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他仰道将龙舌兰一饮而尽。
“小气。”赖斐恩撇了下嘴,“你们现在闹成这样,你心里应该有主意了吧?”不然他家小可爱可就要受委屈了。
“没有。”
“没有?!”赖斐恩吃惊瞪眼,“你可不能放任我家小可爱被欺负喔。”
“这点我自会处理。”严竟楼双手放在吧台上,转头看老友,“倒是你自己的处理好了没?”
赖斐恩露出苦笑,“还没。”
“早叫你别谈办公室恋情。”他是绝对不碰窝边草。
“这种事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赖斐恩一手托腮,“这种感觉或许你慢慢的就会明白。”有些苦衷与难处可是要等爱上了才懂。
“我想……”严竟楼又点了杯龙舌兰,“我已经明白了。”
戴姝丽万万没想到严竟楼竟会主动联系她,邀她共进午餐。
她就不信楼临意那碗清粥小菜能满足他的胃,了不起吃个三天就腻了,也或许,楼临意真的只是颗被利用的倒楣棋子,现下,严竟楼又改变主意了,思来想去还是他们俩最匹配,所以决定吃回头草了。
哼,这次她一定要换间婚礼顾问公司来企画婚礼,而且要办得更为盛大,至少要花两千万才足以一吐她这段时间来的怨气。
出发时,她故意打了通电话给楼临意。
正要与同事一起出去吃饭的楼临意看到戴姝丽的来电,心口一窒。
难道又出了什么状况吗?
担忧害怕的她真想当作没听到电话铃声,不过想归想,她还是很孬的接起来了。
“戴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要告诉你,我确定你跟竟楼的确没有什么暧昧关系,所以我以后也不会找你了。”
“那就好。”听到严竟楼的名字,她还是无可避免的胸口窒闷。
“你一点都不好奇我怎么能肯定?”
“不是因为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的关系吗?”
“才不是呢!”戴姝丽得意的笑,“因为我跟竟楼和好了,我们现在要去吃饭。”当然她也不可能那么爽快和好,再怎么样也得刁他一下。
楼临意闻言一怔,冷意遍生。
他们和好了……急转直下的发展让她措手不及。
“那……恭喜你们了,祝你们永浴爱河。”她觉得她的祝福好空虚、好虚伪、好言不由衷。
但她应该感到高兴地对,至少这对俪人的感情并没有毁在她手上……
她暗暗偷喘了口长气,假装乐观的告诉自己,还好她当时没有傻傻的陷进去,放任感情奔流,否则她现在就成了笑话一桩了。
“这是一定的,不过我们的婚礼是不可能再交给你去办理了,我要换别的公司,免得一看到你的脸就晦气。”
“我明白,戴小姐,若没什么事,我先挂电话了。”
“对了。”
“嗯?”
“我是好心想劝告你一句,如果你对竟楼存有非分之想的话,去买面大镜子照照自己的脸吧,凭你也配!”戴姝丽得意洋洋的切断通话。
“我又没有……”楼临意用力咬住下唇,“这么想过……”
“意,好了没?”在门口等待的宋相燕朗声问。
楼临意慌忙低头拭去眼角的泪水,拉起嘴角回应,“好了……”
摆去着性感的臀部曲线,戴姝丽毫不意外的吸引餐厅内众客人的目光。
她仿佛无视众多注目礼,其实内心得意洋洋地走向严竟楼等待的餐桌位子。
她本想做做傲慢的问:“找我什么事?”可再想想严竟楼根本不吃这一套,万一弄巧成拙,她的有钱少奶奶梦可就真要破碎了。
“竟楼——”她娇娇的喊了声,无限妩媚又可爱。
正在翻阅小说的严竟楼抬眸,以眼神示意她在对面位子坐下。
他合起小说往旁边放,戴姝丽看也不看那本书一眼,喜孜孜的说:“你终于回头转意了。”
严竟楼低眸注视她装饰得闪亮的十只玉手,美丽的指甲比原来的指片还要长,小手保养得非常漂亮,白皙无暇,透明水润,再抬头看她一身华服,脖子上的钻石项炼,身上的浓郁香水味,还有那张妆容精致的完美脸蛋,他忽然发现,他根本不知道戴姝丽将妆容卸下时的真实模样——她就算与他过夜时,也是端着漂亮的彩妆,而且,永远比他早起。
还有,她不喜欢他摸她的脸,因为那有可能破坏她的妆容,根本不能随意的捏着玩。
他的手指,不由得想起某个柔软、圆润、可爱的小脸蛋了。
楼临意的确不是个让人一眼惊艳的女孩,可她十分耐看,越看越可爱,认识越久越吸引人,他可以明白为什么赖斐恩老是“我家小可爱”,“我家小可爱”的一直叫。
那明明是他的小可爱,不属于赖斐恩的,以后绝不准他再说出那五个字!
