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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钱也不是这种要法。”曲蔓侧卧在床上,盯着曲衡。
曲衡本想睡回笼觉,但才一进卧室,就发现床已被妹妹占了一大半。
“走开啦!”他不客气地打了曲蔓的屁股,然后蒙头欲睡。
“先从实招来,那女妖哪里来的?”曲蔓把被子从他头上扯下来,追问着。
“什么女妖?”
“蓝头发、七彩脸蛋、奇装异服,这不是女妖是什么?环球小姐吗?”
“你出去啦!烦不烦?”
“每天喝到醉醺醺的,不怕得肝癌!”曲蔓骂道,再看到茶几上烟灰缸里烟屁股盈满为患。“抽烟抽那么凶,也不怕得肺癌!”
“你一大早来诅咒我,缺德鬼。”曲衡重新闷上被子。
“我看是你比较缺德!那女妖是你设计来拿奖金的吧?”
“少胡说。”
“那你们分钱了吗?”
“还没。”
“嗯?”曲蔓再度掀开被子。“为什么?”
“你再啰唆,小心我剥你的皮!”
曲蔓跳开。“好,你大少爷赶快睡,不过下午两点请准时到办公室,这是大老爷的命令;还有关敏回国了,找你找得快疯掉,请快点回复她吧!”
“啰唆!滚啦!”曲衡伸腿一踹,没中,曲蔓早已逃之夭夭了。
房间归于平静,曲衡几乎已经睡上了云端,忽地又铃响。
“曲衡,下午五点我在搜搜百货的庭园咖啡厅等你,你把奖金带来,你若是不来,我就去砸烂你们‘金深情’!”
曲衡还来不及开口,路悠已把电话挂上。那女人那么凶,还不只一次扰乱他的睡眠,他真想把她五马分尸!
好!带把刀,下午见面时,二话不说就朝她心脏刺过去,看她还敢不敢惹他!
其实他只要带奖金去就可以解决事情,却因睡得脑袋不清,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把手机摔到墙角,一阵碎裂声后,他终于如愿得到了他需要的宁静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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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曲衡准备出门,新来的司机可能不懂他的脾气,他都已经等在路口了,车子却还没开来。
“衡!”
抬眼一瞧,是一年多没见的关敏,美丽依旧,只是少了一分触他心弦的元素。
“你回来了。”曲衡淡淡地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关敏上前给予一吻,他默然接受,却感觉得出刻意的疏远,关敏并非没察觉,在她回国时,刚好是“金深情”接吻比赛被报导得天翻地覆的时候,他和路悠接吻的画面她看了不下十次,她知道他又招惹上新的女孩了,她的感觉是失落而绝望的。
“下个月是我的生日,我爸妈将在宴会上宣布将关氏企业正式交给我,我希望你能以朋友的立场出席为我加油!”关敏真心诚意的邀请他,她的眼里充满期待。
“我改天再给你答案,我一向不喜欢按照规矩。”曲衡并非故意拒绝,他是真的有做事不按牌理的坏毛病,就算敲定了,他大少爷一个不爽,也是会翻盘的。
“嗯,那我会再提醒你。”关敏甜甜的笑着,曲衡的反应虽然冷漠,不过她已经很庆幸了,原本以为他会对她置之不理的。
怪只怪……她曾经走错一步路。“你会继续把我当朋友吧?”
“嗯。”曲衡虚应着,车来了,他正要告辞。
关敏忽然投入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泪水溃堤的喊着:“对不起,请原谅我!我只要一想到曾经背叛过你,就痛苦得快死掉……”
曲衡面无表情地将她推离自己的胸膛。“那对我来说无伤大雅,我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这样?”
“听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你是恨我的。”关敏仍哭泣不已,显然是一个很会自责的女人,只要做了亏心事,就永远逃不过良心的谴责,就算别人毫不介意,或已经忘怀如风无形,她却还是难过自责。
“不,你想太多了。”曲衡说。他承认自己非常滥情,也非常无情。所以当年他看见关敏和别的男人上床时,他唯一生气的是:为何在他床上?他是有严重洁癖的男人,换了女人绝对换床,更何况是被别的男人用过的床。
“衡,我……”
“我约了人,时间真的来不及……”
“是那个叫路悠的女孩,你的新欢?”关敏问,泪珠仍挂在眼眶抖动。
“嗯。”曲衡冷淡地应着,一面挥手道别的上了车。
关敏望着车子无情地离去,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还奢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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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悠看着已经穿戴完毕的模特儿,再看看自己手上这套情趣内衣,她不禁犹豫起来。这件胸罩整件都是银色透明的,只有中间两个实心圆圈遮住重点,至于丁字裤也比其他模特儿的更“露股”。她实在怀疑自己能不能近似衣不蔽体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算她敢,这个尺度……难道不会有妨害风化之嫌?
