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颜振邦的感情很好,可是她并不想这么早就套上婚姻的枷锁,所以一年前与她们约定三年后一起步入结婚礼堂。可是在她费了这么大的劲后,左夙泛却要订婚了,这不代表自己也“差不多”了吗?
“我记得。所以,芸,你一定要劝阻我不可那么早结婚喔!”左夙泛连忙把这个重大的责任交代给江紫芸。
“痴人说梦!我看这下子我们是全军覆没了。”她嗤之以鼻。
“不要这样嘛!不管怎么说你们一定要帮我,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左夙泛一手拉着江紫芸,一手拉着方红叶,殷勤的叮咛着。
“我们是一定会帮到底的,况且你早就决定这么做了,不是吗?就算我跟红现在撒手不管,你还是会硬撑到底的。”江紫芸无奈的道。
“我相信你们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左夙泛肯定的说。
“你放心,泛,我们一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方红叶很讲义气的拍拍她的肩。
“谢谢,你们两个真不愧是我的知己。”左夙泛感性的说。
“不管出了什么事,我跟红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江紫芸也答应她。
“谢谢。”一抹满足的笑意浮上左夙泛幸福的脸庞,但她很快又露出烦恼的表情说:“你们说,他会不会不来了?他会不会大发雷霆,然后……”
“就算他大发雷霆又怎样?他今天要是敢不来、不跟你订婚的话,我就用刀把他剁成三百六十五块,往后一天祭拜一块。”方红叶不假思索的放出狠话,用意是想安慰好友。
但左夙泛一听,却紧张的替他求情,“不要啦!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不能把他给剁了,不然我会比苦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钏还可怜。”
“拜托,现在都民国几年了,你那守旧的观念早该丢了,多亏你还是放过洋的硕士,难道连我的意思都不明白吗?”方红叶拍拍额头。
“明白什么意思?”左夙泛不明白方红叶的“弦外之音”。
“天底下的男人这么多,死了一个黄家驹有啥了不起的!你没听过‘下一个男人会更好’吗?”方红叶撇了撇嘴。
“红,你少触楣头了。”江紫芸提醒方红叶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方红叶连连哼了几声才转过身去,坐到一旁。
江紫芸拍拍左夙泛的肩头,安慰着她,“放心,黄家驹一定会来的。”
“可是……”左夙泛咬了咬下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前几天是谁信誓旦旦的说黄家驹绝对不会不来,也绝对不会不跟你订婚来着?”江紫芸提起前几天豪情万丈的她所夸下的海口。
“我是担心万一……”
江紫芸挥挥手说:“放心,照黄家驹的个性,他一定会来的,也一定会跟你举行订婚仪式。只不过,订完婚之后,你可要有心理准备迎接他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怒火!”
“放心好了,我早有防备,就担心他不来。”
“关于这一点,你要好好的答谢我们这两个恩人。”方红叶很臭屁的说。
“恩人?”左夙泛疑惑的看着她们。
“我已经吩咐振邦放下公事,去押黄家驹来参加他自己的订婚晚宴。”江紫芸得意的道。
“我也要明智去接黄家驹。”方红叶不甘示弱的说。
“你们的意思是……”左夙泛的脸上又浮出笑意。
“他非来不可。”方红叶和江紫芸含着笑意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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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驹一踏进凌阁,就被那一群群祝贺的客人们弄得昏头转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所见皆是家族里的长辈,他心中不禁响起了警铃。
“阿驹,恭喜你!才几年不见就轮到你了,你爸妈真是有福气,堂叔祝你们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黄家驹听了这番祝贺词后,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纵使心有疑虑,他还是不敢多加追问,深恐自己会错了意,而让家人难以下台,不过一双眼睛却是飘呀飘的寻找可以好好逼供的人。
“是啊!表叔也祝你跟左小姐永浴爱河。”
“左小姐?”他被这三个字可能代表的那个人给吓傻了。
他表叔兴奋的又说:“今天不是你跟左小姐的订婚宴吗?你们两个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时间什么疑虑都清楚了,他一眼瞧见了站在角落的许明智和颜振邦,立刻几个大步上前,一手一个将他们连推带拉的拖进休息室中。
黄家驹激动地怒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都知道了?”颜振邦反问他。
“知道什么?知道今天我要订婚吗?”他气急败坏的吼道。
“不错,今天是你的订婚宴。”颜振邦依然面不改色。
“这是谁搞的鬼?”黄家驹吼道。
“严格说起来,是你的父母。”
“不会的,我爸妈不会这样做的。对了,我表叔刚才提到是我跟左小姐订婚,那个左小姐指的是谁?”他凶恶的逼问着。
没有人答话。
“是她对不对?”黄家驹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
“哪个她?”许明智比颜振邦快一步的问道。
果然就是她!恶梦,他一定是在作恶梦;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就好了。
“你们两个居然利用我、欺骗我。”黄家驹铁青着脸。
“说利用就太难听了,我们是互相帮助。还有我可以发毒誓,绝对没有欺骗你。”颜振邦半举着手认真的说。
“没有?”他吼道:“在办公室时你们是怎么说的来着?枉费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好同学、好朋友,你们居然这么不顾道义的联合起来欺骗我,把我逼进死胡同里,你们自己说,对不对得起我?”
