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伯恺淡淡回她一句后,紧握她的手突然使力一扯,没防备的意芯当场摔进了他怀里。
“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不许你再用命令口吻跟我说话,否则后果自负!”
他近得快贴上她的唇,低声警告完,才扶她站好,马上又恢复平时冷静自持的寒峻模样领着她前行,再也不看她一眼。
什──什么嘛!突然对我耍什么酷……
意芯在心里嘀咕着,却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得呼吸失序,心跳莫名加速,被他紧握的右手直发烫。
这……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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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顺利结束,如韵和州勖隔天直接出发去欧洲度蜜月,意芯也理所当然地住进艾家当她的“小公主”。
客厅里,伯恺难得悠闲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翻看着商业杂志,夷南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随兴地转台乱看,成允还没回家,齐予和君戎则陪着意芯玩起扑克牌。
“意芯,要不要玩扑克牌算命?”
“四哥,你会用扑克牌算命呀?”齐予才问完,意芯立刻露出兴趣浓厚的表情。“好啊,你帮我算!”
齐予流畅地洗起牌。“嗯,你想算什么?”
“呃……”
她以指尖敲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才凑近齐予耳朵俏声说话。
“哦,算白马王子什么时候出现是吧?”
“四哥!”
意芯羞赧地睨他一眼。都怪他大嘴巴,其他哥哥全都往她这边看过来了。
“咦,你还没有男朋友吗?”君戎长臂往她肩上一搭。“不用算了,五哥帮你介绍,叫我所有朋友一字排开让你挑好不好?”
“呵,那不就成了‘选妃大会’?”
意芯还来不及回答,夷南倒先笑开了。
“你们都欺负我,不玩了啦!”
“那可不行喔!”夷南关掉电视,和君戎左右开弓架住要离开的她。“不知道结果,我们晚上会睡不着的。”
“四哥……”她只好转向齐予求救了。
他抿唇一笑。“没关系啦,不过是算命而已,你不必那么在意他们两个,自己听来参考一下也好。”
也对喔……
她想想也是,没交过男友的她其实真的很好奇,自己的爱情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萌芽啊?
“好吧,算就算。”
她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按着齐予的指示洗牌、抽牌,又兴奋又不安地看着他将扑克牌一张张倒盖在茶几上。
“好,现在我掀开的第一张牌就是你的白马王子跟你命中注定的相遇时机,最好的牌是红心,如果是红心A的话──”
齐予边掀牌边向众人解释,没想到牌一掀,竟然就是红心A,所有人的眼光立刻全从牌面移到他脸上。
“红心A的话?”
意芯手捂着胸口,紧张得等着他往下说。
“呵,表示你的真命天子早已出现在你身边了。”
齐予的话才说完,夷南和君戎全把眼光转移到意芯身上,而她却是一脸茫然。
“啊?”她脑子里冒出满满的问号。“怎么可能,没有人在追我呀!不准,我要再算一遍。”
齐予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就由她说的收起牌重算一遍。但是当他翻开第一张牌时,出现的赫然又是红心A,现场立刻弥漫起一股悬疑气氛,连一直不搭理他们的伯恺也忍不住瞄了他们一眼。
“真的两次都是红心A耶……”意芯脸色透出些粉红,心中期待大增。“没人在追我,那可能是有人在暗恋我喽?而且……那个人已经出现在我身边,也就是我认识的人喽?”
齐予点点头。“照牌面看来的确是如此。”
“可是……是谁呢?”她皱眉想了想。“四哥,可不可以从牌组里得到其他提示?比如说对方几岁、还是什么样的人之类的?”
“嗯,那么你从牌里再选出六张,然后按你的喜好由上往下一张张摊开。”
意芯立刻照做,却在开牌时看见齐予唇角露出一抹古怪笑意。
“怎么了?该不会对方是个怪胎吧?”她完全进入算命的世界了。
“是不是怪胎呢?这得看个人主观的认知了。”他非但故意吊她胃口,还先清清嗓,然后大声接着说:“不过牌面提示还算明显喔,对方跟你可是一对‘欢喜冤家’。”
她一愣。“欢喜冤家?”
君戎说:“就是平常会跟你吵吵闹闹的那个家伙喽!你身边有没有那么一号人物?”
意芯考虑了一下,眼光不由自主地偷偷朝伯恺瞟了一眼,没想到他也正看着她,两个人四目相对后立刻触电似的各自撇开。
“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喔!”夷南嘻皮笑脸地指着伯恺。“大哥和意芯不就是那对欢喜冤家吗?”
