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岚,不要再装可怜了。”她狠心抽他手,“我不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我在这里很好,请你回去吧!”
景飞岚大步向前,双手抵住树干,把她整个人困在自己怀里。“清歌小管家,你气人的本领越来越厉害了!”
“你想干什么?”她双手推着他的胸膛,可是他的力气之大,在一年前她就已经领教过,当他存心困住她时,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
“我只想用另外一种办法来唤醒你的记忆。”他不再客气,捧起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就像要证明他们曾经相爱过似的,他的进攻非常凶猛,挑开她的齿牙,抵死也要与她纠缠到底。
清歌有点昏眩,他的吻太过于猛烈,让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路让他直捣黄龙,与她唇舌交缠,在她的口中肆意释放出他的热情和怒火,用最直接的方式要让她记起来曾经的一切……
她叫他起床时被他“非礼”、追着他看帐册时被点穴还被吃豆腐、被绑架受伤时,他吻着安慰她,伤心难过偷偷哭泣时,他也会出现抱着她吻她,还有那一夜的激情……
这些她怎么会忘记呢?
唇舌点燃的热情差点让她忘了自己的坚持,就这么虚软的任他狂肆吻着。
她什么都没有忘记,只是不想想起来让自己伤心而已……
回到朝远国以后,每次梦到他,她都会半夜惊醒,然后独自哭泣,看到马也会想起他,想起过去他们一起策马飞驰的情景,想起她坑了他的一匹黄马,看到店里从毕瑄国进口的玉器,就会想到他送给她的白玉辟邪已不在身边……
飞岚对她那么好,带给她那么多的感动和温暖,她怎么会忘记呢?
“清歌,明明还喜欢着我,为什么要拒绝呢?”景飞岚眷恋地离开她的唇,心疼的抱紧她,“过去的一切就让过去吧。景家我说了算,只要我喜欢的,爹娘都不会有意见,所以你也忘了姊姊和你说的一切,不要再担心什么,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老爷和夫人也会喜欢她吗?
可是,十年,都没有办法让他们记住她,又怎么会因为儿子的喜欢而喜欢呢?
她突然抬起脚来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大叫,“王八蛋,谁让你吃我豆腐的?色狼,我踢死你!”
说完,一脚又踢中他的小腿。
“啊!”景飞岚吃痛闷叫。这个女人,他都那么深情款款地对她告白了,她还好意思对他下脚?
“清歌,你到底还要耍脾气到什么时候?”他忍不住咆哮,“难道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吗?说实话!”
他的清歌那么可爱,怎么现在变得无情又胆怯呢?
明明喜欢他,却偏偏要说谎,不敢承认。
就算姊姊当初说的话对她影响很大,可是他都已经说了,景家现在由他当家,一切他说了算,根本就不必去理会那些无聊话!
是啊,她是在闹脾气,闹一些根本就没有必要的脾气,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么自卑、多么害怕,景家的一切她都不配拥有,何况是当家少爷景飞岚呢!清歌表情慢慢冷了下来,直直看着他,用从来没有过的冰冷语气说:“实话,你要听实话对吧?好,那我告诉,我已经准备在这边嫁人,所以不要再纠缠我了。”
嫁人?!景飞岚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靠在榆树上,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清歌见状,想过去扶他,但还是忍住了,淡淡说了声,“再见。”她转身就走,没有回头,一如当初离开时的绝情。
“清歌,你好狠……”
景飞岚悲哀地看着她的背影。他又被她狠狠伤了一次,而她仍然是头也不回地远走。
清歌啊……难道他爱她还不够吗?
第十章
“我说亲爱的表弟,你该起床了吧?你是特地来我家表演你的赖床功夫吗?”一大早,曹君砚携着妻子来到客房,因为这两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劳累过度的景飞岚一沾枕就睡着,一睡就起不来。
“君砚,表弟是不是很累啊?我们别吵他了。”贺悉童拉了拉丈夫。景飞岚一脸无精打采,还是让他好好休息比较好。
“是吗?我看是小掌柜给他苦头吃,就开始自暴自弃了。”曹君砚笑道,嘲讽地看着表弟,“大少爷果然娇贵啊,这样就打算放弃了吗?”
被表哥的毒嘴这么冷嘲热讽下去,他哪敢在床上磨蹭,但还是慢悠悠地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她说要嫁人,我只是在冷静地想对策。”
“睡懒觉就是冷静想对策吗?”他不以为然,“不过,小掌柜的确有很多人想娶进门哦,谁叫她那么会赚钱呢!”
