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掮客  第12页    作者:绿痕

  偏偏自称为严彦兄弟的龙项说什么都不肯,更不让他们把婚礼给办得如此简单寒  。于是乎,一手操持婚礼的龙项翻完黄历看好日子,便拖着闲着没事做的韩冰筹办起琐事,张灯结彩地布置起了山庄,弄得四处一团融融的喜庆气氛,以往时不时在庄里玩悲愤抚琴的韩冰,近来也放下他冰霜公子的架子,在龙项的压迫下改奏喜乐了,还时常可看见他被龙项指使着到处帮忙。

  “房客们,过来帮忙!”一早就下山的严彦,在将马车驶进院里时朝大厅的方向喊。

  “这就来!”龙项与韩冰皆是双目一亮,扔下了手中的东西赶着去搬那些他们特订的美酒。

  没去参与两名房客喜庆大业的云侬,在收完信鸽后,转脚绕进了大厅里,然后她楞楞地顿住了步伐。

  “咱们这是要开酒庄?”

  “喜酒!”龙项邀功似地对她咧大了笑脸。

  还喜酒呢,他是想喝还是想游?这些酒坛子数量多得都可排成一面瓮墙了……

  云侬摇摇头,走至桌边坐下,拆开信鸽所携来的小信筒,专心地读着上头同行特意送来的消息,不过一会儿,她神态严肃地紧锁着眉心。

  “小侬,你来得正好,我把他们订的酒都载回来了……”严彦扛着最后两坛美酒走进厅里时,发现她有些不对,  “小侬?”

  她朝他们招招手,  “你们先别忙了,都过来坐一会儿。”

  “什么事?”见她神色有异,龙项与韩冰也配合地在桌边坐下。

  云侬先是看向严彦,  “木头,你身上……是不是有块玉玦?”

  “玉玦?”

  “余府的玉玦,也就是你上上一单买卖余繁盛所有的玉玦,形状还挺特殊的。”严彦在做完买卖后,有个事后收取信物的习惯,可她记得,她那回收的并不是什么玉玦啊,怎么那玉玦会不在余繁盛的身上?

  严彦想了想,忆起了那块他一直忘记交给她的玉玦。

  “那个啊,我扔了。”好像是扔在哪条不知名的小溪里了。

  她瞠大美眸,  “扔了?”

  “怎么,有何不对?”他一时之间没联想起曾在山顶茶棚里所听到的那些传闻。

  她再转看向另一个也已经被卷入流言中,却因躲在这儿还不知外头已天下大乱的当事人。

  “状元兄,在被盟主大人追着跑之前,你是否接了桩生意?”

  “哪桩?”买卖做太大的龙项一下子想不起来。

  “元州时家。”

  他搓着下巴,  “时首富?”那个腰缠万贯的肥肥老头子?

  “对,你可拿了他一块玉玦?”

  “那块破玉呀?”龙项给了她一个更让她想吐血的答案,  “我拿去典当了。”

  “也不算什么好玉,才值个五两银子而已。”那时跑路缺盘缠,奈何盟主那厮追得太紧,仓卒之间他也没来得及问个好价钱。

  听完了两块玉玦的去处后,云侬不抱期望地看向流言榜上的另一名当事者。  “你该不会也……”

  韩冰一脸的不在意,  “我赏给万花阁的凤仙了。”

  “……”他们这三人待的其实不是杀手榜,而是找碴榜吧?

  云侬一手抚着额,觉得头疼得很想搬来现成的酒坛子灌一灌。  啧,这三个只有杀人精通,其他皆行事不着调的杀手,简直就是在给她找麻烦。

  第5章(3)

  “怎么回事?”严彦握着她的手,在他的记忆里,他几乎不曾看过云侬有此困扰的摸样。

  “依我看,咱们家的房客们恐怕得在这多待上一段时日了。”现下江湖上正有大批寻宝人在大肆搜寻他们的行踪呢,要是离了这处避风港,那他们的下场十有八九会被追着四处跑。

  “为何?”他们这对准夫妻不是急着把他们踢出门吗?

  她无奈地看向两名房客,  “这几天,江湖上有了新传言,为了你们的安危着想,还是继续避避风头好。”

  “与你说的那些玉玦有关?”韩冰愈想也愈觉得这事有古怪。

  “对。”

  龙项纳闷地问:  “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会刚好那么巧,那些玉玦都由我们手上经手过?”

  “兴许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天下之大,江湖中人之多,哪可能雨点打在香头上,就刚好让三个杀手得到手,还都是杀手排行榜上的前三名?

  “那些玉玦有何用处?”龙项想起当初当铺老板还说那块玉玦的质料很普通。

  她总觉得这个流言的真实性很可疑,  “单是这三块玉玦,是无用处,但倘若凑齐了第四块,即可凑成一块完整的昆仑玉盘。!

  “没听过。”韩冰茫然地摇首,  “有何用处?”

