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吧!这是她唯一在他眼中存有的一丝价值了。
她领着森田裕知往电梯走去,身后还听得见何水婵嗲声妩媚的对着崔玉樊道:“樊,你记得空出时间带我去选晚礼服,都怪我回来得太匆忙,那些正式的礼服都还留在加拿大……”
直到电梯门阖上,她的耳朵才得以清静,却忍不住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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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文妤抱着圆圆,独坐在花园的摇椅上。
美丽的月色下,净是她不由自主的叹气声。微凉的空气,让她更是觉得空虚。望着明月,她的倩影充满孤独。
崔玉樊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些日子来,她努力过了,仍然跨越不了两人之间的鸿沟,然而那一晚失控的激情却还在她的心底余味游荡。
有时候,她真的想放弃,反正不管她怎么努力,依旧不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温度,但是放弃的念头最终都毁在她脑海中那张眷恋的脸庞里,她的心离不开他,她再也不要回到那个只有工作而没有他的日子了。
“呜……”圆圆伏趴在她的腿上低鸣。
她将它抱起高举,“圆圆,你也感受到我心里的难过对不对?”
有好多事梗在心头,不上不下,弄得她好难受。
“今晚的月又圆了,就像家乡的月亮一样,又圆又大。”她好想念在台湾度过的每一天。
父母早逝,留她一个人孤单的活着,以为遇到了崔玉樊,她的人生从此便不再孤单了,结果却弄到今天这个局面。
“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好想回台湾,一个人在外地生活的日子,我孤独怕了,那里有我熟悉的地方,怀念的小吃,还有好多回忆,我最爱坐在以前租来的那个公寓的顶楼看星星了,从那里看到的星星,特别大、特别亮,也感觉特别的幸福……”
不知道那个家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是不是有另一对恩爱的男女住了进去?
“但这里的星星却好像眨着眼睛,笑我这个笨蛋是怎样把自己原来的幸福拱手让人,它们一定是在笑我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现在,她终于体会的到那时的自己有多幸福。
“我知道玉樊其实是很讨厌看星星的,他一定觉得,星星老是挂在天上,为什么就有人看不厌?我故意装作不知道,总要他陪我看星星,见他还得装出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在心里还会偷偷笑他呢!”就算崔玉樊再怎么出色,男人毕竟是男人,看星星?这对他来说,就是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事。
“看他那个样子,我这个坏蛋竟得意得很……”因为知道他爱她,所以也爱她所喜欢的事物,爱她的全部。
她专心的对着圆圆说话,没注意到身后屋檐下的暗处,站着一个专心聆听的身影。
崔玉樊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心中的思绪也跟着翻腾。
她明明知道当初他有多爱她,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多伤害他的事?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与藉口,会有他们解决不了的事吗?
是她对他的能力不信任?还是他给的爱太多、太满,让她自信他会支持她做的每个决定,让她觉得不论何时、何地,他都会展开双臂等她回来?
就像现在,不论他对她如何冷漠不加理会,她依然牵动着他每根心弦,让他无法狠心将她推开。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甚至恨透了。
文妤和圆圆玩着,一回头,看见了暗处的人影。
“玉樊?”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他听到她所说的话了吗?
发现她察觉自己的存在,他转身,靠着墙摸索的走进屋内。
她放下圆圆,跟了进来。
“小心!”看他走着急促,险些绊到一旁的石阶,她连忙伸手扶他。
“走开!”他一甩手,拒绝她的帮助。
在她面前,他不想当个连走路都要人帮忙的废物。
她收回手,跟在他后头,“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是睡不着吗?要不要我帮你热杯牛奶?喝了牛奶会比较好睡的,还是……”
砰!
回应她的,是一个关门声。
这已经是第无数次被他关在门外了,她丧气的低头叹息。
另一边的崔玉樊靠在门板上,他低头思考着,然后走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拨了一组熟悉的号码。
“雨泽,帮我一个忙……”
第六章
今晚就要参加远神的晚宴了。
崔玉樊一大早就出门了,听说是要陪何水婵去选晚礼服,文妤则被交代不能迟到,要准时出现在晚宴会场。
这样的意思很明显了,崔玉樊不会回来接她,他会和何水婵直接到晚宴会场,丢下她一个人。
她早有心理准备了,虽然难受,但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她逼自己无所谓,随手从行李箱内翻出以前为了参加纽约舞社庆功宴所买的一套晚礼服,好在因为很喜欢,所以将它带了过来,不然人生地不熟的,要她上哪去变一套晚礼服出来?
