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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魔为偶(下)  第14页    作者:雷恩那

  她不敢去问。

  因为很怕那些令她难受到快要死掉的话,会再一次从师父口中吐出。

  师父眼下跟她在一块儿,许是因这条命曾被她玩完,他待她到底是存着情义,即便想对她眼不见为净,也不会见死不救。

  他拿自己救她、滋养她,她知道他很能忍,藏得很深,每每想将事情挑明,想问他究竟怎么想,话到嘴边,鼓勇的心立时怯了。

  她这完全是过一天、是一天的心态,能跟师父这么走下去,什么都好……哪天师父把她留下,她肯定还是会很难过,但会有很多回忆足可品味。

  回程的步伐变快,男人突然以离火灵气施展轻身功夫,原需一个多时辰的上坡路程不出一刻钟便到了。

  回到深谷老泉的洞窟中,丝雪霖被“卸货”下来,直接“丢”到厚毯上。

  说“丢”或者过了些,但跟以往仔细安置的方式实在差太多,他抱她过去搁着便没再理会,径自去处理拎回来的其他物货。

  丝雪霖知道他似乎很不高兴,努力想着为什么,但脑子转了会儿便觉累极,便放弃思考,抱着枕子软软倒下,像一下子已睡沉。

  等她被摆弄到不得不掀睫,神识召回,她才觉身上略沉,男人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抽掉她怀里的抱枕,松卸她的衣带和裤带。

  正值西泽大地的盛夏时分,蝉鸣阵阵,深谷之内和风清徐。

  她上衣被扯开,里裤被脱去,清风一拂不觉凉,因男人伏在她身上点火。

  “师父……”她的气息瞬间热烫。

  其实她也没有太惊讶,毕竟这三个月来,他时不时就凑上来跟她好在一块儿,只是他心绪明明不佳,为什么……

  她细细哀叫了声,因他揉着她的腿心便一举挺进,入得甚深。

  她没有不要,她清楚自己本性其实也挺肉欲的,尤其对上她家师父,那是恨不得亲近再亲近,如此这般亲密的事,师父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对她做出,她喜欢到不行,不可能不要。

  但他的凤瞳在冒火,直勾勾锁住她。

  她张口欲问,声音全都破碎了,腿心被捣出一片湿热泞腻,高热晕眩间听到他低嗄质问,语气甚狠——

  “你想将本王让给谁?嗯?还想把谁管得服服贴贴?说啊!”

  她突然明白过来,师父气的是哪档子事。

  她跟婆婆那是开玩笑的话,彼此都知道,他却当真了吗?

  也许并非当真,而是听着不舒服,他曾有过那些不好的事,“将他让给谁”这样的话听进耳里,像似他仅是个玩意儿,可以随意转让。

  她想解释,可他不给她机会。

  狂风暴雨扫过一阵,她只能迷迷糊糊地摇头,轻泣胡喃。

  她又“被迫”采食他,金红火流形成一个大茧将他们俩裹在其中,他的唇压在她耳畔,吐出的气息比火还烫——

  “那些人,本王弄死他们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你想将我让出,拿我跟谁交换,确定不后悔?”

  意思是,他要不痛快,轻易能拿那一整个山村集市的山民们出气,人命在他眼里已算不上个东西,她敢跟他赌吗?

  自他历劫归来,与其说性情大变,还不如说本性中阴狠与张狂的部分整个显露。寻常时候还能装装斯文样儿,稍一触到他的逆麟,暴虐姿态立现。

  身子犹在与他交欢的余韵里,一听他威胁人的话,她心头酸软,怒气亦生,在他强悍的禁锢下费力扭动。

  “你……你……”她推打。“我记起了……翼队的大伙儿、黛月和绯音,还、还有老匠人师傅们和……和渔夫大叔们……你连他们也要弄死……”用力再推,气到脸蛋红透,不住喘气。“还有黑子,你还要猎杀它,我全都想起了……”

  南明烈扬起薄唇,偏邪气的俊庞稍稍一抬,仿佛欣赏着她不自量力的挣扎。

  “记起了,那很好啊。本王就是想把他们全杀了,想得心都发痒,你要令我不痛快,我就动你身边所有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别人打他主意,她没心没肺笑得畅怀,即便是玩笑话他都听不得。

  他不想让谁碰他,在他眼中,唯有她是干净的,她莫非不懂?

