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干么?”被人挡驾,他脸上马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很抱歉,除了余老师交代的人以外,谁也不可以进去打扰余老师休养。”
“打扰余老师休养?你说的应该是外面的记者而不是我,快让开!”
“很抱歉,时先生你也在不受欢迎之列。”
“你说什么?!”他气愤的揪起一名保镳的衣领。
另一名保镳见状连忙靠过来。
“给我让开!”时耘樵喝道。
“余老师交代,暂时不见你,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有什么话我会直接和余璃说,再不给我让开我就要你们好看。”
“如果你要硬闯,我们也只好不客气了。”保镳丝毫不肯让步,坚持自己的职责。
双方敌对着,战火仿佛一触即发。
就在时耘樵准备硬闯时,渚铭惟从病房走出来,“你要谈,就和我谈吧,跟我来。”
“你以为自己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谈?”时耘樵看过新闻,一看见渚铭惟抱着余璃冲进医院,他内心开始不安。
他隐约可以感觉到,他们之间有种密不可分的情感,即便两人一直保持着距离,但是他很清楚,渚铭惟就是余璃眺望远处时,心里想着的人。
每次看见渚铭惟出现,他的胸口就有一把名为嫉妒的烈火狂烧着。
“我要见的是余璃。”
“你是要选择和我谈?还是选择被我丢出医院?随你自己挑选。”
“你以为我怕你?”他的狂妄令时耘樵火大,“如果想打架,我奉陪!”
“跟我来。”渚铭惟只是率先往人少的方向前进,直到天台才说:“我不打架。”
“怕了啊?怕就不要耍狠!”时耘樵转身就要走。
“站住!”渚铭惟冷冷的喝住他,“这是男人对男人的谈话,如果你认为自己是个男人而不是个幼稚的小孩,最好给我冷静一点。”
他也曾经年少轻狂,但是随着年纪渐长,他知道年少轻狂有时候会伤到身旁的人。
所以,渐渐的,他选择内敛而不锋芒毕露。
他都这样说了,再唱反调只会显得自己幼稚,时耘樵不得不压下火爆脾气,暂时以沉稳的男人姿态以对。
“我们来个公平竞争吧。”渚铭惟开口。
时耘樵哼着气说:“各凭本事吧。”
“你想法子平息外界的议论,那对余璃是很大的伤害,不要以为耍小手段就可以获得女人心,追求爱情是要凭着真心诚意。”
“少教训人,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余璃会病倒,就是因为受不了外界的舆论,如果你真心喜欢她,就不要运用那些小把戏,以你的真本事去追求她,能追上,我会祝福你们;追不上,也请你不要让余璃困扰。”
“哼!说得倒是很好听,谁晓得你偷跑了多少?!”
如果能够,渚铭惟倒希望可以抹去过去那一段,如此一来,他便可以毫不忌惮的追求余璃,但是他知道,盛气凌人的时耘樵是听不进他的劝告,“我保证不耍小手段,希望你可以照实说出那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你打算继续伤害余璃,我不会饶过你。”
“哼!你以为我怕你吗?”
“你不需要怕我,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追余璃,劝你不要使那些小把戏。”对情敌,实在不该说得如此清楚明白,这无异是在帮助时耘樵追爱,但是只要能让余璃好过一些,就算帮帮情敌他也愿意。
“我不会输给你的。”时耘樵把九十九朵玫瑰丢给他,“帮我把花交给余璃,请她安心休养,外界的风风雨雨我会负责摆平。”
撂下话,时耘樵潇洒的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渚铭惟面露苦笑的喃喃自语,“渚铭惟,如果因为你这一番话让他追上余璃,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在爱情面前,凡是人都很难宽大,他说得轻松,但做起来才发现很难。
他其实一点也不伟大。
第七章
绯闻风浪似乎是静止了下来,时耘樵离去后,当天下午学校就派人到医院探望余璃,且告知事件已经查明,她可以在身体恢复健康后返回学校教书。
同一日傍晚,余妈妈抵达医院,渚铭惟和余妈妈第一次打照面,却因为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尴尬而匆忙退离。
“是他吧?”
“嗯。”
“我该给他几巴掌。”余妈妈气愤的说着。
“妈,您千万不要那样做。”余璃连忙劝阻。
“你还是在乎他对不对?”
余璃不语。
在乎?是的,她一直都很在乎,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子,就如同她的母亲,即便父亲过世,母亲依然一个人独立把她扶养长大。
她也是,跟了一个男人,纵使只是一夜夫妻,纵使对方从来不把她当一回事,她也无法忘却曾经的缠绵。
她知道这样很傻,却无法改变自己的想法。
选择一个人生活,也深信自己将会这样孤独过完一生,然而他却出现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期待?
