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孤独无助的连婧婕对着电话,一五一十地将所有的事告诉朗沙。
她听见电话那头不断传来安慰与替她抱不平的声音,朗沙忿忿不平地说:“从头到尾你一直那么帮他,为他阻止你母亲的计划、为他忍气吞声,如果一个真正懂你的人,不会连听你解释都不肯!”
“不要怪德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我而起,他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
“就为了一千万,你留在他身边?婧婕,区区一千万我还出得起,嫁给我,我给你真正的幸福!”
“朗沙,一千万美金不是小数目……”
“婧婕,你忘了,我继承多少家产?只要你点头,所有问题都能解决,我等你的答案!”
连婧婕心中千回百转,不知道该怎么跟朗沙说。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吓了她好大一跳。
“又有人送花了?你忘了自己的身分吗?!”德术一脚踹开门。
她想起下午她将朗沙送的向日葵放在门口庭院晒太阳,赶忙挂上电话。
德术带着酒意吼道:“上次那束玫瑰呢?在向我示威吗?”他的表情难看至极,一把拿起那束向日葵,狠狠往垃圾桶砸去,顿时花办叶子飞散满地。
“你做什么?!”他的举动惹恼了连婧婕。
“我做什么?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德术控制不了胸口的怒火,也控制不了自己的举动。
“我的身分?你何时把我当妻子了?”
“你……我现在就让你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谁!”
德术一阵恼怒,刚刚压下的冲动在见到她后全都燃起。第一次这样失控、无法克制自己,他现在一心只想要让她知道,她属于谁!
满地的花办随着德术的脚步而凌乱,他一步步靠近连婧婕。
“你要做什么?”她发现德术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
“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德术用蛮横霸道的话掩饰心中的情感。
“你凭什么这么不讲理?”
“凭我是你的丈夫!”他一把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啊!”连婧婕大喊一声。“放开我!”
“永远别想!”德术扯开她的外衣。
她用力地推开他,却怎么也动不了德术半分。
“告诉你,以后再让我知道谁送你花,我会让他清明节等着收菊花!”德术不想承认心中的妒意。
连婧婕衣服已经被扯下,她剧烈地抵抗着。“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还有更过分的!”嘶一声,德术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名贵衬衫,力道之大,好几颗扣子叮叮咚咚地掉满地。
“德术,你如果不爱我,就不要对我做这种事,这样是在羞辱我!”连婧婕失声喊着,双手却被德术紧紧抓住。
他听到这句话,赫然停住了动作。“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爱我、就不要羞辱我!”
“你有胆再说一次!”德术突然震怒狂吼,整间屋子都是他的声音。
他不想承认、更不想坦白,他没有办法不爱这个曾经利用自己的女人。
德术所有的恼怒化为力量,他不允许她抗拒他、不允许她接受别的男人!
他的蛮横让连婧婕红了眼眶,他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服,让她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无论怎么抗拒也徒劳无功。
德术火烫的体温在她身上蔓延,连婧婕耗尽所有力气仍阻止不了德术,最后她只能无力地任由德术放纵的吻她。
她能感受到德术每个吻的温度,却不知道这温度纯粹是冲动,还是爱?
德术,这是你要的吗?连婧婕闭上眼睛,不再挣扎。
狂乱的吻痕和火烫的大掌毫不留情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仿佛告诉她,她是属于谁的。
他帅气的脸庞依然那么迷人,却又遥远。
德术宣泄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他的吻火热贪婪,用全身的力气紧紧环住她,铺在沙发上的丝质套垫凌乱,和德术一起紧紧裹着她。
在自己低沉沙哑的喘息声中,德术厘不清纷乱的情感。汗水滴落,他只听得见自己喉中的低吟,再无法再思考。
现在他唯一想要的,就是拥有这个令他失去分寸的女人。
翌日清晨,德术在茶香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客厅沙发上,身上只盖着一条毛毯。
“婧婕……吓!”德术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热茶,宿醉的头晕目眩让他一口气喝完这杯茶。
他看看窗外的天色,应该只有五、六点,德术昏昏沉沉地又倒下。
迷迷糊糊中,德术想起了很多事。
前天晚上,自己喝多了被何晴蕾送进饭店,却没料到自己做出失控的事,而且毫无印象……
茶!那杯茶!
德术突然一惊,想起前晚自己也喝了一杯何晴蕾为他准备的热茶,一样是茶、一样半醉,怎么前晚那杯茶喝了之后,自己就开始昏沉,什么都不记得了?
