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闭嘴,女人!”
他的手按住她的后脑,轻轻一施力,丰艳的红唇便仰高轻启。
这男人真的很擅长接吻……
香娜忍回一声申吟。
不行,不能老是让他用这种打带跑的战术,太低级了。
她张唇想咬他,他轻笑一声,手滑到她的肋下,在某个地方一按,香娜突然觉得一股电流刺了她一下,全身蓦然酸软,堵在她唇上的男人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
可恶……
她吸吮他的舌头,然后被他勾引得滑进他唇内。强烈的男性气息拥抱她,所有女性敏感的地方升起一阵热流。体内一处空虚的地方仿佛想大声尖叫,祈求他的填满……
不行!
她只让自己意志不坚两秒钟,便果断地收回自己的舌头,同时将他想趁机塞进来的舌头推出去,双手紧紧捂住嘴巴。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对于‘随便的性’是什么态度!”她掩在手后闷闷地说。
一双漂亮的猫眼因为情欲而闪闪发亮,玉衡申吟一声,几乎想霸王硬上弓的压上去。
“我保证,当我和你上床的时候,脑子里绝对不会有随便的想法。”他诱惑地道。
蛇引诱亚当破戒也不过就如此了。
“只要是在我的屋檐……”改口。“只要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就不会轻易改变原则。”
“即使这个屋檐是我的屋檐也一样?”
“既然我被迫跟你绑在一起是你的错,那在谁的屋檐下都一样——我的身体,我说的算。”她扬起下巴。
一声轻笑在他身后响起。
香娜看出去,申吟一声,真想打爆他的头。
电梯早就到了,门都开了,两个观众在外面听得兴致盎然,她为什么老是在他的亲朋好友面前出糗。
“后面!”香娜困窘地推推他,要他回头。
自己被锁在他的胸前,成什么样子?
“我们先把谁的屋檐,谁是老大的问题谈清楚。”玉衡头也不回,手往控制板一按,电梯门缓缓合上。
瑶光笑吟吟的挥挥手,任门关上。
门马上打开。
辛玉衡抱着脚原地直跳,低声诅咒,香娜女王尊贵万千地走了出来。
“瑶光。”她庄重地点了点头。
“香娜。”瑶光用同样庄重的眼神回礼。“这位是我们的另一个兄弟,开阳。”
“哈哈哈哈——”开阳毫不客气,指着电梯里那个吃瘪的家伙大笑。
玉衡缓缓站直,眼神真是冻得死人。
香娜发现他们在一个非常巨大的空间里,约莫是一整个楼层。
而所谓的一个楼层,在楼下没有全打通的地方,可是足以容纳一间百货公司,七间餐馆,以及其他数间小公司。
在这一层,整个空间是开放性的,只以屏风和古董柜做区域性的隔开。主色调是冷白,因为深褐或深红古董柜体便显得有画龙点睛之效。
电梯出来的左手边是一个宽广的休憩区,三张长沙发围成口字状,中间是一张方形的大理石桌,一个巨大的液晶电视悬挂在墙壁上。角落有巨型盆栽,和半人高的花瓶插着梅枝;明明是走极简的现代路线,却和古代家具融合得相得益彰。
每一样家具看起来都印着一个昂贵的卷标,价钱可以让穷人吃一整年。如果接待区就是这样奢华的手笔,无论辛玉衡的老板是谁,香娜都想拜倒到他门下去。
玉衡走出电梯,对着大笑的男人就是一拳挥去。男人一步跳开,不爽地跟着一拳过去,两个人登时缠上了。
“你们两个!收敛一点!”瑶光斥责。
两个一碰面就幼稚化的男人立刻跳开,给彼此挑衅的一眼。但他们就像所有爱打打闹闹的兄弟一样,吵归吵,彼此的亲密感情是不容怀疑的。
开阳先生完全是她的菜。粗犷,豪放不羁,牛仔裤与衬衫,典型劳动阶级勇壮型男的代表。
“他有人要了。”辛玉衡在她耳后酸酸的提醒。
“谢谢你。”她手肘顶他一下。
其实辛玉衡也是跟强壮的男人,只是她见过他连一包咖啡渣都抱不动的样子,铭印现象太深,总是很难把他跟“威猛”两个字连在一起。
“所以,你活着回来了?”