后来,森田裕知打电话给她说要来接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释,她随口和他约在附近的公园碰面,再坐计程车去等他。
文妤在森田裕知的接送下,提早来到会场,森田裕知介绍了许多政商名流让她认识,她只能端着鸡尾酒,频频点头微笑。
今晚,她穿着的是一袭珍珠色系的雪纺纱礼服,简单的剪裁只衬着一条由左肩缠绕着她美丽曲线蜿蜒而下的珍珠坠饰,加上手腕上一朵由透明水晶点缀的白色蔷薇,配上一对珍珠耳环,在夜里,显得光彩夺目。
现场所有女人几乎都被她比下去,她成为晚宴里最夺人目光的女神。
过了不久,崔玉樊领着何水婵到场,何水婵穿着一袭艳红色的旗袍,加上华丽的钻石配饰,一出现也占据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她紧勾着崔玉樊的手臂,有着喜事将近的意味,现场迎上不断道贺的人。
那些道贺的声音萦绕在文妤的耳边,不免又是一阵心酸,她连忙回避,不让自己听到。
“你怎么了?”一旁的森田裕知关心的问着,“他们好像让你很不开心。”从在宇望见到她的第一眼,他便察觉到了。
她摇头,说着违心之论,“没有。”
“你今晚很美。”这套晚礼服很适合她。
她淡笑,“谢谢你的赞美。”
“有没有兴趣陪我跳支舞?”他伸手邀约。
她的笑容更美了,“森田先生都开口了,我怎能拒绝?”她也伸出手,任他领进舞池。
一舞过后,他赞道:“果然是知名舞蹈学校毕业的,舞功一流。”
“森田先生的舞技也不错。”她很少遇过舞技如此好的公子哥。
“可惜你心里有人了,不然我也会是很适合的人选吧?”他突然问道。
他的话让她不知所措,“森田先生真爱开玩笑。”
“我可不是开玩笑。”他当然也不是个笨蛋,“走!”他拉她离开舞池,直接走向崔玉樊。
文妤只能跟着他走,不明白他的用意。
到了崔玉樊身边,森田裕知伸出手,“我有这个荣幸邀何小姐共舞吗?”他脸上的笑容极为绅士,“我想崔先生不会介意吧?”
崔玉樊摇头,“当然不会。”
“那好。”何水婵面对森田裕知突然的邀舞显得不安,又见文妤就在一旁,但森田裕知的邀舞,她岂能拒绝?
“那么,就请崔先生照顾一下我的女伴吧!”森田裕知将文妤拉至崔玉樊跟前,“何小姐,请吧!”随即拉着不甘不愿的何水婵离开。
此时,文妤终于知道森田裕知的用意了,“真是笨,就算你把我推到他怀中,他也不会感谢你的。”而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有所改变的。
崔玉樊听见她喃喃自语的话后,便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我们的关系告诉森田先生了。”
“这样的关系有什么好对人说嘴的?”她讽刺的笑,随即从走过身边的服务生的托盘上端了两杯鸡尾酒。
递了一杯给他后,她一口将杯中的液体饮尽。
“至少可以让人同情你啊!”他冷言的道。“你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最会引起男人的保护欲吗?何况是已经为你着迷的男人。”
他的话就像一把利剪,撕碎了她的心,“原来你对我的手段这么清楚?”她咬着下唇隐忍,“对,我怎么忘了崔先生是过来人。”
“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利了。”他听了,当然不痛快。
她深深吸了口气,为她的口无遮拦道歉,“对不起,我只是从来没想到,你的眼中再也容不下我这个背叛者了,我还傻傻的以为,只要在你身边,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原谅!
她把他想得太仁慈了,也把自己对他的伤害太低估了。
“我从来没怪你。”他突然出口道。
她一听,心随即高扬,“你真的不怪我?”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听到最让她兴奋的话了。
他摇头,“但我也没打算再回头接受你。”
她没想到接踵而来的话,会让她原本欣喜的心情,又跌回谷底,“玉樊,你听我说——”她再也受不了,她一定要把事实跟他说清楚,五年前的事,她再也不想放在心里了。
“我不想听。”他却狠声的截断她的话,“都过去了,也没必要再提起,我会全部忘记,快乐的、痛苦的,一块忘记。”
听见他绝情的话语,这里,她一刻也待不下了,她得找个没有他的地方,忘记这些话!
“我错了!”她的脸颊滑下一颗晶莹泪珠。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她太低估彼此的爱了。
他们……扯平了吧?因为此刻,他也狠狠伤了她一回了。
她转身离开会场,离开这个让她痛心的男人。
崔玉樊则是紧握着拳头。
他知道她流泪了,他竟然为了那颗泪水心痛。他这么做,到底对吗?
