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噢,好热,好热,我的手要融了……”
她以另一只手捶打他,眼泪直接飙出。“好痛啊……放开……啊……”她大哭,整个反射地想蹲下像虫一样把自己蜷曲起来,可他却牢牢地抱紧她,让她动弹不得。
“不会有事的,再一下就好了。”他蹙紧眉心,他只觉得温度高了一点而已,没料到她会这么难受。
“呜……”她开始狂哭,气愤地抓他的背发泄。“好痛……不要……”
“再一会儿就好了。”他低头亲吻她眼角的泪。“为我忍耐一下,再一会儿就好了。”
她想听话乖乖不动,但手心烫人的温度很快又将她拉回地狱,她使力想挣脱,他则抱得更紧。
接下来她有点意识模糊,连自己的尖叫声听起来都很遥远,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的手像在火里翻烤,皮被硬扯开来,烧红的铁烙在她手心,他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也不想听,只想抓他的头去撞墙。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十几秒,也或许一分钟、两分钟,她完全无法丈量,因为疼痛让她度秒如年,这疼痛比公孙芙打她那一掌还痛。
就在她觉得自己好像昏过去时,高温忽然褪去,她像是一下被拉出火山口,虽然身体仍旧残留高温,但她至少温度下再上升,没多久温度便降到她可以忍受的范围。
她听见自己在哭泣,膝盖软绵颤抖,身体像一坨泥巴瘫软无力,整个人像压力锅一样冒气,她想她烤熟了。
“好了,没事了。”
听见这句话,她真的想把他千刀万剐。“我……再也不信……你了……我要跟你……一刀两断……”她连说话都在抖。
“太晚了。”他抬起与她交握的手。
她的手红通通的,连以为被活剥的皮也好好地黏在手上,他松开与她交握的手,让她掌心摊平,她红通似血的手掌上什么也没有,不只阴阳铁,连伤口也不见。
她不可置信地张着嘴。“铁……铁呢?”
“在身体里。”
“什么?”她提高八度。
“在我们的身体里,它会护住你的生命。”他说道。
她荡高的心温缓的滑下。“护住我……”
他点头,眼神深邃。“北凉每个人都有一块阴阳铁,它会在危急时行保护之用,我们没用在其他人身上过……我也不确定行不行……”
“所以我是试验品?万一我不舒服……”
“我可以取出。”他碰了下她的胸口。
她的心一震。“哇……好奇怪,好像在动。”
“这样就行了。”他的手抚过她的皓颈。
她的身体又开始震动。“等……等一下,这样感觉好奇怪……”
“不舒服?”
“不是,我不会讲……”她的身体好像跟什么东西在共振,不会吧?她抬眼,发现他的眼神透着有趣之色。“别跟我说这是后遗症,我们身上的铁会共振共鸣。”
“什么共振共鸣?”
她抬手在他脖子那儿也摸了一下,她连问都不用问,也知道他有感觉,因为他的眼神变了,除了有趣之外还多了些火苗。
“等一下,我不要这种东西,这样很奇怪好不好?”她抗议。“保护我是没关系,可是副作用很怪,给我拿出来……”
“不行。”他拒绝。“你太会惹事了,迟早出问题。”
“我哪有……”
“兰夫人也说你体质特异,容易遇上坏事……”
“你不要听她胡扯,她自己才是衰人一个,喂,你不要再乱摸……”她的身体又酥又麻又痒……
“你很故意……”不管了,她起身要跑,却让他扯回来,整个人跌坐到他身上,两个人都是一震。
她不喜欢这种奇怪的感觉,他却似乎挺乐在其中,还故意在她脖子上亲了下,她缩起肩。
“公孙朗……你……”
他一路吻上她的耳朵,她的脸几乎要钻进他的身体里,听见他微微的笑意,她又羞又恼,抬头打算骂他,他的唇正巧覆下。
她的心又是一震,似涟漪如打鼓,一波波向外扩,身体像置身在热浪中,她主动勾上他的颈项,完了……这什么阴阳铁,根本就是另类春药,没错一定是这样,不然为何取名阴阳?
她一定又被他骗了,他一定是想用性控制她,太阴险了,她绝不屈服……可恶,她将他压倒在床上,要叫他把这鬼东西拿出来……
“慢一点,我不会跑。”他的衣服都快被她扯破了。
她清醒一点。“你……可恶……”
他挑逗地舔过她的嘴角。“我这么可恶,你不报仇?”
