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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星  第9页    作者:决明

  掌心被龙鳞摩挲地微痒,而那股陌生异样的痒意,钻进了肤,流入了血,传递全身,抵达到她的心。

  心痒。

  你对我,也有情欲吗?

  她最炽烈的“欲”,一直以来,都是他,只是他。

  她不曾想要谁,如同想要他这般,强而执着。

  你对我,也有情欲吗?

  有!

  心底,喊得好响、好坚定的声音,属她所有,没有迟疑。

  我要你!

  我想要你!

  她没开口嘶吼出来,只是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下了吻。

  这就是她的答案。

  那一吻,燃起火苗。

  再由好望接手,加剧火势,星火,燎原。

  那个清晨的恩爱,缠绵悱恻,两人的情欲,燃烧彼此,煨出激情薄汗。

  渴求的,不但是身体上温暖,还有在对方拥抱之下,自己被需要、被珍爱、被怜宠的感觉。

  他抱着她,她觉得,自己受尽了疼爱。

  她环着他,他感到,自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

  他的十指,在她披散的长发内,穿梭。

  髻发卸开的同时,仿佛他也卸去了他的冰霜凛容,让这一面的她,出现他眼前。

  纤稚,纯净,又艳妍的小脸,衬托在凌乱散发间,更形迷人。

  再被她氲蒙双眸凝视着,他就彻底失了控……

  “难道……正因太失控了、太没节制,才变成这种情况吗?”

  好望歪着脑袋,苦思艰涩难题。

  海空幽蓝,悠游的鱼儿看起来无烦无恼,倒显得身处珊瑚树上的他愁容满面。

  “一般人……在甜蜜欢好过后,都像我一样吗?”

  明明……很餍足、很快乐,喂饱了亢奋情欲,舍不得离开她的温暖,耳鬓厮磨,四唇相贴,濡沫交融,回味着美妙余韵。

  他还打算,养完精、蓄足锐,要再共赴云雨一次。

  她却从他怀里离开,温暖,随之冷凝。

  “我要解除与你的订契。”当时,她背对着他,赤裸脂白的背,像覆盖一层纯净的雪,而吻痕,是雪地中绽放的红梅。

  点点鲜妍,点点艳。

  “刚欢爱完,就被解除订契……”好望埋首于掌心,想破脑袋也只能想到—她对他的表现,不太……不,是很不满意。

  “你就……恢复成自由的龙子吧。”

  “我很自由呀,呆在你身边,一样自由自在……你又不苛待我,干嘛露出那种……巴不得我快快离开你的口吻?”

  连录恶天书也在睡梦中,被她拿了回去。

  “接下来,我会去找只貔貅,当我的使唤兽。”

  “不是才说着……只要我的吗?”

  回想她说的话,她不容反对、独断决定的神情,他仍旧深受打击。

  “果然……还是床笫上表现不佳?”好望咕哝。

  他太专注于思忖,满脑子全是杂乱的声音,有她、有自己,忽略了来到他身后的脚步声。

  “如果没一会就泄了,对伴侣而言,确实是表现不佳。”那人说道。

  “我很持久好不好。”好望只当那嗓音,是脑内杂音,立刻出言反驳,举出实例:“面对我的纠缠、索讨,她一脸‘你怎么还来呀……’的吃惊摸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最后,仍是纵容我继续,伸手抱住我……”

  从清晨缱绻到晌午,哪来“一会儿就泄”的污名?!

  所以,应该无关持久问题。

  “那么,就是过程中,你不够温柔,只顾自己痛快!”又是一个指控。

  好望申吟,带些懊恼。

  “我原本试图想克制,但后来……理智丧失。”好望越说,越汗颜。

  因为,她实在太甜美……

  一沾上,变成瘾。

  竹榻上,青丝飞乱的妖娆没人,脸嫣红,眸氤氲,光是受她所注视,便足以教他疯狂。

  “不温柔、不体贴、不顾对方感受,是床笫大忌呀!”那人又道,似乎经验老道,一掌拍向好望的背。

  这一拍,拍醒了好望的自说自话。

  “咦?父王?!你何时来的?”好望瞪大眼。

  龙王嘴角抽搐,失笑:“我同你聊上好几句,你现在才发觉,不会太迟了吗?”不然,老三刚以为是谁同他一问一答?

