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朱丽雅和之前一样,刻意提早前来巩季泽的办公室,为的就是在西门滢之前拦截巩季泽亲手做的早餐。
朱丽雅诧异的瞥向西门滢干净的桌面,今天没早餐吗?
为了掩饰自己的想法,她状似不经意的问:“西门滢还没来吗?”
巩季泽恼在心里,但仍强带着笑容抬头迎视朱丽雅道:“你真的是要找西门滢,还是特地过来吃早餐?”
ㄝ!伎俩被看穿?
朱丽雅朝他微笑,否认有此意图的说:“爱说笑,我当然是来找她的,只是每一回都恰巧有份早餐罢了。怎么,给我吃你很心疼?”
巩季泽刻意平静的注视她。“不是心不心疼,只是……你明知道早餐是她的,又何必跟一个助理计较。”
“你说到哪去了?我没跟她计较啊!”朱丽雅连忙否认。
巩季泽不语,只是冷笑。
不一会儿,西门滢推门而入,乍见办公室里的朱丽雅,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朱检察官,早。”
一看到西门滢,朱丽雅连忙上前寻求解围。“西门滢,你来得正是时候,巩检察官说我每次来其实不是找你,而是觊觎他为你做的早餐。”
“是吗?”西门滢不以为杵的瞥巩季泽一眼,笑了笑说:“他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接着她走到座位上,惊然发现桌面上空空如也,不免哑然失笑。“就算要请你吃也没办法了,他今天没做早餐。”
巩季泽不语,将目光转向他处故意回避话题。
为了不让巩季泽认定她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朱丽雅换上和善的笑容瞅着西门滢问:“今晚有没有空?”
“有什么事吗?”西门滢笑盈盈的瞅着朱丽雅。
巩季泽在一旁则提着心聆听,试图探出朱丽雅的动机,因为稚嫩的西门滢绝对无法对付朱丽雅的狡黠。
“没有啦。”朱丽雅飞快的瞥巩季泽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后转而直视西门滢道:“你来我们部门也有段时间了,加上好几次吃掉你的早餐,我有点过意不去,所以我想请你吃晚餐,顺便表示一下我也是一个疼下属的好上司。”最后一句故意拉高音量让巩季泽听见。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班。”她状极无辜的眼神转向巩季泽,也等于在告诉朱丽雅答案。
朱丽雅了然于胸,于是面带微笑的来到巩季泽的面前。“那我连你也一块请。”
巩季泽故意回避她的好意,笑容可掬的应着:“西门滢,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早点下班回家陪你奶奶吗?难不成你是在骗我?”
啊!?她昨天有这么说吗?
她满脸疑惑,但见到巩季泽隐含暗示的眼神时,她刹那间有所领悟,于是顺着他的话回答道:“对喔!我都忘了。”她歉然的瞅着朱丽雅说:“很抱歉,我今天要回家陪奶奶。”
不过,这点把戏哪能骗得了朱丽雅,这分明是巩季泽在帮她拒绝!
她抿着嘴莞尔一笑。“既然你要回家陪奶奶,我也不好勉强,下回吧,下回记得将时间留给我。”
“好,下回我一定会将时间留给你。”西门滢弯嘴浅笑,表面看似轻松,心里却紧张得很。
朱丽雅自觉无趣,便佯装瞥向墙上时间,接着说道:“我逗留太久了,办公室里还有事,那我先走了。”
“好,你慢走。”西门滢微笑着目送朱丽雅。
当朱丽雅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巩季泽终于纾口气,用微笑取代稍早的紧绷,走到西门滢面前,不由分说的牵住她的手。“吃早餐。”
“早餐?”西门滢为之一愕。
不是没有早餐吗?
巩季泽径自牵着西门滢来到他的座位上,强迫她坐在他的椅子上,拿出欲先藏在抽屉里的早餐说:“今天是法式早餐,快吃吧。”
西门滢不禁噗哧一笑。“明明就有早餐,干嘛要藏起来。”
“我只是不想再让朱丽雅捷足先登。”巩季泽孩子气般回道。
西门滢笑着说:“你心机真重。”
然而,此刻站在门外尚未离去的朱丽雅闻言,不由地恨恨跺脚转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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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下班时间──
“今晚想到哪儿用餐?”巩季泽习惯性的询问西门滢。
西门滢倏然好奇的瞅着巩季泽问:“你当检察官这么多年,难道没请过部里其他的女孩吃饭吗?”
巩季泽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瞅着她,好笑的回说:“为什么这么问?”
“我能感觉得出来,朱检察官处心积虑想跟你一起用餐,你却丝毫不为所动,这又是为什么?”
朱丽雅被誉为法务部最靓的女人,她很想知道他为什么对她无动于衷。
“不为什么,总之没有理由。”
他的态度和语气是如此坚硬,让西门滢突然沉默片刻。
“好了,不要让朱丽雅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气氛,现在你只要想今晚想吃什么。”瞬间他的语气转为柔和。
西门滢抬头迎视他,她实在猜不透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今晚……”
倏然,桌上的电话响起。
巩季泽一边拿起电话,一边竖起手指按在唇上,示意她等等再说。
一会儿后,只听到巩季泽说:“你再说一遍!”他脸色骤变,柔和的目光变得严肃。
“确定他会在花街出现?”