“报仇……”她的头又昏了。“我……报仇……”
她堵上他的嘴,狠狠地吻了起来,他唇角挑起,让她为所欲为,等她餍足后,就该他了……
尾声
“呃……好痛,轻点,啊……那里也痛……啊,啊……天啊……”
“你可不可不要那么恶心地叫个不停。”尤凤仪忍不住骂了一句。
“什么恶心……啊,好痛,轻点……我是真的全身酸痛。”白苹趴在木床上,让婢女们帮她做精油按摩,这原本是多么惬意又享受的事,可昨天战况太激烈,一早起来全身酸不说,她觉得自己被榨干了。
尤凤仪冷哼一声。“自作孽。”她指示另一名婢女在她肩上多按点力。
“什么自作孽,是公孙朗那个坏蛋弄了什么阴阳铁……说什么保护我,我看是榨干我,再这样下去我会纵欲过度而死……”
“不错啊,以前只有帝王会因为这种病而死,现在你也跟帝王一样,不对,我忘了西门庆好像也……”
“你不要再讲风凉话,我今天就要叫他拿出来。”她气嚷。
尤凤仪挥了下手,一个侍女捧着调好的鸡尾酒上前,喂主子喝了一口。
“我也要。”白苹赶紧说道,另一名侍女喂她喝果汁,她舒爽地长叹口气。“凤梨,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奢华,没想到在古代还可以享受SPA。”
“反正我有的是钱,房子又这么大,不用也浪费。”她特地叫人把其中一间宽敞的浴间改成SPA。“我最近正在叫人用羽毛梗做吸管,这样喝起来比较方便。”
“你说我们在这里开SPA店好不好,吝里岛风格的,顺便弄个什么火山泥、海藻泥,反正四翼国的女人那么开放,也不在乎袒胸露背,这一定可行。”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懒得开店,反正我又不缺钱。”
“对喔,你现在那么有钱,可是人总是要有点理想……”
“开美容SPA又不是我的理想。”
“也对,那……我想到了,你帮我出书好不好,我一直被退稿,心灰意冷……”
“你有没有骨气?”尤凤仪瞪她一眼。
“没有,你是我好朋友嘛!帮我圆一下梦想,而且我决定不写言小了,我打算把我的经历写成小说……”
“那也是言小,还是你打算写成色情小说,或是房中术、做爱108招,对了我想到好书名:我的男人越用越猛。”她打断她的话。
婢女们全闷笑着,不敢抬头。
白苹生气地抬起身子,嚷道:“你不要在性上面打转了好不好,我真的要生气了……”
“如果书名是‘我的男人越用越猛’,我可以帮你出版,这名字四翼国的女人会买单,不信你问她们。”她指了下奴婢。
白苹气道:“我是想写冒险浪漫、血泪交织、友谊面临危机,还要一边打怪兽的穿越小说。”
“太庞杂,你要主题明确,对了……我想到了,你可以出图文书,画画你也挺行的……”
“图文书?”白苹燃起希望,这主意不错。
“嗯……这里好像没什么图文书,我是说除了性爱宝典……嗯……好吧!我们出童书。”
“童书?我没写过。”白苹蹙眉。
“可以用到你的经历,然后跟北凉国的背景做结合,书名看你是要叫‘猩猩的故乡’还是‘猩猩堆满天’。”
噗哧一声,白苹大笑。“哎哟……你真的很讨人厌!”
奴婢们也笑得前俯后仰。
“我不理你了,一直消遣我。”白苹起身,穿好衣裳。“如果要这样,我宁可书名叫‘美女与野兽’。”
“生气了,这样就要走?”尤凤仪瞄她一眼。
“不是,我先去看一下红姑娘,她昨天好像有好一点,我想渡一点真气给她,公孙朗帮我运气,很快就好了。”
“干嘛不叫公孙朗直接帮她运气就好了。”她闭上眼。
“我也这样想,可是他有时候很龟毛,在北凉的观念里,来行刺挑衅就要负担后果,他们从小就受这种观念,唉……我也不能说他错,再来红姑娘跟他不相千,不相干的人他也不想救,他们没有博爱、人饥己饥、人溺己溺这种观念……”
“反正就是文化冲击。”尤凤仪简单一句归结。“不用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发现北凉人还满有心机的。”
“什么?”
“我请四翼国的大夫看过红姑娘,虽然伤是重了一点,但没公孙朗说的危在旦夕那么夸张。”她不像白苹,人家说什么就信,尤其是男人的话她向来打折扣,所以早请了大夫看过。
“咦……他干嘛骗我?”白苹双手握拳,气冲冲地跑出去。“阴阳铁的事骗我,红姑娘的事骗我……还有之前一堆谎言,到底什么意思?”
她先到房里找人,却没看到人影,经过花园时,发现公孙敛正仰着脖子盯着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
“你在看什么?”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猜想是不是什么珍禽异兽躲在其间,可越往上瞧不清,枝叶层层叠叠几乎没有任何光线能穿透。
“我想找只鸟问些事,可它们全躲着不见人。”
“因为兰夫人恐吓过它们……”
“是啊!不过还是有些不寻常。”公孙敛沉吟着。
“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我也觉得鸟都躲起来很奇怪,凤……兰夫人说一定有阴谋。”
公孙敛笑问:“你觉得是什么阴谋?”
