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却得不到对方回报的苦涩,他跟她同样彻底地感受到了。幸运的是,他们其实是相爱的,最终还是突破了困难,交出了自己的心。人总是只看得到自己的受苦,却看不到别人的。所以觉得自己在爱情中受尽了委屈,却不知道对方也一样遭受挫折。如果不能多替对方想一点,那么虽说是爱,也太过狭隘跟自私了。
“想什么想得出神?”克庸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冥思。
“你醒了?”她摸了摸他额头的发,倾身亲了他眉心。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细细地看着。“瘦了呢,连脸都变尖了。”
“瘦了也好,我老要你抱我,这样你省力一点。”她笑着说。
“我喜欢你长点肉。”他说着手往下滑,落在她颇有肉的胸前。
她红着脸瞪他,他还是依然故我,那只放肆的手一点也没要停下来的意思。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昨天不是请假了?”
她知道他的工作其实很忙,一天没去公司,肯定堆了满山的事情等待处理。虽然她也很喜欢他陪着赖床,但是想到多偷懒一天,去上班时苦的还是他,她就舍不得。
她是个有米虫信仰的人,但他却是个严苛工作的人,为了他,她愿意少当点米虫,多体谅他一点。
“可恶!”他呻吟着。“我要请病假。”
“病假?”她摸了摸他的脸。“看不出来感冒了,有发烧吗?”她调侃地说。
“嗯,有发烧,不然你摸。”他握着她的手,先是搁在胸口,那儿果然是一片温暖。
“温温的,但应该还不到发烧的程度。”她笑着说。
“还有,你没仔细。”他将她的手往下挪,这下子她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发着烫的部位。
她的脸整个都红了。
“快点,打电话帮我请假,就说你老公发烧了。”他亲了她嘴角一记,低沈的嗓音引诱地说。
“我才不要!”她红着脸推他。这个人放肆起来还真是可怕,还要她打电话,她恐怕会先脸红而死。再说他不是最爱工作了,现在居然这么不正经地说要请假,真不像他。
“那你得先帮我退烧才行。”他说着一把抱住她。
她尖叫着,一下子格格笑出声,一下子又尖叫,两个人在清晨天未透亮的时候,展开一场追逐战。
最终,情火蔓延,无可收拾。一向严谨出了名的他,在无端旷职之后的一天,又首度上班迟到了。他想,偶尔当只米虫也不错,因为这样可以好好地抱抱老婆,不用离开家去工作。
再醒来时,已经早上九点了。
邵克庸已经起床换衣服,她还是穿着睡衣赖在被窝里。
“克庸!”她坐在床上喊着。
“嗯?”手里拿着一条领带的他,穿着衬衫跟西裤走到床边看她。
“我要起床。”她伸出双手,要他抱她。
“起床就起床,干么张开手?”他好笑地问。
“可是我冷啊,脚会冷。”她微微噘着嘴说。
“那别起来了,回去睡,我去公司处理好事情,再回来接你。”他甚至拉起棉被要把她盖起来。
“不要,我要起床,才能在你上班前跟你说说话。”她拉了拉他袖子,坚持地说。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认命地转身蹲下。
他的幼稚老婆立刻开开心心地跳上他的背,让他背着在屋子里逛。“现在去哪儿?背你去浴室?”
“你要喝咖啡吧?背我去。”她勾着他的脖子,还不忘亲他一记当作奖赏。
“好,感谢你。”他笔直走向厨房,然后弯身,让她将昨天就设定好的咖啡机按钮按下。“然后呢?女王?”
“然后回去更衣室打领带,我帮你挑领带。”她笑咪咪地说。
“好,就回更衣室。”他走了回去。“我看我们搬去住小套房好了,这样我可能比较省力。”
“你还说我可以吃胖一点,现在你就嫌六十坪的屋子太大了?”她抗议地拍了他肩膀。
他笑了,在衣柜前将她放下。
她打开衣柜挑了条领带,然后非常认真地帮他打起领带来。“怎么样,打得不错吧?我有练习过喔!”
她看着自己老公,拍了拍他胸膛,怎么看都帅。身材英挺的他穿起西装,搭配上适当的领带,简直迷死人了。
“是打得不错。”他肯定地说。
但她却皱起眉,然后摇了摇头。“我看还是换一条好了。”
“为什么?我觉得这条不错。”他诧异地问。
“因为太帅了,这样不行。”她一脸认真地说。
他愣了一下,然后大笑出声。“哈哈哈!你放心吧,看到我这张冷硬的脸,大部分的人都跑光了,谁还敢靠近我?”
“那倒是。那你忍忍喔,等下班我就陪你玩。”她还拍了拍他肩膀,煞有介事地说。
“是你要我陪你玩吧?小孩子。”他捏了捏她屁股。“再去睡一下,你最近受太多罪了,离家那天也都没睡吧?”