  “据闻,春分之夜子时,若执玉盘临水照看,可观一藏宝图。”她再兜出让整个江湖都快沸腾起来的原因,“听说那些宝藏里,除了有金银财宝外,还有着为数不少的武功秘  。”

  在她话尾一落,厅中霎时寂静无声,她抬起螓首,赫然被三双闪闪发亮的眸子给盯个正着。

  “有兴趣?”他们好歹也掩饰一下吧?真是,太不矜持了。

  龙项紧握着一拳扬声大喝,  “有了那劳什子藏宝图,往后我就可还你钱不再欠债了!”

  “在下需要伤愈后的盘缠。”韩冰早就想补贴一下自个儿被她砍酸的银袋了。

  “买菜钱。”还是严彦最实际。

  “断了你们的念头吧。”云侬泼了他们盆冷水,  “依我看,这浑水,咱们还是能不蹚就别蹚,因这摆明了就是想坑你们而特意设的陷阱。”

  他们三人不解地看着她,望着那三张呆然得很一致的脸庞,她不胜唏嘘地仰首望天。

  为何她会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呢?她总算开始有些明白,那位盟主老兄找不到对手的寂寞感是打哪儿来的了。

  “你们就不怕引来杀身之祸吗?”有宝藏就有追宝者,而追宝一途中最不缺的就是夺宝杀人的戏码。

  “怕什么?”某三位高居排行榜的杀手,一点也不把这点小事看往眼底。

  “即使全江湖的人都追着你们讨那些玉玦?”她轻声提醒还搞不清状况的他们,  “双拳难敌四手啊,纵使你们的功夫再高,你们可有把握日日夜夜对付成百上千的寻宝江湖中人?”

  龙项还是很不屈不挠,  “怕什么?咱们有三人,就算打不过,再不济咱们还躲得起。”

  “若是武林同道早早就等着你们,还准备齐攻呢?你们或许杀得了他们,也避得过他们,但你们能躲能杀一辈子吗?”

  严彦犹豫地启口,  “那么,那些玉玦……”

  “各自去找回来吧。”云侬沉淀下心绪,思来想去一会儿,决定就反其道而行。

  “不是拿了它反倒危险吗?”反正现下也没人知道玉玦在他们身上。

  她两手一摊,  “是如此没错,但眼下的情况是,无论玉玦是否仍在你们手中,你们都是全江湖的头号藏宝要犯。”

  龙项不懂为何要这么麻烦,  “我们何不干脆昭告天下——”

  “怀璧其罪。”云侬却摇摇头,  “你们说什么都不管用的,也无人会信玉玦不在你们身上。”

  “可它们明明就不在!”

  “就算没有,嫁祸你们,这事再简单不过。!她的思虑愈往里头钻就觉得愈有可能,  “依我看,宝藏是假,有人想藉此除掉你们才是真的。”拖了整座江湖下水,这可不是一般的大手笔。

  韩冰浑身散放着冷意,  “是谁?”

  “目前还不知道。”她揉揉眉心,“无论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咱们都得把玉玦牢牢握住手中才行,要知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在不明棋局之前,总得先把棋王掌握住。”

  逐渐明白事情严重性的三人,好半天,就是各自拧着眉不发一语,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更好的主意。

  “你们信不信我?”云侬站起身,两手撑按在桌面上俯身看向他们。

  龙项扁扁嘴,  “当然信你……”

  “那么就照我说的去做吧,记得先各自去把东西找回来。”

  “接下来呢,你有什么主意?”韩冰虽知道这山庄是能藏得了他们,但他可不想一辈子都被关在这儿。

  “还不是很清楚,待我弄清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再说。”她朝他们挥挥手,转身就要走出厅外,  “我这就去打听打听消息。”

  龙项看了看严彦那张大黑脸,连忙把话追在她身后,  “等等,那婚礼呢?”

  “照办啊,你们继续忙你们的。”她说着说着都走到门外了。

  她还有心情成亲?

  “对,照办。”严彦感激地按按龙项的肩头,起身去追她。

  一路跟着来到后院的鸽舍后,严彦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看云侬仔细地检查着每一只信鸽上的信筒,接着又来到鸽舍旁的小屋里,提笔写下数张信笺,再一一塞进准备好的信筒里。

  “小侬?”当她将信鸽放出笼外远飞天际的那一端时,严彦挪过她久久凝望着天际不动的脸庞,担心地看着她面上的焦虑。

  “你说,我是不是该早些先与你成亲的?”

  他拥她入怀,大掌轻轻拍在她的背上,  “别想那么多,该来的总避不了。”

  “可我不想再让你踏进江湖。”她埋首在他的胸膛里,两手紧捉住他的衣衫,  “我一直都记得,那年你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她等了那么多年、那么久,这才终于盼到了他的收山,她原本以为从此她再也不会经历,在他出远门做买卖时,一次次夜里在噩梦中惊醒……她以为她也不会再时常胡思乱想,他是否又受了伤,还是可能会被仇家给认出来……

  她原以为,他们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为什么在这节骨眼上,偏要有什么宝藏之事的出现?

  严彦安抚地亲亲她光洁的额际,  “放心,碧绸老人的阵式是万无一失的。”

  “可人心怎么防?”出了这山庄后,他还不是一样危险?

