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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战记  第13页    作者:杜默雨

  再怎么刻意避他,或是装作不想理他,她还是伪装不了太久,也不知是他有本事带话题,还是她无法在他面前设防,她好恼怎么就跟他谈起买房子的心愿,更不用说那天晚上抹得他衣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

  她独立惯了,心情不好时,总是自己排解或压抑下来,可他偏偏耍拉她出来,逼她尽情痛哭。在他的怀抱里,她哭累了,却也让她武装多年不懂得休息的身心彻底放松了。

  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怎能懂啊!又怎能做得这么多呀!

  到底……那夜他有没有偷吻她呢?好像有那种感觉,又好像在作梦,但也说不定只是她在磨蹭他时所产生的身体接触而已……

  再想到还要跟他去打棒球,然后明年他们将至少见面十二次,直到年底最后一个星期六,她的一颗心便继续怦怦跳个没完没了了。

  等等!不对呀,他经验丰富,经手过许多企业辅导案例,他还会缺教材吗?莫不是他保持联络的借口罢了,这……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若屏。”他唤回正在遐想的她。

  “不要叫我啦。”迟早被他吓出心脏病来。

  “午休要结束了,你回去趴一下,眯个五分钟也好。”

  “嗯,你也赶快去吃饭。”她抬起头,准备给他一个从容的微笑。

  对上他的黑眸,她的笑意扯到一半,变成了傻笑。

  白马王子就是白马王子,即使年纪大了,不但不显老,还变得更具男性魅力;而女人渴望的成熟、稳重,温柔、体贴,他也都有了,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还不结婚?他要求的对象条件是不是很高?

  北风吹,野鸟叫,他也在看她,幽深的瞳眸锁定了她。

  她慌忙垂下眼,她一直欠他一句话,她一定得说出来。

  “王明瀚,谢谢你。”

  她说完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回办公室,跳上大门的栏杆间,扳住及暇的横向铁柱,探头出去看。

  他已走回马路上。哎,帅哥不但正面好看,挺拔的背影也很好看啊。

  可为何?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寂寞呢?

  ***

  新的年度,新的开始,旧事却依然纠缠。

  “大姐夫,我还是不回去了,不要惹爸爸生气。”

  “唉,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他生气?这么多年了都不能原谅你,不让你回家?”电话那头的大姊夫又说:“再怎么说你是王家的长子,你本来就是王业集团的继承人,我现在只是先帮你看着,你本人还是得回来争取,不然就被爸爸的太太拿走了。”

  “妈妈会给明鸿、明灌。”

  “给明鸿也就算了,现在是怕你二姊他们,为了抢我这个总经理位置,不知道在背后搞什么鬼,将整个集团闹得鸡犬不宁。”

  “明瀚,我是大姊。”电话换人讲。“爸爸这两年变得很暴躁,看到人就骂,很不讲理,我三个月没看到他了,每次回去,那个人就说爸在睡觉,我看搞不好是她给爸爸喂安眠药,控制了爸爸,你还是回来一趟,要求见爸爸一面。”

  “妈妈会照顾爸爸的,大姊你不用担心。”

  “妈妈?你最好记得谁才是你的亲生妈妈!要不是听到那个人生下王明鸿,妈妈会出车祸?会让你十岁就没了妈妈?!”

  尖锐嗓音吼了过来,顿暗让他耳鸣不已。

  “大姊,我跟你说过了,那真的是意外,妈妈是被撞……”

  “你十岁懂什么?不管啦!你到底要不要回来帮你大姊夫引”

  “有关接班的事,爸爸自然会安排……”

  “最好是安排好了,否则等到爸爸走掉,你就不要回来抢遗产!”

  碰地一声,电话挂断,他的耳朵仍持续发疼,拳头紧抵住桌面。

  明鸿几年前就告诉他了,目前王业集团分裂成三股势力,分别是大姊派、二姊派和夫人派。

  最近大姊和二姊越来越频繁打电话给他,目的就是拉拢他以牵制另外两方;妈妈则是老神在在,因为她有两个儿子,不必再拉他进去。

  但才二十五岁的明鸿却是最没有支援班底的一方,对此明鸿也不是为了一定要夺到继承大位,而是希望维持集团的安定,更希望哥的能取得父亲的谅解,名正书顺地回家接班。

  他不能。

  明鸿是家里唯一还能和他谈心的好弟弟,他却无法说出事实。

  第6章(2)

  放下手机,搁在厚厚一叠报告书上。星期六的上午,公司空无是跟往常一样进来处理公事,检视神奇企管各个案子的进度。

  这通电话扰乱了他的心绪,他一时无法静心,干脆起身上楼,一把茶叶,冲了热水,捧着杯子来到外头露台的花园。

  这里是他的神奇花园。淡淡的三月天,百花争艳,万寿菊、大花、蝴蝶兰、彩叶芋……全部热热闹闹地跟他说,春天来了。

  他轻啜一口热茶,甘味入喉,稍稍化解了他梗在喉间的苦涩,一株高耸的醉蝶花上,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她。

  拿出手机,点出今天的行事历,唯一记载的行程不是回公司处理公事,而是“若屏”两个字。

  拨了手机,启动了通往他那片广阔绿地的密码。

  “呜喂咿……”好哀怨又好佣懒的回应声。

  “萧若屏,起床了。”他不觉笑了,很想看到她窝在床上摸到手机又躲进睡袋闭着眼睛讲电话的模样。

  “吓!”那头的她显然被他吓到,声音变大:“你回来了?”