  父子俩,并坐在千年珊瑚树上。

  龙主本想先追问儿子的床笫之事,瞧老三一脸苦恼,不知是哪家姑娘扰了他的心,然而,转念再想,儿女之情事小,解契事大,于是开口时,便挑了大师问:“父王方才听说,你被解契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回返龙骸城,还不到半个时辰,仅跟两三名兄弟约略提及罢了,竟已传入了龙主耳里,这么快。

  “……解契的理由是?”龙主关怀问。

  解契的理由,我也正在找呀。好望很想叹气。

  到底是索求得太不餍足,抑或是中途失去理智,让她感到不舒服?

  见好望沉默,龙主自行猜测。

  天人提出解契要求,不外乎是与使兽相处不来,或者使兽能力不足,令天人不满……大抵难逃此类。

  他不逼老三说个答案,自诩善解人意,不想伤害儿子自尊。

  “这也好,解契之后你就恢复自由,不再听命于谁,你的性子本也像风,不适合受拘束。”龙主安慰他。

  安慰之余,当然,还是要诋毁一下那位解契的天女。

  “反正,所有问题,一定出在辰星天女身上!是她太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给了你什么不合理的考验,你若做不到,便用解契威胁你,是吧?!”

  千错万错,九成九,错在冷漠天女!

  护子心切的龙主,啐着声。

  “她以为谁稀罕当她的使兽?!龙子不要,其余神兽,比起龙子只会更差,不可能更好!”

  龙的自傲,可见一斑。

  “父王,别数落她,说不定……我错的比较多。”好望不愿多听半句父王对她的谬解,毕竟,失控燃烧、玩得过火的人,是他……

  “你犯了什么错?”妨碍辰星天女斩妖?还是,在工作之中,又睡死在哪棵大树上?

  “……床笫大忌吧。”好望垂头,一叹。

  床、床笫大忌?!

  龙主怔傻,一时之间反应不来。

  他一直以为,解契是一回事,儿子烦恼情事困扰,又是另一回事——

  至少,当中的“对象”,不该是同一人!

  不该……全是辰星。

  “你你你你你……你跟辰、辰星天女……你你你、你们——”龙主话都说不全了,双眸凸瞪,险些在人脸上恢复成“龙眼”尺寸。

  “你刚不是全听到了?”好望懒懒瞟来。在他自言自语之际,已经透露很多了,干嘛一脸惊吓?

  龙主额际已隐隐浮汗:“我以为你遇上哪只小女妖,或者花天女……”完全没把辰星列入假象之中。

  “没有,从头到尾都是她。”好望此言,打碎了龙主最后一丝侥幸。

  让他苦恼、让他思量、让他悬挂心上,都只有辰星一个。

  龙主弹跳起来,面露惶恐:“你怎么敢?!连战斗天女……你都敢招惹?!你不怕被她一剑砍死?!”

  先前只担心儿子会对于成为天女使兽,感到难堪,心中不快,进而故意违逆天女,导致最后与仙界交恶。

  却给忽略了,还有这种可能性——

  儿子把天女给……“欺负”去了的可能性。

  老三怎会喜欢那种冷冰冰的女娃呀?

  她既不可爱,又不讨喜,也非男人心仪的温柔娇娇女呀!

  事实摆在眼前,龙主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现实。

  他抹抹脸,重新坐回好望身边。

  “你就是跟她……那个之后……她立刻开口说要解契?”

