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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酿酒  第2页    作者:寄秋

  第一章  神仙教酿酒(2)

  “姑娘,您看幽草,她又骂人!她只大奴婢三个月,就总是以姊姊的模样教训人。”香草不高兴的告状,以为夏和若会像以往那般好声好气的维护她,但是……

  “香草,你的确没了规矩,幽草说你是为了你好,你要谨记在心。”夏和若以绣着菊花的手绢拭嘴,在心里已放弃香草这个丫鬟。

  她不害人,也不会让人再有机会害她,一次的教训教会她人心易变,她一味地对人好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有谁比她更了解自己的饮食起居、生活习性呢?唯有信任的身边人对她知之甚详。

  这是一把利剑,在她最不设防的时候刺向她的胸口。

  “姑娘……”香草还想反驳,找回面子。

  “够了,别再说了。这些时日确实快闷坏了,我想出府透透气,你先去准备。”该面对的事还是得面对,不能再逃避,重生前的她便是因为畏畏缩缩,才让人有机可趁。

  香草只能不情不愿地退下。

  “姑娘,您承受得住吗?”幽草一脸忧色。

  瘦得小脸只剩巴掌大的夏和若嫣然一笑。“不打紧,再大的风雨也会过去,我总不能老让娘担心。”

  夏府中也就娘在意她,两个兄长在嫂嫂进门后已和她渐行渐远,不再是事事依着她的傻哥哥。

  “是的,姑娘。”幽草还是不放心地蹙着眉头。

  “把我新酿的那坛子酒带上,我们到酒楼看看,也许能把酒卖掉。”她必须强大起来,不让人看轻。

  夏和若醒来后一直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无法确认自己是真的重生还是作了一场荒谬大戏,梦中学得的酿酒方法是确有其事或自欺欺人。

  因此身子一好转,她立即让人买了一口大缸、几十斤纯净糯米,试着用纯曲制成的酒面来发酵,以“夏爷爷”教过的方式酿制“东江糯米酒”,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会酿酒。

  一开始她不敢太贪心,只酿一种糯米酒,熟成后迫不及待的勾兑,浅尝了一口,微醺。

  如今她打算换种方式,看看新学得的酿酒方式究竟成不成功。

  “姑娘要卖酒?”幽草讶异。

  “试试呗!能把酒卖掉,我就能攒点私房,日后就算不嫁人也能养活自己。”她打定主意绝不重蹈覆辙。

  “姑娘,您不会嫁不出去的……”她只是所遇非人。

  “再说吧,不急。”她笑了笑,眼神多了坚毅。

  “我的爷呀,您不能再喝了!喝酒伤身,少喝一点,太……老夫人会担心的。您浅酌即可,别又喝醉了,奴才可扛不动您,您这矜贵身子伤不得……”

  一名面白无须、声音略显尖锐的年轻男子一开口便连珠炮似的停不下来,喋喋不休,越说越起劲,仿佛要将八辈子的话全说出来,不说他憋着难受。

  他站在一旁侍候着,不敢坐下,面上无奈的看着锦衣玉带的主子,心里有着没法说出口的心疼。

  “长英呀!你越来越罗嗦了,爷喝口酒你也管,难道要爷整天风流快活才称你的意?”一双绝美的丹凤眼往上一扬,带着几分放荡和邪肆,似笑非笑的勾着嘴。

  “爷呀!您别埋汰奴才了,奴才也是为了您好。您春日时喝多了酒,得了风寒,您还记得不?大夫说了少饮为妙,您老是把酒当茶喝,奴才心头不踏实。”他宁愿主子多花点心思在女色上,别二十来岁了还独身一人,见谁都不顺眼。

  “小小风寒奈何得了爷?瞧你穷紧张,多喝两口酒不就没事了。”酒是良师益友,一口脾开心悦。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爷……”怎么老不听劝,一意孤行。

  段玉聿凤眸一横,多了轻佻的戏谑。“长英,要是嫌舌头长,爷不介意帮你切了它。”

