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妈妈看她难掩甜蜜的笑容,秀眉一挑。“看来你的婚姻生活过得很不错。”
“嗯,是挺好的。”清荷坦承。
“打算生孩子了吗?”
“嗄?”
“你们结婚都快一年了,也该生个孩子了,你不会还在避孕吧?”
什么避孕啊?他们根本连那件事都还没做过好吗?
清荷暗自寻思,不由得有些懊恼。
“怎么了?”岳妈妈看她脸色不对,关怀地问。“难道你老公还不想生吗?”
“不是……那样。”清荷犹豫,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跟丈夫至今尚未真正圆房。
“还是你不想生?”
“干么……一定要现在生呢?”清荷好窘。“我还想先工作个两年……”
“工作?”岳妈妈惊愕地打断女儿。“你要出去工作?”
“嗯,有在考虑,最近有一家美术馆想找我过去当解说员。”
“不可以!你帮意飞料理家务、处理社交事宜都来不及了,哪还能去美术馆上班?”
“可是意飞也同意的,是他鼓励我出门工作。”清荷解释。
“什么?你说他鼓励你?”岳妈妈不相信。
“是真的。”清荷强调。“他说不管我想做什么,他都支持。”
岳妈妈凛然不语,把女儿拉到屋内僻静的角落。
“怎么了?妈,你想说什么?”清荷直觉不妙。
岳妈妈没回答,深思地看了女儿好片刻,才幽幽开口。“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清荷。”
“哪里奇怪了?”
“你老公啊。之前他来跟你爸提亲时,是跟你爸说,希望能娶到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还要能帮他在社交界拓展人际关系。”
所以呢?清荷不解地望着母亲。
“可是他现在却鼓励你出门工作,这不是跟他当初的目的背道而驰吗?”岳妈妈阴郁地停顿两秒。“我在想,他是不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
“什么意思?”清荷面色微白,心下已隐约有所悟。
岳妈妈严肃地盯着女儿。“之前你不是跟我说你们刚新婚时,意飞常常不回家,怀疑他在外头有别的女人吗?”
“可是他现在……不会那样了。”清荷颤声反驳。“他现在除了出差,每天都回家。”
“男人什么时候出轨,你根本料想不到。”岳妈妈冷哼。“他们如果想玩,就算是上班时间都能把人带进宾馆。恭诚也告诉我,他看过意飞出入酒家。”
“什么?”清荷惊骇。“为什么恭诚会知道这种事?”而且还特地跑来跟她妈告状?
“他也是关心你。”岳妈妈看出女儿的不满,替另一个年轻人解释。“其实男人上酒家也很平常,总是需要应酬嘛,重点是别沉迷就好。不管怎样,你得让男人认清楚你才是正宫,外面的女人都只能逢场作戏,懂吗?”
她懂,但她……不甘心,凭什么男人可以随心所欲在外头寻花问柳?
清荷暗暗咬牙。
“想想你的婆婆。”岳妈妈意味深长地告诫。“如果让外头的女人肚子里有了小孩,事情就麻烦了。”
清荷神智一凛。她怎么差点忘了?她的婆婆也曾是个酒家女。
想到丈夫可能也跟那些欢场女子有交集,她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到现在仍不要求她履行义务,是因为他已经在外头得到满足了吗?
一念及此,清荷神色大变。
岳妈妈看出女儿的震撼,更加语重心长。“先别想着出门工作了,你啊,还是先想想怎么抓住丈夫的心比较实在——”
★★★
家族聚会结束后,他的妻子忽然成了个闷葫芦。
回程的车上,她一语不发地沉默着,神情怏怏,像是纠结着某个心事。
沈意飞怀疑是自己方才在聚会里的表现惹的祸。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沉吟良久,他终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什么?”她一愣。
“我是不是也该读读莎士比亚?或者就先从《罗密欧与茱丽叶》看起?”
清荷凝望丈夫若有所思的侧面。“为什么要看?你又对莎士比亚没兴趣。”
“我是没兴趣,但你喜欢,不是吗?”沈意飞笑笑地勾唇。“你都能认识麦嘉华了,我看看莎士比亚那老头到底发些什么牢骚也未尝不可。”
她蹙眉,虽然感受到他的幽默,心情仍是郁郁。“你不用勉强自己。”
沈意飞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僵了僵。“所以你不是因为我不懂莎士比亚,在你亲戚面前丢脸而不高兴喽?”
“嗄?”清荷惊愕。“你怎么会那么想?”
“不然你要我怎么想?”他自嘲。“很明显,你心情不好,我只能想是不是自己闯了祸?”
她心情是不好,但不是因为那种事。
“不是那样的,你别误会。”她慎重澄清。
“那么我的老婆可以告诉我,她究竟是哪里不开心吗?”他调笑似地问。
她怅惘无语。
这教她该怎么说呢?总不能告诉他,她介意的是他从不向她这个老婆索求床笫之欢——那多糗啊!