“她人呢?”森田裕知从舞池里回来,问道。
“走了。”崔玉樊只是淡淡的回答,然后也转头就走,让一脸莫名其妙的何水婵只能跟上。
看着崔玉樊离去的背影,森田裕知忍不住道:“像她这样美好的女人,你这个笨蛋居然不懂得把握。”
他是不知道崔玉樊和文妤之间有什么误会,但只要是男人,有哪个笨蛋会放弃这样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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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文妤并没有回到崔玉樊的住处,他以为她已经知难而退,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
但隔天,天才刚亮,森田裕知便在他的别墅外,打了通电话要他把醉死的文妤领回去。
他开了门,让森田裕知将她抱进房里。
“她喝了一整个晚上,醉了醒,醒了醉,我怕她再喝下去会酒精中毒,所以将她骗回来。”森田裕知帮她盖好被子后,说道。
崔玉樊走后,他便丢下晚宴里的人,出去找文妤,最后在路旁发现她哭得不成样,还吵着要他陪她喝酒,没想到才几杯黄汤下肚,她便醉了,她的酒量真是……
但她却又赖着不肯回家,直到她累了,才让他送她回来。
崔玉樊站在房门侧边,“我以为她走了。”所以没去找人。
这两个笨蛋!森田裕知在心里暗骂着。
“她边喝边哭,我则是听她说故事,她醉言醉语的,我听了很久,才知道她和你住在一块。”其他的事情,不论他怎么拼凑都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他们之间有很大的误会。
“麻烦你送她回来了。”崔玉樊向他道谢,心底也跟着松了口气。
“你没和你的未婚妻住在一块,反而跟一个‘普通朋友’住在一起,这要传出去,可会是条大新闻。”森田裕知开着玩笑,但这个玩笑也可能成真。
“我想,你应该很赶时间吧!我不留你吃早餐了。”明显在赶人。
森田裕知当然听得出来,“别人家的事,我也不想管太多,反正人我是送回来了,你看着办吧!”
“请!”崔玉樊直接赶人了。
真是块臭石头,像文妤那么美丽的女人,竟然会喜欢这样的男人?还是瞎眼的。她这么不挑吗?
“要不是她心里有人了,我一定不会退让。”口头的警告若再不管用,他可真的要实际行动了。
算了,还是识趣一点,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直到森田裕知离开后,崔玉樊才缓步的进到文妤的房里。
他摸索着在床沿边坐下来,再替她拉好被子。
感觉到他的动作,她轻轻的张开眼睛,然后握紧他的手,将他的手枕在自己的颊下,“我原本想走的……”当时她真的有这个打算,“但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
所以她试着将自己灌醉,以为醉了,就什么都不必烦了,谁知她的心还是乱七八糟,无时无刻不想着他的脸庞。
他狠心的将手抽回,“你累了,休息一下吧!”此时,她应该是清醒的吧?看她说话还挺清楚的。
“别走。”她拉着他的手臂,“陪我好吗?”她起身,环抱这个想离开的身躯,泪由颊上滑落。
她变得爱哭了,动不动就流泪,他会不会觉得烦呢?
但她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放手。”他不动,只是冷静出声。
接着,隐约的啜泣声由背后传出,那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而一次爆发。
“不要。”她像小朋友一样,紧抓着要不到的糖。
他转身将她抱入怀中,此刻,他反驳刚才的错觉,现在在他怀里的人,醉得很彻底。
因为她从来没这么抱着他哭过,以前不管经历多少痛苦、难受的事,她总笑着面对,看起来柔弱的她,其实坚强得让他自叹不如。
如今她哭了……
到底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在他怀中的她,那样贴近且眷恋的感觉困惑着他心底最深处,他不该留住她的,无论有什么原因和理由,她的生命,他都不该再闯入。
感受到他的温暖,她紧紧的依偎着他的胸膛,“告诉我,你还爱我好吗?”她越心醉,越是要求得过分。
“我还爱你。”这是不用争论的事实,无论经过多久,永远不会放变。
她听着,受伤的心灵似有所补偿,她带着笑和泪水,吻上了最想念的唇,迷蒙的,带着女人本能的妩媚,拥住彼此渴望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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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文妤是被刺眼的阳光给叫醒的。
睁开眼,她看了墙上的时钟一眼,十一点三十五分。不会吧?她竟然一觉睡到中午了。
天呀!那崔玉樊的早餐谁来帮他准备?
她连忙坐起身,谁知才刚坐稳,便传来一阵头晕目眩,这才想到昨天经历的事,包括广告和约和晚宴,接着,她想到自己提早离开宴会,然后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遇到森田裕知,要求他陪她去喝酒,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