  “别想那么多,咱们先成亲,再慢慢等消息好吗?”日子总是要继续过的。

  她微微苦笑,  “你知道我就是天生想多了的那种人,说好听叫未雨绸缪,说难听点,就是庸人自扰老是想太多……”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她的小脑袋想些什么,他还能不知道吗?

  聆听着他的心跳,云侬的心绪缓缓镇定了下来,她两手环抱着他的腰,汲取着他透过来的温暖体温,半晌,她苦中作乐地抬首望着他。

  “谁让这江湖在咱们拔脚离开后太平淡了呢,弄得它非得来个临去秋波,给咱们惊喜惊喜。”

  他低首轻啄她的脸庞,  “无论如何,我总会在你身边。”

  “我知道。”她笑了笑,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子,“无论你跑哪跑远了,你总是会记得回家。”

  第6章(1)

  没有锣鼓喧天,也没有丝竹喜乐,更没有盈门贺客,成亲的那一日,严彦与云侬的婚礼一如他们的行业,很简单也很低调,即使龙项与韩冰都跟着下水也穿得一身喜气了,这一场婚礼,还是一如严彦所愿,办得极为安静快速,只简单地拜过天地、父母牌位还有新人对拜就算礼成。

  站在堂上鞠完躬刚站直了身子的两位新人,都还没来得及迈步走向新房,空气中即传来一阵涟漪般的震动。

  “怎么了?”龙项错愕地问,就看严彦二话不说地将手中的彩带往云侬的怀中一搁,转身去房里找来今儿个难得没放在身上的软剑。

  严彦边解释边往外走,  “有人动了庄外的阵式。”

  哪个在大喜之日不长眼跑来这砸场子的?

  “韩冰,你留住这守着弟妹,我们去去就来!”龙项没好气地一手指向韩冰交代,也跟着飞快地跑去客院找自个儿的佩剑。

  韩冰疑惑地站在原地,他是知道这山庄很奇特,但还不知道它的与众不同处。

  “阵式?”他将孤零零站在堂上的云侬扶至一旁的椅边。

  “碧绸老人专为严彦打造的。”头上还顶着红盖头的云侬摸索地坐下。

  他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要我们躲在这儿……”

  下一刻,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让厅中正等着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转首望向外头的方向。

  韩冰眯细了黑眸,  “严彦……解了阵式?”

  “去看看。”满心放不下严彦的她,撩起裙摆就往外头走。

  他急着想拦她,  “慢点,你是新娘,你不能出去抛头露面……”

  “哪来那么多讲究?”碍于顶上的盖头太碍事,云侬索性一手攀着韩冰的胳臂要他带路。

  因一身新嫁娘装扮的缘故,韩冰与她慢了好一会儿这才来到山庄的大门边,此时大门处灯火亮晃晃的,  门口还有个一脚已踏进门内,另一脚还卡在门外的陌生来客。

  “怎么回事?”看不见眼前状况的云侬,在被韩冰带到严彦的身旁时,轻拉着他的衣袖问。

  “小侬,你怎出来了?”严彦扶稳她,紧接着两眼狠狠瞪向门外某人的共党。

  “状元兄,来者何人?”

  “……陶七。”龙项尴尬地别过眼,有些不敢面对严彦眼中散发出来的怒气。

  陶七?杀手榜上的第四名,龙项的远房表弟?

  就算是来探亲……要不要这么会挑时辰啊?

  “木头,先帮我掀了盖头吧。”云侬没好气地对严彦说着,决定还是先按步骤完成他们的婚礼。

  严彦深吸口气,强行压下了满心的不快,草草替她在这种地方揭起了盖头。云侬微眯着眼,在适应了光线后,这才看清眼前动弹不得,满身是小伤的年轻男孩,而对方,正狼狈地一手撑在门边呆呆望着她。

  她笑吟吟地问:  “来喝喜酒?”

  “呃,不是……”陶七缩缩肩头,总觉得门里头的寒意,似乎此外头夹杂了初雪的冷风还要强劲了些。

  “逃命?”

  “是、是啊……”

  她还是问得很客气,  “能请你挪个地方吗?”什么时候不好来,偏挑她大婚之日来,她家像是杀手集散地吗?

  “我找不到别处可躲了……”陶七苦着一张脸,一想到这阵子没日没夜遭人追杀的惨况,他就两脚虚软得不想再动。

  “你是怎知道这地方的?”她没对人说过,而严彦更不可能会把这地方说出去,加上这地方也不是那么好找。

  陶七颤巍巍地伸手指向某人,  “龙项是我表哥,他曾飞鸽传书告诉我他在这座山上,所以我就来这碰碰运气……”

  “你看着办吧,今日是我大喜之日,这事我不管了。”气闷的云侬转身拍拍严彦的肩,说完便撩起裙摆,负气地大步走回宅子里。

  “小侬……”严彦手拿着她的红盖头,急急忙忙地去追自家火冒三丈的媳妇。

  在两位房东都走了之后,深感歉疚的龙项,郁闷地将陶七给拎进门内,关上了大门闭合上阵式,边在嘴边骂道。

  “臭小鬼,就知道你碍事……”这下子严彦铁定是记恨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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