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不过是几张照片,你也宝贝成这样,真要想她,就上门去找她啊。”男人嘴一撇,将杂志扔到地上。
女人连忙拾起杂志,小心翼翼的抚平纸上的皱折。“我丢弃了她,怎么还有脸去找她,我只要知道她过得好就够了。”
“你这个没用的女人,你不知道翔昱企业是有钱人吗?只要你上门说是她的生母,说不定还能捞一大笔。”男人摸着下巴的胡渣,露出黄板牙好笑。
“老公!你想做什么?我求你不要破坏她的生活!”女人眼露恐惧的瞪着自己的丈夫,声音颤抖的低叫。
“少废话!有这么一棵摇钱树怎能不利用?你这个没用的女人至少做对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私生女丢对地方!嘿嘿嘿!”此刻,男人脑中想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只要敲到一、两千万,不但可以还清他的债务,还有钱可以翻本。
这个天赐的好机会,他怎么也不会放过!
“不行!我不能让你破坏她的生活!”
“紧张什么?如果那家人真的在乎她的话,就会付钱。只要拿到钱,你女儿还是会安安稳稳的做她的富家千金。”男人不耐烦的说。
“不行!求求你,你不要这么做!”
“啰唆!老子想做什么你管得着吗?小心我揍你!”男人抡起拳头,在女人的面前作势挥舞,吓得她抱头蹲下身子发抖。
看着女人恐惧颤抖的模样,男人哈哈大笑,抛下她转身回房睡觉。等到天亮,只要打一通电话就能轻轻松松拿钱;想着想着,他今晚连作梦都会笑了。
女人听着男人得意的笑声,眼泪流过瘦削的脸上,空洞的眼里满是后悔与无力的挫败感。
“对不起,女儿,妈妈保护不了你。”
眼泪滴落在杂志的照片上,须臾,光滑的纸张已被泪水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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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总裁,有一通找总裁的电话转到这里,你要接吗?)
电话里传来苏心禾的声音。
“找我父亲?是谁打来的?”朱晴阳头也不抬的问。
(他没说自己是谁,只说和小月有关的事。)
朱晴阳停下手上的动作,眉头微蹙地道:“把电话转给我。”
(是。)
不一会儿,电话转接之后,朱晴阳按下免持听筒键,“我是朱晴阳。”
(你就是老板吗?)电话中传来一个略带闽南口音的男人声音。
“我父亲不在公司,您是哪一位?”
男人停顿半晌,(你不用管我是谁,告诉老板我明天会再打电话来,要他一定要接电话,否则我会把朱月的事卖给八卦杂志社……)
朱晴阳的眼一眯,冷声打断他的话。“你想把小月的什么事卖给杂志社?”
(嘿嘿嘿,这件事我只会跟老板说,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他们出国旅行,短期内不会回来,如果你可以等,就等他们回来再打电话来吧。”他淡淡的说。
男人先是骂了句粗话,接着才说:(他们真的不在?)
“我没需要骗你,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等等!我等不了那么久,好!只要你出得了钱,我告诉你也行!)
“出钱?你要我们给你钱?”朱晴阳低笑起来。“凭什么?”
(凭我知道你们的一个大秘密,如果你们不想让秘密公诸于世,自然要付出些代价。)男人嘿嘿笑着。
朱晴阳不禁挑眉冷笑,“我们翔昱没有什么秘密。”
(我不是指你们公司,而是你的‘妹妹’。)
他特意加强妹妹两个字,让朱晴阳的心突地下沉,眼神温度遽降至冰点。
“我妹妹怎么了?”他的声音蓦地变得冰冷。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不过,她真的是你的妹妹吗?)
朱晴阳手中的笔无预警地突然折断,眼中刮起冰风暴。他强压下胸口翻腾的怒火,故作平静地问:“你这问题问得未免可笑,她当然是我的妹妹。”
(是吗?)男人狂笑,(但我却从她生母的口中得知她是二十五年前被丢弃在你们家门口,她根本不是朱家的人。)
“我不清楚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这么荒谬的谎言,不过,她的确是我的妹妹,如果你敢散布不实谣言,就等着上法院。”
(如果你们不怕她知道自己是弃婴的话,就尽管去告,反正只要验DNA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事实还是谣言了;要是你不相信我的话,就去问你爸妈。要不要给封口费,就看你们怎么决定了,我明天会再打电话来听你的回答。)
啪的一声,男人挂了电话。
霎时,偌大的办公室陷入寂静。
朱晴阳握紧拳头起身,神色阴鸷的盯着玻璃窗外的蓝天。
天空如此湛蓝,但此刻,他的心里却是乌云满布。
第七章
朱月早就想到她和冷豫天的绯闻一定会引来狗仔的包围,但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明目张胆在她公司门口站岗,这个举动惹得自家杂志社的主编脸色更加铁青。
亏他们也是专报演艺圈消息的八卦杂志,却连自家员工和天王间的绯闻也不知道,还是从对手的杂志得知,这个脸可丢大了。
“朱月,你竟然给我捅出这么大的楼子!我命令你把和冷豫天的交往过程在我们的杂志上公布!”主编气呼呼地拍桌怒叫。
“主编,我和冷豫天只是朋友,根本没有在交往,怎么公布呢?”朱月无奈的说。
“我不管你怎么编、怎么掰,只要把交章交出来就行了!”主编早被上头削得失去了理性。
“我又不是写小说的,非事实的事我编不出来。”她不为所动的摇头。
“你编不出来,我们公司有的是人可以编故事!”