  “昨天晚上。”

  “德国好玩吗?有没有吃猪脚?”

  “我直接从机场到人家企司,白天在厂房看生产线,不然就是开会谈条件,晚上住在小镇旅馆,跟张董讨论购并案到半夜,往返的乡间小路上只看到牛吃草,连一只猪都看不到,你要我去哪里吃猪脚?”

  “哈哈哈!我请你吃万峦猪脚好了。”

  一听到她标准的笑声,他的心情立刻从阴天变成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生日快乐。”

  “哈?”她的笑声戛然止住。“我生日又还没到。”声音变小了。

  “星期三。听说谢宏道已经捷足先登,准备买蛋糕帮你庆生。”

  “每年都这样啊,我会去宝叔那边大吃一顿。你怎么知道?”

  “谢诗燕有找我去。”

  “哼,你这个大忙人才没空,我也不稀罕你的大驾光临,蛋糕省下来我还可以多吃一块。”

  “是的,可惜我没口福,星期一又要飞上海去看张董的工厂,星期六才会回来。”

  “王大顾问,你忙你的,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谢谢啦。”

  “所以今天我提早帮你庆生,请你吃顿饭。”

  “呃……我、我我……啊,工厂那边有事……”

  “现在时间十一点十分,我十二点去接你。”

  “不要!来不及啦!”那声音惊慌极了。

  “好,那就十二点零一分,我在巷口等你。”

  ***

  这是约会吗?

  萧若屏猛吞小馒头,她得嘴巴塞满东西才能阻止自己问出蠢问题。

  好久没和王明瀚单独相处了。福星自去年底就订单满载,随着公司步入稳定的生产营运轨道,不知不觉在一月底结束了辅导合约;到了二月,她忙着发奖金过好年,他也一直很忙,一下子就到三月中旬了。

  这期间她去听他的两回演讲,打过两次棒球,还有无数次的电话、传真、伊媚儿联络,多是谈论她的企管问题,偶尔聊点生活小事。

  他会这么频繁和他的辅导客户联络吗?她想问他,话到嘴边又忍住,本能地再去夹小馒头。

  “留两个给我,好吗?”他拿筷子挡住她。

  “唔。”她收回筷子,很难得地低头忏悔,一笼小馒头被她嗑到剩两个,真是太超过了。

  是什么时候恢复食欲的呢?犹记得爸爸住院过世那阵子,她怎样也吃不下,要不是下午总有面包供应,她恐怕早就虚脱到去吊点滴了。

  她食量大,他也不遑多让。以前看他吃便当或下午吃面包还感觉不出来,现在看他连吃了三碗饭,两个人几乎快扫光桌上的六菜一汤了。

  或许,他们都是很拚的人,一定得补充热量才有力气继续战斗。

  “喂,你都没时差?不用补眠哦?”再怎么拚,还是得睡饱啊。

  “我是向阳植物,习惯生活在阳光下,天亮了就工作,要睡觉等天黑再说。”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这么热爱工作,不是说要多待个两天,陪同张董参观汉诺威电脑展,了解资讯产业的情况,然后再一起过去上海吗?”

  “我早就掌握资讯业的大方向,做足了功课,不然怎能帮张董评估这宗购并案?”他说得豪气。“不用去看了。”

  那么,他是特地回台湾一趟了?

  她不敢问。是又如何?说不定他还要忙其它事,她可别自作多情了。

  她本以为要到三月底的演讲才会再见到他,这样突如其来约她出门,害她心头小鹿乱撞,也不早点讲,若她加班或有事,他岂不扑了空?

  大概是小燕在暗中传递消息吧。这小鬼这边跟她说他没女朋友,又到那边说她找不到人嫁,她是吃饱太闲,改行当红娘吗!

  脑袋蓦地燥热起来,目光抬起,落在那张专注吃饭的脸上。

  还好,那道疤痕不明显,淡淡地,像一道岁月的痕迹,无言地游说他的过往,她竭力看了进去,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明明已经远离了崇拜偶像的少女情怀,又怎想盯着他不放呢?若说以前是肤浅地喜欢他的皮相,或是王子身分带给人的遐思,那么,如今她就是欣赏他的专业能力、工作态度、细腻心思以及那张教人想一看再看,有时霸气,有时幽默,有时浮现摸不透笑意的成熟男人脸孔……

  “你在看什么?”

  “喔,樱花。”萧若屏处变不惊,往他身后指了过去。

  王明瀚回头看。他们正在阳明山上的一间野菜餐厅吃饭,座位视野良好,从竹编的窗框望了出去,满山青绿之间,点缀着一丛丛粉红色的山樱花,有如淡淡地抹上柔和粉彩,美丽缤纷而不过度渲染。

  他的目光放得好远、好远,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转回身。

  “那是山樱花,现在越来越多人种了。要不要去赏樱?”

