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两位。”一道轻咳声响起,接着尚谦自旁边那棵树的枝干上跃下。
其实他早想与巧遇的两人打声招呼,但树下卿卿我我的两人着实不该受惊扰,怎知接着又上演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家庭纷争,更是让他苦无机会现身,因此,这会儿他若再不现身,恐怕这对苦命的情侣又要继续卿卿我我。
尚谦瞪着那棵被阎浚一掌击碎的树,还好方才阎浚没有击向他藏身的这一棵,否则他可就难看了!
他尴尬地朝两人作了个揖,笑道:“抱歉,尚某无意打扰两位谈情说爱,不过,对于方才阎公子与令尊的纠纷,尚某有些小小的意见。”
“喔,愿闻其详。”阎浚打量着褪下了官服的尚谦。
原来在这好看的外表之下,他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而且听尚谦话中之意,似乎对他的来龙去脉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也好,他倒是想听听看这个百姓们口中的英雄、好官能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言。
“阎公子,天阴宫虽然有着许多传言,不过几乎是些手段凶残或是不够光明正大之类的事,我想,只要阎公子接下天阴宫后好好重振它的声威,相信一定能将天阴宫导为名门正派的。如此一来,不但阎公子与慕容姑娘两人能无牵无挂的共结连理,从此江湖上也多了一个可以主持公义的门派。”
“喔,尚大人好像对阎某的事很了解?但尚大人您别忘了,我阎浚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呀,而且对于所谓的主持公义,阎某打从心底就不屑那种行径,要我做如此虚伪的事,倒不如杀了我还痛快些。”
“是这样吗?”尚谦笑道:“我想阎公子只是不习惯罢了。”那日阎浚为薛跛子洗刷冤屈,在他看来就是伸张公义之事。
“是一辈子都不会习惯。”阎浚懒懒地应道。
“阎公子……”
“够了,尚大人的好意,阎某心领了。阎某尚有要事,他日再行登门拜访。”阎浚拒绝再听尚谦的意见,直接打断他的话,明着开口赶人。
真啰唆,他实在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天阴宫的事了。阎浚紧抿双唇,眸里显现出他极不耐烦。
“好吧,既然阎公子执意如此,尚某就不再多说了,不过,还是请阎公子你好生斟酌尚某方才的话吧!尚某告辞。”
“尚大人,请。”陆可亲微笑着对尚谦福了福身,恭敬的目送他离开。
待尚谦离去后,她不禁转头朝阎浚叹口气。
“阎浚,尚大人好心给我们意见,你不想听就算了,何必给人家脸色瞧?”
“天阴宫、天阴宫,我听到那几个字就烦!”
“好啦,阎浚,我不再提天阴宫的事便是。不过,尚大人所提的建议,你不妨也参考一下?”
尚谦的建议也是她一直不敢说出口的意见,既然尚谦提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
才说着不再提,接着又要他参考尚谦的意见?啐,这女人!阎浚睨着她心虚的小脸,伸手戳了戳她低垂的头。
“可亲,你说说我不想回去的原因?”
他不想待在那个让他拥有伤痛记忆的地方,这一点她是非常明白的,但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阎滨已经算是陷入疯狂,他这个做儿子的,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父亲如此吗?
她于心不忍,也过意不去啊!
唉,说起来阎浚这个人也真是好强,要他现下便体谅父亲的立场,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何况这家伙连她的命都义无反顾的赌进去了!
虽然她没有半点责怪阎浚的意思,但要他原谅他那可怜的爹,看来也得等他战胜父亲这回的挑战才行。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有把握,她就相信他吧!
“阎浚……”陆可亲主动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颈子,献上红唇。
是因为身中剧毒才让她有此疯狂的举动吗?而且,怎么才轻轻碰触了一下,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晕眩迷茫了?
陆可亲生涩地吮吻着阎浚的薄唇。但愿她的吻能平息阎浚心中的怒火,也浇熄她体内翻腾的情绪。
“可亲……”阎浚为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惹得欲火急窜,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狂放的夺取她口中的芬芳。
这个吻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剧烈且疯狂,阎浚热烈的拥吻着她,占领那与他一样热情的红唇,并上下抚摸着她诱人的曲线,微颤的双手几乎将她身上的衣裳一把扯下。
“可亲……我的可亲宝贝!”
狂烈的激情几乎扰乱了所有理智,阎浚在思绪即将溃散的那瞬间,迅速地止住这个令他险些克制不住的热吻,因为,他若再不制止自己,恐怕真的会在这荒郊野外要了她。
望着呼吸急促的陆可亲低头喘着气,阎浚静静的等待着,待她呼吸平稳,他才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般将手搭上她的纤腰,继续往着两人的目标走去。
方才的热吻,两人皆心照不宣,谁都不愿多提,生怕一开口,接下来又会是一个难以抑止的炽烈热吻。
第9章(1)
荒废了十多年的慕容家大宅并没有阎浚想象中那么残破,在陆可亲巧手将其中看来状况最好的那间房清扫妥当后,两人就在这间附近居民口中的鬼屋住下。
“找着你要找的东西了吗?”阎浚站在书房门口,瞪着那些令他退避三舍,夹杂着浓浓灰尘且胡乱摊在地上的书册和典籍。
这个固执的丫头已经在这些废物堆里找了三天,但仍然坚持非要找到她慕容家的家谱不可。
找到了又如何?只不过证实了她的生辰而已,在他看来,她年纪多大根本不是问题,就是不知女人为何如此在意这种事?