  “嗯。”

  “看来……你表现真的不太好……”没讨女人欢心,才在燕好之后,换来对方翻脸,不留情面。

  因床上战绩不佳,而被解契的使兽……老三是头一只哪。

  好望除了捂脸、叹气、打击,没能做出其他辩解。

  事情好像哪儿不对劲。

  那是,实在太销魂、太欢快,他虽然失去自制,也不至于忽视她的反应。

  不单只有他,沉醉迷乱,她的回应、她的迎合,在两人最贴近,最无距离时,他都能清楚感受到。

  她接受着他,浑身的战栗、酥软、热烫,无论多么细微,在她体内的他,没有错过任何一些些。

  她因他,而逐渐加剧的喘息。

  她因他,而越发红嫩的身子。

  她因他,温润、汗湿;颤抖、哆嗦;闭合的长睫,微微水亮;锁在咽喉内,那压抑的甜美申吟;环在他颈后,陷在他背肌间,纤细的十指……

  她并不是没有得到快乐呀……

  “再不然,就是她突然想通,拿你当使兽,不如拿你当情人来得好,干脆解除契约,不让旁人感觉你是她的一只宠物。”龙主说着,虽然这话听来,自己也不怎么信,勉强……聊表安慰。

  这样,儿子心情会好一点吧?

  龙主一席话,没有带来抚慰,却令好望心中那股不对劲,找到了一丝曙光。

  并非龙主说中了什么大道理。

  而是,他学着龙主思维,跳脱了床技表现的优劣、被抛弃不要的内心打击,定下心,去想,去看,去揣度,她从不复杂的心思。

  她解契的理由,岂会难懂?

  “儿子呀……”龙主唤着好望,打断他思忖。

  “嗯?”

  “父王房里有‘金刚砰砰丸’,吃了,勇猛有力又持久,你需要的话,父王送一罐给你。”贴心的父王,为孩子的床事幸福,忧心忡忡。

  “……”啐!留着自己慢慢吃吧!

  第8章(1)

  她的心思,实在是猜不透……这几日里,她有说过话吗,印象中,连一个字也没有。……难道,她是哑巴?!

  美丽的母貔貅——铃貅,成为辰星天女的新使兽,已有数十日,对于她的主人,她完全摸不着头绪。

  铃貅摇着头,淡粉色的发,随其轻摇,曳下星芒,否认;“不对,那时她明明开口,要我们先替龙主三子解毒,她会说话,不是哑儿。”

  但为什么到现在,她都还没跟她说过半句话?

  闷死人了……不,是闷死貔貅啦!

  原来……当使兽是这般无趣的事。

  非也,是她的主人太过无趣。

  无趣到整日待在老松树下,闭目打坐,偶尔调息顺气,像尊石娃娃,静俏,无声,不吃不喝,不聊不睡。

  “唉,无趣。”铃貅吁息长叹,干脆再趴下,继续睡。

  反正睡醒后,眼前的人事景物,一点变化也没有……,不,就算她离开个三四天,再回来,一样是老松,天女,打坐,无趣……

  “她的上一只使兽,一定是受不了这种无聊,才跟她解契吧。”铃貅昏昏欲睡前嘴里含糊的嘀咕着,”幸好还没订契……再这么闷下去,我会逃走先……”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辰星在此刻,睁开了眼。摊开右手,凝聚周身烟岚,将他们纳入掌间,宛若绕指柔肠,随她拿捏。

  武卷的最终一式,她习全了。

  辰星淡淡敛眸,望向手心,烟丝袅袅流动,带些高山冷息,窜进肤肉,让她十指冰寒。

  即已习全,接下来……换她去找夭厉。

  辰星行事作风向来速战速决,不喜拖泥带水。

  与夭厉之战无可避免,总归要来,既然如此,早与晚有何差别?

  她想尽快结束一切。

  不管最后结果为何,拖着只会使她举棋不定,勇气逐渐消失。

  会开始,却步。

  辰星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她轻巧站起,身姿如风,袖一扬,形已消。

  当铃貅睡到尽兴,打着呵欠,揉眼醒来,她以为该一成不变的景致,老松、天女、打坐、无趣——

  只剩老松还留守原地,伫立不移。

  “人咧?!”铃貅惊跳而起,在草屋前后急寻辰星。

  真的不见了?!跑哪里去了?!连叫她一声都不肯?!

