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女从未如此放浪地挑诱过他,挑在这当头,很明显是蓄意的,想试探他的耐性有多强?
他眯眼瞪着她。
她拉松他的领带,解开他的钮扣,柔软小手如蛇探入他厚实的胸膛,他难以置信地倒抽口气。
攒住眉,长睫敛下却掩不住他布满氤氲欲念的眸。“该死。”他粗嗄低喃着,恨死了自己在这时候竟然还被公务缠住。
原本下午就预定回公司开会,但因为额外插曲,害得他不得不放下公事。
“总裁?”总经理被他低沉的诅咒吓住。
“就照原计划!”不说了,手机一丢,他决定先恶惩这妖女。“凌千绢,你给我过来!”
太卑鄙了,他电话一收,她就落跑。
“才不要咧~”她抓着花和外食,开门往外跑。
“给我站住!”
凌千绢哈哈大笑着,驱散了心间的阴霾。“老公,我们回家做人好不好?”跑到电梯,她喘到一个不行,被抓进怀里,只好软声撒娇着。
“就地做人,你觉得怎样?”他按住停止钮,大手已经直接撩上她的裙。
“老公?”她脸色大变。
不要吧,她家老公是狼人吗?月亮都还没出来,没这么快变身的啦。
“敢挑衅,就该有胆识承担。”他温热的气息很邪恶地喷在她的颈项,大手放肆地攻城略地。
“老公、老公,这是电梯!”不要吧,冷静、冷静~
“我知道,我按停止钮了。”他灼热的勃发抵在她的臀上。
“可是,应该有摄影机。”她的心在抖,血在沸腾,知道该抵抗,可是浑身酸软没力气。
“放心,我把西装盖上去了。”他的嗓音粗嗄紧绷。
她傻眼。“这样大家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老公,我是在这里上班耶!”根本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老公、老公,你不是一直很正经八百的吗?继续正经好不好?她错了,她不该调戏他,她道歉,她哭~
“没关系,你要是没脸上班,刚好可以辞职回家当主妇。”
凌千绢瞪大眼,感觉赤裸的热度直龚而来。“怎么可以,你……”天啊,混蛋!她不要做人了。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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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清楚了?”
“清楚了。”
“重复我刚才说的。”
凌千绢瞪着话筒,坐在办公室里右转左转。“你当我痴呆啊?”厚,她这个老公,简直像是把她当成病人看待了。
热闹一夜彻底缤纷之后,老公将她划入势力范围内,开始操控她的生活起居,哪怕是两人上班时间,也坚持用手机遥控她的行动。
“快点,我要开会了。”利正扬沉声说着。
“那就去开啊!”她掏掏耳朵,完全不当一回事。
“千绢。”
“谁?你在叫谁?”她使坏,呵呵低笑着。
利正扬坐在办公室里,秘书站在他的右前方,总经理站在他的左前方,正在恭候他移驾会议室。他吸口气,然后严肃着表情,却用最轻的气音说:“老婆,你觉得下次把地点改在你办公室好不好?”
凌千绢哇哇叫着。
妖孽啊,居然恐吓兼暗示她?
昨天在电梯里还不够刺激吗?不知道她今天上班是走楼梯的吗?非要搞到她身败名裂才过瘾吗?
不过,说真的,小吵之后的床尾和,还真是甜蜜刺激啊~
“快点!”大老爷很不爽地下达指令。
凌千绢对着话筒扮了个鬼脸,一鼓作气地说:“下午四点到连久医院找庄医生,下午五点在君君病房集合,六点回家吃老公欠我的浪漫大餐。”她像个小学生很赌气地默背着。
“五点见,掰!”收线。
凌千绢瞪着话筒,努了努嘴,把话筒搁好,开始埋头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
厚,都不知道职业妇女是很辛苦的吗?她也有自己的工作,而且为了他,她已经不知道累积了多少工作,都快要过劳了。
不过,老公帮她安排医生会诊也是为了她好。
毕竟如老公所说,现代医学如此进步,怎能因为一个医生的诊断就宣判她不孕的死刑呢?必须多找几个,听取各方意见,再做最后结论。
没错,都还没走到最后,怎么可以放弃呢?
想着,唇角弯弯微勾,桌面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抓起话筒,想也不想就说:“我今年二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不用说那么多遍。”
“……那我说一遍就好。”
“咦?”凌千绢瞪大眼,惊觉自己搞错人了,才要道歉,又听见话筒那边说着——
“你好,我是朱汶,咏君的母亲,可以跟你谈谈吗?”
第九章
气氛好像有点僵。
挺直背脊,脸上勾着亲切的笑,凌千绢看着眼前正优雅浅呷咖啡的朱汶,等她开口等到快要地老天荒。
说呀,不是要跟她谈吗?