  丝雪霖真觉这具身躯着实太弱,体力完全不行,对着他没几下推打,气力几乎耗尽,只能伏在毯子上喘气,微张小口的模样跟离了水的鱼儿似,有够狼狈。

  “你、你走开……”她反手给了他一记,无奈拳头太软,被他轻易抓住。

  “要本王走去哪里?”他将她的长发一圈圈卷在掌间,令她无法随意转头。

  “滚蛋!你……可恶……可恶……”

  这丫头只要发脾气与他对杠,就绝口不喊他“师父”。

  虽养她教她,她未曾正式拜他为师,“师父”二字从她口中吐出,就是一种亲昵的称谓,她不肯喊,让他火气更盛。

  “本王若走,倒楣的是整个山村村民,你要赌吗?”

  ……她不敢。

  如今的师父喜怒无常,对她尤其如此,他可以待她很好很好,照顾她、滋养她,甚至像个下人那样服侍她,但他也是有大脾气的,她若赌,一定输,因为光是“竟敢跟他赌”这件事,就足够让他火大,结果必惨不忍睹。

  她气到掉泪,抿唇不说话。

  倔强的小嘴遭袭击,齿关守不住,口中尽是他清冽的气息,让她身子发软。

  他扣住她的手,压着她的臀,从背后进到她体内。

  “师父……师父……”终究还是可怜兮兮喊出了,在他身下化成一团软泥。

  她服软般不住吟哦,南明烈心也跟着软了,情与欲交织,火能再次奔流。

  他包裹她,也被她所包裹。

  他一遍遍滋养她的血气,她则一次次绞紧他的命脉,深入到彼此血肉,究竟谁采食谁,像也说不清、辨不明……

  第19章(2)

  结果隔天天未亮,丝雪霖犹在睡梦中,人已被搬上马车安置。

  待她清醒过来往外张望,马车已离那座老泉深谷有大半天路程,再往车内环看,男人把家当都收拾上车,粮食和清水亦备上不少。

  他竟半声都没知会,将她带上车就走!

  要走可以,好歹也留些时候让她跟那些山民长辈们话别一番啊!

  ……等等!

  莫非走得这样令她措手不及,就为了昨儿个她在村里集市上与婆婆笑谈的那些话?

  他昨日都发过大脾气了,她最后都没想跟他计较,他还……还得寸进尺?!

  “师父——”攀到前头马车车门,她瞪着他神态闲淡的侧颜,气不打一处来,想也未想冲口便问:“师父带着我就跑,不让我去道别,难不成真以为阿霖会拿师父去换婆婆家的十六岁壮小子?”

  她口无遮拦全是被他激出来的,没想到……一息、两息、三息过去,她家师父神态末变,白晰肤色却慢慢、慢慢渗出红泽。

  ……不会吧?

  “师……师父……脸红了?”她看傻眼。

  南明烈看也没看她一眼,突然轻甩马鞭,口中发出催促短音。

  两匹大马得令,嘶鸣了声,随即快蹄跑起。

  攀在前头车门的丝雪霖毫无防范,马车陡快,她倒滚了进去,滚进厚毯、胖枕和软被子筑成的小窝里。

  眼角余光往后迅速瞥了眼,觑见她四脚朝天跌进软窝里哀哀叫着,南明烈不禁坏心地翘高嘴角,面上淡红犹在。

  十六岁的壮小子……光想就不痛快,他都三十二了,是那壮小子两倍大的岁数。

  他见过那小子,黝黑高壮,笑起来满口白牙,颊面还刻着深深的酒涡。

  那小子是喜欢她的,去到她面前就腼眺脸红又口拙,眼睛却灿亮如星。

  既然不能动那些山民分毫,把她拎走总能够吧?