“我不能让你们做这种事,这种不实的绯闻对冷豫天是很大的伤害。”
“没有绯闻对他才有伤,你该知道别人都在怀疑他是同志,现在和你闹绯闻正好可以洗脱这个嫌疑,对他只有好,没有坏!”
朱月一愣,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
“好了,就这么决定。”
“等一等,主编,我并没有答应……”
“朱月,你先是隐瞒自己的家世,让朱晴阳的绯闻被别家拿走;接着又隐瞒与冷豫天的新闻,你知道光是这两期就让我们公司吃了多大的闷亏,你这样子还算得上是公司的员工吗?”主编一记冷眼刺向她。
“我是公司的员工,不表示我就必须把自己的家世摊在阳光下,更不需要为了公司而出卖我的家人和朋友!”朱月反驳,她真的生气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公司的员工,为公司做事本来就是应该的!”
朱月霍地将颈上挂着的员工证拆下来,扔到桌上,冷声道:“只要我不是员工就行了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好说嘛,干嘛这么冲动!”主编被她的举动吓到,口气不由得软了。
“不用说了,我不是公司的员工,就没有必要被公司挟制了吧?主编,如果你们敢做不实的报导,我一定会追究到底,你自己评估后果吧,再见。”说罢,她即潇洒的挥手甩门离开。
开放性大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听到主编室里的争吵,每个人皆静默的看着她走回自己的座位,开始收拾东西。
仇震由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轻松的踱步到她的座位旁笑道:“嗨,丫头,你真的不干了啊?”
朱月斜睨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都听到了还问!”
“不过是一篇报导,你何必这么坚持?”
“什么只是一篇报导,是一篇‘不实’的报导,我不能让天哥受我牵累。”她低嚷。
“他不会在乎这种事,而且主编说的没错,现在外界很多有关他性向的传言,要是有一两则绯闻,反而对他比较好。”他放低声音说。
“学长——”
“别那样看我,若不是你,我还不想让人染指他呢!”他耸肩撇唇一笑。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想让天哥为莫须有的事情被人骚扰。”她摇头,对自己哥哥说谎已经让她很不好过了,她不想对天下人说谎。
“我就知道你是个倔强的丫头,罢了,就当我没说过。”他扬唇笑了起来。
朱月瞅着他,轻咬着唇,好半晌才说:“学长,有件事我应该先告诉你。”
仇震瞧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好奇的问:“什么事?”
“我哥哥看到那篇报导,误会我和天哥……”
“误会?你没有解释吗?”
“这个……咳,事情有些复杂,他以为我暗恋天哥,所以可能会想办法撮合我和天哥,所以也许会造成你们的困扰……”她愈说愈小声,脸上浮现困窘的红晕。
仇震闻言,扬眉瞪眼,“你哥哥怎么会觉得你暗恋豫天?”
“咳……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告诉你只是希望你帮我告诉天哥,不论我哥哥说什么,只要他拒绝就行了。”她用力清清嗓子,脸上更加尴尬。
“喔喔——”仇震眯起眼,邪笑道:“我知道了,原来我们丫头有喜欢的人了,透露一下,你的心上人是谁?”
“我改天再来清东西,各位,我先走了。”朱月用力的起身,挤开挡路的仇震,对同事挥手告别后,即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仇震跟了上去,缠着她想问出答案。
办公室的同事呆怔的看着一前一后的身影,都有共同的想法,朱月要真传绯闻,对象也该是自家的总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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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得怎么样,要不要给钱?)
朱晴阳眼神含怒地盯着电话,仿佛恨不得将另一端的人给烧了。
“你要多少?”
