝朝慕阁正是大哥的杰作。”雷风鸣很骄傲地说。“至今,商家能稳坐天下首富宝座,全是大哥的功劳;大哥智慧如海、神机妙算,不知带领商家闯过多少危机、度过多少灾厄。”说着,他不忘睨了沐紫鸳一眼,显然非常不满意他们万能的大哥竟选了个如此无用的姑娘做妻子。
换做平常,她早吼他一句“少瞧不起人了”,但眼下她有更重要的疑惑待厘清,所以暂不理雷风鸣的无礼。
“可子任告诉我,目前商家的当家主事者是你啊!”
“咳!”商子任突然呛咳一声,拼命向雷风鸣使眼色,要他闭紧嘴巴。
但雷风鸣实在太讨厌沐紫鸳了,因此他故意忽略商子任的暗示,续道:“那是因为大哥心地善良,总是为人设想周到,而商场上需要的却是狠戾与果断,因此由我代表商家处理一切对外事宜,但实际上的运作却是大哥计划的。”
看到沐紫鸳灵灿雾眸里飘射出两道精悍厉色,商子任暗叫一声糟。长久以来,她都当他是个没啥儿脑筋的滥好人,时时需要人保护,否则很容易就会一命呜呼哀哉。
她舍不得他死,才想到要跟着他、守着他,最后更对他由怜生爱。如今知道他的无能纯粹是假象,以她的火爆性子,还不气炸心肺?
“这么说来,他很厉害喽?”果然,沐紫鸳娇柔的嗓音开始冷硬了起来。
但雷风鸣却没发现,兀自夸口不绝。“这是当然的!!大哥学究天人,举几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样样精通。”
“那他应该不会常常犯错才是?”她咬牙。
商子任拼命咳着,咳得脸都红了,偏雷风鸣还是置他的暗示如无物。
“大哥是从不犯错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偶尔总会吧?”她瞪着商子任的眼神已经变得比冰还冷。
“大哥行事前一定拟妥计划,行事时步步为营、事后又谨慎检讨。如此小心,又怎可能出错?”雷风鸣说得好不得意。
“原来如此!”她颔首,两只眼睛亮得像盛夏的烈阳,又热又烫。
完了!商子任重重地垮下双肩。“这回真给风呜害死了。”呜,他在心里哭。
“相公。”她突然对他抿唇一笑。
“娘子!”商子任吓得跳了起来。
“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房歇着了。”
“我送你,娘子。”赶紧送点殷勤,看能不能灭灭他的罪。
偏她不领情。“不必了,相公与妹夫许久未见,应有许多要事商谈,妾身自己走就行了,回头见,相公。”
“回头见,娘子。”他考虑待会儿抱个算盘去跪着,不知能不能博点儿同情,让她少算一些帐?
沐紫鸳走了,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商子任冲过去揪住雷风鸣的衣襟。“你没看见我的暗示吗?干么这么多嘴?”
雷风鸣眉间拢起一座小山。“我想让那个小老鼠也似的女人知道她配不上大哥嘛!”
商子任一怔,用力摇了摇头。“风呜,你看人的本领还不行。”
雷风鸣不解地皱起了眉。
“唉!”商子任无奈一叹。“算啦,事情抖都抖出来了,反正也塞不回去。你还有事要谈吗?若没有,我要回房了。”得想个办法安抚沐紫鸳,否则他铁定死无葬身之地。
“大哥,”雷风鸣拖住他欲离去的身子。“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大哥,朝廷决定联蒙灭金。”
商子任猛地跳回来。“消息正确?”
“百分之百。”雷风鸣沉重一点头。
“唉!”商子任长叹一声,无限感慨。“看来乱象已成,大宋的江山是保不住了。”
“大哥!”雷风鸣很担心,覆巢之下无完卵,宋亡,商家难道还能幸存?!
“走吧!我们可得好好合计合计,该如何保住商家延续不绝?”商子任基本上是个很看得开的人,可救则救,万一真救不得,那也是天意。
他会参加科举,就是想进朝廷看看,宋室还有没有得救?可惜,亲眼所见的结果是,君主昏庸、大臣无能、满朝奸佞横行、朝政混乱败坏。
如今,朝廷又决定联蒙灭金,自寻死路,看来大宋气数将尽,是商家退出此一乱世,另谋发展的时候了。
“告诉我,你是几时觑破我的伪装的?”当商子任找到沐紫鸳时,很庆幸,她丢过来的只是一个问题,而非一柄夺命飞刀。
他松口气,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紫鸳,我不是故意的,请你……”
她挥手截断他的话。“我不想听解释,我只要答案。”
他望进她眸里的认真,知道这一关若熬不过,他们的未来就毁了。
“一开始,从我和仲言兄被掳进‘大风寨’,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看穿你的伪装了。娇柔只是你的外表,事实上,你是个爽朗、精悍的姑娘,拥有一身好武艺。”
难怪那夜她下山时,他会叫她小心江湖险恶。原来她一直没骗过他,但……“怎么可能?难道我演得很差?”
“不,你伪装得很好,事实上,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连风呜这样的商场老将都被你骗倒了。”
“那你为何不上当?”
“可能是因为我天生拥有看穿人心的能力吧!”他唇边漾着讨饶的笑。“紫鸳,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想,你应该不乐见自己的伪装被拆穿,便一直假装不知罢了。”
“你倒体贴嘛!”偏她还不想放过他。“雷风鸣说接到你的飞鸽传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们成亲了,我当然得告知家人啊!”他刻意说得轻描淡写。
她冷笑。“不,我想知道的是,你传书的日期。”
“呃……”
“应该在我们成为真正的夫妻之前吧?”