  再有,他们尚能在深谷洞窟中住到夏季,但接下来就进入秋冬时节了,是该找个温暖地方避寒,离开正是时候。

  他想带她回去熟悉的地方。

  有些事是该办一办,省得夜长梦多,不相干的都来觊觎。

  马车往东边缓缓归。

  每过一日,体力像也渐渐养回一些。

  丝雪霖本以为师父要带她回京畿帝都,结果料错,她住进这处离天南朝帝都快马轻蹄仅需半天路程的水乡小城,她才明白过来,这个清幽可喜的两进小宅是师父之前打算远行时为她所准备的。

  他不允她同行,又不想她独留京城成为昭翊帝锁定的目标,所以想了这样一个法子,但她那时不愿意,又气又伤心。

  一时间,他当初不欲她相随时所说的话,全都浮现。

  她依旧很笨,什么都没搞懂,再加上胆子变小了,就更加搞不清楚。

  窝进小宅之后,除了食衣住行皆方便外,能令她欢喜的应是跟朋友的聚首。

  在宅中服侍的仆妇和婢子好多都是熟面孔,连灶房厨子和管事大叔跟她都相熟。黛月和绯音在她安置好的第二天抵达,缥青则是老早就在水乡小城内相候,他们马车一进小城,暗卫大人的翩翩身影就出现了。

  仆婢与管事们见到她随亲王主子返回,自然是相见欢喜。

  而女暗卫和暗卫大人见到她虽离活蹦乱跳还差了些距离,但确实是活生生一个大活人,能吃能睡、能笑能语,除惊喜外,还一脸如释重负、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模样。

  这几日,她从两名女暗卫口中听到不少事,关于当日她出事、五日后被寻获,以及之后师父决定西行,留给暗卫们的那封书信内容。

  “小姐那时状况很不好,主子不让任何人靠近,就他一个一直守着小姐,后来那个姓陆的不长眼,跑去主子面前闹,直说小姐已然身死,要主子认清事实,主子便撂狠话了,说要是救不回小姐,大伙儿走着瞧。”

  “绯音你说得也太轻巧,才不是走着瞧,主子是要把这贼老天给翻腾过去。小姐,还好您没事,要不……都不知要出什么事。”

  丝雪霖听着,内心百感交集,迷惘更重。

  今日她想试试臂力,午后小憩过后,女暗卫们搬出箭靶陪她练射。

  她发现射箭的准头未失,力道却太惨了些,不过才发了五箭,臂膀已开始颤抖抖,之后再射出的五箭全偏得厉害,最后一根甚至连箭靶的边儿都没沾上,还没飞到位就蔫了。

  黛月在一旁奋力鼓舞,说她跟大敌分姑娘相较起来已算非常厉害,绯音则偷偷摸摸将箭靶挪近再挪近,以为她没觑见。

  她不由得苦笑,边舒展筋肉肌理,边缓下来调息。

  黛月和绯音跟着她一块儿气沉丹田,摆出种种伸展的姿态,想转移她的沮丧感,于是东拉西扯闲聊,忽又聊回她出事那段时候的事。

  “小姐,那时主子明明已西行,之后却赶至东海,我后来问了缥青大人,他说一小队人马确实已上路,可主子在半道上似有感应,单骑快蹄就往东海冲了。”

  “小姐身陷险境,主子立时有感应,这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丝雪霖有些怔忡。“后来……他可有为难你们俩?”

