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我来试试。”说着他便要小玉端来那碗药汁,一副准备要喝下去的模样。
“别喝!”雨荷心惊胆跳地出声阻止他。
“这到底是什么药?”傅恒眸光明亮地瞧着雨荷和她的侍女小玉,后者已教他的态度吓得浑身发抖。
“小玉,你说!”他摆起严峻的脸色厉声喝道。
“回……王爷,那……那是……”小玉吓坏了,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一脸苍白,既不敢说谎但又想护着雨荷。
“别凶她,是我要她替我准备的。”
雨荷不忍小玉直打哆嗦与害怕,抢在她跟前袒护她,要她先带上门离开丁香斋。
小玉这才跌跌撞撞地赶紧走开。
“你倒善良啊,竟替一个下人说话!”
傅恒立刻冷着脸,不悦地责怪她,他从两主仆的神情里已解读出那药汁必是…….
“那药汁是防孕的,嗯?”他猜出了。
雨荷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全身僵硬。他知道她喝那个东西了,他会怎么待她?
“你好大的胆子!”傅恒沉着脸,重重拍了木桌。
雨荷教那巨响给吓着了,她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
“不想要我的孩子?”他被她的行为气坏了,他走近她,大掌捏住她小小的脸蛋,怒意待发。
“不……我……”雨荷教他眼神里暗蕴的暴怒给慑住,连话也说不出。她原想向他解释的,她不是不要他的孩子,而是她不能要啊。
“还想否认?我都看到了,你居然背着我喝这玩意,敢不要我的孩子?”
傅恒一反往昔的温柔,冷鸷无情地拖着她,硬是把她给甩在床上,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雨荷后退着想避开他,但却发现自己身后再无退路,她缩在床角,一双惊慌的星眸对上他冷冽的眼。
傅恒盛怒攻心,他好不容易与她建立起的感情基础和信任感全教这事给摧毁,他心里只不断浮现同一个念头--她吃药好不要他的孩子。
“脱掉衣服!”他冷冷喝斥她。
“不要……”雨荷揪紧衣襟,她不要在这样的情形下同他欢好。
“不要?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分!”他气得口不择言,“你不过是名小妾,还敢造次!”
他这番话深深刺伤了雨荷,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浑身带刺的男人就是以前总是温柔待她的傅恒,他的眼神里只有对她的轻视。
“过来!”见她还是动也不动,傅恒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动手拉她,准备报复她的行为。
“啪”的一声,傅恒脸上一阵火辣。
“打我,嗯?”
雨荷反射性的这一巴掌激发了傅恒体内潜藏的惊怒和欲望,他欺向她,毫不留情地动手撕裂她的薄衫,又顺手扯下她仅剩的肚兜和亵裤,反身压住她。
“放手!”雨荷虽全身光溜溜地给他制住,却还是不放弃挣扎的念头,她的指甲在他身上制造了不少伤痕。
傅恒对她的挣扎不当一回事,她愈是如此,就愈勾起他狂暴的欲念,他的大掌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探索,想及她居然暗自作主不要怀他的孩子,他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粗鲁地弄疼了她。
“呜……”雨荷忍耐着他近乎强迫的侵犯,她僵着身子,试图不去反应他。
“看你还能忍受多久!”
她蓄意的木然又再度激怒他,他残忍地往她最敏感的柔软揉按拨弄,试着撩起她对他的反应。
一阵灼热从下而上蔓延开来,雨荷喘着气,无助地任他的手指进出她最敏感、最私密的部位……
“唔……傅……恒……啊……”
雨荷本想出声制止他,但他高明的逗弄方--却带给她一阵快意抽搐,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娇泣出声,喃喃喊着他的名字。
“傅……恒……”
听见她求饶似的唤声,傅恒这才满意地分开她的腿,抬高她的臀部,长驱直入地挺进她--
没有甜言蜜语,也没有一丝怜惜,傅恒无言又狂暴地攫夺她,当他终于在她体内释放,雨荷再也忍受不住,一串串受辱的泪珠滑下她的眼睫,她好痛苦、好难过……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给我喝那种药,我会另外派人盯着你的三餐!”他翻身离开她的身体。
他盯着因激情而浑身香汗的雨荷道,嗓音里空空地,除了命令和淡漠,再没别的。
“别再给我耍花样!”下床穿上衣衫前,他犹不忘喝令警告她。
雨荷躺在床上,两眼哭得红红的,一动也不动,默默不语。
傅恒仍在气恼她吃防孕药的事,忍住留下同她温存的冲动,转身离开丁香斋,他想,他必须要给她一点教训,否则,难保她日后还会不会再有这样的行为。
****
一连十数日,傅恒都不曾再上丁香斋。
“小姐,你不再多喝一点吗?”