严竟楼未开口回应她的一相情愿与误解,而是把放在窗口平台上的牛皮纸袋拿过来,放到戴姝丽面前。
“这是什么?”她困惑的打开封口,“该不会是结婚证书吧?”
严竟楼唇边声起似有若无的冷笑。
纤纤柔荑伸入纸袋内,拿出一叠厚厚的物品,当她定睛看清楚后,瞬间面如土灰。
“这……这是……”她张口结舌,慌乱得不知如何解释,“这个人我不认识!”她丢下照片,好像那些照片上头有毒,“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是谁这么坏心,拍这种照片陷害我?”
照片上的她与健身教练十分亲匿的手挽着手,走进一栋大楼,那模样,谁都看得出是一对恩爱情侣。
严竟楼将照片拔开,底下的照片尚有她与其他男人共游的情景,算了算,大概有三个男人。
“他们似乎不知道彼此的存在。”黑眸定定注视着她,完全读不出心思,看不出波澜,“曾经,我也不知情。”
“竟楼,我答应你,我会跟他们分手!”戴姝丽用力抓住他的手,他充满嫌恶的挥开。
“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内,还有我的亲友面前,否则,我就将这些照片公开。”他顿了下,在欣赏完她毫无血色的苍白容颜后,方淡声提醒道:“我还有更不堪入目的。”
狗急会跳墙,他不想逼人太甚,免得她反过来报复,甚至会伤害楼临意,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不让这个女人再度干扰他的生活,还有继续骚扰楼临意而已。
在他的私心里,楼临意已经是属于他的了,保护她,自然是他的责任,所以早在他决定追楼临意时,就已经派侦探去调查戴姝丽的一切,谁知,这女人竟然背着她脚踏多条船,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没有动气,只觉可笑。
他还真是对戴姝丽没有半点感情啊。
戴姝丽像斗败的犬浑身虚软的瘫坐在椅上,欣悦的笑容早已不复见,脸色灰败的她仿佛连脸上的彩妆都脱落了,不堪入目。
严竟楼毫不留情的起身离开,留下她与那些照片跟一地的懊悔。
“请问楼临意小姐在吗?”一名戴着鸭舌帽,身上穿着绿色围裙的年轻男子站在办公室门口喊道。
正埋首登载昨日婚礼费用明细的楼临意自一堆单据中抬头,“我就是。”
年轻男子快步走来,手上抱着一束看起来十分沉重,由白玫瑰、粉桔梗与深山樱包束而成的花束,将其塞到楼临意的手中。
“哇——好大一束花!”宋相燕惊讶道,其他同事亦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有几朵啊?”元傲伶好奇问。
“九十九朵白玫瑰。”年轻男子回道,将签收本递回楼临意,“麻烦签收一下。”
“请问这是谁送的?”楼临意不记得自己有认识会送她花的人啊,更何况最近又没有什么特别节目。
“这我不太清楚。”年轻男子耸了耸肩。
“你们不会记载的吗?”楼临意讶异问。
“我是负责送花,其他的事情非我管辖。”他催促,“麻烦你签下名,我还有其他的花要送。”
“可是这花来路不明,我不能收。”楼临意将花束还回去。
年轻男子想起客人的交代,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小姐,你不收的话,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难道你希望我们把花丢掉吗?”客人曾说过,只要装可怜,这位好心小姐就一定会把花收下的。
“可是……”
“我们不可能做出把花转卖的黑心事,而且你没签收的事万一被客人知道了,我们会被骂的。”男子露出非常非常为难的表情。
元傲伶拿过那束花,在耳边仔细聆听了下,“这里头没有炸弹,收下来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重点又不是这个……”楼临意扁了扁嘴,在签收单上签下名字。
签名之前,她不忘仔细的看收件者名字,还真的是送给她的,一字未错。
“谢谢。”男子道谢后走了,留下一团谜雾。
第10章(2)
“意的春天来了。”元傲伶两手举高花束,“有男人送意花耶!”
全办公室的人立刻热烈鼓掌。
“猜得出来谁送的吗?”辛季英问。
楼临意摇头,“我不记得我身边什么时候开桃花了。”
“傲伶,里头有没有卡片?”宋相燕问。
“我看看,”元傲伶找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
“无名人士送的花耶,不知道是哪来的追求者。”辛季英双手在胸前盘起,“该不会是什么变态跟踪狂吧?”
“季英姊,你不要危言耸听,等一下意被你吓得把花丢了,多可惜。”元傲伶横了辛季英一眼。
“反正花是无辜的,先收下来吧。”宋相燕笑道。
“嗯。”楼临意点头。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再去买只花瓶。”元傲伶审视花束,“这可能要买很大的花瓶才装得下去呢,应该叫那个人送花还要附赠花瓶才对。”
众人都被她的话给惹笑了。
听到外头笑声的赖斐恩走出来,一看到元傲伶手上的那束花,脸立刻僵凝了。
他迅速走过去,装作不经意的问:“哪来的花,谁送的?”