“保哥,这太猛了吧?”路悠很明显地发着抖。
“是猛了点,不过没办法,你就当压轴最后一个出场好了。保哥知道你缺钱,会给你多一点的,绝对让你值回票价。”保哥保证地说。
路悠点点头,没再抗拒,但随着伸展台上热络的音乐和主持人的介绍,模特儿陆续出场,也陆续回来再换、再出,路悠的心情难免愈来愈紧张。
等到全部的模特儿已经轮番上场,她颤抖的身子始终还停不下来,到底是冷、是怕、还是羞,她自己也已经搞不清楚了。
“快轮到你了,加油!”已经走完秀的模特儿进来为她加油打气。
路悠讷然笑着,最后保哥探头进来。“路悠准备,放轻松点,表情妩媚一点!”
几经挣扎,路悠心一横,昂首阔步地走出去。
“只要有钱,没什么是她路悠做不出来的”--这句话是路悠的座右铭,每次踌躇不前时,她总是用这句座右铭激励自己!
在这寒冬,大家看见惹火养眼到无与伦比的路悠出场时,尖叫声四起,热烈得差点扑倒伸展台!
路悠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加上适度的卖弄风情,简直迷倒众人。她踩着细高跟鞋配合节奏来回走动,主持人如何介绍这套内衣、群众的耳语表情,她一概听不见、看不见,她心中只想着钱,想到两眼都是“$”的符号。
可是为什么?明明她对观众视而不见,却会在人头钻动中,独独看见曲衡--那可恶的死对头!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让他撞见?就算他早到了,他也该先去庭园喝咖啡等她,而不是在这凑热闹,观赏她接近脱衣舞尺度的内衣秀!
她觉得自尊心严重受创,面子尽失,里子也顾不住。
千头万绪,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跌跤!不过,跌是没跌成,倒因为那一跄使丰盈胸部更加波涛汹涌,为这场内衣秀带来空前的高潮。主持人见状,机智的顺势加入旁白,把这套内衣说得跟救命万灵丹一样,说只要穿上这一套内衣,每天在老公面前故意踉跄个两三次,没外遇的老公绝对免疫,有外遇的老公绝对回心转意!
天啊!路悠的世界天昏地暗,那些淫声浪语似的议论快把她淹没!
不知是什么力量让她好不容易才能来回穿梭三次,直到表演秀接近尾声。她慢慢走回后台,觉得双脚异常的沉重,所有她辛苦维持的自尊,似乎都随着肉体被看光而荡然无存。
“那一跄实在高招!”保哥对她大加赞赏,其他模特儿也为她鼓掌。
“如果真的跌倒,我大概也没勇气爬起来了。”路悠好似余悸犹存。
“你不爬起来,那些人就扑上去了!”一个女孩叫嚷着,引来大家笑成一团。
“我都快晕倒了!”路悠脸色真的发白。
“那么看到这个,保证你活过来。”保哥送上一包摸起来很厚实的信封袋。
路悠果真双眼一亮,什么丢脸、自尊心受创的问题都没了!
模特儿伙伴不解地问:“你很缺钱,你有金钱的困扰吗?”
路悠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是啊!”如果今天只有她一人,她当然不必如此抢钱,但她背负的是父债呀!
“那我们以后有赚钱机会的话,都跟你‘报’一下好了。”一个叫做琳的模特儿,好心地向大家提议。
“那就先谢了,我因为身高不够标准,能接到的case有限,如果你们能帮我介绍,那么我被厂商接受的机会一定会增加的。”路悠眉开眼笑,之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已经不复见。
“你放心,你长得挺漂亮,皮肤也保养得不错,颈部和锁骨的线条也很美……手让我看一下。”琳说着,把她的手执起一看。“手很细致,手腕曲线也很不错,全身上下能用的部位很多,一定会有很多工作适合你的。”
“是吗?那再好不过了。就拜托你们帮我注意一下。”路悠忽然信心大增,有预感财源将滚滚而来。
第三章
庭园咖啡厅
曲衡在水池旁抽着烟,一串串烟圈里浮现的都是路悠的肉弹身材。
为什么她什么钱都要赚?如果邀她上床,她到底会开价多少?