“还没有!”陆可亲摇摇头,继续埋首于书册堆里,努力的一本一本翻阅,然后一一将她翻阅过的书籍抹去灰尘,并排放整齐。
“快天黑了,明日再来找吧?”阎浚劝道。
“阎浚,你也进来帮帮我嘛!那些书柜需要你帮忙搬到一旁去。”陆可亲抬起沾了灰尘的脸,指着那些她整理过的空书柜,要他进来帮忙。
“我累了!”阎浚撇开脸,完全没有听话的打算。
“你……”
自从她开始待在这个看来像是曾经遭人恣意破坏的书房里寻找家谱后,阎浚总是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借口出门去,待他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虽然她很感激阎浚每天都会贴心的为她准备一桶干净的热水,还会在她沐浴完毕之后为她准备好吃的东西,只是,她还是比较期待他能陪她一块儿找寻慕容家的家谱。
若能赶紧找到家谱,她就不需要再苦恼自己的年纪,也能知道自己的生辰到底是什么时候,而且,她好期待与阎浚两人一起度过她真正的生辰呢!
只是可恶的阎浚竟老嫌这里脏,不管她怎么劝,就是不愿踏进书房一步。
哼,他会这么殷勤的替她准备沐浴的热水,八成也是怕她身上的灰尘会弄脏两人共寝的那张床吧?
“可亲,你找了一天了,先出来休息,明日再继续吧。”
不是他不愿意帮忙啊,只是整理这种杂乱无章且又沾着厚厚灰尘脏兮兮的东西,他实在毫无兴致,何况他才不想沾染上那些灰尘。
“咦,有了、有了!”就在陆可亲正打算休息时,眼尾突然瞄见一本红色的册子,上头有着与她身上的玉佩相同的紫色半月形标记。
呵,连续三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陆可亲以沾满了灰尘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拭这视如珍宝的家谱,一页一页地翻阅着它。
“阎浚、阎浚,你快看看,上头真的有我慕容可亲的名字耶!原来我上头还有一个大哥……”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房外奔去,就在她即将奔出房门之际,脚不小心被一张倒在门边的太师椅绊着,整个人便往门外摔飞出去,扑倒在阎浚面前。
“可亲,你没事吧?”拾起那本她视之如珍宝的家谱,阎浚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关心地问。
“疼疼疼……”忍着痛楚坐起身,陆可亲撅着嘴儿瞪着眼睁睁看她摔倒却没有伸出援手的阎浚。“阎浚,你、你……呜呜……你居然……”
“呃,可亲,我已经替你备好了热水,你先回房梳洗一下吧?”阎浚假装没有看见她含着泪水的瞳眸,低头认真的翻阅着慕容家的家谱。
呜……太过分了!
她为了他,连自己宝贵的性命都让他拿去跟他爹赌了,他居然眼睁睁看着她摔着,没有救她、扶她就算了,也不过来安慰她一下。
这么想着,陆可亲索性继续趴在地上,放声嚎啕大哭。
“阎浚,哇哇……”
“别哭了,很难看的。”
“哇哇……哇哇……”
“可亲……”
“哇哇……哇哇……”
“够、够了!”阎浚拧起眉,认命的来到她身边蹲下身,审视她的状况。“好了,别哭了。”
“哇哇……哇哇……”什么嘛,根本没诚意!
陆可亲瞄了一眼阎浚眉头深蹙的头痛模样,继续嚎啕大哭。
“好好好,我扶你起来可好?”他认了,牵起她的手,为她如同小孩儿一般任性感到好笑不已。
“你笑什么?”居然还笑她,真是可恶!
“笑你丑死了、脏死了!”见鼻涕跟泪水滑过她脸上那黑黑的灰尘,让阎浚止不住笑意。
“呜呜……你嫌弃我?”
“我没有嫌弃你。”闻言,他蹙了蹙眉,止住笑意。“先回房去洗个澡,水就快凉了,嗯?”
哼,虽然他人是走近了,也略表关心之意的牵起她的手,但那傲然的眼神可还没有真正臣服呢!陆可亲垂下了脸,暗忖片刻,然后以仍然带着哽咽的语气道:“呜……阎浚,你抱我回房去。”
“抱你回房?”他的可亲不是一向很抗拒这种事?
“呜呜……人家走不动了嘛!那你走吧,别理我,让我在这里死了算了!”