“表弟也是因为她会赚钱才喜欢的吗?”贺悉童好奇地问,想到一无是处的自己,忍不住低下了头,“我要是也那么能干就好了。”
她是米虫……
“悉童,不准胡思乱想。”曹君砚摸摸妻子的头,语气温暖,“表弟家可能比较困难,所以需要一个能干的人材吧?”
景飞岚嘴角抽动两下,这个表哥真会调侃人,“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我只是想要她在我身边而已。”
很多人想娶清歌吗?
“说老实话,表弟你也太好骗了吧?你家小掌柜行情虽然好,可是据我所知她已经推掉了很多人的求亲,你知道理由吗?”曹君砚开始觉得表弟很笨,人家随便说说他就信,难怪会被人抛弃。
景飞岚一听,整个人又振作起来。没错,小管家的确很爱骗他,嫁人一说,说不定只是想要赶他走而已。
“是因为我吗?”她不嫁,是因为心里有他吗?
“小掌柜拒绝的理由是她心有所属。”曹君砚点头。明明心系着,却硬要分开,女人的心还真是奇怪啊!
“我现在就去找她!”景飞岚大喜,起身就要往外跑。
曹君砚一把拽住他,“我说表弟,你现在过去,她一定不会承认的,说不定一气起来就随便挑个人嫁,那你不是亏大了吗?”
“那可怎么办啊?”贺悉童着急地看着丈夫,“这样表弟不就娶不到老婆了吗?”
“还是我老婆聪明。”曹君砚赞许地对她微笑,看着若有所思的表弟,“我有一计,保证你能够抱得美人归,不知道表弟愿不愿意听呢?”
“好,你说。”景飞岚正色。
“苦肉计。保证嘴硬的小掌柜心软的跟定你了。”他诡异一笑。嘿嘿,有好戏看了。
景飞岚想了一下,清歌好像吃软不吃硬没错,“该怎么做?”
“你都听我的?”曹君砚一扬眉,眼珠子转了转。
“嗯,我配合。”只要清歌回到他身边,没有什么他不愿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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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柜战颖难得有空光临战记南北通,身为小掌柜的清歌当然要随侍在旁,伺候并汇报店里最新状况。
“这个店交给你,我很放心。”战颖的冷声冷语一如既往,即使是面对喜爱的大将,也不会多一丝温和。
不过,此刻她却偷偷在心里诅咒曹君砚,没事尽给她找麻烦,现在竟然要挖走她的超级掌柜,这叫她的脸色怎么会好呢?
帮了曹君砚,就留不住清歌,留住清歌就等于毁了她的幸福,身为大掌柜的她颇为烦恼。
“大掌柜,你还有什么吩咐吗?”清歌和战颖边聊天边喝茶,对于她的冷面孔,这一年下来已经非常习惯,所以一点都不怕。
难得战颖欣赏她,给了她这么一份好工作,她心里一直很感激,也因为战颖是她回到朝远国后第一个赏识她的人,所以即使后来有很多大商家偷偷来拉拢她,她也没有想过离开。
“没,只是听到伙计说起你的事,有点好奇。”战颖淡淡地喝了口茶,想起小喜说过清歌和一名男子的暧昧关系,而那名男子居然是曹君砚的表弟……唉,果然,所有闲事都少不了曹君砚,这家伙每次都不忘拖她下水啊!
“我的事,你不会当真吧?”清歌心一突。都怪景飞岚那天在店里乱来,害得现在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竟然连一向不嚼舌根的战颖都被引起好奇。
“你说呢?”战颖瞥了她一眼,“看不出,你下起手来也是干脆。”
清歌傻笑,“哪有啊?”
“你该不会都对客人用这招吧?”
“怎么可能!”她忙摇头,“他又不是客人,是他来找我吵架的。”
“我想确定的是,你以后还是会很安心的当这个掌柜吗?”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白问,都答应了帮曹君砚忙,亲手要把“镇店之宝”送给人家了。
“当然,我好不容易回来,怎么可能走呢!”
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大掌柜怕我走吗?”
“当然,要找到像你这么能做买卖的人可不容易。”
“谢谢掌柜夸奖。”清歌笑逐颜开,喜孜孜地说。
“嗯。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和你说一下。”战颖顿了顿,看着她。
“嗯?”
“昨天,听说在去川沃国的官道上,发生了一起流寇抢劫砍伤过客的事。”真是好藉口啊,她在心底冷笑。
“嗄?去川沃国的官道,不是一向很太平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心一惊。飞岚如果回去的话,不就很危险?
“就是发生了,那名过客虽然被救,但是伤得很严重,恐怕性命不保。”
“官府不管吗?”
