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金听完他的话,脸色霎时刷白,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胆颤心惧。
其他女人见状,忙扶起她,并追问方才拓跋靳对她说了什么,竟害她吓成这样。
丽塔抖颤着双唇,缓缓开口:“他说……那女人是……”
“是什么?”大家好奇地问。
“龙帮二帮主!”她此言一出,只见所有人倒抽口气,接着一片沉默,没人敢再开口。
龙帮影响力之大,连美国总统都要敬让三分,她们又有何能力与之抗衡?
想到她们方才狗眼看人低的行为,不禁冷汗涔涔。万一惹火了泉舞蝶,龙帮会如何对付她们家族?思及此,众人开始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感到万分懊悔。
第八章
宴会厅内,音乐流泄,穿着豪华礼服的女子们,随着音乐,在厅间缓缓舞动身躯,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副精致的面具,谁也不认得谁。
真是个奇怪的选妃宴。杵在角落,一样一袭火红色贴身晚礼服的泉舞蝶,冷眼看着这一幕。
既然是选妃宴,为何又要所有候选人戴着面具?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戴着面具要如何被挑选?汶腾王室究竟在搞什么花样?
就在她纳闷之际,宴会厅入口突然出现一堆穿着燕尾服的男人,高矮胖瘦皆有,引起大家议论纷纷。
他们走向厅内的所有候选人,纷纷对她们提出邀舞请求,大家面面相觑,想拒绝却又担心这些人里头会混着王储,因此不得不僵着脸,答应要求。
“泉小姐,不晓得我是否有这荣幸请你跳支舞呢?”拓跋靳扬着笑容走到她面前。
“是你?”她看得出来突然出现的这些男人,不是随便选对象邀舞,他们很清楚自己所要邀约的对象是何人,所以他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走向自己的目标,无半丝迟疑。
再说,革斤一走到她面前,就能直接称呼出她的身分,更确定了她的猜疑没错。
她的聪明赢得他一抹笑,“希望我有这个荣幸。”
“当然。”扬着媚人的微笑,她与他轻轻滑入舞池。
“泉小姐,你的舞跳得很好。”
“是吗?我这两年才学的。”
“那你是个进步很快的学生。”他称赞道。
“你怎么不说我是很用功学习的学生?”
浓眉微拢,“看来,我说错话了。”
“没关系,你说我进步快也没错,这代表我学习能力很好,也是在称赞我。”
“……泉小姐,你和外头的传闻似乎不太一样。”
“外头对我的传闻是如何?”她很好奇。
“我不敢说。”
“听你这么回答就知道没啥好听的。”她耸耸肩,不太在意,“我知道我过去的德行有多么糟糕,会有不好的传闻,理所当然。”
“我听说你这两年变很多,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是吗?”她微微一笑,“还令你满意吗?”
“截至目前为止,我很满意,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知你的应对会不会继续让我满意下去。”
闻言,美眸一敛,锐利的眼神射向他,“等下会发生什么事?”她冷问。
“你何不拭目以待?”平凡的五官,配上一双异常有神的黑眸,怎么看怎么怪,再加上他那慵懒却自信的模样,在在令泉舞蝶联想到拓跋靳。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她脸色大变。
双手握拳,她面无表情地瞅紧了他,“中国字的‘革斤’加起来刚好是个‘靳’字,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她早该想到的。
“我是谁对你很重要吗?”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她扯住他的衣服,用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低喝:“说!”
她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只因眼前的男人极有可能是拓跋靳。
“怎么才过了一小段时间,你就露出本性了?”大掌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用着最宠溺却又对她无可奈何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声感叹。
“靳!?真的是你吗?告诉我,真的是你吗?”湛亮的瞳眸泛着激动的水光,她昂高头,试图在他的脸上搜寻记忆中拓跋靳的模样。
他失笑,“我当然是我,你问的问题很奇怪。”
“你真是拓跋靳?”
“我只说我是我,我是革斤,泉小姐,你知道的。”他又恢复到之前与她很生疏的模样,仿佛刚才对她流露出款款深情,只是她的幻觉。
她怔愕地望着他,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甘心。
“为什么要回避我的问题?”她痛心疾首地低问,“你不知道我有多渴望这个答案吗?”
见着悲怆心痛的泉舞蝶,拓跋靳强忍拥她入怀的欲望,逼自己仍用疏离的态度与她对话。
“泉小姐,音乐结束了,我们这一曲舞也该结束了。”
落寞地垂下眼帘,她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无语地转身,挺直背脊离开舞池。
凝视着她故作坚强的背影,天晓得拓跋靳得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阻止自己冲上前将她拉回自己怀里,紧紧拥着的冲动。
她终于又回到自己眼手可及之处……拓跋靳欣慰不己。
就算此刻他不便表明自己的身分,但,只要能让他随时见到她,他就已心满意足。
泉舞蝶想离开会场,回房间好好痛哭一顿,可是在门口就被侍卫挡了下来。
“对不起,此刻任何人都不能离场。”侍卫态度强硬。
“我人不舒服想回房间也不可以?”