谈呀,她等着。
像是等了一世纪那么久,朱汶抬眼,轻轻打量过她。“看来,你似乎已经跟正扬和好了。”
“夫妻嘛,总是床头吵床尾和的。”她笑呵呵地说,大剌剌的,半点心眼都没有。
但看在朱汶眼里,像是在炫耀他们夫妻恩爱。“若我说,我要抢回他呢?”她挑衅着,亮丽的面容有着绝不退缩的霸气。
“不可能。”
朱汶微挑眉。“这么有自信?”
“这算是自信吗?”她轻勾笑。“我是不知道,但我相信他。”
“你昨天明明转头就走。”正扬向来不是会安抚人的男人,怎么可能才一晚,就把眼前的这女人安抚得如此服服帖帖的?
凌千绢赧然地垂下脸。“嘿啊,我吃醋嘛,不过他跟我解释过了。”
“他解释,你就相信?”朱汶很恶意地想要挑起两人之间的战火。
“信啊。”语气就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他相信我,我当然也要相信他,本来夫妻之间就该如此的,不是吗?”
“那么你的意思是在责怪我当初自私地抛下君君?”朱汶脸色微沉。
凌千绢松口气,开心总算进入主题。“我觉得,你想看君君,应该先问君君要不要见你才对。”
“你要帮我问?”
“如果有机会的话。”得先闪过老公的眼线,然后她得要好好地想想,应该怎么跟君君说。
那小家伙很聪明的,提点一下肯定就懂,但就怕君君往后不会亲近她,唉,后母难为。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没要帮你。”纯粹只是就事论事。“我老公甚至也说了,绝对不允许我私下跟你见面,但我想,有什么不可以?有些事情说开了,大伙心里还比较痛快。只是,我没有办法百分之百地答应你,你一定可以见到君君。”
“若我说,我一定要见呢?”
凌千绢皱起眉,凑近她一些。“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见她?”若想见,七年来都有机会,为何偏要挑在这当头?
“因为正扬结婚了,而我年底也要结婚了。”
“等等,我可以理解你为了年底要结婚,所以决定见她一面,但跟正扬结婚有什么关系?”
“总有一天,你们会有自己的小孩,那么君君怎么办?”
“关于这点,你就不用操心了,因为我很有可能不孕。”凌千绢毫不隐瞒。“其实我待会要到医院跟医生会诊,想确定我是否还有怀孕的机会。我希望可以,但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救君君,因为一样都是正扬的小孩,脐带血移植比较不会产生排斥现象。”
“君君严重到要用手足脐带血移植?”朱汶呆掉。
“嗯。”凌千绢观察着她的表情,心想,也许她曾是个自私的母亲,但与生俱来的母爱还是存在的。
“没有用的。”她突道。
“嗯?”
“君君不是正扬的小孩,”
凌千绢蓦地瞪大眼,十分怀疑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君君根本就不是正扬的女儿,她、她是我跟另一个男友的骨肉……”朱汶抱着头,强悍的女强人形象瞬间萎缩。“那时,正扬忙着要接手连久,根本没时间理我,所以我……”
“你出轨?”
“所以当君君一出生就罹患那种病,我就认定那一定是我的报应,经过血液检查,正扬马上就会知道我出轨,我不敢面对,不想面对,所以我逃得远远的,可是……我还是想见君君,哪怕只有一面就好。”
凌千绢无力地软倒椅背,难以置信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正扬知道吗?”
“大概不知道吧,否则他不会一直照顾君君。”
“那就千万别让他知道。”凌千绢的嗓音好干涩,眼眶却热了起来。
如果他知道了,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太过份了,竟然把跟别人生的女儿丢给正扬照顾,如果她都觉得痛心,那么正扬呢?君君呢?那孩子那么敏感,她会很自责,觉得很痛苦吧。
“你可以让我见君君一面吗?我知道自己很失职,但她病得那么严重,我却不能见她,我……好难过。”
凌千绢眉头紧拢着。她答应正扬不能让朱汶看君君,但是要她怎能拒绝一个母亲的请求?
早知道就不该来,她并不想知道这些内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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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轻轻地被推开。
君君在病床上沉睡着,干瘪的手上正插着点滴。
朱汶还未走近,眼泪已决堤。
“天啊、天啊,怎么会这样?”她近乎歇斯底里,一下抱头,一下捣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嘘,别吵醒君君。”凌千绢将食指摆到唇边。
这是她想到的折衷办法,趁着君君睡觉的时间过来,朱汶可以见到君君,但却不会产生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她、她……”她像是有一口气梗在喉头,痛得她泪水直流。
“过来这边坐吧,君君还不会醒,所以你可以再待个十分钟。”凌千绢抓来一把椅子搁在床边。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刚出生时是很可爱的。”朱汶坐在床边哭泣。
凌千绢不悦地瞪着她。“你在胡说什么?君君现在一样可爱!”