“这种事不声张比较好,免得影响两国关系。”
“那就糟糕了,以后又发生这种事该怎么办呢?”但愿飞岚还没有走……
“谁知道。对了,那个人好像叫景飞岚……”战颖没什么表情,事不关己道:“听说被曹君砚救回去了。”还好清歌也知道曹君砚这个人,省了不少麻烦。
“什么,景飞岚?!”清歌如遭雷击,不相信地看着战颖,“他怎么了?!”
“他被流寇砍了,危在旦夕。”这种谎言,也只有她会信了。
“飞岚被砍了?!危在旦夕?!”清歌突然跳了起来,脸色惨白如纸,“他、他现在在哪里?”
怎么会这样,飞岚怎么可以发生这种事呢?
不行,她要马上看到他,她不要他死!
“曹家。”战颖话音刚落,她就像离弦之箭,飞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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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岚呢?”清歌奔进曹家,立刻被拦住。
“你是谁啊?找飞岚有什么事?”曹君砚一脸凝重。没办法,为了增加效果,他只好收起那张招牌笑脸。
“我、我是他的小管家,他现在还好吗?”清歌急得团团转,“很严重吗?”
“小管家啊,你就是飞岚来找的人吧?”贺悉童如鬼魅般冒了出来。
“对,他在哪里?你们让我见他好吗?”她的眼睛开始红起来。
“唉,其实见了也没有用。”曹君砚叹息,“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死也半条命,以后说不定是个废人了,你又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所以……我想还是不要见比较好。”
“你骗人,飞岚他不会有事的!”清歌大声斥责,眼泪却哗啦哗啦地落下,“让我见他!”
“君砚,你别闹了,让她进去吧。”贺悉童把丈夫拉到一边,轻声说。
“笨呐,我们要趁现在好好玩一下,他们一见面,我们就没得玩了。”他和妻子咬耳朵。
“可是,她看起来好可怜啊!”贺悉童有些心软。
“没关系,别忘了,是她不要我们表弟的啊。”他偏偏就要玩,这两个人都送上门了,哪有不玩的道理。
“你们让我见他好吗?”清歌看到他们两个窃窃私语许久,急得大吼,“快让我见他!”
真是的,飞岚都伤得那么严重,为什么还不让她见人呢?
“你这种态度不好,情绪也不稳定,会害他伤势加重的。”他猛摇头,“而且,听说你就是那个让飞岚伤透心的女人,我更不能让你去刺激他。”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清歌忙把眼泪抹干净,“我现在不激动了,请你让我见他,好不好?我保证不刺激他,也不会伤他的心了。”
“好吧,但是有个条件,见到飞岚之后,无论他说什么你都要答应,绝对不能让他伤心,”曹君砚终于决定放人,“还有,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找我负责,不然,你就别想见到他。”赶快把一切责任撇干净,她要找人算帐的话,飞岚是个不错的人选。
“好。”清歌使劲点头,只要能见到他,什么条件她都答应。
“那我带你去吧!”曹君砚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待会儿,好戏就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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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非常安静,就见景飞岚面色苍白,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甚至连呼吸都听不到。
清歌一步一步靠近,心里充满了恐慌,看着几天不见,突然消瘦得厉害的男人,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决堤而下。
他整个脸都瘦了一圈,脸色惨白,嘴唇无血色,眼睛周围黑黑的,好像被人揍过似的。
她双手颤抖的抚摸着他的脸。都是她的错,都是她把他害成了这样。
“飞岚、飞岚,你醒醒!”她轻轻唤着他,他的呼吸还在,只是很弱,他还活着,他没有死……
景飞岚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清歌,眼睛骤然一亮,但是想到自己现在是个危在旦夕的病人,马上又收敛起来。
可是看到她这么伤心,他真的好心疼,好想马上告诉她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清歌,你来了,你真的来了吗?还是我在作梦?”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确定,“还是我已经死了,所以才能见到你?”
“不,我在这里,飞岚,你没有死,你不能死!”她握紧了他的手,泪流满面,“你放心,我会为你找最好的大夫,你绝对不会死的!”
“是真的吗?清歌,你不是在骗我吧?”景飞岚气若游丝,两眼的精光却仍在,“你说要嫁人了,我真的好难过,难过得像要死掉……”
“不,我没有嫁人,我只是在骗你,对不起。”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都怪我,飞岚,你不要说死掉……”
为什么等到要失去的时候,她才明白呢?
为什么把心爱的人害成这个样子,她才能想通呢?
她不要飞岚死,她想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她再也不要说违心之论来伤害他了。
“可清歌说不喜欢我、不要我了,这也是真的吗?”尽管亲耳听到她说没有嫁人,他兴奋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但是“革命尚未成功”,绝不能在此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