“很抱歉,我们陛下待会儿有事要宣布,必须等宣布完才能散会,我们只是听命行事,请不要为难我们。”
泉舞蝶深深吸了口气,“我明白了,我不会为难你们。”语毕,她只好又踅回会场,躲在角落偷偷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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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请注意这里。”一名主持人走向舞池中间,突然朗声说话,引起众人注目。
躲在角落的泉舞蝶理都不理,此刻她才没心情理会要宣布什么事,反正她只是被逼来这走走,时间一到她就要到黄金岛去,这里即将发生什么事,都和她无关。
“欢迎国王驾到。”
一阵鼓掌欢迎声响起。
拓跋藤和妻子在侍卫的护拥下出现在会场,他举高右手,微笑地对众人挥挥。
“大家好,我是汶腾的国王,今天很高兴在这与大家见面。”
底下又是一阵掌声。
“相信大家都清楚今天这场宴会的目的。汶腾需要一个新国王,当然也需要一个新皇后,如能与在场其中一位佳丽联姻,无疑是我们汶腾国民的福气。”
候选人们一听国王如此赞誉她们,下巴都昂得极高,就像骄傲的母鸡。
“我在这说说我们汶腾选妃的规则,各位佳丽的容貌及家世背景、学经历等,都在我们评量范围,最后,我们会选择分数最高的那位佳丽,成为我们汶腾国未来的皇后。”
此言一出,底下的候选人突然躁动起来,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个个更充满自信,似乎肯定自己绝对是被选中的那个。
“大家也等待许久了,我也不好再吊大家胃口,在这就马上宣布王妃的人选是谁。”
汶腾国王接过部属递上来的一张纸,他打开来看了下,立刻挑高了眉毛。
“唔!有两位候选人同时入选,最后的选择权,我就交给我儿子,让他从这两位候选人里头去选择他所想要的妻子。”
首先,我们要恭喜雀屏中选的第一位,××集团千金,丽塔小姐。”
丽塔不敢相信地捂着嘴,惊喜不已,忙上前接受众人的道贺。
“另一名是龙帮二帮主,泉舞蝶小姐。”
霎时,所有人都在寻找泉舞蝶的踪影,最后,在会场最不起眼的角落找到她。
泉舞蝶僵直了身子,震惊地看着对她投来又羡又妒的眼神的其他候选人。
抚着额头,她想出声拒绝,喉咙却突然干涩得紧,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泉小姐,请。”拓跋靳走到她身边,轻轻扶着她走向拓跋藤。
走到拓跋藤面前后,泉舞蝶看着那张与拓跋靳有些相似的脸庞,又是一愣。
为什么……为什么汶腾的国王和拓跋靳会长得如此相像?
“接下来,大家一定更好奇我儿子长什么模样吧!来,我郑重的跟大家介绍──”拓跋藤将拓跋靳拉到自己身边,“他就是我儿子,未来的汶腾国王。”
什么!?
泉舞蝶不敢置信地看着拓跋靳,她万万也没想到早上以一副部属之姿,带她在皇宫四处参观的革斤,竟然就是汶腾的王储!?
那他为什么要假装是部属接近她?他的目的为何?
满脑子的困惑,让泉舞蝶再也听不进其他人说的话,她的眼神紧紧锁住拓跋靳,一心只想他给她答案。
而他,却只顾着和丽塔聊天,将她闲置在旁,害她得承受其他人投以怜悯及瞧不起的眼神。
这是场恶梦,她要赶快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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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选上当王妃?这很好啊!”泉媟娘故意装出很兴奋的口吻,在电话彼端说道。
“不好,这一点也不好!”泉舞蝶忍着气在电话这端抗议。
“汶腾是有钱的国家,当上他们的皇后,一辈子吃喝不愁,有何不好?”
“它该死的不好到了极点!”她捉狂,“我有手有脚有脑子,我能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再说,身为龙帮二帮主,我何需把自己卖掉?”