花街?
震惊闪过西门滢的脸,她屏住呼吸聆听巩季泽与电话彼端的对话。
“先不要打草惊蛇,今晚先派一组人着便衣去花街巡视,若是发现他的行踪,立刻呼叫总部出动,只要他现身立刻将他逮捕归案。”
没多久巩季泽挂上电话后,整个人陷入沉思──
“巩检察官……”
西门滢的柔声唤回他的思绪,他猛然记起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很抱歉,今晚可能不能一起用餐了。”
她知道他有任务在身,可是……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人会在花街出现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听他这么说,让她担心起哥哥们的安危。
巩季泽注视着她,语气缓慢的道:“是一个毒品走私贩,不过他还牵扯许多案件,包括枪枝走私、掳人勒索。”
西门滢乍闻不由地猛抽口气。“那不就是极危险的人物?”
“这个人不仅危险而且比狐狸还狡猾,多次从围捕他的员警手中逃走。”
真可怕!
西门滢不安地抽动嘴角。“那我可以事先知会我的哥哥们吗?”
巩季泽攒紧眉直视西门滢,他感觉得出来她内心的忧虑。
但他仍坚定的摇头说:“不可以,一旦说出去,你就犯了泄露机密的罪,身为检察官的助理,劝你打消以身试法的念头。”
“可是哥哥们……”她的眼神黯淡。
忧悒的娇容令他油然升起怜惜之心,他冷不防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且把她拉近他,不容她拒绝。
“放心,警察不会伤及无辜,你的哥哥们会很安全。”
当他抓住她的刹那,她的呼吸仿佛瞬间停止,因为她迷醉在他深情的凝视中。
他们就这样相对着好长一段时间,然后他再次出声保证:“他们绝对会平安无事。”
砰!
门被一道急促外力推开,巩季泽和西门滢被这道突如其来的撞击声,惊得赶紧分开两人的距离。
“季泽,你收到消息了吗?”朱丽雅急躁地喊着。
巩季泽飞快地将目光从西门滢的脸上移开,转而怒视朱丽雅。“我是收到消息了,可是这件案子与你无关。”
他在提醒她,别多管闲事。
朱丽雅轻瞥他一眼道:“之前是与我无关没错,可是这一次已经不一样了。”
“怎么说?”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朱丽雅拿出一分钟前检察长所签的拘捕令说:“检察长下令要我俩联手逮捕凶嫌。”
巩季泽不信地从她手中拿过拘捕令,仔细详阅着──
“这可是刚出炉的呢。”朱丽雅狐媚的眼睛瞟了巩季泽一眼后,随即走到西门滢的面前。“这次行动不需要助理的协助,所以你可以回家了,再说……”她以胜利者姿态扬一扬眉道:“你今晚不是要陪奶奶吗?”
西门滢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炫耀,她心里只挂记哥哥们的安全,不过朱丽雅的好记性让她有了离开的借口。“对,我要回家陪奶奶。”
西门滢抓起外套,迫不及待想冲回家,她才不管什么知法犯法、以身试法,这一刻她只想尽快通知哥哥们做好防备措施。
“西门滢。”
巩季泽的唤声拉住她的脚步,她愕然回头注视那双布满冷洌、严厉的眼睛。
“不要忘了我说的话。”
他居然能看透她的心!她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回道:“我会记得。”
“最好你是真的记得!”他的唇紧紧地抿成薄线。
他的声音像把锋利的刀,将她切为两半,心被撕裂的痛楚让她眼眶泛起泪光。
西门滢忍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声音颤抖的说:“我会记住。”
不过,她的声音细微得几乎只有自己听见,接着她立即转身冲出办公室。
巩季泽望着那焦急的背影,他能感受她此刻的心情,倘若今天换成是他,他也会和她一样的焦急。
第六章
这次逮获要犯的行动,不幸的又失败。
警方此次逮捕到的是嫌犯身边的小弟,巩季泽和朱丽雅赶往现场时,只看到这样的成果。
巩季泽不甘心的继续查看酒吧,要亲自确定他一心要逮捕归案的陈致福没有在现场。
朱丽雅似乎洞悉那张心有未甘的俊颜,便说:“都查明了,陈致福没出现。”
这样的打击已不是第一次,巩季泽纵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沮丧之色仍尽在脸上。“检查完毕就收队。”
朱丽雅回头环顾仍在搜证的员警,下达巩季泽的命令:“检查完毕后收队。”
巩季泽不死心,还试图找出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已经下令收队,你就别再找了,再说四周我都仔细搜查过了。”朱丽雅慢慢地踱过去他身旁。
巩季泽不喜欢朱丽雅眼中那抹看透的眼神,他斜睨着她说:“既然你都搜过,那我也没必要再查看,大家收队了。”
朱丽雅好不容易逮到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难道你就不能请我吃顿饭?我可是饿到现在一粒饭都未进。”
他嘲弄的说:“没逮到主嫌让我呕得吃不下任何东西。”
“那请我喝一杯总行吧,算是一种答谢。”
她这番话似乎另有所图,于是巩季泽提高警觉问:“答谢你什么?”