“我没事啦。”她窘迫地辩白。
第6章(2)
说谎。
沈意飞犀利地瞥视妻子,她心里一定有事,但她不肯说,他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是默默不语,回到家后,清荷藉口自己累了,立刻进浴室洗澡。
他猜想,她是有意避开自己。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意飞仔细回想,却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他记得在跟妻子那些堂兄弟姊妹聊天时,她还好好的啊,好像也不太介意他话题搭不上,甚至私下与他打情骂俏……
他倏地一凛。会不会就是他的肢体接触做得太过分了呢?因为不符合她一向遵守的“礼仪”。
她是不是不喜欢他当众碰她呢?
寻思至此,沈意飞目光一黯。不管怎样,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妻子避自己如瘟疫,他并不想娶一个只能高高供着的陶瓷娃娃……
忽地,一阵手机铃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望向清荷搁在梳妆台上的手机,本来只是随意一瞥,却在看清来电人名时面色沉下。
是薛恭诚!那家伙打电话来干么?
铃声响了十几次,得不到回应,薛恭诚不放弃,接着传了封简讯。沈意飞警告自己捺下好奇心,但终究还是忍不住,私自读取简讯内容。
我下礼拜会回新加坡一趟,老地方见!
薛恭诚竟敢约他老婆见面,而且还指定“老地方”?!那个该死的老地方在哪里?他怎么都不晓得?
沈意飞瞪着手机荧幕,妒火霎时在胸口点燃,他讨厌薛恭诚这封简讯的口气,太理所当然,仿佛清荷一定会准时赴约。
她真的会去吗?他们是否一直有联络?经常通信吗?信里都说些什么?
“有人打电话给我吗?”清柔的嗓音在沈意飞身后扬起。
他蓦地转身,望向沐浴过后的妻子,她穿着一件白色丝质睡衣,酥胸微露,清纯可人如一朵出水芙蓉。
这样美丽的她,曾经让别的男人紧紧拥在怀里!
沈意飞想着,情绪更沸腾了。
察觉到丈夫的眼神异常灼热,清荷有些羞赧,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迟疑片刻,才又开口问:“是我的电话吗?”
“怎么?你很关心谁打来的吗?”沈意飞冷哼,几乎是用摔的将妻子的手机放回梳妆台。“是你的前男友。”
“前男友?”清荷愣了愣。“你说恭诚吗?”她走过来,点阅简讯。
看她迫不及待的模样,沈意飞更怒了。“你们那么久没见,总算可以见面了,一定很高兴吧?”
她一震,讶然回眸。“你看过我的简讯?”
“不能看吗?”他明知自己侵犯了妻子的隐私,仍是执拗地摆出一张酷脸。
她蹙眉。
他冷笑。“你又要说我违反了做人的礼仪吗?”
“你不应该看的。”她只是这么淡淡一句。
沈意飞却觉得自己仿佛当下被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也知道自己不该看,但就是想看,也明白自己吃这种干醋很没格,但就是不爽!
就说他小气吧!他不愿自己的老婆私下去见别的男人,何况还是曾经有过感情牵扯的前男友。
“不准你去见他。”他厉声命令。
“什么?”她怔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不准你跟他见面。”他猛然圈住她手腕。
她不喜欢他如此咄咄逼人的架势。“你没有权利阻止我跟朋友见面。”
“所以你是坚持要见他?”妒火焚烧沈意飞的理智。“那家伙到底哪里好?让你到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
“你想到哪里去了?”她试着解释。“我们只是朋友——”
“男女之间没有单纯的友谊关系!”他怒吼,额头青筋暴露。
清荷惊骇地瞪大眼,他怎能这样对她发脾气?“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自己还不是……”
“怎样?”
还不是在外头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她很想骂回去,但素来的教养让她无法说出口。
“算了!”她撇过头,不想与他争论。
但他反而更火大,她愈是不理会他,愈显得他是在无理取闹。
“你过来!”他伸手拽回她。
“你到底想怎样?”她气得提高嗓音。
他想怎样?沈意飞愣住,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哪根筋搭错了,为何会如此发火?他明明三番四复告诫自己,无论如何要忍耐的……
他目光落下,望向妻子诱人的丰胸,她知不知道,每天晚上跟她同睡一张床,却什么也不能做,对他而言是多大的折磨?
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翻天覆地的欲望,就连他自己,以前也绝对想像不到自己能成为一个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
他真的忍到快发疯了,她知道吗?
“你……干么这样看我?”清荷迎视他燃火的双眸,心跳不听话地加速。
他看她的眼神,像一头被困在牢笼的猛兽,那么焦躁、那么狂野。
他不答腔,闪电般地带过她整个人,将她抵在墙面,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我只问你一句话。”他的嗓音,沙哑得扣人心弦。
她不禁屏住呼吸。“什、么?”
