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总是避着她……
她不舍地环抱住他,半裸的身躯熨烫着彼此,她听见他闷哼了声,随即将她抱起,粗暴地拉扯着她的裙,进入了她,像只毫不餍足的兽,要了一回又一回。
华千华拖着疼痛的身子下床,庆幸衣柜里还放着几件衣衫,穿妥整齐,回头看着沉沉睡去的华逸。
泪水噙在眸底,轻柔地吻上他的唇,才拖着万般不适的身子开了门,看着欲亮的天色,再看向守在门外,脸色铁青的查庆。
“查庆,去整理一下,别让四哥发现。”她噙着浓浓鼻音道。
她早猜到,送走范恩后,查庆必定会回千华园守着华逸的。
“公主……”查庆颤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儿个送驸马离开后,他回头来到千华园,听见屋里头两人嬉闹的声音,正宽慰着王爷清醒了,两人就像小时候那般玩闹着,可后来声音不对了,他想阻止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只能站在门外干着急,直到最后他的心都快要停住了。
主子怎会犯下如此兽行?他们是兄妹……是兄妹啊!从小他俩就亲近,可谁也没多想,谁知道主子竟然会……
“动作要快,千万别让四哥发觉,你……别对外说这件事。”
“奴才怎会说,怎能说,可是主子他怎能……”
“别怪四哥,是我甘愿的。”她低喃着,泪水不住滑落。“查庆,谁都不准说,四哥还醉着,只要你赶紧打理好,他不会发现的。”
在华逸完事后伏在她身上睡沉时,她就知道,他肯定没醒,他不过是在未清醒的状态下要了她。
“可是公主你……”
“我没事,我要回公主府了,你……一切拜托你了。”她知道查庆是最忠心的奴才,他是看着她和华逸长大的,定会帮着他们俩。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查庆抱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赶紧进房收拾残局,然而一进房,瞧见床上的血渍,他不禁呆住。
怎会如此?公主尚未和驸马圆房?要是他日圆房时,驸马岂不是会发觉公主非完璧之身?到时候……驸马肯定会嫌弃公主的,而始作俑者此刻竟还昏睡着。
这事,要怎么收拾?
这事他没法子收拾啊!“王爷、王爷……”他推着华逸,试着将他叫醒。虽然公主再三交代不能让主子知晓,可这事不能瞒着主子啊。
华逸轻吟了声,半睁开眼,就见查庆一脸焦急,“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真的压根不记得?”真是醉得连自己干了什么好事都没记忆?
“说什么?”华逸敲着额边,缓缓爬坐起身,却发觉自个儿竟是赤裸的,而床褥上有着血渍,他不禁顿住。“这是怎么一回事?”
醒来前他作了场春梦,就像是他作了无数次的春梦,他在梦里要了千华一次又一次,可昨儿个的梦分外真实,仿佛他真的要了千华……
“查庆……现在是什么时候?”他瞪着血渍,哑声问。
“今儿个已经是十九了。”
“十九?我醉了三天?千华的归宁……”
“公主昨晚来了。”
华逸猛地抬眼。“她……我……”难道他醉昏头,以为是梦,所以强要了她?
查庆正要开口,门板突地被推开,华逸望去,对上守妃伶羞怯的笑脸。
守妃伶进了房,将热茶一搁,压根不敢多瞧他一眼,小脸红透的朝他福了福身便退出房门外。
瞬地,华逸明白了,疲惫地倚在床柱上,痛苦地闭上眼。
“王爷,昨儿个公主与你……”
“够了,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华逸不耐的打断查庆未竟之话。
“王爷明白了?”那神情看起来压根不明白呀。
“下去吧,我想再歇会。”
“王爷……”
“下去!”他微恼的吼着。
查庆只能乖顺地退到门外。
华逸瞪着床褥上的血渍,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失落。原以为是他迷糊中要了千华,如今看来许是他将妃伶当作千华了。
他不该碰她的……尤其不该在千华的房里要了她!
这天过后,华逸几乎都在外东奔西跑,查贪或操演,哪怕华透丢给他一件又一件刁难的任务,他依旧一一化解,甚至央求给得更多,最好是能忙得教他忘却一切,可偏偏难得一回早点回府,便见守妃伶在书房里候着他。
“有事?”华逸习惯性地噙笑问。
“王爷,公主有喜了。”
华逸蓦地一顿,脑袋一片空白,好一会才在案后坐下。
站在书房外的查庆一直愁着脸,过了太久,久到他都不敢再对王爷提起那晚的事,可如今传出公主有喜……他到底要不要趁这当头说?可今儿个一得知消息,他特地走了趟公主府恭贺,却见驸马喜笑颜开很是欢喜,他不禁想……也许驸马压根没察觉,也许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是驸马的,所以这事不说还比较好,是不?