很想期待,却又怕受到伤害。
“要不要妈去帮你问个清楚?好坏都有个底,就算是坏的结果,也好让你彻底死了心另觅幸福。”女儿未来的幸福才是余妈妈真正忧虑的,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陪伴女儿、孙女一辈子,所以渴望有个好男人替她照顾她们母女。
“不要!千万不要!”当年渚铭惟说得够清楚了,两人之间只是一场游戏,游戏终止,一切也该结束,是她自己决定要生下孩子,所以结果也得要由她来承担。
“那么你得答应我,未来不管他是不是会照顾你们母女,你都要替自己和小惟找个依靠的对象。”
“妈,我们现在这样就过得很好,等我买了房子,我们一家人便可以团圆的好好过日子,不会有问题的。”
“妈年纪大了,无法陪着你们一辈子,我希望在我走以前,看见你找到幸福的归宿。”
“妈,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您还很年轻呢,我和小惟都需要您,这事情我们不是早就达成了共识,为什么您还要提起呢?”
“因为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和那个人相遇了。”
“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是吗?”人算不如天算,余妈妈认为老天爷会这样安排,肯定有祂的用意。
“我倒是希望,你真的会在这时找到幸福。”
“妈,别说了。”作梦还是不要作得太过分,否则梦醒了,痛苦的还是自己,“您还是快点回南部吧,我不放心小惟一个人在家。”
“放心吧,我托张妈妈照顾她,不会有问题的。”
然而话才说完,手机就响了,电话那端传来张妈妈急切的话语,“余太太,小惟不见了!”
“什么?小惟不见了!怎么会这样?!”余妈妈一听,整个心直往下沉。
余璃更从床上直接坐起来,“怎么回事?小惟怎么了?”
“张妈妈说小惟下课没有回家,打电话去学校问,才知道她今天根本没有去上课。”
余妈妈才说完,余璃就立刻扯掉手上的点滴跳下床,抓着椅子上的外套就准备离开医院。
余妈妈拉住她,紧张的叫着,“你这是干么?身体都还没好,快躺回去。”
“我要去找小惟。”
“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妈妈她们还在找人,我们等等消息再说吧。”
“不行,我不能等,我一定要去找小惟。”万一小惟有个不测,她会自责一辈子,也会对渚铭惟无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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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家,卸下了领带,一整天在外奔波,渚铭惟已经累得碰到床就可以睡着,但是疲惫的只是身躯,脑袋却混乱得无法入睡。
他遗忘不了离开医院时,余妈妈看他的眼神,从那怨恨的神情看来,她显然是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看来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棘手,万一余妈妈阻止余璃和他在一起,万一余妈妈真的不喜欢他,那么,他和余璃还会有可能吗?
“啊--”脑子混乱的让他想尖叫,躺下后就又从床上弹起来。“惨了!余妈妈肯定不喜欢我,该怎么办才好?”
然而,要是有答案,他就不会头痛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索性起身打开手提电脑,投入工作远比入睡容易,以他过去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如此。
但是,电脑打开了,他却一点工作的情绪都没有,面对着电脑,他还是在发呆,一直到恼人的电话响起为止。
“喂,我是渚铭惟。”
“渚,你来警察局一趟。”
“干么?我又没犯法,就算你是季梵峻的老婆,也不能叫我半夜去警察局报到啊!”他忍不住调侃姚诺然,“还是你把你老公扣到警察局去羁留,要我去保人啊?”
“少打哈哈,事情很严重,你快点过来一趟!”
“非我不可?”
“除非你不叫渚铭惟,除非你不认识余璃。”
“什么意思?余璃是不是怎么了?”
话筒那端的姚诺然难得捺着性子说话,“余璃没事,问题是有个自称是余璃女儿的小女生,指着你的新闻说你是她爸爸。”
“什么!?”受到太大的惊吓,他手上的电话直接掉到地上。
良久后,他才回过神拾起电话,“姚诺然,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我已经很累了,拜托不要开我玩笑。”
“我像是爱说笑的人吗?我们局里的警员在火车站发现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学生,她紧张的指着电视墙上的你,说你是她爸爸。”
“那个小女孩是余璃的女儿?”
“资料如果无误,就是那样。”
“该死的!”
“不要咒我,该死的是你!”姚诺然没好气的骂他,“你们这些男人都该死,到底把女人当什么来着?”