泉媟娘点点头,颇认同她的话。
“我要立刻离开汶腾,你给我安排一下。”
“嘿!不可以。”
“我现在不是在请求你,也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不可以’三个字,请你收回去。”她绷着脸,悻悻然地怒道。
“舞蝶,别那么冲动,你现在若贸然的离开汶腾,无疑是不给汶腾面子,这话若传出去,会搞坏我们龙帮与汶腾的交情,如果你要离开,至少也要等确定你没被选上,你再回来也不迟。”
“万一我被选上呢?”她冷问。
“呃……”泉媟娘干笑一声,没敢回答。
“万一我被选上,我是不是又得为了顾及龙帮与汶腾的交情,还有汶腾的面子,真委身给汶腾的王子?”泉舞蝶寒着声质问。
“先度过眼前这关,再来担心之后的吧!并不是每件事都需要杞人忧天的。”泉媟娘并不太心担心她的问题,她一派轻松悠闲的说着。
“或许你现在担心的问题,在未来根本不成问题,你现在的担心就变成多余。”
“你不要净说一些事不关己的话,那天要不是你叫我来,我现在就不会遇上这么两难的问题,你得给我想办法处理。”
“好好,一切都是我的错。”她咕哝声。
泉舞蝶现在会怪她,以后她就知道她的用心良苦,到时她一定要跟她要一包超大包的红包!
“反正你暂时在汶腾待下就对了,未来的事,你不用急着现在发愁,就这样,我要挂电话了,拜。”
“泉媟娘,你敢挂我电话试看看。”
被直呼名讳,泉媟娘先是轻笑了下,接着放声大笑,很故意,也很挑衅地在放肆的狂笑声中,挂断电话。
听着话筒传来嘟嘟声,泉舞蝶歇斯底里的尖叫出声:
“该死的泉媟娘,该死该死!”她怒火中烧地不断低咒,“竟然敢挂我电话!?气死我了,等我回去后,我一定要让你好看,可恶!”
“亲爱的,什么事让你这么气愤?”一道莞尔的男子声,从门口传来,打断泉舞蝶情绪激动的诅咒,吓了她一大跳。
抚着胸口,她急促的转头,惊愕地瞅着来者。
盯着他身后的门,美眸一敛,瞬间恢复正常模样。
她只允许自己在没人见着时,才能露出真性情来,只要有外人在,她一定坚持要扮演起完美龙帮二帮主的角色。
“我没听见敲门声。”
“我以为你刚才大吼大叫的模样,应该听不见我的敲门声,所以就径自开门进来,你不会在意吧?”拓跋靳倚在门边的墙上,态度轻佻得让人生厌。
“我很在意,请你出去。”她指着门口,凛着俏脸下达逐客令。
拓跋靳非但没往外走,还故意走到她面前。
“究竟是什么事,让我的妃子这么生气?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绝对替你出这口气。”
“我并没有要嫁给你。”对于拓跋靳的言行举止,泉舞蝶感到厌恶极了,她别开脸。
“革斤先生,不能因为你是这个国家的王储,就以为能在整个皇宫内畅行无阻。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有权利请你离开。”
“我以为你我不需要分那么清楚。”
“你是你,我是我,请你不要一再以你的想法来揣测我的想法及反应。”
抿着唇,她义正言辞地纠正他,对于他开口闭口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反感到极点。
“你现在是把方才对别人生的气,出在我身上吗?”拓跋靳忽略她气呼呼指责他的话,懒懒地挑眉询问,引来泉舞蝶一阵羞惭。
知道自己也有错,她咄咄逼人的态度趋向平缓,“我不否认你扫到台风尾,但,你也该检讨。”
“你在教训我?”他指着自己,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耳朵有坏吗?”
他摇头,“这表示,你的确是在教训我。”
她冷笑一声,不想搭腔。
“亲爱的,之前你不晓得我的身分,若无意中对我有无礼的行为,我还能原谅你,如今你已知我的身分,还这么对我,难道你不怕我处罚你?”
“你最好立刻将我驱逐出境,然后罚我永远不许再踏入汶腾国土。”这样她就不会被选中当他的妻子了。
拓跋靳勾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伸出食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挨近她,在她耳边低语:
“亲爱的,如你所愿就不叫处罚了。”
泉舞蝶退后一步,避掉他的咸猪手。
“如果你有王储的自知,你该懂得分寸。”
“亲爱的……”
“我不是你的亲爱的。”她恼怒地打断他的话。
“是吗?”拓跋靳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我以为这世上,只有我敢叫你‘亲爱的’。”
闻言,泉舞蝶的心狠狠的被撞击了下,她倏地抬起头,闪着诧然光芒的美眸再次投注在他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说的话,他的一些举动,都好像……
“怎么?为什么这么看我?”拓跋靳故作不知地维持脸上的笑意,问她。
“……没……”也许……只是巧合。
“我让你联想到谁吗?”他相当欠扁地故意问道。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去理会拓跋靳的一言一行。
“亲爱的,我知道我长得平凡,但应该不至于无法入眼,你闭上眼睛和我说话,实在伤极了我的心。”
她依然对他不理不睬。
“舞蝶……”他蓦地低唤着她的名,那口吻、那声调,和以前他唤她一样,在在挑动泉舞蝶的每一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