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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龙戏凤  第19页    作者:于晴

  几回的想法翻腾,仿佛从人间到地狱走了一回,再定神时,竟有些许的晕眩感。

  他看向她时,微地一怔。

  她微微笑着,泪水却峰拥而出,打湿了她的脸。

  “别管它,我并不悲伤。”她笑道:“女人的眼泪,都来得莫名其妙,身体跟意志力都无法控制它:所以,以后你别教女人的哭给骗了。瞧,大约就是如此,我呢,深知我这个缺点,虽然喜欢陛下,但开了窍嘛,总不能独守空闺,陛下能容忍我在喜欢你的同时,也让其他的男人满足我吗?”

  龙天运因为最后几个字所产生出的想像,差点癫狂了。

  俊朗的面貌上从未有过的狰狞,他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到床前,把她扔进床褥间。

  他上了床,双臂撑在她颊旁两侧,俯下头。

  “不要!”她大叫。

  “我是禽兽么?”他恨声道。这么本能的喊出不要,又表示什么?

  “冯无盐,我警告你,不管你想要表达什么,永远不准再用那样的例子!你的心、你的人,到死都是我的!

  我若死了,你也走不了!”太过用力,一时之间他舌上伤口血势加大,又流了出来,落在她的颊上。

  冯无盐的脸上,本来只有泪水,此时与朱红混在一块,怵目惊心。冯无盐也不理自己的脸,忍不住颤声说道:“你……先止血好吗?”

  龙天运闻言,仔仔细细凝视着她眼底的情感。他面色终于好转些,俯脸吸吮着她颊上泪水,不管她的僵硬,就这样吻着她的脸、她睫上的泪。

  “真咸。”他舔了舔,舌上立即传来痛感。这点痛,其实也没有什么……他盯着她,道:“我从未,这样子吮过任何一个人的眼泪。”

  她只是回视着他。

  他冷冷道:“冯无盐,你真贪心。”

  “如果你愿意,让我去和别的男人……”她带点微微的颤音,却不是惧怕。

  “你闭嘴!”龙天运狠声道。一想到她的形容,他暴戾的情绪就涌了上来,明知只是形容,怒火仍是在瞬间覆过理智。他盯着她面上细微的表情。她眼神无惧,眼里却被泪水无声地淹没,嘴角一如初识时的紧绷却带着颤抖,这颤抖也不是害怕,而是……

  当他嘴上的血成珠,淌人她泪湿的唇间,她目光晃动了一会儿,甚至全身无法控制地抽搐了下,紧跟着她的眼神对上他的,再有不舍,也是坚持住她的本心。

  他似乎能够了解为什么她喜欢百年前的璧族。她一个人也可以活,一个女人伤痕累累也可以活下去,不会成为谁的菟丝花。

  他盯着她良久,忽地嗤笑一声,倒卧在她身侧。

  她惊愕地转头看他,听见他合上眼道:“昨晚没睡,累了。”

  冯无盐脸色一白,心头生起排斥之意,却还是被他双臂强制圈人怀里。明明一开始就是习惯各自睡各自的,到底什么时候他喜欢抱人睡……昨晚也是这样抱着另一个人睡吧?不,他是一晚上没睡……一晚上没睡么……

  她感觉到他的手掌移到她的颈后,有一下没一下地压着,仿佛企图让她放松……她想起河上那艘采选的船,又想起昨晚的美人,还有十六……大锅粥里竟有她……应该啼笑皆非的,此刻她却是僵硬得笑不出来。

  昨晚她又何尝睡了?她一直在折磨着自己,把自己分裂成两半,一半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另一半一直想着此刻他正在对那女人做什么……可能精神上太紧绷,在熟悉的体温以及海潮味下有了些许的困意。她微微合上黑色眼眸,喃喃自语着:“如果生在百年前就好了……”因为嘴唇张开了,鲜血终于落入她嘴里,她立即闭上,露出了自嘲的苦涩笑意。

  他没有看见,却是听见了她的话,片刻后也不管她是否已睡了,放低声音回答着:“百年前有什么好?现在才好。”

  星月交辉,在本是如墨的夜里带来些许朦胧温暖的光芒。

  龙天运直接出了院子,瞥见美丽的玉人儿靠在墙上似在等人。

  果然,一见到他出来,喜子立即上前。

  “爷,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那个胡什么有的,爷也该看见了才是。“雕版师傅多是刻印佛画、插图或是文字,没有一定功力难以雕版单幅作品,更遑论是集结成书,让版商心甘情愿地发行了。去年冯姑娘首次发行版画集,仅印刷千本,木刻版画在印刷后销毁,以杜绝仿造,不容易拿到呢,奴婢耍嘴皮子耍得都起泡了,周画师才肯转手。”

  龙天运心不在焉地聆听,翻阅画册:图是黑白,却是栩栩如生,相当具有木趣刀味。他毕竟是皇子,给他一半血脉的人又有这方面的才华,一定的监赏功力他是有的。冯无盐的版画偏向中性,看不到女人软绵的痕迹,有着璧人的粗矿与晋人的细致,太后只专春宫图,正是性别造成的视野不同,造就了她身为雕版师的一种缺憾。

  如果冯无盐是男孩子啊……

  还好不是。

  “可惜是个女子,若是男人,肯定可以开派的。”喜子感慨。

  龙天运抬眼盯着他。

  “你道,既无意刺杀我,却一直拿着她的雕刀不放,是什么意思?”