  “爷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怎么就拗得像头牛……”一脸苦色的长英小声的嘀咕着,拿主子没辙。

  他打小就跟在爷身边,不敢有一丝疏忽,看着爷从蹒跚走路成长为少年郎,又成为伟岸男子,在腥风血雨中成长茁壮,撑起天地。

  可惜高处不胜寒,人站得越高越孤寂,得到的越多也失去越多,爷最后只能成为悬崖上的劲草,任风吹打。

  “长英,爷要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饮着酒,段玉聿神情自若,低垂的眉眼间藏有一丝锐利。

  “奴才查到曾在东兴、中武两县出没过,但是事隔多年,不好找,隐藏太深了。”都一、二十年前的旧帐了,早该翻篇了,偏偏有人记挂在心,不肯就此揭过。

  “嗯——?是不好找还是不想找?”段玉聿的声一沉,握着酒杯的手指修长如白玉,莹莹发光。

  长英干笑。“爷呀!奴才也是不愿您为难,都几年前的旧事了,那一位还揪着不放,他不是存心和您过不去……”

  “长英,你的话越来越多了。”不如喝酒来得清心。

  “长英愿为爷肝脑涂地,只求您一世长乐。”爷如今的身分多为人顾忌,从古至今此类人难有善终,叫他放不下心。

  “一世长乐……”他噙着笑,深幽的双瞳流转着令人迷醉的异彩。“有些事少说的好,若是传到某些人耳中,爷想保你也保不住,奴才的命不如狗。”

  长应苦笑。“奴才知道了,奴才不会多嘴。”

  此时的时局看似风平浪静,国泰民安,但何时起变化无人得知,毕竟当皇上的多半疑神疑鬼,明明地位稳固,还担心皇位不稳,想把一切掌控在手中,削藩的意图明显。

  先帝并非嫡长,为了拉下前太子,斩杀了不少兄弟,踩着血路才登上高位,一扬帝威。

  他一上位自是大封功臣,两位有从龙之功的臣子被封为异姓王,享有封地,幸存的兄弟也封了王,依亲疏远近各自封赏,勒令非诏不得入京,只能待在封地上。

  自古帝王多疑心,他也怕其他人反了他呀!离得远就少些心思,省得他费心灭了他们。

  当时只有一位年幼的王爷留京,也只有他至今都不受“无诏不得入京”这规定约束,他正是先帝同母所出的胞弟,皇上大他十岁,还得恭敬地喊他一声二十四皇叔。

  “你可知道东兴县哪里的酒最好喝?”段玉聿高坐在酒楼的二楼,坐姿不正的斜倚窗口,手中的酒要喝不喝的轻晃,似乎手一放,酒杯就会往下掉落,砸到底下的人。

  这是他的恶趣味,喜欢看人惊慌失措的模样,时不时的滴几滴酒下去,路人纷纷走避。

  因为太无聊了,闲着也是闲着,拿人逗乐。

  “不就是爷待的‘锦春酒楼’,前些年他们的酒还是宫里的贡酒,后来山东出了兰陵美酒才压下去。”酒是好酒,却少了当年的味儿,让人有种未能尽兴的不痛快。

  “这也算酒?”段玉聿嫌弃地喝一口、倒一口。

  底下的人惊呼连连,有不少人边躲避边仰头往上瞧。

  “老东家过世了,接手的少东家没那么用心,不过在东兴县城还算小有名气,不算太差。”和宫里没得比,差强人意,锦春美酒快成绝响。

  少东家指的是夏老爷,他的心思大,不但卖自家酿的酒,也进别家的酒,到最后根本懒得酿酒,直接购入他人的酒,祖传的手艺荒废了,把老东家气得一病不起。

  而今夏老爷已不理事,将酒楼交给两个儿子打理,生意还不错,与天香楼、一品楼并称为城里三大酒楼。

  “这叫不算太差?长英,你喝过马尿没?”这酒越喝越没滋味,如鸡肋一般,酒味不够醇厚。

  长英弓着身,右手搭在左手上,往前一倾。“奴才跟着爷是享福的分,琼浆玉液爷看着赏。”