他低下头,不说话,当默认了。
“你早就想娶我了?”却不告诉她,要她苦苦追求,可恶——“我见你第一面,就被你迷住了;可我也知道你并不想成亲,你有其他想做的事;我不愿逼你放弃梦想,就让一切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他有这么好心,天都要下红雨了。
“好吧!我是使了一点小小诡计,让自己站在更有利的位置上。可那也是因为我喜欢你啊!紫鸳……”他牵起她的手。“看在我做的一切都是出自爱你的一片心上,你就原谅我这回吧,好不好?”
“等你把所有瞒我的事全招了,我再来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他想了下。“我还有瞒你其他事吗?”
“‘泪眼罗刹’!”如果商子任有雷风鸣说得那么聪明,那么他最近不顾一切的救人行动就未免太不像他的作为了。
“那是什么?”他装傻,怕两罪并发会死得很惨。
“别告诉我你不晓得,我在这个月内,突然成名了,江湖同道封我为‘泪眼罗刹’,而你则是鼎鼎有名的‘活菩萨’。”
“呵呵呵……”他傻笑,希望蒙混得过去。
但沐紫鸳岂有如此好打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知道不招不行了,他颓然垮下双肩。“我以为你会开心,你一直很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又是你的体贴?”任意揣测人心,然后助其达成愿望,这真的是好事吗?那为何她心底只有满满的挫折?
“你不喜欢吗?”他搂着她,啄吻着她微僵的俏脸。
是不喜欢吗?她摇头,不,她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但却无法打心底快乐地接受。
“别气了,紫鸳。”他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吻着她的唇。“你要真不喜欢,以后我再也不做了。”
不!那不是问题的关键点,追根究柢是他自以为是的体贴在作怪!她喜欢他的温柔,但不要以他为出发点,要站在她的立场想。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了解呢?让这个太过聪明的男人知道,人心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第9章(1)
“紫鸳,你……”当她踮起脚尖,将两片芳香湿润的唇贴上他的时,商子任整个人呆了。
“嘘!”她藕臂攀住他的肩,小巧的丁香在他的唇齿间挑逗着。
“唔!”他难耐地呻吟一声,长臂圈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她的丁香闯进了他的嘴里,轻轻一卷,挑起了他的舌,加入情欲的游戏中。
“紫鸳!”他欲火焚身,受不了地弯腰抱起她,往内室走去。
这一路,她还不肯放过他,双手拉下他的头,与他缠吻不休。
他觉得举步维艰,若非理智支撑着,他早不顾一切压下她,就地与她欢爱了起来。
“子任……唔……子任……”吻完他的嘴后,她还觉得不过瘾,嘟起的唇轻轻地滑过他的颈项、耳垂;惹来他一阵战栗。
“紫鸳,啊!”他脚一软,差点将她给摔下地面。
“呵呵呵……”她娇笑,对于自己对他的庞大影响力得意不已。
“你差点儿害我们一起摔死了。”好不容易,他终于将她抱到床上。“我要惩罚你。”他说,纵身扑向她。
“是吗?”她投给他一抹妖媚的眼神,解开腰带、露出半抹酥胸。“你要怎么惩罚我?”
“呼!”他觉得每一道喘息都变成了一股火苗,好热,热得他似要燃起火来。
“过来惩罚我啊!”她娇笑。
“你这个小坏蛋!”他捉住她的手、拉过来,用力吻上她的胸。
“啊!”她审吟,感觉他吻在她胸上的唇像带着电,让她全身酥麻得几乎融化。
他脱下她的外衫,解开她的肚兜,瞬间,两朵雪白清莲跃上眼帘。
“天哪!”她美丽得教人不敢相信;他怀着崇敬的心,亲吻上花蕾。
“啊!”她全身颤抖着,心跳如擂鼓。
他舔着、吻着她的花蕾,直到它们坚挺、绽放,变成一种淫靡的艳红色。
“好美!”他赞叹,双眼都给情/yu烧红了。
“等一下。”她突然阻止他进一步。
他不解地眨眨眼。
“你不是说要惩罚我吗?这样岂能算惩罚?”她媚眼如丝。
他心跳豁地又加快了数分。“那你想怎么样?”
“这回改由我来服侍你。”她纤指一搓,将他轻轻地推倒在床。
他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她青葱也似的玉手解开他的腰带;她俯下头,以唇咬开他的前襟,同时,伸出粉红色的丁香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留下一道湿亮的水渍。
“这个惩罚,你觉得怎么样?”她说着,又舔了他的胸膛一下。
“唔!”他的呼吸变得又浓又重。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不够吗?那只好……”她小手轻轻地爬呀爬地,爬到了他的裤头部分,使劲儿一扯,他的裤子整个被扒了下来。
忽尔,一阵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寒颤。“紫鸳,你……呃!”他本来是想问她为何这么做的,但在她俯下身,吻向他的小腹,并且逐次而下时,他怎么可能还说得出话来?
他屏住气息,安静地等着,等待她赐予他绝美的快感。
她依旧在吻,不停地、不停地往下,终于,差一寸就到达他的男性处了。
“唔!”他绷紧了身子等着。
但下刻,她绕过去,樱唇吸向了他的大腿内侧。
“呃!”他的身子在床上大大地震动一下,说不出是释怀,还是难过。
然后,她又爬回来,从他的小腹开始、到大腿内侧为止,重新吻了一遍,当然,跳过他的男性部分。
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可是她……“紫鸳,我不要……”他试着夺回主控权。
但她一指点了他的穴道,他只能无辜地躺在床上,任她挑逗得几欲发疯。
“为什么?”这种挑逗太恶劣了,他会憋死的。
“我以为你会希望多惩罚我一下。”她笑得好无辜。
“是惩罚你?还是惩罚我?”他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