(嘿嘿,不多,一千万的封口费,对翔昱只是九牛一毛。)
“我要怎么相信给你钱你就会闭嘴?”挟着别人的弱点贪图利益的人,根本不值得相信。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肯信?)
“我要你签下协议书,如果你违反契约,我会要求你返还所有的钱。”朱晴阳撇唇冷笑。
(没问题,只要给我钱,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即使他签字了,只要他手中握着这个秘密,就算违约他又能拿他如何?
朱晴阳眼眸闪过冰冷的光芒,不用想也明白签协议书只对君子有用;不过,只要他看了条约内容,想违约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
为了保护小月,纵使化身为邪魔,堕入黑暗中,他也毫不在乎。
“既然达成协议,你现在就到我公司来拿支票。”
(不,我不要到你公司,我们约在外面见面,只准你一个人来。)他可不笨,才不会自投罗网。
“可以,你说什么地方?”
(半个小时后,在金秋堂餐厅见。)
“好,我会准时到。”
挂了电话,朱晴阳向后靠向椅背,俊美的脸上扬起冷冽的寒气,微扬的嘴角似乎在嘲笑着对手。
片刻后,他收敛起冰冷的笑容,穿上西装外套步出办公室。
“副总裁要外出吗?”苏心禾诧异的看着他。
“临时有约,我一个小时后就回来,有事记下,等我回来再处理。”他温文的交代。
“好的。”望着他的笑容,苏心禾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副总裁,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朱晴阳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唇边的笑容益加温柔,“你太多心了,我很好,等会儿见。”
“是,副总裁慢走。”
踏进电梯,当门合起的同时,朱晴阳唇畔的笑容立即隐没。电梯直下地下三楼,他坐上车,立即驱车前往约定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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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晴阳比约定的时间早到,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俯视十二层楼下的行人。
五分钟后,他望向餐厅入口,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猥琐的朝四下张望;当看到他时,露出一口黄板牙,摇摇摆摆地朝他走近,径自在他对面坐下。
他看过朱晴阳的照片,俊美的贵公子,正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的人。
朱晴阳不露声色的打量眼前的男子,年约五十多岁,中等身材,长相粗鄙,摸着胡渣的手指甲泛黑,应是做粗工的手。
“支票带来了吗?”他一坐下就问。
“带来了,不过别忘了要先签协议书。”朱晴阳由上衣口袋拿出昨日与他们家庭律师拟定的协议书。
“当然,我马上签,不过是签个名嘛,简单。嗯,你有笔吗?”他眼露贪婪的目光,有些兴奋的问。
朱晴阳将钢笔递给对方,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在下方用拙劣的字迹签上自己的名字。
在签好后,他将纸张推向朱晴阳。“我签好了,支票呢?”他现在一心一意只想着支票。
朱晴阳拿起协议书,看着他的名字,“何伟明?你怎么能证明这是你的真名?”
“我有身分证,你可以检查。”何伟明连忙拿出自己的身分证让他查对。
他对照了身分证上的照片、名字和地址后,看到他的配偶名称——江秀娥。
“你知道我妹妹的身世,表示你认识她的生母?她在哪里?”他必须确认那个抛弃小月的女人不会无预警的在她面前冒出来。
“你大可放心,她一直说没脸见被她抛弃的女儿,所以她绝不会去找她。”何伟明不耐烦了,只想趁银行还没关门前将支票兑现。
“告诉我她是谁、在哪里,我就立刻把支票交给你。”朱晴阳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何伟明咒骂几声,才说:“她母亲就是我现在的妻子。”
得到答案,朱晴阳拿出支票放在桌上,起身前冷冷的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如果你违反我们的协议,你知道不论如何我都会讨回这笔钱。”
何伟明看见支票上的数字,早已乐不可支,听都没听到他的话。
朱晴阳优雅的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才刚上车,他就接到妹妹的电话。
“小月,有什么事吗?”听到她的声音,他冰冷的面容立即柔化。
(没什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她现在坐在街边的车子里,透过后视镜看着跟着她的狗仔。
“你还好吧?”他蹙起眉,敏感的察觉她的情绪低落。
(老实说不太好,我刚辞职,现在后面跟着一车的狗仔。)她苦笑。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哥,你不用来,我只是有些沮丧,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她摇摇头。
“告诉我你在哪里。”他温柔的语气十分坚定。
(忠孝东路靠近敦化南路的路边停车位上。)她轻叹口气。
“在那里等我,我十五分钟会到。”
(好。)
八卦杂志狗仔的厢型车距离朱月的车子约有四、五部车的距离,车上的记者盯着她坐在车里打电话,不禁有些好奇她是打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