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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今生要相爱  第7页    作者:季可蔷

  他要的,是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以及,爱。

  他希望她能爱他,即便倾尽他此生所有,他都要设法得到她的心——

  第5章(2)

  傍晚,风雨渐歇,两人的赌局也有了结果。

  0:20,夏雨蝶竟连一局都没赢下来。

  她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杜非朗笑。“就跟你说了,我曾经是职业赌徒啊!”

  她瞪他,微微嘟嘴。

  他挑眉。“怎么?不认输?愿赌服输,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知道啦。”她哀怨地横他一眼。“好吧,你说,到底要我做什么事?”

  “这个嘛……”杜非没立刻回答,利落地将散落的牌收拾好了,举起空空的茶壶。“要不要再喝点?”

  她直觉他似乎要自己答应一件难办的事,警戒地蹙眉。“你说过了喔,是不违道义的事。”

  他笑笑。“别担心,我说话算话。”

  “那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了。”她催促。

  “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他在她对面盘腿而坐,正经的姿态教她不禁也严肃起来,跟着端正坐姿。“我希望你坦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想让你表舅跟表舅妈知道,你还活着?”

  “什么?”她怔住。

  “为什么不回家,要一个人躲在这个乡下小镇?”他追问,显然是预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躲不过了吗?夏雨蝶苦笑,敛下眸。

  “愿赌服输,你答应的事,可得要说到做到。”他提醒她。

  “好吧,我说。”她长声叹息,无奈地坦白。“因为……是假的。”

  “什么假的?”他不解。

  她扬眸,眼潭氤氲,迷离而忧伤。“我表舅跟表舅妈,他们……并不是真的跟我有亲戚关系,是假的。”

  他震慑,心韵错拍,两秒后,才找回说话的声音。“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那次绑架事件后,我其实有去医院看过他们,刚好偷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们在争论该不该再和我扯上关系,我这才知道他们并不是我真正的亲人,是假装的,有人请他们演戏。”

  “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她摇头,神情黯然。“就是因为不晓得是谁,我才觉得可怕,好像自己是个傀儡,一直被人操纵着过日子……我从以前就隐约感觉我们一家三口很像舞台上的演员,很虚假。”

  “所以你就逃了?”他喉咙发紧,嗓音微涩。

  “嗯。”她低着头,手指在地毯上画圈圈。“那时候我心很乱,不知道在这世界上我还可以相信谁,也怕那些高利贷的人又找上门来,连累他们,再加上他们显然也不想再跟我有牵扯,与其当面说破,闹得大家不愉快,还不如我自己悄悄离开。”

  原来如此。

  杜非默默注视着夏雨蝶,心情也和她一般忧郁。

  原来她害怕着那个于幕后导演这一切的藏镜人,害怕着那虚伪的亲戚关系,害怕被虚假的亲戚当面抛弃,就像当年她亲生父母抛弃她一样,所以才选择躲藏。

  原来她……害怕他。

  有一天,她若是知晓他就是那个命令那对夫妇假扮成她亲戚的人,会怎么想?

  她会因此厌恶他吗?

  寻思至此,杜非蓦地心乱如麻,他曾在最隐密的赌场包厢,和最高贵的上流人士对赌,数百万美金的筹码一次ShowHand,他眨都不眨眼,但想象着某一天她得知真相会如何对待他,他竟慌张了,鬓边隐隐渗出冷汗。

  “我都告诉你了,请你不要跟他们说喔。”她细声细气地要求。

  他暗暗掐握了握掌心。“你放心,既然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保守秘密。”

  “谢谢。”她微微一笑。

  他凝望她,在晕蒙的烛光掩映下,她小巧的脸蛋格外娇美,带些许羞涩,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清雅秀致。

  他好想,能摸摸她……

  烛光倏地灭了,烛蕊落尽了最后一滴蜡油,沉静地凋萎。

  室内一片幽暗,伸手不见五指,而户外,仍隐约有风声低吟。

  “这是最后一枝蜡烛吗?”她轻声问。

  “嗯。”

  “那怎么办?有手电筒吗?”

  “我放在柜子里,得去找一找。”他说,却动也不动。

  “怎么了?”

  “我在想,你好像一点也不怕黑。”

  “为什么要怕?”她奇怪地反问。

  他轻声笑,黑暗中,那笑声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况味。

  “一个人撑起一家店不怕,台风被困在车里不怕,停电也不怕,你这女人也太坚强了,这会让男人很苦恼,你知道吗?”

  “苦恼什么?”

  “没能发挥护花使者的功用啊!你不知道男人天生喜欢保护柔弱女子吗?”

  他这是在揶揄她吗?

  “因为这样令你们觉得自己很威风?”

  “你反对吗?”

  她弯弯唇,笑而不语。

  两人安静片刻,杜非突如其来地开口。“可以再告诉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六年前,你被绑架那几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夏雨蝶震住,笑意乍然消逸于唇畔。“为什么你要问这个?”