  “滑头。”仰着头,段玉聿用酒壶就口,神情惬意。

  “爷教训的是,奴才就是个小滑头,给爷逗逗乐。”让爷开心是他的本分,爷的一生太压抑了。

  “去,再上壶酒来。”酒越喝越清醒,他怀疑掺了水,否则怎会想醉醉不了,神清目明。

  “爷,您真的喝多了,别给自个儿找罪受,适可而止。”他目光一闪,提醒主子别弄坏身子。

  段玉聿摇摇酒杯轻笑。“今朝有酒今朝醉,爷要喝酒谁敢拦?还不上酒来……”

  “爷,那人走了。”一名玄衣人忽地现身,面无表情的说着。

  他一顿,嘴角笑意不减。“不错呀!长本事了,连爷也敢监视。”

  “爷,您得提防了。”长英上前提醒。

  “爷已经退让一隅,还苦苦相逼,真是没把爷看在眼里,想当年……”他一脚一个,踢得他们屁滚尿流,没人敢吭一声,敢怒不敢言的夹着尾巴走人,谁敢回头多看一眼。

  “爷,当年已不复存在了,那时内忧外患还要靠您支撑一时,如今山河秀丽,锦绣如画,谁要拿把屠刀对着自己。”爷做得太多了才受人忌惮,要是他什么也不做,当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也不会叫人惦记。

  只是玉藏于石中,早晚会发光,是瞒也瞒不住,即使他不想引人注目,仍是光芒大放,直逼紫微星。

  段玉聿眉间隐隐抽动了一下,随即归于平静。“长英,爷心中苦闷,得喝酒解闷。”

  “爷,您得找个好一点的借口才能说服奴才,普天之下能让爷皱眉头的人尚未出现。”长英把关,让主子点到为止,他家“老夫人”嘱咐了要看紧些,不让主子随心所欲。

  “扫兴。”无酒使人瘦,没得伤心。

  长英小心翼翼的收好被扫到一边的酒杯。“爷,出门在外还是留点神,不是奴才不让您喝,而是好酒府里多的是,何必在酒楼喝得醉醺醺的,给人徒增话柄……”

  “那人不就是想看爷放荡不羁的样子,爷表现得叫人满意吧!”段玉聿呵呵笑着,一脸不正经。

  “爷,人都走了,您可以放下了。”主子的笑让他感到心疼,明明是骁勇善战的将才,却被迫放下长枪短剑,做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

  看不出神色的段玉聿将目光投向人来人往的街道。“今儿个真热闹,又敲锣、又打鼓的,是谁要迎亲吗?”

  长英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听说是莲花节,每年七月中旬必办的节庆,东兴县湖多江面广,百姓以种莲居多,夏采莲花,秋收莲子,冬日里还能挖莲藕卖钱,一举多得。”

  一江水养活数万人,有水能种稻养鱼,以农渔为主,莲花田里便有很多鱼种,养上一年不比卖莲子差。

  “看来生活挺富裕的,家家安居乐业。”百姓的安康又能到几时?一旦皇上削藩,到时又是遍地烽火,哀嚎不断。

  “那也是爷带来的,百姓该对您感恩载德。”要是如西陵王封地,那才是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西陵王是先帝的十八弟,谨贵妃所出,当年先帝和太子争位时他也有意争位,却在谨贵妃“暴毙”后突然收手,改和先帝联手扳倒太子,助先帝登基。

  而后西陵王受封为一方藩王,讨了一块富饶的土地后便携家带眷出京去,自此未再踏足京城一步。

  到了封地,西陵王不改往日的奢靡作风,他强征杂税,收富户、世家孝敬的银两,没有任何作为,任由地方大族恃强凌弱,他只坐收供他吃喝玩乐的献金,从未想过改善百姓们的生活。