  喜子无法想像。“不是要杀人,就是自杀?”

  “为什么昨天一整晚待在冯无盐房里?”

  “爷,你早上不是已经反覆问过了吗?因为我见她……爷,你嘴上有血……”喜子以为是冯无盐的血,心里想着:可怜的女人:同时赶紧取出干净的帕子来。

  龙天运垂着睫,随意抹了抹嘴唇,面上微露些许的痛缩。

  喜子继续说道:“我只记得她们说什么因为存在,就是正确的。冯姑娘为此感到难受,因此我见她可怜,就多陪了一会儿。”

  钟怜端着饭菜过来,一见龙天运已出来,连忙躬身道:“爷。”她很快补上返回的原因,“奴婢怕姑娘饿坏,白天她没有什么胃口……”

  “真是好理由。”龙天运要笑不笑。藉着送饭菜过来打断他,再有什么火气一旦断了,只要不是大事,下次要升火也就难了。

  钟怜垂下头。

  “你带她去青楼做什么?”

  钟怜依旧垂着头,轻声回道:“奴婢想让姑娘看看,青楼里的人不过是以色侍人的低贱东西,算不得什么。”

  喜子闻言,吃了一惊。钟怜这话,不就是在说陛下昨晚睡的女人很低贱吗?何时,钟怜胆大至此?

  龙天运喔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她知道了啊。”顿了下,又道:“去吧。你要没惊动到她,就让她继续睡。记得,寸步不离。”

  “奴婢遵命。”

  龙天运又叫住她。“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别给她穿男装。”

  “奴婢遵命。”钟怜面对着他,恭谨地倒退着。

  喜子抱怨道:“今早钟怜跟奴婢借的男装,原来是给冯姑娘的啊。”

  龙天运淡淡扫他一眼。

  喜子连忙道:“以后奴婢再也不借了。钟怜跟奴婢借的都是新衣裳,没穿过……爷,有句话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说。”

  “奴婢昨晚自冯姑娘那离开后,送药到爷那里,没见到那位美人喝药,万一有了……”

  本来钟怜倒退了几步,正要转身离去,听见此言,顿时止步。

  在月光下,灰色石砖地上微微闪烁着薄弱的碎光,钟怜仿佛等了一辈子才听见陛下的回答。

  “她弹完琴便走了,喝什么药?”

  弹完琴便走?钟怜惊愕。这哪可能啊,那些妓子入了府就是要留过夜侍候人的……她下意识抬起脸,正好对上龙天运锐利的目光。

  陛下一直看着她!

  她心头一跳,故作无事地转身往楼子走去。

  她背后的龙天运,面色阴郁。

  喜子不动声色,小心翼翼地看看陛下,再看看已离去的钟怜。也许他不够聪明,但伶俐看人眼色他专精。

  这分明是陛下要钟怜代口的。

  龙天运看他一眼。“心里憋着话?”

  “爷……后宫是皇后与宠妃,也不必……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说起来,真像那么回事。”龙天运自言自语:“真是不公平,是不?她想甩了我,就算痛得要命,也要甩开我。”

  她到底是哪来的想法?他喜欢她、心里有她,这跟他碰其他女人是两回事,这么浅显的道理她怎不懂?还是不想懂?

  昨晚就差那么一点,他及时猜到她真正的心思。冯无盐想要的百年前璧族的一夫一妻,因此她才如此喜欢璧一夫一妻?他给得起。在同时他想要谁便要谁,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就是个玩物,一时兴起的欢愉而已,地位不等于重要的妻子,这不相冲突。

  第9章(1)

  冯无盐就是独一无二在他心里生根多年的无盐。他迷恋她的身子,想要得到她的心、她的人,她每一寸肌肤、发丝他都要:他孩子的母亲也会是她,其他女人就是不过心的图乐子,没有什么大不了,她何必去在乎低贱的东西?两者地位从一开始就无从比较。更甚者,她会不懂男人的本能么?她是想要束缚他吗?

  百年前的璧族男人是过穷,为生活拼上所有,已无心力再去风花雪月,她会不懂这点?

  男人跟女人本就不同,她也不懂?居然拿其他男人刺激他。一思及她被其他男子压在身下,即使只是子虚乌有的想像,他仍然想狂怒。

  他清楚知道今天她流的泪,全是独占欲过强……强到,但凡昨晚他真碰了人,冯无盐哪怕再爱他,也会把他强制剥离她心中,即使她满身都是血。

  她比他还狠。

  月光在龙天运的面上明暗交会,一时看不出他真正的表情。

  “爷,我听说,女人事好解决。人站着是哭了,抱上床也哭了,却是欢喜哭了,什么麻烦都没有,不如再来点催情香,我们这次小心些,别放那么多……”

  龙天运转过头看他,阴沉沉道:“你要喜欢,我就让你泡在里头,至死都不必出来。我也说过了,你敢擅自作主让她再沾点那种东西,你就不必活了,记得吗?我再说一次,你活着的一天,便不准再对她下催情香。”

  喜子立即闭上嘴。

  龙天运看着他,忽然又道:“当个太监,好吗?”