  “只是想知道而已。”相对于她尖锐的嗓音,他语气显得平和。“如果你不想说,没关系。”

  她是不想说,为何要说呢?这些年来,她恨不得能将那些丑陋的记忆都埋进地底最深处,别说跟任何人吐露,就连她自己,也不愿回想。

  她倔强地咬牙。“我不想说。”

  “没关系,那就不要说。”他低语,声嗓很温柔很温柔,几乎逼出她的泪,他摸黑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我去找手电筒。”

  语落,他摸索地起身,才刚迈开步履,她忽地扬嗓。

  “不要走。”

  她声音很轻很细,几不可闻。

  但他听见了,凝住身子。

  “那天……我上课到很晚,回家的路上,他们突然出现,掳走了我,我表舅跟表舅妈刚好开车经过,看见了,就在后面追。他们在我眼前蒙上黑布,我什么也看不见……”

  他坐回原处,静静地听她说。

  “表舅跟表舅妈半路翻车,他们知道祸闯大了,很紧张,带我往山上逃,找到一间废弃的小屋躲起来。他们担心闹出人命,警方会追过来,也不敢要求赎金了,那天晚上,我一直听他们商量着该怎么办,其中有个人建议把我卖到东南亚——”

  “什么?!”杜非震惊。“他们打算卖掉你?”

  “对,他们是那样说的。”她语音沙哑,全身颤栗。“我听他们说,有那种人口贩子专门把年轻的女孩子卖到东南亚,还说凭我这样的姿色应该可以卖不少钱……”

  该死!该死!

  杜非磨牙,肌肉紧绷。那时候他应该对那三个绑架犯下手更狠的,他该打得他们找不着牙,这辈子活在无尽的后悔中!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也是下着雨,我整夜听着雨声,完全睡不着,就这么睁眼到天亮……”

  别说了!他很想阻止她,实在不忍听下去,但不行,她必须将一切说出来,从那黑暗的深渊中解脱。

  他必须冷静听她说。

  “隔天早上,他们有两个人出去买吃的,留下一个看守我,我找到一块金属碎片,终于割断了绳子,我想逃,那人抓住了我,然后……”

  她陡然顿住,他可以听见她呼吸变得急促,断断续续。

  他好想抱她,双手迟疑地探出,却还是强迫自己收住。“然后怎样?那人是不是……想强暴你?”

  她倒抽口气。“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他涩涩抿唇。

  夏雨蝶没接话,眼眸灼痛,虽然眼前一片漆黑,可她依稀看见了,看见那野兽般的男人朝自己伸出魔掌。

  她倏地僵凝,身子阵阵冷颤。

  他察觉到了,坐过来,轻轻拍抚她颤抖的背脊。“没事的,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会对你怎样,没事的……告诉我,后来怎样了?”

  她努力调匀呼吸,用一种冷冷幽幽的口气继续说道:“他说反正我也要被卖掉了,不如在卖掉以前,先让他用一用。我一直挣扎,拼命挣扎,对他又踢又咬,不停叫救命,可是没有人来救我,谁也没来救我……”

  为什么她在叙述这件残酷的往事时,会显得这么冷漠疏离呢?不哭不怨,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

  她愈是如此,杜非愈为她心痛,他再也忍不住了,展臂将她拥进怀里,大手轻抚她螓首,将她护在胸膛。

  她木然地毫不抗拒,像整个灵魂与身体抽离。

  “我拿石头拼命砸他,他的头被我砸破了,受伤流血,他很生气,咆哮着追过来,我一边跑,一边哭,后来绊倒了,顺着山坡滚下去……”她顿了顿,嘶哑地冷笑。“所以你懂了吗?我不但差点就被强暴,而且还差点杀了人,这就是那几天发生的事。”

  为什么要这样嘲讽自己呢?为何她不像别的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地诉苦,寻求安慰?

  为何她如此该死地坚强!

  上天让他错失她六年,就是为了让她变得如此坚强吗?坚强到仿佛不需要他的保护……

  杜非胸口剧痛,不由自主地拥紧她。“别这样,雨蝶,别这么说话,你可以哭出来的,没有人会笑你软弱,任何人经历过那种事,都会害怕、会彷徨,你不用将所有的悲伤都藏在心底。”

  夏雨蝶没反应,一动也不动。

  她并不想哭,没必要哭,再多的磨难都挺过来了,又怎会为了回忆一段不堪的往事而懦弱哭泣?

  她只是觉得奇怪,为何自己会将保守多年的秘密对这个男人毫无保留地倾诉?就连对佑星,她也三缄其口的。

  因为这片黑暗吗?因为在这风雨凄迷的夜晚,在这间宛如遗世独立的屋子,让她的心境产生某种奇异的变化吗?