最好只摔这么一下就会让人痛得走不动。阎浚眯眼睨着她不敢看他而压低的头,发现她的嘴角似乎微微往上扬起。
“好好好,可亲乖,别哭了,我抱你便是。”
阎浚听话地将使性子的陆可亲抱起,但他眯起的眼里却带着一丝邪魅的诡谲浅笑。哼哼,想跟他玩,好,他奉陪!
那日在画舫上还有之前那些让人破坏的好事,就趁今夜无人打扰之下好好的完成吧!呵呵呵……
“阎浚,谢谢你。”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陆可亲将脸用力的在他的胸前抹了抹,吐出满足的叹息。
“够了,别再抹了,脏死了你!”
这女人根本是得寸进尺!还说什么她自小是爹娘眼中知书达礼的好女孩?现在她这模样,分明是个顽皮讨打的野丫头!
阎浚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明明是世人眼中心机深沉的邪教魔头,怎么遇着她后就完全变了,竟让这个老爱装出一脸正经还有晚娘面孔的小丫头吃得死死,全无招架之力?
而且,他好像还有那么点甘之如饴哩!
“阎浚,我爱死你了!”陆可亲继续将脸埋在他温暖宽阔的胸膛上,嘴里说出难得的甜言蜜语。
爱死他了?一定要一边用他的衣服擤鼻涕一边这么说吗?
“爱死我?可亲宝贝,这你可得要用行动来证明啊!”阎浚暧昧的说,以脚踹开房门后走进去,将她放下来。
“嗯。”没有发觉他话里的暧昧,陆可亲认真的点着头。
察觉阎浚迟迟没有步出房间,正准备沐浴的陆可亲抬眼朝他一望,旋即紧张的揪着衣襟,哑然瞪着径自关上房门后便脱起衣物的他。
“啊!你、你做什么?”
“洗澡啰!你看,我被你弄得一身脏兮兮的,当然要洗干净才行。”阎浚理所当然地道,完全无视于她的惊慌。
才一眨眼工夫,他已经脱得一丝不挂。
不会吧?
虽然不是没有见过他一身光溜溜的模样,但那是在他昏迷的状况下啊!陆可亲难为情地捂住忍不住瞟向他的眼睛,慢慢地挪动僵硬的身子,欲往门口走去。
“呵,既然这样,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说完,她马上加快往门边移动的脚步。
“想去哪里?”阎浚一把箝住欲逃离的人儿,“你也是一身脏,让为夫的将你洗得干干净净,嗯?”
“不、不要……”
阎浚三两下便把陆可亲身上的脏衣一一扯尽,趁她仍瞠目呆楞之际,迅速将她抱进浴桶里。
第9章(2)
“阎阎阎……”呆望着硬是要跟着挤进浴桶里的阎浚,她只能伸手护在胸前。
难怪前人要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方才她绝对不是有意要捉弄他的!陆可亲无辜地眨着双眼,感到懊悔万分且欲哭无泪。
“可亲,水够热吗?”阎浚体贴的问。
“呃,不够热,麻、麻烦你……”机会来了,只要他一出去,她就马上把门闩上。
“不麻烦。”阎浚朝满脸惊骇的她魅惑的一笑,旋即敛起笑容,运起功来。
一会儿后,屋内便雾气弥漫,浴桶里的水更是冒着热气。
阎浚眯眼注视着目瞪口呆的她,问道:“够热了吗?”
陆可亲哑口无言,楞楞的点着头。她觉得她简直快热昏了!
“呃,阎浚,我饿了!”她又赶紧想了个能将他撵出房外的可行方法。
“我也饿了。”见她双手护在胸前,紧缩在浴桶一角,阎浚故意将身躯朝她靠去,掏起水洗起去沾在她头脸上的灰尘。
“呃,既然你饿了,就先去吃点东西吧?”
“没关系,我等你一起。”
“不、不用的……”
没理会她的抗议,阎浚继续细心的为她洗去脸上的脏污,瞧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
“阎浚……你、你别这样,快住手……”
不知是因为热水烘得她全身暖呼呼的,还是因为与他这样裸裎相对让她血脉债张,陆可亲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心跳更是飞快,好希望外头的冷风能够吹进来,让她冷静一些。
“阎浚,对不起嘛,我知道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她低声求饶。
“可亲,我给过你机会了,这是你自找的。”
没让她再有办法开口,阎浚一口封住她急着想抗议的小嘴,疯狂的攫取她口中的甜蜜芬芳。
“唔……不、不行……”随着他毫无衣物遮掩的滚烫身躯贴近,陆可亲难忍的扭动自己也同样灼热的身子。
如此坦荡荡又羞人的贴近,竟让她有种莫名的快意。
天,好热,好难过……
陆可亲不断在情欲与礼教间挣扎,半晌后,她眯着带媚的水眸凝睇着阎浚,宣告自己已投降。
“唔……阎浚……”融化她吧!
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想望,陆可亲随着他恣意的撩拨,热情的回应他的吻。
“阎浚……阎浚,我好爱你。”她呢喃着,除了因为高张的情绪,她的心更是为他焚烧着炽烈的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