德术紧皱着眉,起身坐在沙发上思索着,直到天色全亮。他抬头看看墙上的大钟,走到二楼准备换衣服到公司。
德术小心打开卧室的门,却发现应该在床上的人并没有在房内。
“这么早,是去那里了?”德术怀疑了一下,但随后发现不太对劲。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自己常换洗的衣物放在明显的地方。他扫过房间,没看到她人,却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两样东西。
那是他向婧婕求婚的结婚钻戒,还有那条在巴黎送给她的项炼。
他站在床旁许久,看着戒指和项炼沉默不语。
如果婧婕只是拿下戒指,或许只是否定他给的承诺,如果……连意义不凡的定情项炼——这条纪念着两人在巴黎一起打拚的项炼都拿下来了,这是否表示……她彻底放弃了两人的所有过往?
“连婧婕!”德术发狂似的大吼,但是空荡荡的房子除了回音,没有其他的声音。
“连婧婕!给我出来!”德术知道这声是喊给自己听的,他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个家。
德术坐在床沿,冷笑着对自己说:“这不是刚好?这不就是我要的结局?这样的女人离开,我不是该高兴吗?哈哈哈!”
空荡无人的屋子就像自己的心,他双手往后一撑,仰望着天花板,感觉喉中似乎哽着东西,想要一吐为快却又不知能说什么,脑中一片混沌,但婧婕的身影却又那么清晰。
德术就这样坐了一上午,电话、手机都不接,直到中午才进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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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连婧婕正拉着随身行李,将登机证交给空姐。
“我帮你拿。”朗沙提起她的行李,笑着说:“以后重的东西我来拿就好。”
她回以一个微笑,纵使她心中无限酸楚。
再见了,台湾的一切,所有的错误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吧!德术,没有我在身边,你应该会好过点。
坐在头等舱里,她往椅背一靠,闭上眼睛。不想回忆过去、不想想起昨晚的一切,只希望这段感情就此结束。
“盖上,别感冒了。”朗沙细心地替她盖上毛毯,抚着她的额头说:“你看起来很累,睡一会吧!我会帮你解决,不要再想了。回法国又是全新的开始。”
连婧婕从朗沙身上感受到无限的温暖,只是,自己是否能够回以相同的爱?
飞机缓缓升起,窗外的白云越来越多、台湾越来越小,连婧婕告诉自己,是该学习忘记的时候了。
第十章
德术中午一踏进办公室,何晴蕾已经在等着他。
“德少,今天怎么这么晚?”
“临时有点事。”德术脸色不太好看,却不想多说。如果连婧婕选择离开,自己也该选择遗忘。
“早上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德术不想情绪影响公事。
“紧急的事情倒是没有,不过今天是十五号,有很多款项要汇出,德少还没核准。”
“你不说我都忘了。”他想了想说:“小蕾,以后汇款的事我授权给你,免得我一时走不开或临时有事耽搁。”
“是!我一定会处理好。”何晴蕾高兴地应着。
有这权力的以往只有两个人:德术和连婧婕,现在自己即将取代另一个女人的位置,她内心雀跃不已。
“认证的光碟锁在你办公室的保险箱中,你去拿来,密码我再告诉你,你再换一组吧!”自从出事之后,德术没有授权给任何人网路汇款的核准权。
何晴蕾走进原本属于连婧婕的办公室,心中暗自欢喜。
从办公室到汇款权、从公事到德术的人,自己终于一步步得到这一切!
何晴蕾用微微颤抖的双手开启了保险箱,拿出光碟。
“德少,光碟拿来了。”何晴蕾拿着光碟,走回德术的办公室。
德术正想着其他事,没有回话。
走了……你就这样走了?!凭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不能走、没资格走!难道你不知道你只能属于我!
德术面目狰狞,何晴蕾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猜得出来一定跟连婧婕有关。
“德少,不开心的事就别想了。光碟我拿来了,今后小蕾会努力为您办事的,无论什么事。”何晴蕾把握机会,再一次展现自己的忠心。
德术缓缓抬起头。
“德少,您还好吗?这是光碟……”
何晴蕾发现德术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却猜不出是为了什么事。
德术看着她,半晌没说话,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德少,您在想什么?”何晴蕾发现气氛不太对。
想了半天的德术表情变得阴沉,最后甚至是铁青。“进来!”他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对她吼了一声。
“是!”何晴蕾吓了好大一跳。
德少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保险箱的密码?!”德术用最严厉的声音,一字一字地质问何晴蕾,双眼好像要喷出火,狠狠地瞪着她。
此话一出,何晴蕾当场倒退三步、脸色发白。
她忘了,忘了要假装!办公室的保险箱密码是连婧婕之前设定的,自己理当不知道,没想到她一时雀跃,却忘记了要隐瞒!