“我住进一家还不错的旅馆,可是整晚都在哭,没睡着。”她老实地说。
他闻言不舍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再离家出走。”
“就算你欺负我也一样?”她眯起眼问。
“我欺负你,你可以骂我,要咬我打我也成,但是不可以离家出走。”他认真地说。这一次,他真是担心受伯,受尽煎熬了。“我没有心力再经历一次了,我觉得自己担心得头发都快白了。”
“那你也要答应我,就算跟我生气也不要冷战。”她提出交换条件。
“好,我会尽量改,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想法,不会再让你不安的。”他承诺着。
“谢谢你。”她亲了他一下。他改一点,她也改一些,不要只顾着用自己的方式对待对方,一人靠近一步,那距离才会快快地缩到最短。
“等我手上的案子都弄完,我会少接案子,然后补你一次蜜月。”他笑着说。
“可是你一直都很忙,不然这样好了,我们采用分时度假。”
“什么分时度假?”他问。
“就当蜜月有十五天好了,那么乘以二十四小时,这样就是总时数。然后我每次想要找你去玩的时候,你就放假两、三小时,这样就是分时度假,不赖吧?不过如果我们两个都想玩,那就不算在内。”
“我不想玩,你却想玩时,应该就是我在工作的时候吧?”他叹了口气。“景袖,这样下去,我会失业的。”
“没关系,我养你。”她很慷慨地说。
“养我?用什么养?”他好玩地问。
她偏着头想了一想。“我可以去街头卖艺。”
“街头卖什么艺?”他倒是好奇了,不知道他老婆还想当街头艺人。
“卖画艺。”她笑出来。“我可以帮人家画画,应该勉强可以糊口吧?如果一张素描卖五百,那我们每天画两张就好,其他时间就可以玩啦!这样不错,不如我们……”
“成天就想玩。”他推了推她额头。“我们还是先别养孩子,免得孩子都跟妈妈一样爱玩,那就糟啦!”
“喔,那你以后就别说什么自己发烧,要我帮你请假的话。”她眯起眼看他。
这下子他居然耳根红了。
景袖也知道不能太得寸进尺,踮起脚亲了他一下,就说:“我帮你烤两片面包,赶快出来喔!”
摸了摸脸颊上的残留触感,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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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袖回到娘家,在崔家别墅的厨房里忙了一个多小时。
她忙着展现自己有限的厨艺,手忙脚乱的,一边要查看笔记,一边还要注意火候,有点紧张。谁知一转身,就看到老爸在偷捏桌上已经煮好的菜吃。
“爸,你怎么可以偷吃啦?”她跺着脚说。
“我这哪是偷吃?我是试吃!”崔挚鹤非常严正地否认着。
“克庸忙完了自己公司,还去崔氏食品办公,他去替你工作,你怎么可以偷吃他的菜?这样很不贴心耶!”景袖抗议着。
现在克庸已经正式接任崔氏食品的董事长职务,所以时常得两边忙着。但他说她老爸常一个人吃饭太寂寞,所以提议两人多回去陪陪丈人。今天他们约好景袖先过来娘家煮饭,然后等克庸下班直接到崔家来用餐。
“说到贴心,女儿啊,这你就远远不如克庸。要不是他说要回家陪我这老头吃饭,你这个做女儿的想都没想过吧?再说,他去崔氏食品上班,是替你做工,又不是替我劳碌,这一点你可要搞清楚。”崔挚鹤乘机教训教训女儿。
“爸,你很爱计较耶!克庸孝顺你,跟我孝顺你不是一样吗?再说,才不是我小气,是这个菜我第一次煮,他都还没吃过,你怎么可以先偷吃?”
“啊,那我不就自愿当白老鼠了?”他扬了扬嘴。“难怪味道太辣,我真是吃亏了我。”
“太辣吗?”她赶紧捏了一块起来吃。“我明明把辣椒去了籽的,怎么还会太辣?克庸不能吃太辣,他胃不好……”她说着吞下嘴里的菜后,抬头瞪她老爸,因为这菜一点也不辣!
“哈哈,你现在也偷吃了。”崔挚鹤得意地说。
“爸,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么幼稚。”她眯起眼说。
“不然你以为你是谁生的?难道你的幼稚是来自你自己的创意吗?”崔挚鹤毫不以为耻地说。
自从他正式退休后,心情确实开朗许多。最近他还到一些地方去当义工,工作得挺开心,接触孩子多了,自己也开始有了童心,现在还越来越爱跟女儿斗嘴了。
“不跟你说了,臭老爸。”景袖赶紧回头去顾锅里的食物。“爸,帮我看那个炖菜要焖几分钟来着?”