“在办公室里我们可没有撒什么谎骗你。”颜振邦马上澄清,以免遭受不必要的误解。
“没有?那我问你们问题,为什么不从实招来?”
“你也要替我们想想,很多事情我们实在不能一语道破啊!况且我们也给了你三个机会,是你自己没问清楚的。”许明智连忙反驳回去。他又何尝喜欢欺骗朋友,只是情势所逼,由不得他。
“我没问清楚?”一抹冷笑浮现黄家驹脸上,浑身散发出危险的讯息。
“是啊!我记得你问我们有女人吗?都是认识的人吗?天地良心,你瞧瞧外面那一群女子,正巧都是你认识的对不对?第三个问题你问是不是相亲?不是啊,只不过它是订婚宴。你说,我们哪里欺骗你了?”许明智强辞夺理的说。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件蠢事想必你们两个人也尽了不少力。”黄家驹冷哼道。
“关于这一点,我要跟你解释一隆;旧衔颐侨鋈硕己芪薰迹阋茫矣薪宪垦怪舨惶铀闹家猓羌蛑本褪钦宜馈N抑恢澜裉焓悄愕亩┗檠纾创油返轿捕疾辉迨郑皇潜槐迫ソ幽愎础!寡照癜盍ζ睬遄约旱牧⒊ ?
“至于我,那更不用提了,方红叶根本是骑到我头上了,她交代我怎么做,我若敢不照着做,简直就是犯了天条,所以……”许明智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黄家驹的脸色渐渐松缓,心里明白好友们是身不由己。“对不起。”他向他们致歉。
颜振邦和许明智体恤的拍拍他的肩,一切不愉快立刻烟消云散。
“那我现在怎么办?”黄家驹指的是如何面对外头人山人海的贺客。
“你想能够怎么办?”他们却异口同声的反问他。
第八章
踩着气愤不平的脚步,黄家驹走进阔别将近一个月的总公司,心了里没有半点喜悦,只想尽快揪出那个魔女,狠狠的教训她—顿,而且他发誓绝对不再轻饶她,就算她用“哭功”应付也一样。
昨天为了大局着想,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参加那场所谓的订婚宴,然后又忍着—肚子怒火为左夙泛戴上订婚戒指。好不容易捱到贺客及众家亲戚一一告辞,也就是他忍到崩溃边缘、想找她好好的清算总帐时,才愕然的发现,左夙泛居然早就不见踪影。
至于双亲和弟弟,根本不认为联合外人出卖他有什么不对,尤其是他父母,十分高兴他终于结束单身生活了,气得黄家驹说不出话来。
结果受害的是颜振邦和许明智。这两个可怜人原先并不想留下来陪他,奈何他们的未婚妻也跟着刚出炉的准新娘跑了。
那三个罪大恶极的女子,不但导演了这场闹剧,还害得三个同病相怜的可怜男子在马路上寻“妻”。结果一个都没找到,累到双脚发软,三个人才各自回家休息。
但是黄家驹回家后根本就静不下心来,一夜无眠到天亮,立刻开车到总公司欲找犯人兴师问罪。
黄家驹一脸怒容兼倦容的走出六楼电梯,一眼就见着似乎已等候他多时的邵智军。
“左夙泛在哪里?”
“别急着找她,我有必要先解释清楚。老实说,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一手策画……”邵智军眉开眼笑的向他邀功。
“我当然知道这事少不了你一份。”黄家驹恶狠狠的打断他。
“其实你这是一举两得,好歹左夙泛也替咱们宏文赚了不少钱。”邵智军还不知死活的在那儿捋虎须。
“还真是多亏你这位军师的‘一臂之力’呀!真不知道我每个月花大把大把的钱请你来,是干什么的?正事不多做一些,闲事倒是管得满齐全的。”
“所谓‘能者多劳’,我并不介意做这些事。再说,我是宏文的开国功臣,功劳之大无人能及,公司没有我,可说是非败不可,既然我这样重要、这样具有影响力,不多做一些特别的事情,岂能显出我的伟大之处?”
