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但我不成亲。”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每天煮饭烧菜洗衣,还得生孩子、带孩子。”
傅觉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话,“你不成亲,只是因为不想做这些事?”
谢自嫚瞪他一眼,双手的动作停了下来,“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事就是天底下最麻烦的事?我绝对不要成亲,然后每天都必须做这、些、事!”
女人只要成了亲,就得天天忙着煮饭烧菜洗衣还得替小孩把屎把尿,看得她打心里就觉得十足麻烦,所以她早就下定决心,绝不成亲!
看着她坚持的表情好半晌,傅觉遥最后忍不住笑叹出声,“傻自嫚。”
他真的有种好气又好笑,又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不知道究竟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以往为了她而产生的那些复杂纠结的心情,竟是如此彻底的败在她的懒性之下—她不愿意成亲,竟然只是因为懒?
她真是有折磨他的本事啊。
“跟我成亲后,你绝对不必做那些事。”他保证道。
“什么?”
“就算得做,也由我全数包办。”嗯,当然生孩子除外。
谢自嫚看他一眼,疑惑地道:“为什么你那么坚持一定要成亲?不过就是一桩做给别人看的麻烦事,为什么非得麻烦自己不可?”
“因为我想确定你是真正完全属于我的。”
“啊?”他又在说着哪个番邦的话?
看着她一脸不解又嫌麻烦的表情,傅觉遥忍不住在心中轻叹,她对他的感情果然和他对她的不一样吗?她也许喜欢他,而且很可能极喜欢他的“男色”,然而她的真心呢?他究竟拥有了多少?
但是没关系,他不急,他可以慢慢等刭她完全属于他,就算得花一辈子的时间,他也心甘情愿,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了。“自嫚,过几天,我们就回风花雪月寨吧。”
“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傅觉遥神秘的一笑,“差不多了。”
谢自嫚点点头,“嗯,那我们就回去吧。”在逍遥山庄里过这种不怎么逍遥的日子也过得差不多,是该回去了。
他看向她掩在被子下的曼妙娇躯一眼,“你不想生孩子,也是因为觉得怀胎十月很麻烦?”
经过昨天那激烈的翻云覆雨,他们就算有了孩子也一点都不令人意外。
“就是啊。”谢自嫚回得理所当然。每次看见寨里的孕妇挺着个大大的肚子还得忙里忙外,她就觉得那真是太碍手碍脚了。
傅觉遥再度俯下头,在吻上她之前轻笑道:“但如果你不想生孩子,我们就不能这样做了。”
“咦?”她会意,霎时睁圆了眼。糟,她没想到这一点!
她犹豫的拢紧了眉头,伸手按向他的胸膛,与他拉开一些距离,万分挣扎的看着他。
傅觉遥十足诱惑的笑着,伸手采进被子里,大掌抚上她细致的肌肤,挑引着热火的情欲,迷魅地低语,“也不能这样了……”
“嗯……”谢自嫚不禁敏感的轻吟出声。
欲望很快就战胜了一切。
“好吧,生就生!”她一脸慷慨赴义的表情。“但你得负责带小孩。”这已是她的底限。
“交给我吧。”傅觉遥笑道,也觉得这样是比较好的做法,给她带小孩,万一再带出另一个谢自嫚来该怎么办?
对,他不必急,无论如何,她确实已经对他敞开了心房,他会一点一滴的挖掘出她对他的深情,一点一滴的引发出她对他的绵绵爱意,最终他一定能得到他所渴望的真心。
他轻吻她的耳垂,深深地呢喃,“我爱你。”
“我知道。”
“那你爱我吗?”
“爱啊。”
“真的吗?”
谢自嫚忽然又抬手按住他的胸膛,阻止他亲吻的动作,一双大眼定定看着他,眉眼间有种怒火引燃前的征兆。
“傅觉遥,我跟你说最后一次——”
她语气严厉,狠狠瞪着他。
“我是不介意你每天反覆说你爱我,虽然我早就知道了,但听就听,也没什么大不了,说不说更是你的自由,我封不了你的嘴,但是,为什么你非得每天也问我爱不爱你?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为什么还要拿这种蠢问题来烦我?”她越说越火大,“每天被你问这种蠢问题,我都快烦死了,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都别再问了!不然我肯定跟你翻脸!”
傅觉遥愣诧不已的看着她,因她这番怒气腾腾的话而乱了思绪。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不爱我吗?”
谢自嫚气得抡起拳头在他眼前摇晃,“你非得要我打你一拳才会聪明点吗?”