“协助办案。”她说得可顺了。
绕了半天无非就是强迫他请她。
“那就请你喝一杯。”巩季泽转身走向酒吧的吧台。
朱丽雅错愕地加紧脚步跟上。“就在这里?”
她心里所想的是有烛光、优美旋律,在充满罗曼蒂克的气氛下用餐……
巩季泽拉开吧台前的椅子坐下,对着服务生竖起两根手指说:“给我两杯啤酒。”
朱丽雅拉开旁边的椅子跟着坐下,她望着服务生端至面前的啤酒傻眼。“不能换比较好的酒吗?”
巩季泽端起啤酒大口喝着。“啤酒又称液体面包,你刚才不是叫肚子饿吗?这下饭跟酒都有了。”
她不禁气愤的回道:“我到底哪点输给西门滢?为什么你肯为她做早餐、请她吃晚饭,对我却不屑一顾?”
“更可恼的是,你居然还骗我说,你有了未婚妻!”充塞满胸的愤慨害朱丽雅失去理智,口不择言。
巩季泽喝了一口啤酒后,答道:“我对西门滢好是出自内心,我有未婚妻这件事也是真的,再说这些事情我根本没必要骗你。”
“我不信!”朱丽雅未加考虑就脱口而出。
巩季泽为了让她彻底死心,从皮夹内拿出那张珍藏二十年的相片。“这就是我的未婚妻。”
朱丽雅乍见相片中的小女孩不由地一怔。“你别开玩笑,这小女孩是你的未婚妻?”
巩季泽深情款款的凝视相片,手指轻拂相片中人说:“这张相片在我身上已二十年了,现在算算我未婚妻已经二十五岁。”
他的眼里自然流露的情意,专注且深情,令朱丽雅胸口一紧,她挤出一抹僵硬的微笑说:“没想到是真的,可是这些年来为什么不见你未婚妻现身?”
“她呀……”他微笑着将相片放回皮夹内。
朱丽雅打断他的话,反击道:“还是你故意拿张小女孩的相片制造假象、故弄玄虚。”
他的面色瞬间化为阴沉,眼里燃着炽烈怒意。“我没必要这么做!”放下杯子,他愤然起身走向酒吧内的洗手间。
朱丽雅低声喃喃道:“我不会放弃的!”
她无意间瞥见吧台内的服务生,倏然灵机一动,一把抓住对方说:“我有话问你。”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服务生错愕的睁大眼睛看着她。“什么事?”
“你这里有没有那种可以马上让人昏睡的药?”她压低声音小心地问。
“你是说安眠药?”他震惊不已。
“对,就是安眠药,有没有?”
服务生吓得猛摇头,“检察官,我们这里可是有合法执照的,怎么可能有这东西!”
朱丽雅冷冷嗤哼,“真的没有吗?我刚才在你吧台下看到一颗颗蓝色药丸,那不是安眠药是什么?要不要我带回去化验……”
被逮到把柄,服务生无奈地垮下脸妥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要你放一颗在那杯酒里。”朱丽雅看向巩季泽的酒杯。
一道寒意迅速窜入服务生背脊。“你要我……”
朱丽雅坚定的点头说:“放心,我不会逮捕你的,我只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帮帮……忙?”服务生惊得猛咽口水。
“是的,帮忙。”朱丽雅眼底闪动着邪邪的媚笑。
“好吧。”
他不答应也不行,于是低头寻找藏在吧台下的安眠药。
朱丽雅回头紧盯着洗手间的入口说:“快点。”
服务生随即将药丸丢进巩季泽的杯里,并快速搅动,让安眠药迅速溶解。
等巩季泽走出洗手间,朱丽雅装作若无其事般说:“干一杯。”
巩季泽纳闷地瞥着朱丽雅。“有什么事值得干杯?”
“就庆祝你有未婚妻一事,干杯。”
纵然觉得有异却看不出一点破绽,巩季泽只好依着她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不行,我刚才说了,干杯!”朱丽雅说完仰头大口喝尽。
他迫不得已也跟着一口饮尽。“这样行了吧,该回家了。”
突然,他感觉两腿发软,脑袋昏沉沉,没多久就全身瘫软趴在吧台上。
朱丽雅注视着趴在吧台上一动也不动的巩季泽。“对你,不用非常手段绝不可能得到你,再说我朱丽雅看上的东西或是人,绝不会让别人捷足先登。”
巩季泽使尽全身之力不让自己倒下,但终究敌不过药力,他双眼逐渐地往下垂、往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