“那不算吧?”君戎质疑他的说法。“别胡说了,我们跟意芯可是兄妹耶,怎么可以搞乱伦。”
“你才别胡扯了,又不是血亲,乱什么伦!”齐予立刻驳斥五弟的话。“我查过了,继父母各自的子女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只要双方父母没有收养彼此小孩,小孩间的关系就只是血亲之配偶之血亲,没有亲属关系当然可以结婚。”
“你没事去查这种事干么?”夷南合理怀疑起来。“难不成你对我们的宝贝妹妹有非分之想?”
夷南的话让意芯顿时坐立难安起来。虽然论起容貌,齐予可以说是艾家兄弟之翘楚,但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而且她已经完完全全把他当亲哥哥看了,这──
“呵,你们别想太多了,意芯只会是我妹妹,这一点是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
听齐予这么说,意芯才总算放下一颗心。
但他又接着说:“只是将来的事没人能预测,我怕或许哪天你们其中一个会起这种念头,所以闲来无事查来看看罢了。”
君戎摇头笑叹。“你会去查这种事还真是有够闲!想也知道怎么可能嘛,兄妹就是兄妹啊!对吧,意芯。”
“呃、嗯。”
她用力点头附和,心里却有着莫名心虚。艾家五兄弟都太出色了,换成其他女生处在她的立场,敢把将来说死吗?
“我倒觉得亲上加亲也不错啊!”夷南笑睇向伯恺。“大哥,你不是说过不想当意芯的哥哥吗?那有没有意愿自告奋勇当她男朋友啊?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二哥!”
意芯羞嚷着。她还未满二十耶,条件也没惨到没人要,得逼这些哥哥们“牺牲”一个来当她男友的地步吧?
不过……那个艾伯恺是什么态度嘛!
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书,故意装作没听见,瞄都不瞄他们这群人一眼,摆明了不屑是吗?
“我的眼光才没那么低呢!”恼羞成怒的她脱口而出。“谁会看上那种自以为帅就跩个二五八万又超冷的‘铜像’?我才不会那么倒楣跟他配一对呢!”
就在她话语刚落的同时,伯恺也“啪”地合上书,一言不发地离开上楼。
“大家开开玩笑,你又何必说成这样呢?”
面对齐予的责备,意芯只是沉默。
她也后悔自己说话似乎太刻薄了,但……想收回也来不及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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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上完早上第一堂课,意芯却是两眼无神、呵欠连连,好像困得随时都会就地睡去。
“你昨晚是不是去哪疯了?看起来好像一夜没睡。”
个头娇小的甄莓莉是意芯最要好的同班同学,虽然她知道心疼父亲赚钱不易的意芯,向来跟五光十色的夜生活绝缘,是个一下课就往家里跑的乖宝宝,但意芯浮肿的双眼实在太令人起疑了。
“呵~~我哪里也没去啊。”意芯边打呵欠边揉眼。“我早早就上床睡了,可是整夜噩梦连连、睡睡醒醒的,根本没睡好。”
“什么噩梦?”
“就是──”
意芯开了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
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是梦见和伯恺约会、步入礼堂,还生了个胖娃娃,多丢人哪!
“呃,就是贞子从古井里浮起来跟我说‘哈啰’,手机荧幕冒出个鬼问我要不要跟他做朋友之类的啦!”她只好扯谎。
“那真的很恐怖耶!我之前也……”
唉,对不起了,我最亲爱的朋友!
意芯在心里对好友致上最深的歉意,毕竟自己作的那些“春梦”实在羞于启齿呀!
话说回来,昨夜那些连续剧般真真假假的梦境,现在想来都还会脸红心跳耶!
听说,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也就是说──
她脸一红、心里怦怦跳,难不成她会作那种梦,真的是因为她对艾伯恺有意思?
不可能!她又不是脑袋烧坏了。
可是……
她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昨晚她哪是三番两次被吓醒,明明就是太开心乐醒的嘛!
说真的,她一直喜欢那种有能力、有魄力、有个性、酷酷的、最好还长得赏心悦目──
喝,那个艾伯恺不就完全符合我的条件吗?!
不、不、不,他个性差了点,还者是对我爱理不理的──
“哎,不可能啦!一定是四哥的算命结果害我胡思乱想作怪梦,才不是我真正的心意!不可能啦!”
“……意芯,你没事吧?”
还在那儿自言自语的她被莓莉突然一喊才回神,却发现好友正以看神经病的讶异眼光瞪着自赏巴掌的她。
“呵、呵……有蚊子、有蚊子啦!”
意芯干笑着,真是糗毙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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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还好吧?”