一名新被派来的丫鬟小翠劝道。
小玉已被傅恒罚到厨房做一些较粗重的工作,为此,雨荷心里甚觉得十分过不去。
“搁着吧。”她吩咐着,语气里蕴含淡淡的哀愁。
自那日傅恒撞见她吃药,又狂暴要了她之后,她已不曾再见到他,算来,也有十多天了。
这是相思吗?她终日郁郁不展,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一下子便又清瘦了许多。
时序入秋,立在微凉的初秋爽风中,羸弱的雨荷看起来更是形销骨立了。
“咳咳……”雨荷两天前不小心受了寒,有点咳嗽。
“小姐,要不要小翠去替你请大夫来瞧瞧?”
“不必了,咳咳……”
雨荷婉拒了小翠的好意,怕此举又会引起傅恒的不悦,她现在可算是待罪之身呀!
心知傅恒是为了那事而故意冷落她,她心里备觉委屈。
“等我厌倦了你,我自然会让你走!”
那句话又浮上雨荷心头。他现在可是已经厌倦了她?
这样的忽冷忽热、恩怨不明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她忽感一阵厌烦。她不要成为一个只为了得到他恩宠而活的女人,她要的是他真心的相待。
他有真心吗?
瞧他欲娶明贞格格又不打算放她自由来看,他或许是有那么一丁点在乎她,但恐怕也只有那么多了,他那只的冷冽绝情已伤透她脆弱易感的心,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一个让他泄欲满足需求的工具吗?
雨荷只要一想到这事,便觉悒悒不乐。她是否永远也得不到他的真心相待,他的爱、他的心到底在哪里,为何她总是触摸不到他的内心?
她真的不认为自己可以忍受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他,那种不确定感几乎快把她逼疯了。
“等我厌倦了你……”
她是否该在还来得及回头时抽身离开呢?不要等到他真的厌倦了她,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时才暗自伤心……
****
“玉琴,你说的可是真的?”
福咏康对这个向来不甚讨自己欢心的正室福晋所说的话半信半疑。
“咏康,我怎么会骗你呢?”一
福玉琴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当福咏康在地面前居然重新提及程颐秀的名字时,她还真的是吓了一大跳,以为当年她逼迫程颐秀离开王府的事被自己的丈夫发现了。
福咏康自那日得知雨荷为程颐秀的女儿后,平静多年的心湖又再起波澜。
颐秀当年为何会跟着颐楼的下人不告而别呢?
之前他相信玉琴的话,以为颐秀真与那高大忠有染才相偕出走,但现在雨荷的出现却动摇了他的心。
“咏康,不多日明贞便要大婚了,你看我们该拿什么珍宝当她的陪嫁呢?”福玉琴试图改变话题,便讲起明贞的嫁妆明细,她想,咏康八成是一时心血来潮,才会问起程颐秀的事,过去这十七年来,他从来不曾提及那个早巳远离他生命的女人,更不知道程颐秀是让她给逼走的。
“唉,你和明贞中意就行了,自个儿看着办吧!”福咏康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女人家的琐事,他大手一挥,阻止了福玉琴接下来的话。
福玉琴如何看不出丈夫正在心烦,打她嫁人王府的第一天,她就被迫接受丈夫已心有所属的事实,个性强悍的她很快就摸索出一套在王府维持正室福晋名分不坠的方式,她容许丈夫纳妾,但她也同时私下以极不友善的方法压迫着那些来来去去的女人。
他可以不爱她,但是他永远不得遗弃她,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福晋、荣亲王府的女主人。
身为明贞的亲娘,她把全部的人生希望全寄托在这个女儿身上,因此急着帮明贞物色门当户对的亲事,好不容易经过一番千挑万选,幸运地又让皇上垂青,钦点了前途无量的和硕亲王傅恒与明贞配婚,她福玉琴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罕见的王爷佳婿白白溜掉,她再三要咏康同傅恒谈妥这门亲事,为的就是要确保明贞将来的幸福。
“玉琴,我这阵子想上承德别府小住几天。”为了程颐秀和雨荷之事,福咏康心情烦躁异常,他每回厌烦了公事或是王府的生活,想转换环境调适心情时,就会独自前往荣亲王府在承德的别府小住一阵子。
“随你,别误了明贞婚期就行了。”福玉琴在这些年不愉快的福晋生活之后,已对丈夫死了心,她老早就把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女儿身上,丈夫的行为和去向再也不是她关注的范围,因她自知再无人能动摇自己的福晋地位。
福咏康要到承德别府好好想清楚他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但在那之前,他决定先见雨荷一面。
第八章
“福王爷要见我?”
身体欠安的雨荷一听见贴身丫鬟小翠转告她的话后,略感惊讶。那福王爷为何又来找她,而傅恒那边怎么会答应让她接见他?