这个消息要是传到八卦记者耳里,余璃的一生恐怕真的完蛋,她的教学生涯更可能画上句点,而这一切都是渚铭惟惹的祸。
“我真想赏你一枪!”姚诺然老实不客气的斥喝。
“等确认之后再来补我一枪还不迟。”渚铭惟沉重的说,“帮我看住那个小孩,一定要帮我看住。”
一夜换来一个孩子,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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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张余璃的脸蛋、一双余璃的眼睛,却有着他的鼻子和嘴巴,连姚诺然都说,这孩子长得很像他和余璃的翻版。
她张着大大的眼睛看他,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脸打量到头,仍是张着大眼瞪着他看。
“你认识我?”
小惟摇了摇头。
“你不认识我,却说我是你爸爸?”这小孩怪怪的。
“我爸爸叫做渚铭惟。”小惟告诉他。
“我叫做渚铭惟。”
她点点头,又说:“所以你应该是我爸爸。”
应该?孩子就是孩子,渚铭惟捺着性子给她机会教育,“不能随便认爸爸。”
“妈妈说我的爸爸叫做渚铭惟。”
“妈妈说的?”
小惟点头,突然扯住他的手问:“你可不可以请我吃饭?我肚子好饿。”
虐待小孩啊?!
渚铭惟转头瞪着姚诺然,“你们警察都在虐待小孩啊;。”
“天地良心,是她执意说要等爸爸来才要吃饭。”况且,这里又不归她管,她只是刚好碰上,要不是冲着交情,她早闪人了。
“那我可以带她去吃饭吧?”
这回换成姚诺然摇头了,“她是逃家的小孩,除非能证明你是孩子的爸,不然得等她妈出现才可以把她交给家长。”
“我好饿。”
“知道了,我去帮你买吃的。”
小惟突然满心期盼的问他,“我可以吃麦当劳吗?”
“麦当劳没营养。”
“但是我一直很希望能吃到爸爸帮我买的麦当劳。”小小的心愿也不能实现吗?她一想到希望可能落空,眼眶不禁泛上了一抹泪光。
看她都快哭出来,渚铭惟连忙起身说:“我去买,你乖乖待在这里。姚诺然,帮我看着她,我回来以前,谁都不能带走她。”
“这意味着,也包括她的家人吗?”
“对。”在他弄清楚一切以前,他绝对有权知道真相的吧?
“知道了,那你就快去快回吧。”
他的动作真的很快,快到连番闯红灯,买到了热腾腾的麦当劳,虽然回到警局时已经冷掉一大半,但是小惟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因为是爸爸买的麦当劳。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她小小的脸蛋,好像看着余璃一般。
“余心惟。”
“心惟?”
“妈妈叫我小惟。”
还以他的名字去取孩子的名字,他越来越相信,那一夜确实替他换来一个小孩,虽然到现在他还是很震惊,心里却充满了喜悦。
也许他并非真的毫无希望,至少他和余璃间有了不能割舍的羁绊,这孩子很可能会成为两人拉近关系的桥梁。
“你是我爸爸吗?”吃饱了,小惟的问题再度出笼。
“应该是。”他这样回答,至于真正的答案,只有余璃知道,“不过这个可能要你妈妈才能回答你。”
“验DNA就好了嘛。”
“呵,你很聪明。”
“电视常常演,这又不算什么。”
“你几岁?”
“九岁,三年级。”
照年纪推算,她八九不离十是他的小孩,但还是需要余璃亲口证实才成,“真的非得要她妈来接她不可吗?通融一下,让我带她离开吧。”
“没有特权。”姚诺然把电话递给他,“你还是打个电话通知她妈,让她来接人吧。”
“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的个性。”
“无所谓啊,反正讨厌我的又不只你一个。”姚诺然哈哈大笑,转身离开,边走还边说:“明天记得告诉我们结果啊!孩子的爸。”
这个消息肯定会让众人吓掉下巴,一向沉稳的渚铭惟竟莫名其妙冒出个九岁的女儿,任谁都会吓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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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母亲反对,余璃还是坚持自己到警察局接小惟,签了名,得到警员的同意之后,她拉着女儿就往外走。
“妈,那个人是我爸爸对不对?”
不敢回答女儿的问题,余璃加快了脚步。
“余璃,你站住!”渚铭惟看她想逃避,气得快步追上,“我们把话说清楚,你不能这样就走掉。”
“我没什么好说的。”余璃拉着女儿继续往前,头也不回的走着。
“小惟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不是。”
“不要否认了,小惟都告诉我了,你跟她说她的爸爸是渚铭惟,我就不信你认识第二个渚铭惟!”为什么否认?因为他伤了她吗?虽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很受伤,“我承认当初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但是你怎么可以怀了我的孩子却不告诉我?!”
“小惟是我一个人的女儿。”
“妈妈,你跟小惟说过爸爸叫渚铭惟的啊。”小惟忍不住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