“说话!”砰一声,德术一掌就往桌上拍,震得何晴蕾心跳差点停止。
“我、我没有……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是、是连小姐之前告诉我的!”
“她告诉你的?她连这栋大楼都进不来,她会告诉你?!”
“我、我是刚好猜到的!”
“还有什么借口,一次说完!”德术又是一掌,吼得仿佛连玻璃都在晃动。
“德少、德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何晴蕾啜泣,奔向德术,双手拉着他的衣袖。“我对您是真心的,德少,您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德术一把甩开何晴蕾,力道之大,何晴蕾当场摔到地上。
他毫不留情怒视着她,大声问:“说!一千万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德术的声音响彻整间办公室,所有职员吓得停下手边工作,偷偷摸摸地在门口观望。
“德少……您不要这样……”
“不要废话!光碟和帐号密码只有我和婧婕能同时取得!光碟锁在保险柜中,为何你能问都不问就拿出来?!”
“德少……小蕾真的没有动那笔钱……”何晴蕾声音哽咽,脸色刷白,眼看着心血付诸流水。
“没错,钱是流进她妹妹的户头,她的家人要猜到密码也不困难,密码是婧婕的实际生日,旁人不会知道,但是家人可以猜到,只是……”德术脸色一沉,用最恐怖的眼神看着何晴蕾。“当时我认定是婧婕做的,因为就算她的家人猜到密码,也需要这片光碟,光碟只有婧婕和我拿得到,现在看来,好像还有第三人?”
“德少,您相信小蕾,小蕾在您身边多年,如果真要盗用公款,早就下手了,我怎会是这种人?”
“你不是贪图公款,因为你图得更大!”
何晴蕾试图站起,没想到德术下一句话更犹如晴天霹雳。
“说!你茶里加了什么?!”
何晴蕾再次跌坐在地,止不住颤抖。“我……德少,我听不懂……”
“不懂?偷出光碟让婧婕背黑锅,茶里放药让我昏睡不醒,这些你不懂?”
“我、我……”
“我从没有醉到连自己做过什么事都没印象,你安排得可真紧凑,让我连怀疑的时间都没有!”
“德少!我对您是真心的,无论小蕾做什么,都是为您好……”何晴蕾泪流满面,爬向德术脚边哀求他。
“你是为你自己好!何晴蕾,你错在不懂真爱是什么,你的私心蒙蔽了一切,我们法庭上见!”
“德少、德少!您不要这样!求您念在……”
“不要再说了,滚!”德术甩开何晴蕾紧抓着他的手,要轰她出去。
“等等!”德术突然叫住何晴蕾。
她顿时露出一丝希望。“德少,您肯原谅我了吗……”
“原谅你?我糊涂到你联合外人要得我团团转,最后还让婧婕背负所有罪名,我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还原谅你?!”
办公室外早已围满大批员工,大家不可置信地听着事情的真相。
德术朝门口大喊:“叫警卫上来看着她收拾东西!不该拿的不准动手,其他私人物品限她二十分钟内收拾完毕,请她马上离开,此后不准再出现在这栋大楼!”
“德少……您一定要这样对小蕾吗?”何晴蕾的表情既哀伤又难堪,她满心的期望今天彻底幻灭,还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
“何晴蕾,我不会这样对你……”德术脸色一沉,语气阴森。“我会让你在法庭上受到更多‘该有的对待’。现在马上滚出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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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蕾离开后,德术双手撑在办公桌前,低着头紧抿双唇,半晌不出声,就这样站了将近一小时。
没有人敢打扰他或多问一句,因为大家都没见过这样的德术,愤怒又无力。
小婕……我错了,是我错了!真的不是你!自始自终你没有做错一件事,为什么我这样对你?小婕,我……我连这样喊你都没有资格了!
不!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还没跟你说抱歉,还没弥补你受的伤……小婕!你在那里?我要你现在就出现!
德术紧闭上眼,他悔不当初自己不听大哥的话,为何冲动地认定就是婧婕计划一切,为何不定下心来多想一下,为何会蠢到这般田地?!
一滴泪顺着德术的脸滑下,啪一声滴在桌上。
现在懊悔有什么用?现在心里喊这些说给谁听?婧婕听得到吗?
清醒的德术拿起电话拨给德颀。
不久,德颀带着两个人出现了。“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去她办公室搜搜就知道!”
德颀进入何晴蕾的办公室。一般人要知道保险箱的密码通常只有一个方法……果然,他在书柜后方搜出一个针孔摄影机,镜头就对着保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