  记忆回笼,总时不时窜出他那些威胁人的话,用一种带笑的狠戾门吻徐声道出,仿佛深入她的神识里,令人股栗不已。

  只是怕到最后……她不是不害怕了,而是怒火也跟着噗噗噗地烧腾起来。

  气他动不动就撂狠话,拿周遭的人作要胁。

  听她一问,黛月和绯音脸红红,眸眶也有些泛红。

  “当日没能保护好小姐,还令小姐受那么重的伤,险些身死,身为暗卫已彻底失职,主子留了我俩的命已是格外开恩,哪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

  “主子让我们两人戴罪立功,之后在海上寻得小姐后,主子一门心思都在小姐身上,也就没再对我们追究什么……小姐勿要挂怀,是咱们没尽到职责。”

  丝雪霖还是苦笑,摇了摇头。“当日海寇来袭,战得乱七八糟的,本是我一意孤行闯进箭雨中,你们还得分神护我,哪能全怪到你们头上……”

  女暗卫们没有因她受罚,那就好。

  还有翼队的大伙儿,她听她们俩说了,当日中箭落水的几人全都救起,一番救治下也都拾回小命,而春天时候,三喜和茂子亦都顺顺当当娶得美娇娘……众人安然无恙,很好。

  至于她……

  她也挺好的,保住小命,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时时被人“滋养”着。

  而那个拿自身“滋养”她的男人呢?他是否也觉得过得挺好?还是……

  “咦?小姐——”忽见她旋身欲走,黛月不禁问:“不是要接着练箭吗?小姐急着上哪儿去?”

  绯音倒是已跟紧在她身后,见她一动,立刻贴上,务求彻底保护好小姐。

  丝雪霖道:“我找师父去。”

  就痛痛快快把疑问都释出吧!

  自清醒过来,脑子中浮现的问题,全一鼓作气问个清楚明白!省得她东猜西猜,猜得那样痛苦。

  即便又一次被师父厌弃,又得亲耳听他说那些厌恶她的话,她也认了。

  岂料,绯音闻言呐呐道——

  “可是主子一早就策马离去,不在宅子里,小姐不知情吗?”

  师父离开了……

  他走掉,没有知会她。

  主子已离开京畿帝都远行,往西边去,走得很远很远了……

  上次他离去,她是透过女暗卫才无意间得知,这一次……亦然吗?

  丝雪霖原急着踏出的脚步陡收,怔怔然定在原地。

  “小姐……小姐?”

  “啊?”她蓦然回过神。

  “小姐怎么了?”

  见黛月和绯音迷惑且担忧的表情,她连忙正了正神色,用力摇头。

  “没事,我……我很好,对,我很好,没事的。”

  “小姐是否想起什么紧要事必须跟主子说?要不,我快马去追,能追上的。”

  黛月隐约觉得有异,起身欲走,嘴上交代。“绯音你留下,我去追主子。”

  “不用!”丝雪霖一惊,忙出声制止。

  见两名女暗卫皆眨着大眸望来,她勉强牵唇,终于露笑——

  “我知情啊。他迟早是要走的,他有他的事得办,不可能一直留在此地。”

  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敢去问。

  如今这样也好,他待她已是仁至义尽,她也没有……没有太难过的。

  “我……我继续练箭,对,要把射箭练好才成,体力这么差,怎么闯江湖呢?绯音,把箭靶挪回原来那个位置吧,我可以的。”

  她走回射箭的地方,耸耸双肩,重新架箭拉弓。

  瞄准,射出——

  这一次力道十足,却偏得厉害,竟直接插进箭靶后头的石墙内。

  施力太过,肩胛一阵轻疼,她却流下两行泪来。

  “……小姐啊?!”、“小姐怎哭了!”

  她看向两名女暗卫,忽而咧嘴笑开,双眸弯弯,泪依然溢出——

  “哈哈,哈哈,有箭靶不射,却把箭射进墙里,还不该我哭吗?呜呜呜……”

  以为想明白了,没有太难过的,原来是高看自个儿了。

  真的……还是……很难过很难过啊!

  第20章(1)

  这是师父离开的第三个夜晚,她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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