  虽然话很含蓄,喜子一听就知道陛下是在问他:没了命根子,好吗?

  他坦白道:“当年我爹背着我娘把我送了来,我年纪小没得选择,初时害怕,过了那个槛也就觉得挺好的。人就是要随波逐流才最安稳。”

  槛?龙天运心里的槛,并非是爱遍地美色的风流,有没有图到乐子无所谓,而是她在挑战他与生俱来、本该存在的威权。

  没有人,可以这样威胁他。

  他忌惮着她的倔,这让他动弹不得。她要软一点,昨晚他便毫无顾忌地一夜温柔乡,因为他明确知道不管冯无盐怎么挣扎,仍会爱着他。

  昨晚他收了那份图乐心思,不是为了冯无盐的心情,而是为了想要冯无盐的自己。

  她得留下,得在他身边,因为自己心里一直有着这个女人,哪怕跟她耗到死,她心里也只能有他、只能爱他,这种渴望已经凌驾在所有之上。

  直到情淡时。

  到那时,再无忌惮,他的设限自然也就不存在了,不过如此。

  他实在厌恶看见她满面是泪又是血……怎么连嚎啕大哭也不会呢?非要硬碰硬,弄得自己浑身是伤才罢休吗?

  若是肯软一点,就如同那夜象只过河,她眼中不是流动着动人波光吗?多点心思在雕版,少点折磨自己在这种不重要的事上,不是很好吗?思及此,他思绪一顿,蓦然想起了太后。

  同样都是雕版师,太后对父皇无所求,冯无盐却是对他步步进逼……父皇不在意太后的无所求,有一日玛无盐对他真是无所求了……

  她真敢做。

  他却不想赌。至少目前还不想。

  突地,冯无盐所待的楼子里传出一声大叫:“有刺客!”

  龙天运立即抬起头,凌厉地往那栋被夜晚笼罩的楼子望去,紧跟着他辨识出——那是钟怜的声音。

  冯无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虫鸣蛙叫,凉风入窗,她蜷缩在榻上睡着。

  ……是凉风!

  她意识突地清明起来。她记得窗子是关着的,只有龙天运的体温,没有过凉的夜风。谁开的窗?不会是他!

  她猛然张开眼,月光人窗,一个黑衣男人就在床边。

  谁?龙天运……不对,是刺客?!龙天运呢?她下意识摸到本来该是龙天运躺的位置,没人……她竟松了口气。刺杀谁?皇帝吗?还是目标是她?

  “找刀吗?不是在这吗?一把小刀而已,能伤得了人?”

  冯无盐听见声音从另一个稍远的方向传来,显然刺客不止一个,只是站在阴影里她看不见。

  “无盐女?”随着声音变近,稍远的黑衣蒙面人走到床边,“去把烛台拿来,我要看看这个无盐女是什么三头六臂,居然会毁帝!”

  毁帝?冯无盐心知此时不是震惊的时候,她声音哑碎道:“你们是陛下的人?若是忠于他的人,岂会不知他心性?他会被一个女人毁了?”

  对方没有料到她会反驳,顿了半天,才道:“我是不信。不过百口莫辩这种事也不是不常见,你就认了吧。”

  烛火亮了起来,被黑衣人凑到她面前。这黑衣人完全不在意火苗是不是会烧到她,逼得她不得不连连往后靠,直到背贴在冰冷的墙上。

  “长得很普通嘛,我还以为是什么妖媚祸水。预言里确实写着得帝而毁之,一个无盐女干的。刘耶差人传话回宫里时我还不信。皇兄是什么人物,要被美色所迷惑的话,这几年那个皇位上的就一定是假冒的龙天运。要说康王被迷惑还有可能,但前提是,基本美色一定要有,但显然你尚不足。

  不过,不管了,大桑,杀了她,不要浪费太多时间跟她废话。”

  冯无盐连句话都还来不及说,黑暗里的大刀就往她的颈项落下。

  若在平常她不会坐以待毙,怎样也要反击,但此时她要怎么反击?她连刀影都看不见,她只能硬着头皮随选一侧滚去,同时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逃此劫,并且在想幸好刺客是龙天运的人,而非站在他的对立面……

  有这个想法的她,真是栽透了……

  钟怜推门而入,一见烛台亮的位置不对,再见黑衣人,极快大喊:“有刺客!”她丢了食案,奔上来与人打了起来。

  屋外因为钟怜的喊叫而响起了高亢的哨声,一环接一环,整座宅子的哨声此起彼落。

  冯无盐见机要下床,至少不要连闪避的去处都没有,哪知黑衣人为了跟钟怜对打,松了手,烛台便落下了。

  火苗一落床褥立即生光。冯无盐心头登时发冷,她清楚地知道必须趁火小冒险跨过去,也许衣裤会着火,只要来得及扑灭,受点灼伤好过困死在火海里——理智是这么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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