“最明显的就是它们在掩护赤凤,赤凤对我跟兰夫人甚至老爷爷的事可能知道些什么,但是它不想讲所以才躲起来,至于阴谋……我想了很多,可是都被兰夫人否决,我答题的命中率很低,所以还是不要贻笑大方,直接听你的高见比较好。”
公孙敛笑道:“我没什么高见,只是觉得不寻常。”
“是喔!”不晓得他是真这么想,还是不想告诉她。“那……我可不可再问你一件事。”
“你不用这么客气,尽管问。”公孙敛立刻道。
“阴阳铁的真正功用到底是什么?”明知他们兄弟可能串供,但她还是忍不住想问。“请你老实告诉我,不要骗我。”
公孙敛爽朗笑道:“怎么,被二哥骗怕了?”
“你也知道公孙朗在骗我……”
“不是。”公孙敛赶紧断她的话,他失言了。“我不知道二哥说了什么,只是他讲话就是这样,虚虚实实的,不是只对你。”
白苹一脸怀疑。“你别袒护他。”
他笑道:“我袒护他做什么。”
她还是觉得可疑,正要追问,他已转了话题。“阴阳铁主要是行保护作用,这二哥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它还有一些次功能。”
“什么次功能?”
“我们从小带着阴阳铁,它跟我们几乎是一体的,即使丢失,也很容易找到。”
“这是什么意思?”她歪头想。“他把阴阳铁弄到我身体里……”
“如果你不见了,他才找得到你。”
白苹惊讶地张大嘴,一时各种情绪涌上,震惊、心疼、感动、不舍……全交织在一起……
“对了,附赠你一个秘密。”他继续道。“我们已经很久没变身了,在我们这个年纪如果还变身有点不光彩。”
“不光彩?”
“变身是少年时期才会做的事,到了我们这年纪,除非同样是跟北凉战士做生死决斗,否则不会再变身。”
在山中发生的事公孙右都告诉他了,芙妹与他们的实力差了一大段,二哥根本不须变身也能制住她,他会一时失控,想必是因为当时玉飞双被芙妹打了一掌,他一时怒火攻心,所以才控制不了自己。
白苹恍然大悟,难怪她每次叫他变身他死不肯,还以为是不好意思被她看到难看的模样,原来是因为不光彩。
“等一下,你说你们这个年纪……你们到底几岁了?”她忘了北凉很长寿,如果没意外,可以活两百以上,比别国多出一倍。
公孙敛咧嘴而笑。“这你还是问他吧。”
见他卖关子,白苹更急了。“天啊!他不会一百多岁了吧,这么说我跟老公公……这不行,我去问他,这种事要先说清楚啊,他根本是诈骗集团,他在哪儿……”
公孙敛为她指点明路,笑着看她远去,总算小小报复了一下,否则他老吃闷亏,也太不公平了。
白苹杀气腾腾往目标前进。“公孙朗,你在哪儿?”这里有两条岔路,她怎么知道要往哪儿?
“公孙朗,你出来,我有话问你。”她往右而行,但走了几步后,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于是又折回原处,这次选了左边的石子路。
果然就见到他立在凉亭内,沉思地遥望远方,一见到他,她的心跟胃仿佛有羽毛在里头刷来刷去,弄得她痒麻,怒气也迅速散去。
气死人了,什么阴阳铁嘛!这样她怎么对他生气,他的视线由天际收回,转过身来面对她,俊帅的五官、深邃的黑眸让她的心又开始痒了……以前虽然也觉得他帅,但并不会心痒难耐,现在他的根本像过敏原,只要一接触她就开始发痒,只差没出疹子。
不行,她不能发花痴,她要振作,今天就叫他把这鬼东西拿出来。
“你为什么一直骗我?”她重新聚积怒气,跑到他面前质问。
“骗你什么?”
“还装蒜,红姑娘根本没有你说的伤得那么重。”
他一点也没有心虚的表情,还扬了下眉,不知悔改地说:“你发现了。”他以为她会再迟个几天才会发现。
“你为什么骗我?”她更气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
“这样我才有理由留下。”他实际地说。
她一怔,想起那天他说要离开她还很生气。“你不能因为爱面子就骗我。”
他伸手要拉她,发现她后退一步,还赶紧将双手藏到背后。
“我们还没有说完话,你不可以碰我,我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又想对我毛手毛脚,让我晕头转向对不对,这次我不会再上当。”她坚决地说。
他没生气,反而露齿而笑。“晕头转向吗?”
“你不要得意,那都是因为你在我身上弄了阴阳铁。”她怀疑这根本就是情蛊,他在她身上下蛊了。
“还有我刚刚走来这里时又想到你骗了我一些事,一个是老爷爷的事,你说他只有新生儿诞生时才会出现,但是公孙右出生也就是他娘难产时,老爷爷并没有出现,你说他是一年后才回来北凉的,还有……还有……我又想到了,我们在山上采药草的时候,我在那里拔杂草,你说我拔的是毒草,可是后来我的手也没怎样啊,你干嘛一直骗我?”不想还好,这样一想起来他撒的谎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