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我是黑心的坏姊姊,专以欺负妹妹为毕生一大乐事,你这路边捡来的呆呆兽快去赶狗,别让我自个动手。”否则后果自负。
“大姊……”
光看花店外野狗的数目……呃!是蜂拥而至的男顾客,就不难猜测她们的容貌是何等出色,竟能将人迷得晕头转向,频频以脑袋擦拭洁净如透明的玻璃窗。
因她们的父亲爱妻如命,因此两人皆从母姓,大姊辛爱妮外型冷艳,话锋犀利,瓜子脸、杏仁眸,丰唇性感,黄金比例的高身材凹凸有致,惹火得可令夏威夷海滩着火。
波浪般的鬈发垂落肩后,散发非洲云豹的优雅和野性美,修长的身形配上冶艳的脸孔,简直是撒旦派来摧毁人类的可怕武器,完美得像个暴风女神。
相较大姊的名模身段,小妹辛爱波就显得娇小玲珑,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站在她身边,明显有了视觉上的差距。
不过以外观来看,却丝毫不逊色,爱花成性的她有着相当甜美的笑容,眉眼间总带着让人心口愉悦的淡雅,语气柔和清甜,仿佛是最可口的蜜糖。
她的黑发柔细如丝缎,牛奶白肌肤细致得看不到毛细孔,恍若刚从海底采撷而出的粉白珍珠,亮泽的水嫩盈盈漾泛珠月之美。
尤其是那湖绿色双眸,根本是上帝的恩宠,绿得纯粹、澄澈,宛如镶在女王皇冠上的绿宝石,将人心洗涤得纯净无垢。
一是魔鬼的化身,一是展着雪白双翼的天使,美艳与清丽强烈对比,一样具有魅惑众生的能力。
难怪她们帅得不象话的父亲要得意了,逢人便嚣张地咧嘴大笑,十分惹人厌的将下巴抬高,一副“吾之佳作”的骄傲。
噢!她们的父亲是名男巫,年过半百依旧潇洒如昔,即使他早该是身材走样的中年男子,可是光滑的面皮完全看不出年纪,毫无赘肉的体态仍维持三十岁的模样。
“啊~受不了,他们是饥饿很久的蝗虫吗?一辈子没有看过女人似的,你不赶是不是?我来!”她不信有赶不走的野狗。
“不要呀!大……喔!大姊……”手下留情呀!千万别闹出人命。
低呼一声的辛爱波不忍心地以手遮眼,心里为那些被鬼蒙眼的男人感到惋惜。
看似无害的美丽花朵,往往拥有最致命的毒刺,夺人性命仅在一瞬间。
只见艳阳高照的屋外在顷刻间无端下起冰雹,不规则形状的硬物砸得外头的人满头包,个个抱头鼠窜。
面对这场莫名其妙的冰雹雨,垂涎美色的男人们自然会找寻最近的遮蔽物,只是不管他们怎么推拉,近在眼前的玻璃门就像是生了根似的,使再大的力气还是被弹开。
虽然感觉诡异极了,令人由心底发毛,可是有几个不死心的多情男儿仍忍着痛徘徊其外,就算冰雹硬得像石头打在头上、脸上、身上,依然痴心不退地守在外头。
“大……大姊,你别拿那个,会死人的!”天哪,有必要搞这么大吗
“死一个少一个,我这是为民除害!”一大早心情不太好的辛爱妮以指点向父亲友人送他的石狮,缓缓浮起的巨物徐徐飘向屋外,可外头的人全都没看见。
“你忘了妈说过不许惹事吗?要是她一知道你一回来就玩死人,肯定会非常、非常不高兴。”母亲眉头一皱,有人就要遭殃了,把老婆当心肝疼的父亲绝对会让人生不如死。
辛家是半人半巫的组合,女主人辛仲文是道道地地的人类,没有一点点巫族血统,热爱园艺胜过黏人的丈夫,常常往来各国,观摩他人的造景才华。
而男主人道拉奇.迪尔是纯正的巫师,出身最正统的巫师家庭,生性风流,浪荡不羁,仗着俊美外表玩弄……呃!抚慰不少女人寂寞心房,欠下的感情债多不可数。