“所以……你爱我?”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不是怀疑……”只是很不安。
“你这个笨蛋!我什么时候说过谎了?”她怒道。
板言,傅觉遥心口猛地一震。她这句话就像一道雷轰然劈下,霎时震醒了他。
确实,她没有说过谎。
她只是懒,但绝不会说谎。嗯,不说谎的原因也可能是她懒得说谎。
总之,她就是懒,所以不会说谎,既然开口说爱,就绝对是爱了。
而她爱了就是爱了,简简单单,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彻彻底底,没有多余的复杂情绪与不必要的纷乱心思,纯粹得就像没有半朵白云的湛蓝晴空。
这就是她表现爱情的方式。
他却因为太在乎她,想得太多,不但失了从容,更失去平常应有的判断能力,一直以来,他显然弄错了方向,她就是个不同于一般人的女子,表现爱情的方式当然也不会与一般人一样。
她是那种说是了就是的人,所以甜言蜜语对她而言都是废话。
他说爱她,她便全盘接受,就算嫉妒.也是坦坦荡荡、威风凛凛的表现出来,绝不造作,也不矫揉,有什么样的心思就诚实说出什么样的话,磊落的表现出什么样的行为,这就是她爱他的方式。
硬要她像其他女子那般,深情款款、含羞带怯的谈情说爱,才愿意相信她是真的爱他,根本是他自己愚蠢的古板心思作祟,就像她常笑他的,他确实是个不知变通的老古板。
而现在,他已豁然开朗,细想过往她如何对待他的所有细节,他已经无须再有任何怀疑。
“你爱我。”
“没错。”
“你真的爱我!”傅觉遥整个人、整颗心激动不已,雀跃万分的紧紧拥抱住她。
“废话!”
他埋在她颈间低语,“我以后不会再问了,因为,我已经明白你是真的爱我。”只是表现爱情的方式并不寻常罢了。
“你真的很麻烦耶!”谢自嫚摇头叹道,双手环抱住他的身躯。
“嗯,是很麻烦,但是你完全接受这样的我。”傅觉遥感觉出她的拥抱中有一种坦然且坚定不移的力量,她就是如此表现出对他的爱。
“不然呢?”
他笑了。
恍然明白这一切之后,他忽然可以慢慢从这些小事与对话中更加深刻的了解,她明明是个彻头彻尾的懒人,却愿意无条件接受他这种与她完全不同,并且对她来说绝对是种麻烦的个性。
而且,虽然她常常嫌他麻烦,却从来没有否定过他对她的爱,以及她对他的爱,光凭这一点,他早就该明白的,她爱他——以她独特的方式。
“那我可以换个方式要求吗?”傅觉遥拾起头,深情凝视她的眼。
“什么?”
“再说一次你爱我。”谢自嫚瞪着他,又是一脸嫌他麻烦的表情。
“我想听啊。”他笑得好愉快,知道她不会拒绝——她讨厌受质疑,却不会拒绝他死皮赖脸的要求。
“爱!”她咬牙,又烦又火的大声道:“爱死你了! ”
傅觉遥心满意足的对她深深一吻,“我也好爱你、好爱你!”
“真是讲不腻啊你?”
“你不爱听?”
“我无所谓。”
“那就让我说吧,我爱你,很爱你……”“光会用说的?不会用行动证明给我看吗?”谢自嫚眸光一变,双手抚上早已经被她扯去所有衣物的结实胸膛。
她的视线缓缓滑过他胸口锻炼得极好的筋肉,双手更是贪恋的在上头不断游移。
“我一直觉得你的胸膛摸起来感觉很好呢。”
傅觉遥暗自吸气,“我会好好证明给你看的,让你明白我有多么爱你。”
低头深深吻上她的唇,双手缠上她曼妙的身躯,他想,看来他得先好好安抚这头被他唤醒的野兽。
第10章(1)
“傅觉遥要跟慕容家小姐成亲了。”傅瑓逍一走进房门,劈头便这么说。谢自嫚正在吃饭,看他一眼,回道:“不可能。”
还真是稀客,逍遥山庄上上下下百来口人,打从她住进来之役,除了仆佣们以外,没半个傅家人愿意“纡尊降贵”来到这个院落见她。
不过,即使傅瑓逍从未踏进这个院落,也不表示她打算热络的欢迎他,她继续大口吃着饭,懒得多看他一眼。
啪一声,一张大红喜帖突然丢到她面前的桌上,喜帖上头有着傅觉遥与慕容家小姐的名字。
“傅觉遥跟慕容家小姐真的要成亲了。”傅瑓逍又说了一次,语气冷肃。
谢自嫚用筷子夹起喜帖,看着上头迎亲的良辰吉日。“所以呢?”
“这问题该问你自己。”
“你要我立刻滚出山庄?”
傅瑓逍微眯着眼,语气不佳的质问:“你要放弃傅觉遥?”
她把喜帖丢到一边去,继续扒饭,“怎么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做?”
谢自嫚懒懒地回道:“照吃照睡罗!”反正婚事肯定是假的。
“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傅觉遥已经失踪两天了不是吗?听好,那是因为他被慕容家的人设计了,此刻正被软禁,两天后就要成亲了,到时候,你就算后悔也来不反了。”
她看他一眼,古怪地道:“这位兄长,他们两人成亲,不是你们傅家最希望的事吗?你来这里不是要赶我走,还一副要我想办法破坏婚事的模样,你是不是哪里有毛病啊?”