“可是,你看她……”手一指,声音突地停住。
凌千绢侧眼探去,难以置信君君竟然已经醒来,凹陷眼窝里的大眼缓慢地转着,来回看着她们,然后轻轻抹开笑靥。
“妈眯~”声音是粗哑的,但在她心里,那是最甜美的呼唤。
“君君。”凌千绢出于本能地回答着,却瞥见朱汶泪水掉得更凶了。“她、她是妈咪的……”
呃,可恶,没料到君君会醒来,现在怎么办?该怎么介绍朱汶?
“朋友?”君君甜甜的接话。
“对!”对对,可以算是朋友,说过话、打过招呼,就是朋友。
“爹地呢?”
“他还在公司忙。”
“喔。”话落,大眼骨禄禄地转到朱汶身上,仿佛打量,又像是觉得有趣。“阿姨,你是妈咪的好朋友吗?”
“……嗯。”朱汶用力地把梗在喉头的酸楚咽下,努力地扯开笑脸。
“我妈咪人好好喔。”
“对啊。”
君君闻言,笑了,轻轻地闭上眼。
“君君,怎么了?不舒服吗?”凌千绢很自然地抚着她的额,发觉她的热度似乎不太寻常。
“不是,我只是有点累。”
“你等一下,妈咪叫医生过来。”
凌千绢如风般地冲了出去。正扬交代过的,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必须立即通报医生,免得错过黄金治疗期。
瞬间,病房里就只剩下朱汶和君君。
朱汶看着她,其实有想过很多话要说,但当她真的坐在这里,却没办法说出口,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君君只是看着她,淡淡微笑着,也没再开口。
是错觉吗?为什么她觉得从君君的眼睛看见了不属于这年纪的坚强和世故,像是要透析人心,看穿她灵魂似的,朱汶突地打了个寒颤。
她想开口逗她,却意外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其中还挟杂着凌千绢拔尖的嗓音,“茂洋进去就好,你跟我在这边。”
“那怎么可以?你先过去庄医生那边,明明约好四点,结果你居然没过去。”是利正扬低沉的嗓音。
朱汶开始紧张了,而君君把一切都看在眼中。
“你跟我约五点在君君病房见的,是你偷跑。”凌千绢哇哇叫着。
“那是我要给你的惊喜,谁要你这么不听话……”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的瞬间,利正扬也刚好推开病房门,一眼看见站在床边局促不安的朱汶。“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问的是凌千绢,但如刀眸光却是杀气腾腾地射向朱汶。
“那是因为、因为……哎唷,先让茂洋进去看君君比较重要啦。”她的头已经要爆炸了,可不可以同情她一点?
就知道不能做坏事,第一次出手就被抓包。
“正扬,先让我进去。”被挡在门外的贺茂洋也试着打圆场。
利正扬侧过身,让贺茂洋和他带领的团队入内,冷眼瞪着朱汶。
朱汶移到床脚,瞥见他们拿着极大的针筒,一下子就要往君君那干枯的小手扎,泪水瞬间涌出。
“那个针不会太大吗?”天,她的手那么的小……
“出来,不要在那边妨碍治疗。”利正扬沉声喊着。
看他一眼,又回头看着女儿,瞧她大眼直瞅着自己,就连针扎入都没哼声,朱汶不敢再看下去,回头要走,却听见她喊,“妈——”
朱汶胸口一窒,酸楚从胸间不断地泛滥。她叫什么?她叫妈?不是叫妈咪?
缓缓回头,瞥见她就看着自己,小嘴喊着,“妈~”
鼻头抽动,斗大泪水不断地滑落她双颊。“咏君……”不是说没告诉她的吗?为什么女儿会知道她是谁?
“状况不对,请家属先到外头等候。”贺茂洋在简单的检查过后,立即下令。
“不好意思,请先到外头等。”护土小姐马上执行。
“咏君、咏君……”
君君没再开口,而朱汶也被推到门外,房门轻轻地掩上。
“你居然跟君君说?!”利正扬恼火咬着牙。若她不是女人,他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她!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她却突然叫我,是妈,不是妈咪,她知道我是谁。”朱汶哭得彩妆褪尽,那是张憔悴不堪的脸。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利正扬完全不采信她的说法,就连凌千绢也存疑。“你在撒谎!给我滚!我会直接下达命令,加强巡逻,绝对不允许你踏进连久医院一步!”
“正扬,你不能这么残忍。”
“这万万不及你当年做的万分之一。”他抿着唇,目光如刃。
“不要,我要在这里!”
“你想把她害死吗?你想要摧毁我的努力吗?难道你会不知道君君得的是什么病?你会不知道她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她的心肺功能并不完整,血液存氧量不足,你知道只要她一哭,我就要花费多大的心力去抢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