可是这位明日的巫界之星却栽在种花女人手中,对她第一眼倾心,第二眼便决定她是自己的终身伴侣,苦追了三年多才抱得美人归,还为她抛弃巫界的尊荣身份,定居人界。
“可恶,就不能让我安静一天吗?”忿忿不平的辛爱妮低咒了几句,不甚甘心的解除咒语。
砰!重物落地。
可不敢松口气的辛爱波一颗心仍旧高吊着,依她对自家大姊的了解,她不可能就此罢休。
果然。
“哼!春天野狗多,就让他们一个个变成发不了春的落水狗!”她不是奇珍异兽,不供观赏。
脾气忒大的辛爱妮轻轻一扬手,朝花房某一处画了个圈,再隔空做出一个抓握的动作,一条粗大的水管就像有生命似突然喷洒出强度惊人的水柱。
先是冰雹,后是大水,一群自以为痴心不悔的追求者被冲得东倒西歪,有几人更险象环生地差点跌向车道,与死神错身而过。
看到摔成一团,狼狈不堪的滑跤男,辛爱妮心底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轻蔑的嘴角才微微扬高。
直到那些男人全都离去,她才施法停住水,满意的走出花房外。
哼哼,明天再有这种阵仗,就来试试火烤好了。
正想转身,她又倏地眯起眼。
可恶,这些人是不懂得死心吗?
“发生什么事,为何地上一大摊水,像刚闹过水灾?”
低沉的沙哑嗓音扬起,辛爱妮优雅而妩媚地抚过偏红的鬈发,心里想着是否该让“火烤人类”的戏法提前登场。她抬高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镶着六颗蓝宝石的手环,湛蓝的宝石光芒立即引起来人的注意,利芒一闪的黑眸微眯。
“等一下,你是不是法国香水娜娜西亚的代言人艾妮亚?”
一定没错,蓝宝石手环太显眼,他曾不经意在电视墙上看过她戴着它拍广告,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妖娆魅惑与冰冷蓝光相映,有种诡异的和谐感,比从电视上感受到的强烈许多,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她零点三秒。
顿了顿,她冷哼,“想签名去找我的经纪人,本人概不负责疯狂的追星者。”
仇厉阳脸色未变,收回惊艳的眼神,开始盘问:“三月三十一日晚上十二点前你在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为何海关没有你的出入境纪录?”
“你问够了没,查案呀!”啐!他什么身份,也敢咄咄逼问。
“是的,查案,请配合。”他有人证物证,指出她是灭门惨案可能的嫌疑犯。
“查案?”美眸轻轻一扫,她这才正视眼前向来不屑一顾的雄性生物。
“我们怀疑你和一桩谋杀案有关,请和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她笑得太野,太艳,太……放肆。
艳唇轻点,她仪态万千地走了几步台步。“嗯,很有创意,但稍嫌老套,几时讨债的也穿得人模人样,像个合法流氓。”
“我是刑警,不是流氓。”拿出证件摊至她眼前,虽然这种事发生过许多次,可他仍旧有些不爽。
“对不起,我来自法国,中文字认识不多。”她瞄了一眼送到面前的识别证件,故做不识字。
“仇厉阳,我的名字。侦一队队长,以后你想忘也忘不了。”
她嗤哼一声,“想追求我就想点新鲜的把戏,别弄张假证件,搞把假手枪就想唬人,黑道大哥当腻了想换换口味是吧!”