“邵智军,你不要以为我当真不舍得开除你!”黄家驹气不过的说。
“是吗?可是宏文没有我,会立刻损失三分之一的生意,你不怕吗?”邵智军有恃无恐。
“你被开除了。”黄家驹撂下话,反身欲走。
“口说无凭,谁晓得你会不会朝令夕改?王小姐,你还是替我泡杯参茶,送进我的办公室,省得等会儿又有人发火,说我不务正业了。”邵智军冷嘲热讽,吩咐着一旁的秘书小姐。
“邵智军!我黄家驹说话算话,从现在起你不再是宏文的员工,立刻给我滚出公司。”黄家驹气得双肩都在颤抖。
“哦!那麻烦你当场签了我的开除信,以兹证明。”邵智军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份公文,呈给黄家驹。
“你给我记住!”黄家驹忿忿的签下大名,直接去找奔左夙泛的助理,得知她人在大会议室里。
他也不细想为什么左夙泛会在大会议室,一心一意想跟她好好的清算总帐。他粗暴地推开大门,会议室里的人一时间全住了口,目瞪口呆的望着凶神恶煞般的总裁。黄家驹不觉皱起眉头,不明白为什么公司的高级毛管全到齐了,好像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这个总裁毫不知情呢?
左夙泛看见黄家驹,连忙飞奔过去,拉着他坐到主席的位子,含笑的跟众人宣布:“我们刚才讨论的事情稍后再谈,现在我先向你们宣布一个好消息,昨天我跟总裁在凌阁订婚了。”
祝福声立刻此起彼落的响起。
左夙泛明白黄家驹正忍着气,等着跟她算帐,不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她示意大家安静,很正经的说:“好了,我们再回到刚才的话题。传闻公司有内贼的事情,想必经过方才的讨论之后,大家心里已经相当明白了。”
黄家驹这才明白他们之前在讨论些什么。公司出了内贼令他既生气又难过,他自认待员工不薄,没想到竟有人为了个人私利出卖公司机密,实在教他痛心。几次设法想诱出内贼,始终未见效,不晓得这个左夙泛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左夙泛清了清喉咙,等众人都看着她时,才平稳的说:“我希望那个人能够主动承认,不然等我拿出证据之后,就很难看了。”
“有证据你就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是哪个人出卖了公司。要是你拿不出证据,就不要在那里故弄玄虚了。”一名长得獐头鼠目的主管喊道。
“我是希望给他一个机会。”左夙泛意有所指的盯着他。
“你拿出证据来再说。”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左夙泛将一只牛皮纸袋扔向他,那个人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他是宏文程式设计部门的重要员工,年纪轻轻就颇受公司重视。只可惜一时胡涂,竟做出这样的事情,败坏了自己一生的名誉。
他倒出牛皮纸袋中的东西,原本紧张且冷汗淋漓的脸庞,却在看过一张张照片后,愈来愈放松。所谓的罪证不过是拍到一个人的背影和模糊不清的侧影,他心知肚明照片里的人正是他,可是既然没有一张清晰的正面照片,哪有人会笨得自己承认这种事?
“都是些模糊不清的照片,这就是你所谓的罪证吗?”他冷嘲热讽的看向左夙泛。
“你还不承认?”
“我为什么要承认?难道凭这些不知是张三还是李四的照片,就想陷害我吗?”
“看样子你也不会承认跟乔氏勾结,更不会承认你偷取了公司的软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肯认错,我会放过你的。”
“你这是在毁谤我。”
“那好吧!”她随即转身拍掌,立刻有人推出一台放影机和电视机。她在播放前再次询问他,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我放出来,你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必了。”他一心认为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
“好,这是你自找的。”语毕,她随即按下放影键,萤光幕上立刻出现一个静止的画面,是黄家驹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没有半个人,一片寂静。
那人见状,心想,自己死不认帐果然赌对了。“左小姐,这就是你所谓的罪证吗?”
左夙泛微微一笑,看向黄家驹。
她那胜券在握的表情看在黄家驹的眼中,纵使心有疑虑,依然沉静的坐着,只是微微的皱起眉头。
突然,萤光幕上有了变化,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潜进黄家驹的办公室,拷贝了一份资料之后,蹑手蹑脚的离去,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表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个死不认错的年轻人。
黄家驹愤怒的盯着他,那人低下头去,不发一语。室内空气顿时变得凝重。
左夙泛用眼神示意,其他高级主管立刻静悄的鱼贯退出,留下他们三人。
黄家驹抑住自己的怒气,半晌才道:“看在以往你为公司效力的份上,我不报警,你立刻收拾东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