  将这秘密说出来后,她似乎舒服多了,坦然多了,有种从魔鬼的桎梏中解放的错觉……

  她眨眨干涩的眼。“真不好意思,要你听我诉苦,谢谢你。”

  他闻言,身子僵了僵,良久,才哑声低语。“不要跟我道谢,你永远不需要跟我说这两个字,永远不要。”

  为什么?她想问,言语却迟疑地卡在唇畔。

  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听到他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声,那么默契地唱和着。

  气氛很暧昧,她这才警觉自己跟这男人靠得好近好近,几乎是胸贴着胸,而他性感的气息吹拂于她耳畔。

  她心音乱了,呼吸停了,刚想躲开,他的唇已吻上了她。

  吻着她的发,吻她额头,吻她轻颤的眼睫,她娇挺的鼻尖,然后,是她的唇。

  他吻得很轻,很慢,与她四唇相接时,她觉得自己的心口似有蝴蝶拍翅,难以自持地悸动。

  他轻轻咬她软软的唇瓣,慢条斯理地啄吻,他真的很懂得如何接吻,即使是这般轻微的挑逗,已足够令她强烈晕眩,全身酥麻。

  他用舌尖舔她唇缘,引诱她分开唇,迎接他温柔的侵略,她不由自主地娇吟,几乎软倒在他怀里。

  忽地,电来了,客厅灯光乍亮,刺痛两人的眼。

  她恍然回神,霎时羞赧不已,仓皇跳起身。

  “你在做什么?”她懊恼地质问他,这样的质问相当不具说服力。

  他不说话,定定地望着她。

  她更难堪了,芙颊羞得渲染霞色,正不知所措时,手机铃音适时响起,她急急去接。

  “喂。”她语气很不自然,轻微发颤,听对方说几句话后,她怔忡,许久、许久,才逸出不敢相信的惊呼——

  “佑星!你回台湾了?!”

  第6章(1)

  万佑星回台湾了。

  原来这六年间,他和夏雨蝶一直保持联系,在美国修完博士学位后,他接到台北某间大学的聘书,立即整装回台,一到机场,第一个打电话通知的人便是她。

  隔天傍晚,他便来到这间乡下面包坊,亲自接她去用餐。

  芬姨和三婶这才知晓原来这位年轻老板娘有个在国外念书的男朋友,齐声抱怨为何夏雨蝶不早跟她们说,而她只是嫣然微笑。

  杜非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盯着夏雨蝶盛装打扮,她难得穿了件粉彩碎花洋装,系着飘逸的丝巾,清淡的妆容显得格外娇美。

  万佑星则是一身笔挺的西装,穿着略嫌呆板,但与她相偕而立,也颇有郎才女貌之态。

  这是杜非第一次见到他。就是这个男人,在雨蝶还是个大学新鲜人的时候,窃取她的芳心,就是他,抢走了自己早早认定的女人。

  就是这可恶的家伙……

  杜非目送两人离开,厘不清横梗于胸臆的是什么样复杂的滋味,是愤怒,或挫折?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嫉妒?

  唯一确定的是,他心烦如绞,向来明晰的脑袋完全当机,无法犀利地运转。

  他想不到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眼睁睁地看她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吧?

  “阿非,你心情一定很不好。”

  两位大婶似乎都察觉了他低落的情绪,不忍地望向他。

  什么时候,他沦落到必须接受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婆婆妈妈的同情了?

  他讥诮地撇撇唇,不发一语。

  “唉,都怪雨蝶这丫头,藏得太好了,我们谁也没发觉原来她早就有了男朋友,而且感情还很好的样子。”

  感情很好吗?杜非咬牙。

  “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凭你这条件,不怕找不到好女人可以爱。”芬姨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试图安慰他。

  她们根本不懂,在他眼里,除了雨蝶,没有第二个女人。

  见他仍不说话,神色阴郁,两个大婶也不晓得说什么好了,互看一眼,同声叹息。

  室内沉寂片刻,大婶们终于还是抵挡不住八卦的本性。

  “喂,你猜他们去哪儿吃饭?”

  “咱们镇上还有哪家餐厅上得了台面?当然是‘镜花水月’。”

  “真的去那间?这下可不妙了。”

  “为什么不妙?”杜非插嘴。

  芬姨跟三婶看看他,很犹豫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正要说话,芬姨的手机响起。

  她接电话。“喂,阿玲啊,什么事……你说雨蝶跟她男朋友到你们那边去了?啧,我就知道……什么……喔,好好,有什么最新进展随时打电话跟我说。”

  她刚结束通话,三婶便迫不及待地问:“是阿玲打来的吗?她说什么?”

  “她说那个万先生已经在那边订好位子了,而且还订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

  “九百九十九朵?!”三婶惊叹。“难道真的要求婚?”

  求婚!杜非震慑,望向两位婆妈。

  芬姨这才跟他解释。“你知道我们小镇的另一边有个湖吧?湖畔有间民宿,里头的餐厅就盖在湖上,因为风景很好,这两年很出名,许多年轻人都特地来这边跟女朋友求婚。”

  “他们都说,那间餐厅是‘求婚圣地’。”三婶接口。

  求婚圣地。

  杜非咀嚼这四个字,眸光黯下,双手悄悄掐握成拳。

  当夏雨蝶在餐厅临湖的户外平台上看见满满的各色玫瑰花,以及那一盏盏与潋滟湖光相互辉映的烛火,她的心弦霎时揪紧了,预料到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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