玩得太不入流,假得满像一回事,连身后一群喽啰都全副武装,穿上警察制服。
尽管很是恼怒她的高傲,但仇厉阳依旧维持着扑克脸,然后,忽地扯唇淡笑。
“你不想去局里也行,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侦讯吧,鸟语花香,或许你会比较安心?”他转身命令自己的手下。“小方,去找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小姐想在这说话,我们就要配合,警察最亲民了。”
“喂!你这样我们家还要不要做生意”辛爱妮马上大吼,却迎上他无谓的眸光。
“这我就没办法了,谁叫小姐不肯移驾呢,有一好没两好啊。而万一小姐又不肯配合说实话,我们也可以弄个帐篷来个挑灯夜战,要长期抗战也行,只是可能要对上门的客人说抱歉了,因为侦查不公开,他们可不能随意进门。”
“你敢”她气得杏眸圆睁。
“小方,不是叫你去找桌子了?小姐不相信我们啊!”他直接回头对手下说,十足挑衅。
辛爱妮纵使很想以魔法整死眼前这个太过嚣张的人类,但也晓得若是不走这一遭,之后的麻烦恐怕只会多不会少。
于是,她只能气冲冲的率先往大门走。
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状况,但退到一旁和鼠尾草“聊天”的辛爱波心知肚明,那位看起来像杀手的警察既然不怕死的威胁了大姊,就一定会遭遇不幸。
“好可怜啊……”
她的纤指轻抚,小指大小的花精便从鼠尾草中探出头,傻头傻脑地摇摇尖细的长耳,跟着很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第二章
“艾妮亚小姐,请喝茶。”
“小心烫喔!艾妮亚小姐,刚出笼的小笼包,皮薄馅多,汤汁烫舌。”
“来,艾妮亚小姐,你指定的特调奶泡咖啡,七十五度,温醇入喉。”
“艾妮亚小姐,你真的只喷柑橘味的香水睡觉吗?”
左一句艾妮亚,右一句艾妮亚,一群色欲熏心的男人全像见着蜜的雄蜂,殷勤的将美得艳光四射的佳人围在其中,谁也不让地争相讨好。
一下子是美食,一下子是鲜花,不论是警局内的执勤警察,或是前来报案的民众,一个个都有如迷失了心窍,争先恐后的表达爱慕之意。
当从档案室走出的仇厉阳一见到眼前媲美市场的热络情况,原本有些灰败的神色更加阴暗,颈边浮动的青筋有爆裂之虞。原以为他更显凶狠的“面腔”,会让所有人一如往昔的吓得冲出侦讯室,不再围绕在他的“嫌疑犯”身旁流口水,谁知五分钟过去,竟无人察觉他的存在。
美丽的犯人果然魅力无穷,可轻易捉住男人的目光,让他头一回由猛禽狂兽沦为路人甲,彻底遭到漠视。
“大头,柜台等着填单的民众处理了吗?”
“等一下,我一会儿再去处理。”看美女比较重要,公式化的报案三联单会让人想睡觉。
“阿天,中山大楼有人要跳楼,你联络上消防人员了吗?”准备云梯和救生气垫。
“哎呀!暂时死不了,上回割腕,再上上回吞药,上上上回悬浴室门自杀,哪一回死成?”不急,想死的人不会找一堆媒体拍照,做做样子罢了。
“杜文凯,天霸王海产店是你的辖区,如今有两派人马斗殴,发生凶杀案,你还不赶快去?”他总该有些理智吧?
“喔!等砍完了我再叫法医验尸,反正是一群自相残杀的社会败类,不必理会。”自行清除,他们乐得轻松。听到这么些不负责任的言词,仇厉阳神情阴郁地走上前,大手一伸,一手一个像抓小猫似的拎起往后扔,霸气十足地扫除闲杂人等,然后把黑色玻璃门在他们面前用力甩上,隔绝他们最后一丝看美女的机会。
不过是个稍具姿色的女人罢了,居然让一群人为她神魂颠倒,是她太会放电,还是同仁太无能,竟然不敌美色的诱惑。
“艾小姐,我们开始吧。”少了这些色鬼的骚扰,应该会安静许多。
一动也不动的辛爱妮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朝玻璃门外的爱慕者微笑,即使她看不见他们。
“你没听见我在叫你吗?”口气压抑的仇厉阳忍住拍桌子大吼的冲动,喉间发痒地想咬人。
她这才如梦初醒地讶了一声,眼神迷蒙,似会勾人。
“咦,你在叫我?”