开阳把棒棒糖从左边抵到右边,懒洋洋地挑了张沙发坐下来。
“其他人呢?”玉衡环住她的腰,坐在开阳的对面,瑶光在他们的左手边坐下来。
一坐下,空气里立刻响起悠扬的乐音,香娜好奇地四处打量,找不到感应装置在哪里。
旁边一整道白墙只挂了一幅画,看不出有什么机关。
“想喝什么?”瑶光问她。
“咖啡,不加糖,谢谢。”
出乎意料,起身的是辛玉衡。
他走到挂着画的那道墙前,不知道按了什么开光,半面墙往旁边滑开,露出一个隐藏式的吧台,已经煮好的咖啡壶闪着指示灯。
辛玉衡替她和自己倒了杯咖啡。瑶光和开阳都摇摇头,他便没有替他们准备。
“谢谢。”她接过热腾腾的咖啡小声说。
那道墙再度滑回原位,她眼睁睁地看,超想过去检查一下还有哪些机关。
“天权还陪着他的小可爱皇后,天枢有要务在身,天机……”开阳耸了耸肩,白牙一咧。“没人搞懂天机在干什么过。”
“那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瑶光对她微笑。“天枢,天璇,天机,天权,玉衡,开阳,瑶光。”
“你们有七兄妹?”她桥舌难下。
瑶光微笑点头。
“你是怎么从南斯拉夫那个鬼地方逃出来的?”开阳随便坦坐着的样子都充满男性魅力。
香娜看得两眼冒心心,她身旁的男人又阴阴的捏她的腰肢一下。
噢。香娜气得顶他肋骨,他眼也不眨,当被瘙痒一样。
“和某人不同,我从来不逃的。”辛玉衡礼貌地指出。
“那天发生在哈林区的混战可不是这么回事。”开阳吐槽。
“那是‘计划性撤退’。”
“好吧,那你在南斯拉夫是怎么‘计划性撤退’的?”开阳从善如流。“就我所知,最后一批人打定主意和你同归于尽,已经埋伏在机场打算来个自杀攻击,你就这么大刺刺走进去?”
“不然呢?”
“我懂了。”开阳点头。“你买下一架飞机载你出来?”
“我买下一间航空公司。”他转向妹妹:“瑶光,你可以告诉主公他的名下多了一份产业。”
“好。”瑶光乖巧地道。
香娜越听越不对劲。
“等一下,你买下一间航空公司?”
辛玉衡看着她,表情在问:怎样?
“那是一个对你们来说很有敌意的环境,对吧?”她问。
“不能说友善。”他拿起咖啡啜一口。
“所以说你们短期之内大概也不会再去了?”
“世界上有更好的度假地点。”
“那请问你花那么多钱,买一间航空公司,在一个你再也不会去的地方做什么?”她质问。
“逃命?”开阳提供答案。
“我说过了,我和某人不一样,我不逃命的。”辛玉衡对兄弟皱眉。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逃命多有趣。”开阳想起来还回味无穷。
香娜一拍额头,跌坐回沙发椅内。
“你们这些人脱离现实太久了!没有人只是为了离开一个地方就买下一间航空公司。你们这群不只民间疾苦的家伙,一定要多到外面走走才可以!”
三个人似乎觉得她的评论很好笑,高高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爱唠叨是在像若妮这种当了妈的女人身上才会出现。”开阳乐不可支地道。
“我才不爱唠叨!”她抗议。
“算了,女人天生都爱唠叨。”开阳突然抱怨起来。
“怎么?你最近又惹你家那只母老虎生气了?”玉衡听出了点端倪。
“别开玩笑,我们家若妮最甜蜜可爱,哪里像母老虎?”
“他目前移民书房两天。”瑶光毫不给面子。
“他做了什么好事?”玉衡感兴趣地问。
“他带他儿子去墨西哥出公差。”瑶光再度代答。
“谢谢,以后有事请询问我的发言人,辛瑶光小姐。”开阳挖苦。
玉衡横兄弟一眼。“我还以为会需要用到我们出动的时候,都是不太平静的时候?”
“答对了。”瑶光遗憾点头。
“哈哈哈哈,你活该!”换玉衡指着他鼻子大笑。
“那小子在娘胎里我就灌内力给他,现在虽然才四,五岁,一般成年人只怕还不是他的对手,是那女人保护过度!”开阳咕哝抱怨。
香娜再度听不下去。
“这跟保护过度无关,你怎么可以带未成年儿童出入危险场所?若我是你老婆,睡书房还算客气的。”
“放心,她也没多客气。”开阳满心沧然。“接下来要哄她回床上又要花好多力气。”
不过为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享受那个过程的样子?
“老婆对你应该不只是陪睡用的吧?”香娜点点手指。
“当然不是。”
“那你有没有跟她说过?”
开阳困惑了两秒钟。“……她应该知道吧?”
“是吗?”香娜拿起自己的咖啡杯,好整以暇地啜了一口。“我们女人是很需要听见好话的。谁知道老公还爱不爱我们,或只是习惯我们温暖的rou体。你要是天天跟她说我爱你,没事多表白几次,说不定早就从书房搬出来了。”
开阳越想越不对劲,突然掏出手机,快速地和他老婆说:“老婆,我要强烈声明,我爱你。而且我娶你绝对不是因为你的rou体,而是因为你怀孕了——”
啪!那端恶狠狠地挂掉。
第7章(2)
“过分!”