他没立刻回答,盯着她许久,额头冒汗,眼神明灭不定,像正陷入极度的挣扎。“我知道你可能还不能接受,但是……你要我今天晚上留下来吗?”
她全身颤栗,紧张得口吃。“什么、什么意思?”
“还不懂吗?”他嘲讽地扯唇,分出一只手,迷恋地抚摸她微热的颊。
他的意思是——要跟她上床?
清荷心跳怦然,又是震撼,又有些难以形容的兴奋,她羞怯地垂下眸,不敢看丈夫火热的双眼。
“如果……你不想,我马上离开。”他像是万般痛苦地吐落。
离开?去哪儿?
“你说离开……是指要出门吗?”
“对。”
他敢!清荷气得捏紧掌心。
“我知道了。”见妻子久久没回应,沈意飞以为自己又被拒绝了,费尽全身所有的力气,逼自己转身。
“等一下!”她扯住他衣袖一角。
他凛然停步,不敢相信地望向她拉住他衣袖不放的小手。
这是挽留他的意思吗?他一动也不动,绷紧神经,等待她主动开口。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丢下她去找别的女人。
所以意思是——
“你要我留下吗?”他回身望向妻子,寻求确认。
她不说话,但含怨的眼神已未语先诉。
不管了!
沈意飞心念一动,以最快的速度将妻子捞进怀里,抱上床,利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压制她。
就算她觉得自己是被迫的也好,既然她不抗拒,他就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不准你反悔——”他无预警地压下自己的唇。
她似乎傻住了,呆呆地任由他侵略,他热烈地吻她,吸吮含咬,极尽所能地撩拨她几乎不曾被开发的女性情欲。
慢慢地,他感觉她放松了,婉转承迎,全身发烫。
他趁她神智迷蒙之际,大手剥开她衣襟,握住其中一只浑圆的椒ru。
她害羞地震颤,唇畔逸出娇吟。
她动情了。
沈意飞得意地想,更加卖力地取悦身下的女人,他打算用一整个夜晚教会她男女之间的情欲,绝对可以燎原。
等着吧,这将会是个永无止尽的漫漫长夜——
第7章(1)
好令人迷惘的一夜。
隔天早晨,当清荷睁开双眼,她觉得自己像作了一个奇幻的梦。
梦里,她犹如童话故事里的爱丽丝,去到一个她想像不到的奇妙世界,每一幅情景都像从万花筒透视镜分割出的幻影,炫目、华丽、多采多姿。
而她在那样的幻影里,梦游、迷惘、如痴如醉。
她真的去过那里吗?真的和一个男人去到那么兴奋又不可思议的境地吗?她的心跳至今仍狂乱地奔腾,肌肤好似也烫得发红。
清荷躺在床上,回味着昨夜激情的余韵,身旁的床位是空的,引导她领略情欲的男人已不在,但她仿佛能闻到他的味道,听到他在她耳畔的爱语呢喃。
她的耳朵好痒……不对,全身好像都不对劲。她垂下眼,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嫩白的同体——
天哪,她到现在还是全裸的!
好害羞!
她霎时感到慌乱,神智逐渐回到现实,裹着白色被单跳下床,冲进更衣室穿上家居服。
着衣后,她感觉稍微镇静了一些,但不一会儿,又被自己在梳妆镜里流露的媚态吓了一跳。
她的脸颊怎能粉红成那样?颈脖处处是瘀紫的吻痕,双唇被吮得发肿,眼眸异常地闪亮有神,微氲着雾气,像可以滴出水来。
她从来不晓得自己也可以美得如此妖艳,像夜晚盛开的樱花。
怎么办?她又开始慌了,不知道该怎么以这副模样去面对待会儿即将看到的男人?他正在吃早餐吧?他见着她的表情会是怎样?会跟她一样尴尬吗?或者调侃她的慌张?
她可不想被他取笑。
清荷咬唇,对脑海中想像的男人丢去倔强的眼神,系上丝巾,掩饰吻痕,然后深深调息,试着找回平常冷静的仪态,只是虚软的双腿实在让她很难在行走时保持优雅,每走一步,那酸痛的感觉便提醒她昨夜她是如何纵情狂欢。
真讨厌,都那男人害的!
如果可能的话,她真想好好捶打那个可恶的男人一番,他竟那么野蛮地需求她一个晚上,也不管她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那可是她的初夜啊!他应该温柔一些的,不是吗?
怀抱着这般又喜又嗔的心态,清荷下楼来到餐厅,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她的丈夫并不在那里,餐桌上只摆了一人份的早餐。
“意飞呢?”她问管家。
“少爷已经去上班了。”刘佳佳回答。
清荷闻言,讶异地瞥一眼墙上时钟,已经快九点了,她竟睡得这么迟。
“少爷说少夫人昨天晚上一定累坏了,交代说要让你好好休息,别把你吵醒。”刘佳佳笑着解释,笑里藏着某种奇怪的意味。
清荷瞬间脸红。
那男人!没事跟佣人交代这些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