傅觉遥的确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但说他是失踪,也不全然正确,因为他并不是突然失踪,更不是像之前那样躲着她,事实上,他曾郑重的告知她要离开几天,而且,他那天离去之前,对她说了一句话……
现在想来,她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这个蠢土匪!”傅瑓逍怒道:“傅觉遥不是你的男人吗?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娶别人?”
“你……”她转头看着他,一个直觉闪过心头,“是拐家人?”
“没错。”他也承认得干脆。
她睁亮双眼,终于愿意正眼看他,感到有趣的上上下下打量起他来。
“哇,易容得还真不错,难道你一直这样埋伏在逍遥山庄里头?那位真正的傅大哥呢?”
“我只有今天易容成他,就是为了要来告诉你傅觉遥即将成亲的事。”
“为什么要特地来告诉我?”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傅觉遥娶别人?”
“那又关你什么事?”
“我没有向你说明的必要,何况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那我们该说些什么?”
“你到底打算怎么做?”要不是他无法出面阻止这场婚事,才不会大费周章的跑来找这个没脑袋的土匪头子。
“这还用说吗?”谢自嫚一笑,一脸理所当然的霸气神色。既然婚事确定要举行,那她当然就只有一件事可做——“抢亲!”
*****
大街上锣鼓喧天,迎亲队伍拉得长长的,场面十分盛大,鞭炮声哩啪啦响彻云霄,将整条大街炸得满地火红,街道两旁更站满了前乘看热闹的百姓,极为热闹。
但,这却是一场不太寻常的婚礼。
由于傅家和慕容家同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世家,两家结亲代表的是两大势力的结合,势必对许多门派造成影响,乃是江湖上的一桩大事,所以婚礼盛大的程度就像是昭告所有江湖中人,要让他们亲眼见证两家的结合。
另外,此时大街两旁并不只有百姓围观,更有许多江湖中人,他们的目的也许是祝贺,但也有可能有什么其他不轨的意图,所以虽然这是一场婚礼,但不论是迎亲队伍,还是四散在周遭各处的护卫们,每个人都像防卫着什么似的,睑上并没有半点喜色,反而全是一副警戒谨慎的神色。
最不寻常的是,今天的主角新郎官,傅家二公子傅觉遥正僵硬的坐在马背上,一路上就只看到他眼珠子悠悠转动,身子其他部位则是动也不动,就像尊雕像,应该是被点了穴,所以动弹不得。
为什么要让好好的新郎官动弹不得呢?而且,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寻常的古怪现象呢?
有些感觉较为敏锐的百姓们,已准备瞧瞧这场不寻常的婚礼会有什么样不寻常的状况。
“咦?”最先注意到异状的是队伍前头的一名乐师。
大街两旁站满了人群以及许多两家的护卫们,路中央理应只有娶亲的队伍才对,然而前方竟然有道人影直挺挺的站在那儿,如果真的不是他眼花看错,他会说,那个人的模样看起来还真像是个准备打劫的土匪。
事实上,那是个正宗的土匪没错!
就见谢自嫚双手环胸,大剃剌的站在大街中央,一脸百无聊赖的等着队伍走到她面前。
“那个土匪来了!”一名傅家的护卫同时发现她的存在,随即向所有人高喊。
只见隐于人群中的护卫们一徊个全都现身,奔到她和喜庆队伍的中间,全都是一副准备开打的架式。
那日谢自嫚在逍遥山庄大门前打昏传觉遥的事迹,早就传遍大街小巷,今日两家的长辈们安排了所有可用的人力,也情商了不少江湖人士来帮忙,就是为了对付她一个,绝不让她把人带走。
谢自嫚的视线懒懒的掠过眼前看似阵仗相当庞大的护卫们和不少江湖中人,直直看向骏马背上的傅觉遥,朝他瞪了一眼。
“你要做什么?”一名护卫大声向她质问。
她一脸“这是什么蠢问题”的表情。
“这路不是我开,这树不是我栽,但马背上那个新郎官却是只属于我,我绝不会让他娶别的女人。”
她狂妄的话教所有人傻了眼,乐师们更是早就停止了吹奏,好奇又兴奋的关注着眼前事态的发展。
“二少爷即将成亲,劝你尽速离去,莫再留恋,否则休怪我们动手!”护卫大喊道。
谢自嫚仰头大笑两声,“我也奉劝你们,乖乖把他交给我,我可以好心的不动你们分毫。”
“废话不必多说!大胆匪徒,我们这就将你拿下,看你敢不敢再如此嚣张!”
“打架我很在行的哟!”
她虽然笑得狂妄,仍带着翩翩潇洒的豪气风范,教不少围观的百姓看傻了眼,那种浑然天成的豪情气势,就连他们所见过的许多大侠都不见得有她的三分气概!
第10章(2)
两方人马一触即发,由于谢自嫚的伤已经完全痊愈,打起架来当然万夫莫敞,就算这陉所何人马同时动手,也绝对打不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