  因此原本家家有余粮的封地,在西陵王一家子来到后渐渐地一日不如一日,大片土地无人耕作,全收在有钱人手中,农人无地可耕,只能沦为佃农,一年的耕种还不够吃饱。

  于是乎,百姓越来越苦,还曾经饿死过人,原本的富地成穷地,再也看不见昔日荣景。

  “少说些场面话,若是那些人再不停止折腾,只怕日后便看不着莲花节的盛况。”大家只顾着逃命,颠沛流离。

  十六人抬的大轿子一上一下晃动着,从街道的另一头缓缓经过“锦春酒楼”楼下,没有轿身的轿子上坐着容貌娇美的妙龄女子,头上簪着莲花,手里捧着莲花,人若白莲,接受众人的膜拜。

  每年的莲花仙子都由世族中选出,被选中的女子为县城里第一美,日后身价水涨船高,为人所追捧,多半嫁得极好。

  “有爷在,奴才跟着沾光,年年都有美景如画的莲花节可欣赏,爷的高风亮节……”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长英好话如流水,滔滔不绝。

  “得了、得了,少在爷面前鬼扯,爷想踹人了……”段玉聿脚一抬,做势要踹人一脚。

  此时,一阵嘈杂声飘进耳中。

  “去瞧瞧又是发生什么事,游街的刚过去,若是有人闹事就看着办。”闹烘烘一堆杂音,烦人。

  长英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仔细听了一会,然后又把身子缩了回来。“是一群人在说闲话,没闹事。”

  “说了什么闲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听听闲话打发打发时间。

  “他们围着几个姑娘指指点点……”

  砰!细微的碰撞响起。

  “等等,你有没有闻到酒的香气?”似有若无,清淡有韵,仿佛在鼻间勾缠着,令人难以自持。

  “爷,您又馋酒了。”酒楼里没酒味,还能卖酒吗?

  “走,下去看看。”段玉聿手一甩,整个空酒壶朝窗外飞去。

  第二章  男人威逼强买酒(1)

  “看到了没?就是她。”

  “就是她呀?也够倒霉了……”

  “是呀,这都是第三回了……”

  “第三回什么?”一旁的人不解的插话。

  “被退婚。”

  “什么,这个姑娘被退婚三次!”

  未免太惨了,一次已经是人间大悲剧了,她还连着三次,这辈子想嫁人是难了,一生无望。

  “也不知做了什么缺德事,没一次成的,眼看着就要成老闺女了,她爹娘还不哭死……”

  “我看不只哭死,八成愁白了发,想她下半辈子怎么活?总不能赖给兄嫂养……”

  听着耳边同情的、怜悯的、恶意的、嘲讽的种种言语,心如止水的夏和若无动于衷的从中走过,来到自家酒楼前,抬头看着染上岁月痕迹的酒楼牌匾,心有酸涩。

  有一度,它曾经换新过,金光闪闪的以金漆写上“锦春酒楼”四个大字,络绎不绝的宾客坐满整间酒楼,上上下下的伙计忙得无一刻停歇,处处酒香,人人手中一杯酒。

  那时的荣景她亲眼见过,在她二十岁那一年,从此打响了东兴县酒乡之名,锦春酒楼成了本地第一楼。

  目光回到眼前三、五酒客一桌的酒楼内,她内心有着几分讽刺,当时为了挽救日渐颓败的酒楼,她不惜抛去女子的名声,一心学习酿酒,谁知竟遭到那样的对待。

  她心寒极了。

  “什么退婚,那是我家姑娘还小,不急着成亲,所以暂时将亲事延后,过两年再说。”性子急的香草像爆开的玉米,挥动叫人看来可笑的小拳头,逼人群让开。

  “瞧这小丫头挺悍的,一脸横眉竖眼。听说夏府的夫人是一头母大虫,母老虎一吼达三江,把她那没用的丈夫吓得裤裆一泡尿,爬呀爬地爬到小妾的裙摆底下躲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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