“王爷一早就上朝去了,是方总管作的主。”
原来是这样。但她并不十分想见福咏康,不过,为了不为难方总管,雨荷还是忍着不适,让小翠帮她梳头挽好青丝,这才慢慢步行到内苑大厅。
“程姑娘。”见到雨荷,福咏康连忙起身。
“福王爷今日上和硕王府可是特地要找雨荷?”不知怎地,雨荷总是觉得这福王爷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带着什么秘密似的。
“我可以叫你--雨荷吗?”
几日不见,福咏康讶异雨荷竟看似较那日更加清瘦,神情间也有掩不住的些许憔悴,不免令他疑心她是不是生病还是怎么了,但传闻中傅恒不是挺疼爱她的吗?
雨荷正欲答话,喉间的一阵干涩却教她咳了起来,她掩着嘴,别过身猛咳。
“你没事吧?”
见她咳成那样,福咏康连忙站过去,大掌轻拍着雨荷的背,助她顺顺气息。
“咳咳咳……”雨荷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给吓了一跳,边咳嗽边躲开他,这一急,咳得就愈加厉害了。
“别怕。”看出雨荷的不自在和疏离,福咏康忽觉难过。她明明就是他和颐秀的女儿,可是他却不曾尽过一天为人父的责任。
好不容易暂时止住了咳嗽,雨荷为自己刚刚的失态向福咏康道歉。
“没给大夫瞧瞧?”福咏康关心地道。
“瞧了,要一些日子才能好。”雨荷说了谎。她根本不准小翠给她请大夫,这些日子,她情愿自怨自艾地活着,恨自己太在乎傅恒,更加倍讨厌自己。
闻言,福咏康心下才稍觉宽慰,他忆及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本来他只想在临去承德之前见雨荷一面,但今日相见,他却几乎想把自己是她亲爹的事实告诉她。
她会接受这个事实吗?
“福王爷,您还未提到您找雨荷有什么事?”雨荷轻呷了口茶。
福咏康心想,她连喝茶的模样都与颐秀完全一模一样。
“雨荷,你还记得那回我提到你娘的事吗?”
“记得,您是我娘的旧识。”
“你跟你……爹,提过这件事吗?”他观察着她的反应。
“尚未提过,怎么啦?”她这些日子为情心烦,压根就快不记得这回事了,更不可能主动向她爹提起这件事。
福咏康本来想说,若她已跟高大忠提过,那么也许高大忠会把事实真相告诉她,不过,很显然地,她还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有些不安和犹豫,但福咏康还是决定说出真相,他不能再坐视雨荷叫那一个夺走颐秀的男人为爹了,她本来就该是他的女儿、明贞的姊姊呀。
“雨荷,我知道这件事很难令你相信,但是,我希望你能接受事实。”福咏康开始慢慢道出真相,“我……是你的亲爹。”
雨荷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是她亲爹?
“福王爷,您刚刚说什么?”她希望真的是自己听错了,福王爷怎么可能是她爹?她爹此刻正在外苑雅房呢。
“我是你爹。”他口气坚定了许多,既已道出事实,那么就务必要让雨荷明白一切。
“怎么可能?”雨荷再次听到他这么说大为吃惊,这福王爷未免……
“你娘程颐秀原是苏杭才女,十九年前,我与她在西湖相识,原应尽快迎娶她过门才是,可是,因为我早有婚约,不得不委屈她当我的妾……”与程颐秀那段昔年往事又一幕幕地在他心头上演,望着雨荷,福咏康仿佛又重见当年与他深恋的程颐秀,她们母女俩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雨荷瞪大眼睛,听着他继续叙述。
“你娘不顾家人反对,跟着我返京之后,不久,我就娶了现在的福晋玉琴,玉琴对你娘一直都怀有怨恨之心,认为都是你娘的错,她才会得不到我的爱。半年后,我奉圣旨带兵前往回疆平乱,行前我担心你娘会被福晋欺负,特别交代人保护你娘,但没想到,等我八个多月后从回疆返京,你娘……就再也不见踪影了。”福咏康想起那段往事,心情仍十分激动。
“你……胡说,我和我娘还有我爹一直都住在山东济南的乡下房子,我从来没听我爹娘提过这件事!”
雨荷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死去的娘会是眼前这个衣着华贵,相貌俊逸的中年男子的爱妾,更别提他说她是他女儿了,他凭什么要她相信他的说词?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福咏康见她情绪不稳,连忙安抚她。
“不可能是真的。”
如果他所言属实,那过去十七年来地口口声声唤爹,用生命去爱护她长大的人又是谁?她下意识地选择拒绝相信他的话。
“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之后找不到颐秀,府里的人才告诉我,她伙同一个姓高的长工跑了,我派人搜遍了全京城,又到杭州去找,却是半点消息也无,我不得不慢慢接受你娘她真的是走了的事实。”福咏康的语气里仍带有一丝伤感。“我不知道她已经怀了你,否则,我不会那么快就放弃的。”
雨荷怔怔地望着这个自称是她爹的福咏康。她不会相信他的,他一定是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