“听说已经快满六个月了。”守妃伶压根没察觉他的异状,迳自说着。“公主也真是的,一直瞒着这消息,连驸马都没说,是开始害喜了才教御医诊治发现的。”
华逸空乏的眼神看向窗外,忖着她有着快六个月的身孕,那岂不是一过门就有了……他的千华要为人母了,很好,这样很好。
“王爷,你在想什么?”
“嗯?”
“我方才说了那么多,你都没听见?敢情是要当舅舅了,太开心?”
华逸笑着垂敛长睫。“是啊。”
“咱们一道去探探公主吧。”
“……不了,你去,近来我公事繁忙,你去帮我探探她。”
“王爷,公主会很失望。”
“她会体谅我的,你……我写几张方子,你帮我带去,让驸马问问御医里头可有不适合公主体质的,让她补补身子。”
“也好。”守妃伶随即帮他磨墨,瞧他准备着纸张,她不禁垂着首,轻声道:“要是我也能有孕就好了。”
华逸拎笔的动作一顿,随即蘸墨写着方子。“子嗣的事不急。”
“可是咱们也不能至今都没有圆……”
华逸蓦地拍桌怒斥了声,打断她未竟的话。“好了,你下去,一会方子我再让查庆送去。”
守妃伶哪里见过华逸这般冷沉慑人的一面,委屈又惊惧地垂泪离去。
查庆见这一幕,不禁头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结袜都几年了,主子还是不肯圆房,以往不懂,可现在他都明白了,因为主子死心眼,心里装着一个永远不能碰触的人。
华逸坐在案前,想了几种药膳可以减轻孕妇害喜的症状,一一详细写下,写了一张不够,又写了第二张,就这样一张写过一张,直到他失控地砸了笔,发生的声响教外头的查庆赶紧入房。
“王爷?”
华逸深吸了口气。“将方子送到公主府。”话落,随即走到内室休憩。
查庆看着桌面写得密密麻麻的方子,仿佛是王爷诉不出的相思,无声的哀鸣。
十月底,华千华产下男婴,母子均安。
华逸为此松了口气,仿佛撑过了这一关,再没有任何事能慌乱了他,就连眼前的南朝皇上都不能。
“四弟,听说千华产下男婴了。”华透翻阅着奏摺说着。
“是呀,母子均安。”他噙笑道。
“听说那孩子长得像母舅。”
“那不是天经地义?”他依旧笑着。他和范恩是表亲,眉眼有几分相似,所以那孩子也许会有几分像自己,他也能将那孩子视为己出。
“倒是。”看完了奏摺,华透才抬眼道:“四弟,近来有一事教朕伤透脑筋,不知道四弟能否替朕分忧?”
“皇上尽管吩咐。”华逸噙着再完美不过的笑脸。
“那好,朕要你去驻守雾城,建好高墙之前都别回来。”
第八章 逼到绝境(1)
“……雾城?”
“四弟前年不是带兵去了雾城,当时曾提出可以在雾城一带建高墙,朕想来想去,这事由四弟去做最合适,朕希望四弟驻守雾城,直到所有的高墙建好。”他已经无法再容忍华逸的贤名一再地挑战他的威严。
华逸垂睫笑得愉悦。最后一步棋就是将他赶到荒烟之地?听来,倒也挺不错的,到那荒烟之地,忘却一切,对他是好事一桩。
建高墙少说也要费上二三十年,过了二三十年,也许待他回京时,他就能平心静气地和千华话从前。
“臣弟遵旨。”
“四弟真是爽快。”
“臣弟从不拂逆皇上旨意。”
“如果朕要你杀了千华呢?”
华逸噙笑抬眼。“千华有何错呢?”那双灿若星子的眸瞬地阗黯慑人,像把冰冷锐刃,无声无息地逼近华透胸口。
华透微扬起浓眉。“说笑而已,四弟,朕承诺,如果你就此驻守雾城再不回京,这种随口说说的话,朕定然不会再提。”
华逸失笑。“说笑?”老是拿千华胁逼他,若华透能信守承诺,哪怕要他一退再退,他也无二话,但要是华透背信忘义……
“四弟,朕可以跟你保证,绝不会动千华一根寒毛,毕竟伤了她之于朕又有什么好处?可朕希望,今日此时,是咱们兄弟相见的最后一面。”
华逸勾斜唇角,“臣弟相信皇上的誓言,也恳求皇上不负臣弟,如此,今日此时,是咱们兄弟相见的最后一面。”
他答应过母妃的,他不争不抢,只求千华一世平安,千万别再逼他了。
华逸离开御书房,才正要回豫王府,先在南天宫外和范恩碰了头。
“王爷,千华产了男婴,你不过府瞧瞧?”范恩劈头就道。
“放心,那杯弥月酒不会教你欠着。”
“那就好,去瞧瞧那孩子吧,那孩子挺像你的。”范恩意有所指地道。
华逸笑睨着他。“咱兄弟本就有几分相似,像我也不意外。”
“……也是。”
华逸拍了拍他的肩,随即快步离去。回到了豫王府,踏进了千华园,银杏叶黄澄的扇叶随风漫舞着,他就坐在屋前的锦榻看着,笑着。
接下来的日子,他如往常外出交接着手上的事务,压根没让他人知晓他即将赴雾城一事,直到公主府办了弥月宴。
“主子……”查庆呆愣地看着华逸,只因直到半刻钟前华逸才告诉他,他即将远赴雾城,而且不再回京。
“这事待我喝过弥月酒回来再告诉王妃,你帮我准备些简单的衣物。”华逸云淡风轻地说完,便往外走去。
“主子,你这不是驻守雾城,你这是……”简直像是被流放!