“这里除了你还有第三个人吗?”他厉眼一扫,围在侦讯室外的的其它人立即后退三步,高举双手表示无辜,气势可见一斑。“还有,艾小姐,请别在警局内卖弄风骚,引诱正直的警察,媚术在这里行不通。”尽管她确实是令人难以忽视的性感尤物。
虽非刻意,但是她丰挺的胸部、呼之欲出的紧实双峰,不吝分享的深壑沟痕明显,只要是男人,很难不将视线在上头停留几秒。
而他也不例外,脑下垂体自动分泌出”几奋的肾上腺素,不过他隐藏得很好。
“是吗?”她似有若无地一眨眼,外头一位吸毒被逮的年轻男孩立即推开做笔录的老警官,冲进侦讯室,跑到她面前跪吻她洁白足踝。
这情景让仇大队长着实挂不住面子,有些恼怒地踢开两眼凹陷的烟毒常犯,臭着脸要手下立即将人拉出,否则全队卖命辛苦争取而来的一日假期马上取消。
“噢,对了,我不姓艾。”
“不姓艾?”对她的跳跃式话题,他有些状况外。
辛爱妮语带嘲讽地一吹纤柔长指。“你真的是警察吗?不是黑道大哥混进来卧底的?好歹也看清楚白纸上的黑字吧,既然都晓得上哪儿找人,怎么不知道艾妮亚并非本名?”
仇厉阳赶紧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犯的愚蠢错误,深棕色的脸上泛起薄红。可辛爱妮好不容易找到事情回击这个可恶的雄性动物,怎可能就此放过良机。
“啊!也许你的英文程度太低了,这就怪不了你,是你的老师没把你教好,要不要我为你开几堂课,好好地学习学习?”
不语的仇厉阳两眼眯了又张,张了又眯,狼狈的瞪了她一眼。
可她却又忽地开始演起别出戏。“哟!孤男寡女,你想对我做什么?想先剥开我的衣服,大逞兽欲,还是脱掉我薄如蝉翼的蕾丝底裤,我可是会害怕的。”嘴里这么说,动作却很娇媚地将修长美腿抬高,轻放桌面以撩人的姿态抚摸腿部曲线。
“坐好。”他低喝,没想过自己有天会对别人说出这句话。
仰首轻笑,露出优美颈线。“坐哪好呢?你的大腿吗?”
“椅子上。”他咬牙切齿的蹦出话,心跳却不争气的多跳了几拍。
“太硬了,搬张沙发来吧。”她嫌弃地扬扬手,神情高傲得一如出巡领土的公爵夫人。
脸一沉的仇厉阳大拍桌子。“给我坐下,没有第二句话!”
“啧,好凶,你真吓到我了。”辛爱妮撩了撩如云发丝,朝外招招手,说了句“硬椅子坐得好不舒服”,马上又有人冲进来,不怕死的从局长办公室偷搬来上好的绒布沙发,就怕伤了她臀下细皮嫩肤。
“你们在干什么?!”他一喝,畏缩的同仁们随即开溜,还不忘把门关上。
摇摇头,仇厉阳莫名觉得今天特别累,只想赶紧问完话,回家补眠。
“我问你,上个星期三接近凌晨时,你到言检察官居所干么?”
“言检察官?”她一脸不解,像是听不懂他说什么。
“言修齐,妻子苏慧贞女士,他与母亲同住,育有一子一女,三代同堂。”可惜家破人亡,再也见不到往日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