元傲伶闻言笑嘻嘻回道:“爱慕者呀。”
“爱慕者?”赖斐恩哼笑了声,“我也会有爱慕者?”
元傲伶微变了脸色,“不是我的,是意的啦,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是没人追。”
“总经理开玩笑的,”宋相燕扯扯元傲伶的衣服,“别生气。”
“是意的?”赖斐恩讶异转头,“谁送的?”难道严竟楼尚未出手就有情敌出现了?
“我也不知道。”楼临意耸肩,“没有卡片,送花的人也说不知道。”
“嗯……”赖斐恩若有所思摸摸下颚,然后就走开了。
“怪人!”元傲伶在他背后轻骂了声。
“不要这样。”宋相燕摇头。
没人知道为什么元傲伶与赖斐恩会这么不对盘,几乎只要见面斗嘴或互相嘲讽,根本是天生冤家。
“我先把花收起来吧。”楼临意拿过花束,心想这一大束花把整个办公桌都塞满了,还是暂且拿去会客室放吧,也替会客室增加点花的芬芳与妍丽。
接下来,不具名的爱慕者依然在除了周末的工作天,每日都送象征“爱你久久”的九十九内花束来,第二天是香槟玫瑰加紫桔梗、绣球花与可爱的小泰迪熊玩偶,第三天是深红玫瑰与格子纹小免子玩偶,第四天是海芋加银河叶与拖鞋兰,第五天是白玫瑰回蓝绣球与叶兰,第六天是粉红玫瑰回马可百合与百子莲,第七天是九十九只小熊包装而成的花束,第八天是十分昂贵的蓝玫瑰九十九朵,第九天是白玫瑰加香水百合加腊梅。
不具名的花束一直送到第九天,第十天就没了踪迹。
花不一向固定在十点送来,所以大伙习惯一到那个时候就引颈盼望,哪知分针一路滑滑滑,滑到了下方的“6”了,仍是未看到花束。
“那个人怎么没送啦?”先出声询问的是快被好奇心淹死的元傲伶,“该不会那个人出什么事了吧?”
“你不要乱讲话!”坐在元傲伶旁边的辛季英赏了她一肘子。
“我打电话去问问看好了。”一听元傲伶这么说,楼临意不由得也担心起来。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大伙惊呼。
“不是啦,我是打去花店问问看。”楼临意连忙解释。
签收单上有花店的电话,打去问问说不定可以得到一些讯息。
“还以为真相终于要水落石出了。”元傲伶一脸失落的靠向椅背。
楼临意拨了通电话到花店,然则花店那边的人也说不晓得为何对方未再订购花束。
“因为他要的花材数量比较多,所以都是前三天就订购的,这两天都接到订购电话。”花店人员如此说道。
“那请问一下,订花的人长什么样呢?”
“他都是打电话来订的,所以我不清楚。”
“是女生订的吗?”
他忽然想起了严竟楼,虽然很可笑,但最近与她有关联的男人就只有他了,若是女生打去的电话,也就是他的秘书代为订购,说不定就是他了。
他的所有大大小小琐事都是秘书在处理的,戴姝丽也说过,所有送她的礼物,除了她自己挑选的以外,也都是秘书挑的。
“不是喔,是男人。”花店人员笑道:“那些都是情人花束,当然是男生订的啰。”除非这位小姐的性向跟一般人不同,那就是例外了。
不是他。
楼临意觉得自己刚冒出的想法实在好愚蠢,人家都跟戴姝丽复合了,说不定婚礼日期、场地什么的早就订下了,她大白天在发什么梦啊。
收拾起落寞的心情,她跟花店人员道谢后挂了电话。
“别太难过。”宋相燕拍拍她的纤肩,“也许人家只是移情别恋了,人还头好壮壮的活着。”
“相燕,你这不叫安慰好呗。”元傲伶白了她一眼。
“我只是希望意早点放下嘛。”她可是一片好意呢。
“我没事啦!”楼临意有些好笑道:“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也是啊,再送下去,宿舍的客厅都没地方放了。”辛季英耸了下肩。
“是啊,对咱们三个单身女郎可是非常的刺眼呢!”元傲伶扑哧笑道:“尤其季英姊受伤最深……哎哟!”
辛季英非常不客气地揍了她肩头一拳。
“开玩笑的嘛,干嘛当真。”元傲伶扁嘴揉着发疼的肩头。
不管那个人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再送花,楼临意心里祈祷他是安好健在的,只是收了九天的花束,无法道谢,仍是个遗憾。
下了班后,她与昔日的同学共进晚餐,约略九点左右才尽兴回家。
拐进宿舍大楼门口的那条巷子,她意外发现有束花悬浮在半空中……不,那不是悬浮,是有个人捧着。
难道是……那个人?
谜底即将揭晓?
她小跑步上前,急切的喊:“请问……”花束在她开口时移了下来,然后她看到一张日思夜想,就算作梦也不放过,可惜现实中无法……以为无法再相遇的俊颜,“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