“想哪去了?”许是太懂查庆,华逸轻笑出口。“我是去监督筑墙,你当我是被流放了不成?哪只眼睛瞧见有人押我来着?我那虎前卫的弟兄们还在城外等我会合,你脑袋机伶点,往后这儿就交给你了。”
“可是……”
“没有可是,动作快点,挑些轻简的就成,待我喝了弥月酒就要上路了。”这杯酒来得正时候,祝自己一路顺风。
查庆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知是王爷功高震主,成了皇上的眼中钉,可这当头还有谁能救王爷?
华逸哪里知晓他的心思,迳自踏进隔壁的公主府,府里的总管随即迎向前来,他环顾四周,发觉公主府里冷清得紧。
进了主屋的正厅,范恩正候着。
“今儿个没发帖?”华逸问着,见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
“没。”
“范恩,你怎能将弥月宴办得这般寒伧,难道你不知道人多热闹,才能给孩子添点喜气?”华逸略有不满地道,看着桌上摆的碗筷又问:“你连舅舅和舅母都没邀请?”
“嗯。”
“你在搞什么?”华逸神色不快,却见范恩的脸色比他还难看,想起他从方才就不发一语。“发生什么事了?”
“问你啊。”
“问我?”华逸不解的瞅着他,突地听见脚步声,回头朝通道望去,就见华千华穿着一袭粉嫩杏色走来,朝他灿笑如花,犹如正盛放的花儿,教他看直了眼。
“四哥。”华千华笑喊着,入厅就坐在他身旁。
“怎坐这?去那头。”华逸低声催促着。
“要先给你瞧儿子呀。”华千华将抱在怀里的儿子递给他。
“等等、等等,我不知道该怎么抱孩子。”华逸吓得往旁退开,可她像是不放过他般,硬是将孩子送到他怀里,逼迫他非得伸手抱着不可,动作一大,襁褓中的孩子突地张开眼,他蓦地屏住气息,心想这下孩子必定是要嚎啕大哭,岂料却是一见他就咧了无牙的小嘴。
瞅着,他的心不禁软了,脱口道:“仿佛时光倒转了,那年你也在襁褓中,我也像这样抱过你。”那年敬妃产下女婴,他随母妃前去祝贺,那时是他头一次见到她。
多久以前的事了,可他还记得,那时的她也是冲着他笑。
“是喔。”华千华止不住笑,直瞅着他的笑脸。
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华逸,虽说早打定主意不再见他,可这事真是桩意外。
“起名了吗?”
“嗯,给他起名为羽。”
“羽?”
“本是要给他取名为翼,怕冲了四哥的名,所以改为羽,就盼这孩子能够自由自在的。”
华逸轻点着头,“好名字,能够自由自在实属不易,千华,这孩子像你较多呢……”他喃着,坏心眼地瞅了不发一语的范恩。“幸好不像爹。”
“真是抱歉,你和我有三分像,你说这话是在打自己的脸。”范恩没好气地道,像是想到什么又补上一句。“况且,这孩子像你比较多。”
“范恩。”华千华敛笑,语带警告地道。
“这也没错,千华的孩子像母舅是天经地义的。”仔细瞧瞧,眉眼确实有些像自己,但他压根不意外,毕竟他和范恩是表亲。
“……最好是。”
“好了,用膳了。”华千华赶忙接过孩子交给青龄,随口打圆场。
青龄要外头的丫鬟让厨房将剩余的菜端上桌。
华千华替华逸布菜,华逸睨了范恩一眼,低声道:“千华,我自个儿来,坐过去那头,冷落了你的驸马,你四哥于心不忍。”
“你真会于心不忍?”范恩一出口,华千华随即不快地瞪他一记,然而他却不管,又迳自问:“华逸,有没有什么该说的却忘了说的?”
华千华不禁疑惑地皱起眉。原以为范恩是要毁了和她之间的约定,要将孩子的身世告诉华逸,如今看来不像是如此。
“说什么?”
“为何皇上派你去雾城监督筑墙一事,你提都没提?”范恩戳着菜,状似漫不经心地道。
华逸微扬起眉。“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提的?”
“去雾城不是什么大事,可问题是你卸了五军营的职又要前往雾城,甚至听说再也不回京了,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
华千华脸色愀变,道:“四哥,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