“你怎么可以那样说?”瑶光和香娜两个女人气愤不已。
“你这个蠢蛋——”玉衡笑到快断气。
开阳大难临头地呆在那里。
“呵,好热闹。”一声轻笑。
香娜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突然一把悠凉的嗓音就出现在身后。
那是一个女人。
很奇特的女人。
一袭月牙吧的长袍包住她的全身,轻薄的衣料勾勒出她清瘦的线条,一把直长的乌发落在肩后,只以一个简单的发圈箍了起来。那身肌肤白得几乎与她身上的衣袍同色。
这个女人非常美丽,但慑人的并不是她的美丽。要论美,瑶光比她更美上几分。
这女人身上有一种飘忽的气息,仿佛你一靠近她就会听见无数的私语,都是环绕在她的身旁,千百年来不肯散去的灵魂的呓语。
香娜下意识往辛玉衡的身后靠了一靠,他的手立刻环住她。
“天机。”玉衡一点头。
从天机出现的那一刻,每个人都不自觉地沉定下来,连浪子开阳都把跨在茶几上的脚放回地上。
“回来就好,我知道你这次定是有惊无险。”
天机足不沾地的滑了过来,瑶光很自然让出自己的位子,改坐到开阳身边。天机轻谢一声,坐了下来。
“你的身体恢复了吗?”天机转向玉衡。
她的眼神也很特殊,好像既看着人,又不是在看着人。
“还好。”玉衡随意地啜口咖啡,对对面的兄弟挑了下眉:“我才离开一阵子,这里除了咖啡就没有强一点的东西了?开阳,我对你真失望。”
“别怪我,瑶光命人把所有酒都收起来,说你完全恢复前不能喝。”开阳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
玉衡受不了地摇摇头。
严格说来香娜也讲不出哪里奇怪,从天机出现之后,她就是觉得场面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然后她发现,是其他几人的神情不同了。她不知道他们兄弟姐妹的排行,因为这几个人看起来年龄都差不多。她甚至不确定他们是亲生兄妹。可是其他人会对彼此没大没小,对着天机时,就明显有一种特别的尊重。
天机的年龄甚至看起来是最轻的,她想不通。
“杨克呢?”瑶光替她倒了一杯茶。
“我派他去跑个腿,过两天就回来。”天机轻缓启齿,拿起瑶光为她倒的茶啜一口。
香娜看着她的袍袖,她的手和白瓷茶杯,老母鸡的天性忍不住发作。
“哈罗,你一定不常出去运动对不对?”
所有人同时顿住,连辛玉衡都莫测高深地盯住她。
香娜看每个人一眼。
“运动可以产生脑内啡,而且晒太阳对人体很重要。”她强调道。
“嗯。”辛玉衡敷衍地应了一声。
“除了能合成维生素,阳光也能给人开朗的心情,你以为我为什么整天活蹦乱跳,健康得不得了?就是因为我经常在户外活动,每天只有出去跑步十五分钟,你们马上可以感受出不同。”
一阵安静。
开阳突然“嗤”的一声拍手大笑。
“说得好,说得好。”
受到鼓励,她热心地转向天机:“你长得真漂亮,天天关在屋子里多可惜?出去晒晒太阳,晒黑一点才健康。如果一开始不适应,可以先从事一些室内运动。我一个朋友在瑜伽教室打工,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拿简章,说不定还有员工优惠。”
玉衡听不下去了,捏她腰眼一下。
“噢!”掐我干嘛?她白他一眼。
“你怎么就没想到替我报名员工优惠?”他无奈地道。
“一个连咖啡渣都抱不动的人练什么瑜伽?你应该去练健身吧?”
“咖啡渣都抱不动,噗哈哈哈哈——”开阳拍桌子狂笑。
他很吵。玉衡眼神不善。
天机轻笑一声,放下杯子。
“你说得对,我确实少了点运动。”她亲切地伸出手。“你是?”
玉衡正好倾身去拿另一边的报纸,挡住了天机探过来的手。很挡路耶!香娜拍拍他,被他反手握住,抽不回去。
“她是玉衡的新房东,香娜。”瑶光笑道。
“兼我的救命恩人。”玉衡轻笑。
天机轻轻喔了一声,手缩了回去。
“真的?”瑶光好笑地道。
“一次。”
“两次。”
两个人同时开口,她看玉衡一眼。
“第二次是哪一次?”她只记得有人要杀他们的那一次。
玉衡抓抓她头发,把她漂亮的卷发弄得更乱,香娜抽回自己的手拍掉他的。
看他喝完自己的咖啡,改喝她的,她忍不住唠叨:“咖啡不要喝那么多,会上瘾的。一天最适合的量是两杯,你早上出门已经喝过一杯了,这是第三杯。”
“我说了,她是老母鸡个性。”玉衡按着额头,瘫回椅子内。
“什么老母鸡?”她用手肘顶他。“……好吧,或许有一点!但你如果从青春期就开始照顾一个小小孩,你也会年纪轻轻就变成老母鸡的。”
玉衡拉过她柔软如绵的手把玩。
瑶光轻轻一笑,香娜被她笑得毛毛的,越想越不对劲,赶快解释。
“我只是看不惯人家糟蹋自己的身体。你们知道美国每年光是付在医疗支出的钱有多惊人吗?其中更有许多是我们纳税人的钱,如果每个人都懂得在生命中做出明智的抉择,我们人人都可以过着一个健康自主的生活。”
“完了,开始传道了。”玉衡申吟一声,手捏捏眉心。某个女人气得又想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