刚开完主管会议,身为营业部副理兼总经理多年好友的陈立建,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这才关上门,问了伯恺那么一句。
正在整理手上资料的伯恺,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这么问?我看起来不好吗?”
“你还问我?”立建走近他。“从你一踏进会议室开始,室内温度恐怕就直线下降到零度以下了,你都不晓得自己那张脸多教人不寒而僳,几个眼神、几句话就把下属全冻到皮皮挫。”
他冷峻的脸部线条终于柔和了一点。“有吗?是你太多心了吧。”
“我说是你没知觉才对!”立建往会议桌上一坐。“别敷衍我了,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你不爽我会看不出来吗?难不成你到现在还在为了伯母再婚的事生气?”
“那件事我早看开了。”伯恺悻悻地说:“毕竟木已成舟,我也只能尊重我妈的选择。”
“那你心情差又是为了什么?”
“不是都跟你说我没有吗?”伯恺有些烦躁地看他一眼。“干么,你在壹周刊兼差啊?”
“呵,火气那么大还说没事哩!”
立建对他的坏脸色完全不以为意,反倒对于向来公私分明、不曾将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的好友,竟然也会破例失控的原因深感好奇。
“公司一切顺利,肯定不是公事。”立建摩挲着下巴学侦探推理起来。“天之骄子如你什么也不缺,能让向来冷静自持的你失常,我想在这世上应该也只有男女感情一事喽?”
伯恺理都不理他。
“嘿、嘿,莫非我们眼高于顶的艾太少终于有了心动对象了?”
“你那么会捕风捉影,不去做狗仔队实在太埋没你的天赋了。”
伯恺对好友半挖苦、半揶揄,说完便起身往大门走。
“急着逃就表示你心虚喔!”
立建此话一出果然奏效,伯恺立刻停下脚步,转身走回他面前。
“为什么我非得喜欢哪个女人不可?”伯恺冷眼直视着好友说:“世上只有两种女人,一种眼里只有有钱人、一种是目中无人。前者肤浅、无趣,后者自大、傲慢。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男人就非得被女人耍得团团转?如果只为了解决生理需求,DIY不是更省事?现在的我还不想浪费精神爱上任何女人,不行吗?!”
三秒钟的绝对静默后──
“噗──哇哈哈~~”
立建突然大笑出声,口水还喷上了伯恺的俊颜,让他没好气地瞪他。
“有什么好笑的!”
“呵~~当然好笑。”立建笑着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水。“难得你今天竟然一反常态,那么认真地回应我的挑衅,而且话多又辛辣,这下子我更加肯定你是跟哪个女人‘对上’,才会气得说你不爱女人喽!”
伯恺白他一眼。“无聊。”
立建笑说:“依我这过来人的经验,如果真有个女人能让你心浮气躁,就是对方已经进驻你心底的证明。你可以跟任何人否认到底,不过休想瞒过自己的心,还是早点认清事实去跟对方告白吧!”
“懒得理你。”
伯恺冷冷说完便径自离开。但是一回到总经理室,他冷漠的容颜却开始浮现忧郁神色,脑海里想的净是昨晚意芯在众人面前说绝不可能喜欢上他,胸口更是隐隐作痛。
“难道……我真的……”
他双眉皱连成一线──心,开始动摇。
第六章
洗完澡,伯恺走到客厅,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意芯还没回家吗?”
“嗯。”
正躺在沙发上看着外国影集的夷南,头也不回地应他一声。
伯恺又问:“她有打电话回家交代晚归的原因吗?”
“没有。”
“没有?!”
这次夷南可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程度高达九分了,连忙坐好,打算替妹妹说些好话。
“你别那么紧张嘛!年轻女孩跟朋友玩晚一点才回家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我读大学的时候不也是三天两头夜游、外宿──”
“你是你、她是她,你又不是女孩子!”伯恺不悦地打断二弟的话。“父母不在、长兄如父,我对她有责任。万一她出了什么事,妈回来我要怎么跟她交代?”
“你想得太严重了啦!这几天她都嘛是十一点半多才──”
夷南紧急捂住自己的大嘴巴,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几天?!”伯恺的脸色比冰山还寒冷。“意思是,我出国参加工业展的这几天,她天天都那么晚才回来,而你知道却什么也不说、不问?”
夷南陪笑说:“这个嘛……我自己约会的时候也常让别人家的女儿陪我玩通宵,好像没什么立场去管束意芯吧?”
“你──”
“啊,我对我的硕士论文突然有灵感了,不陪你聊了。”
夷南赶紧找个理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喽!
“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伯恺气得骂上一句,想起意芯已经办了支手机,干脆直接打去问她行踪。
“喂?”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那么晚还不回来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