这下子,原本是进来厨房玩的崔挚鹤,居然被女儿派成助手了。
当克庸将车子停进车库,踏进崔家大门时,这对父女正好手忙脚乱地将所有菜端上桌。
“来得正好,时间算得真准。”崔挚鹤朗声招呼。“快过来,克庸。你再不来,你这老婆不知道还要使唤我做多少事。”
“爸,你还是多劳动一点,医生说你需要运动。”景袖毫不在意地吐槽。
克庸眼里浮现一抹笑意,他已经满习惯这对父女把斗嘴当乐趣的习惯了。 “何必这么累?我让你先回家,是想你跟爸喝喝茶等我,我们一起到外面吃就好了。爸不是喜欢吃川菜吗?”克庸在餐桌前坐下说。
“川菜太辣了,医生不让他吃。”景袖反驳说。
“你才不是因为关心老爸而不去吃川菜,你是怕你心爱老公的胃不好,才不肯去馆子吃的,以为我不知道吗?”崔挚鹤又开始找女儿斗嘴了。
“爸,不全是这样。景袖还特地跟医生谈很久,然后仔细叮咛家里的厨子哪些东西可以吃、哪些东西不行,她很关心你的。”克庸替老婆说话。
“什么?就是你!”崔挚鹤一脸恍然地说。“难怪那个臭厨子不肯煮蒜泥白肉给我吃,我想说他是跟谁借了胆敢反抗,原来是你授意的。”
“你一天到晚威胁开除厨师也不是办法。爸,你就乖一点,不要乱吃东西了。如果身体状况好转,医生解禁,我就跟着解禁啦!不然你这样,以后怎么有体力陪孙子玩?”
“孙子?你有啦?”崔挚鹤一脸好奇地看了他们夫妻。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纷纷摇头。
“克庸说晚一、两年再生,没关系。”她笑了笑,然后看了老公一眼。
“景袖马上就可以开画展了,这样还会忙上一阵子。过一、两年,我工作应该可以不用那么忙了,会比较有时间照顾她,那时再生孩子比较好。”克庸说明着。
崔挚鹤摇了摇头。“随便你们啦,反正我现在退休了,日子过得挺有意思,没时间管你们的闲事。吃饭吧,克庸,吃这个,是我教她做的。”
“爸,你哪有教我?”景袖又抗议。
“我看着食谱指点你,教你这个小火煎多久,那个中火炖几分钟,我这样说有错吗?大厨师都是这样指挥二厨跟小学徒的,重要的难道会是煮饭的学徒?当然是大厨比较厉害啊!”崔挚鹤自满地说。
克庸闷笑,赶紧扒了一口饭掩饰。
这一对父女自恋的程度很有得比,他还是别卷入争吵中比较好。
“克庸,你看爸啦!”景袖懊恼地喊。
“吃饭吧,多吃点,辛苦了。”他赶紧替老婆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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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崔家吃过饭后,这一对夫妻终于告辞。
车子开进市区,景袖摊在座位上。
“我吃得好撑喔!吃太多了。”她微微皱着眉头说。
“要不要下去走走?还是要买点药吃?”克庸有点担心地说。
“没那么跨张,定定应该会消化一点。我们在这儿附近逛逛,算是散步好了。”景袖说。
于是克庸找了个方便停车的地方,将车子停好。然后两个人沿着人行道跟商店街往下走。天气已经变温暖了,再过段时问,气温也会回升,春天眼看着就来了。
“虽然是在城市里,但这样走一走,感觉还满好的。”她勾着他的手说。
“你这个懒虫,要你运动比什么都困难吧!”他转头看她,笑容带点无奈,又带点宠溺。
“才不会,不然下次你下班时我去接你,我们从你公司跑步回家,怎么样?”她提议着。
“穿西装?”他挑了下眉。
“我帮你带运动服去啊!怎么样,好不好?”她兴致勃勃地问,忽然觉得这样挺有意思。
“不好,千万不要来。”他一脸正经地阻止。
“呵呵,我觉得挺好呢!”她笑着,正想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脸色有点冷硬,一脸阴霾地瞪着前方。
她诧异地顺着他目光往前看,正好看到卢艾琏迎面走过来,这应该是偶遇,因为卢艾琏脸上有着错愕,还有着一抹难堪。
克庸冷冷地瞥她一眼,就拉着景袖往前走,当她不存在。
但是卢艾琏停在他们面前,迟疑地看了克庸一眼。“邵先生。”
克庸看也不看她,拉着景袖说:“走吧!”
看到卢艾琏的态度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神情充满了苦涩,景袖忽然很同情她。
“克庸,不要这样。”她拉了拉他。
卢艾琏趁此机会朝两人鞠了个躬。“我知道你肯定很气我,邵先生。不管怎样,在这里跟两位说声抱歉。”
“杀人之后再跟对方道歉,这样你觉得有用吗?”克庸冷冷地丢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