  结束午餐,他们再打包了两盒小馒头,开了车四处看樱花。

  这趟出游很随兴,路上看到了樱花,便下车观赏,近距离接触那团团生长的花朵。他教她看吊钟似的花萼,分辨单瓣和重瓣,也看到令人惊艳的早熟小樱果;而在赏花胜地的后山公园裎,人比花多,他会绅士地扶一下她的肩头以避开碰撞,她则大方地和他聊天。

  或许,她得保持呱噪谈话状态,这才不会让自己像个怀春少女胡思乱想;她聊福星今年度的展望,聊准备加强电脑化制程;他聊这趟德国之行,聊购并的复杂程序,聊呀聊,她又聊到了过年。

  “我除夕去老师家,初一大家推了轮椅,带阿公出去晒太阳,阿公很高兴呢。初二我跟宝姨回娘家,住了两天。我每年过年都很热闹,你呢?大家族过年一定很多规矩了。”

  “嗯。”

  怎不说话了?萧若屏这时才想起,他总是不提自己的事。

  车里有片刻的寂静,初春的阳光在窗外跳跃,却是跳不进他转为沉郁的瞳眸。

  “我带你去看我小时候住的房子。”他忽然说。

  车子弯进了一条小路,远离大马路的喧闹,弯弯曲曲开了许久,经过好几栋独门独院的大宅,这才停在一扇高耸的大铁门前面。

  她下了车,从生锈的雕花栏杆问看了进去,里头是一栋老式的别墅,或许曾经豪华气派,但经岁月侵袭,白墙转为霉黑,墙角的青苔往上蔓延,纱窗破了,裁一块水果箱纸板封起,大门褪了原木颜色,陈旧斑驳。

  看得出这房子还有人在整理,但也仅止于打扫干净,让像块荒地的院子不至于野草丛生,并没有整修成更适合居住的住宅。

  “樱花枯了。”王明瀚走到她身边。

  “那是樱花?”她望向围墙边。

  开了花的樱花树她认得出来,满满一树的桃红或粉白;但那几棵树光秃秃的,只留下败坏颜色的枯枝,看起来死掉很久了。

  “很多野生的山樱花不用人照顾,不也开得很好?”她问。

  “水土不服吧。再怎么悉心照顾,也是勉强存活,一旦不再有人施肥除虫,就活不下去了。”

  他有心事。她不知如何接话,伸手去摸铁门,摸下了一堆铁锈屑。

  “这间别墅看起来挺大的,怎么不住了呢?”她又问。

  他沉默。

  算了。她低下头,轻踢脚下的泥土,真正感受到两人的隔阂。

  不能跟她说吗?

  王明瀚看到她略显落寞的神情,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

  今天约她出来,就是想让她开心,他不该陷溺在自己的心情里。

  很多事情想让她知道,但也有很多事情怕让她知道;她绝非那种势利眼的女孩,却不代表她会愿意承受他所曾经承受的一切难堪。

  他突戚心慌,抬头看到天空,难得挥别绵绵冬雨,温暖的阳光把人们从家里赶出来游玩,他是否也能稍微晒一下自己始终藏在暗处的心?

  “我十岁那年,我妈妈车祸过世,我阿嬷上来照顾我。到了冬天,她嫌山上天气又湿又冷,她骨头会酸痛,我们就搬到市区的大厦去,房子空了下来,一直到我出国前,我偶尔还会回来看看。”

  几句话交代过去,萧若屏却觉得这背后还藏了很多事。

  该问吗?若是问了,他会不会又故意转开话题避而不谈?

  “是呀。”她选择不再问,而是回应:“山上湿气重,不适合老人家。再说你一间大房子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没装保全,小偷翻墙就进去了,不如搬到有警卫的大厦比较安全。”

  “可是大厦就没花园了。小时候我个头小,一块花园就像深山丛林一样,有小山,有水池,有石板路,有一丛又一丛的杜鹃、山茶、金露、茉莉,我成天在里面探险,自己一个人都能玩得很开心。”

  “那时候你有在樱花树下荡秋千吗?”

  “女生才荡秋千,我是直接爬上去。”

  “猴囝仔!”她笑了,好高兴看到他恢复笑容。

  “冬天下雨,猴囝仔没办法出去玩。”他从铁栏杆空隙指过去。“你看,那是客厅的落地窗,我和我妈妈就待在屋子里面,她会帮我泡热可可,做饼干、蛋糕给我吃。人家总说阳明山的冬天很冷,但我印象中的冬天很温暖,一点都不冷。”

  “你妈妈很疼你……”她怕他触景伤情,忙又问说:“所以是因为你家有一个大花园,你就喜欢花花草草喽?”

  “应该是,我自然而然就喜欢了,没人教我,自己就懂得拿小铲子移植花木、挖排水道。后来住在大楼,我也会在阳台养盆栽,本来大学想念园艺系,可惜成绩太好,就去念电机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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