  铃貅气呼呼,撩裙跺脚,赶忙寻觅辰星气息,一确定大略方向,拔腿追去。

  “可恶!我一定要解除订契——”呀,她们没有订契,目前还是”试用期”。

  这种任性妄为的主人,她不要啦!

  铃貅起步太晚,早在她睡正熟的一个时辰前,辰星便离开了老松下。

  现在,她站定于沉月岩上,与夭厉分据两端,对峙。

  沉月岩,山风寒峭,冷冽袭人,两人衣袖翻腾。

  静伫的彼此,谁也不先动,只有衣物刷刷窜动。

  她的素裙,他的墨袖。一如白浪,一似乌云,在半空中,仿佛叫嚣,张牙舞爪。

  她与他,面容皆是淡然而平静。

  “我若是你,我会逃得不见踪影,避开我,能多远,便多远。”夭厉右手负于身后,口吻清如冷泉。

  “我为何要逃?”她回以冰冷语气。

  是瞧不起她么?暗喻她该要逃为上策?

  如此小看她,吃亏的那方,将会是他。

  “明明,身边已经拥有那般珍惜你的人,为了他,贪生怕死,苟且偷安,又有何妨?!”夭厉所指,便是当日抢着护她的那只龙子。

  要是他身边,有这样的人存在,兴许……他也会怕死,也会想为了那个人,活的更久,活的更长。

  辰星冰凛的神情,似有一丝龟裂,因听见了好望而……动摇。

  不过,瞬间又恢复漠然。

  美眸眯细,白纱化剑,握进手心。

  “我来,不是要与你同归于尽,我是来——除掉你。

  夭厉似笑非笑,唇边那抹嘲讽,微弯,淡淡显眼。

  “你以为,凭你,也能除掉我,再回去继续与他恩爱相依,过起只羡鸳鸯的日子?”夭厉倾首低笑,那神情,像纵容,听她说孩子气的蠢话。

  这确实是辰星心中,默默私藏的一个小小希望。

  若平安回去,头一件事,立刻追下龙骸城,找好望,将他带回身边。

  她唯一的归处,就是有他在的地方。

  若不能……至少,不连累好望陪她一起死。

  与好望解契,理由如此单纯。

  绝不要他受到伤害,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就算再加上那只龙子,不一定能奈我何,情况一如先前,你和他,像两只逃窜的鼠……然而也好,黄泉路上有个伴才不寂寞——”夭厉笑容没有温度。

  “只有我。”她冷冷的打断他的话。

  夭厉稍顿,见她傲立无惧,眸光了然。”不愿他涉险,不将他带在身边……一心一意想保护他?”

  辰星不作答,挥动手里白纱剑,代表无意的”闲聊”到此为止。

  “保护人的力量吗?多好”夭厉口吐赞赏。

  然而,他敛去了笑,双眸狠厉,语气再轻,再软,也无法使那句话变得和善。

  保护……

  他多么的羡慕,这种求之,而永远不能得的力量。

  指掌间,瘟息轰然漫开,雾气弥漫,朦胧了他的神情。

  瘟息,变为长剑姿态。

  “我,只有破坏的力量。”

  娇艳柔嫩的花儿,被他所触碰,便会枯萎。

  在他手上,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护不了。

  只能毁灭。

  只有毁灭。

  俊颜微仰,印堂间的黑泽,笼罩眉宇,衬得冰眸狞狠,无情。

  让他亲眼见识,护人的力量与破坏的力量,究竟孰强孰弱?

  烟状的瘟毒长剑,弯曲如蛇,朝他扑袭,白纱剑化为温柔绢水,护身围绕。

  瘟息长剑一分为多,由四面八方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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