上次没能使她心动,可能是因为她在气头上,这次她还会洁身自爱而拒绝吗?这个问题倒使他有点蠢蠢欲动。
曲衡正想着龌龊的事情,路悠就出现了。
她包得像粽子一样紧密,实在很难跟刚才那个火辣的肉弹联想在一起。
“东西呢?”路悠不客气的说。
见曲衡心存坏意的在打量她,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所以一开口就提奖金。她相信东西还在他手上,就是不知为什么他要恶意扣留。
“没带。”曲衡把新闻和报纸都看过了,他猜,也许她知道他的身分之后,会一反约定,换她跟他狮子大开口。
“什么都没带,你还敢来?”路悠大声地吼他,也不管旁人的注目。
“来看秀啊!你身材不错,很有料。”
不怕长针眼!路悠暗骂,但不动声色,不想继续在这话题被他亏。
曲衡见她不回应,更玩心大起。“有钱赚,干不干?”
路悠眉一挑,冷冷地说:“前帐先算清再说。”
“事成一并给你,绝不耍赖。”曲衡一脸正经的样子。
路悠有点心动,没办法,她实在很缺钱。“什么工作?”
“陪我两小时,十万。”曲衡若有深意的微笑。
路悠瞪着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跟人上床,上次就说过了。”
“像你这么一爱钱,早晚会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不要把自己看得太清高,反正你总会踏出这一步,与其给其他的阿猫阿狗,不如跟我这个优质男人,保证你不会抱憾终身。”曲衡微微眯着眼,竟是那么地鄙视她。
又是阿猫阿狗!他跟阿猫阿狗有仇,屡屡用来奚落她,她就这么不济吗?
“我没时间跟你瞎耗,你是有钱人耶,不要再刁难我了。”路悠扬起圆尖的下巴,语气强硬,绝不让他再多羞辱她一丝一毫。
“我只是有钱人的儿子。”曲衡纠正她。
“等你爸死了,钱就是你的,你不用跟我抢这笔小钱。”路悠才不信他。
“我并没有抢,所谓无功不受禄,但我是有功的。”是,还居功厥伟哩。
“那就痛快点,分钱啊!”路悠没耐性了,眼前这种烂人倒是第一次碰到!
“拿去。”曲衡从外套内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路悠。
路悠随即一摸。“这么薄,是多少?”
“五千,我只有这些了。”
“五千元你也敢拿来?你是‘金深情’的养子?还是没长辈缘、不得宠?不然怎么会这么穷。”路悠劈头就骂。她实在气坏了,哪有人那样不讲理。既然是有钱人,还钱就要大方一点!
曲衡有点想笑,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穷”字会冠到他头上。
“要还是不要?不要还我,五千元勉强可以开瓶酒。”曲衡伸手讨回。
路悠眼明手快把信封收下。“开酒?你们这种人平时挥金如土、奢侈浪费,却对于我们这种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人百般刁难、落井下石。小心恶事做尽,遭报应!”
“你如果不每次讲话夹枪带棒、凶巴巴、又尖酸刻薄、没气质,我早就爽快的把钱给你。”曲衡不甘受辱,更以刻薄话回敬她。
他一生中若注定该受一些责怪和咒骂,那无疑的,路悠把他的额度都用光了。
“不然对你这种人还要怎样?轻声细语?”路悠更泼辣了。“要听轻声细语,你酒一开,莺莺燕燕不就全部靠拢过来!”
“这样听起来,很像在吃醋耶!”曲衡忽然勾起一丝笑意,颇为得意的样子。
“你算哪根葱,值得我吃醋?我又‘呷饱’太闲!”
“钱拿了快点走!”曲衡收起误解的得意,实在招架不住她骂人不打草稿。
“剩下的什么时候给?你皮绷紧一点,等我电话!”路悠眼露凶光,企图给他一点下马威,谁教他这么痞。
“再说了。”曲衡在她背后叮咛:“打电话可以,但请千万慎选时间。”
路悠冷笑,嘿!如果我还乖乖照你的规则玩,我就不叫路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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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路悠理所当然把索债排进每日的行程表里,而且俨然成为生活中第一要务,她不厌其烦地照三餐、外加下午茶跟宵夜不停的打电话,给卑鄙的曲衡彻彻底底的疲劳轰炸,谁教他欠钱不还,没品!
“都几点了你还睡!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逸恶劳的人了!”路悠拿着电话凶悍地吼叫,照例给曲衡一个早安问候。
“能不能不要讨债讨得这么勤啊?我又不会跑掉。”传来的是曲衡带着浓厚睡意和酒意的呢喃。
“谁怕你跑掉?我是怕你一再赖帐。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快给我起床去弄钱来还!”路悠丝毫不给他面子。
当然,在她心里,曲衡是无赖痞子,就算把他骂得狗血淋头都不过分。
“现在起床是不可能的啦!我才刚睡而已。”
刚睡?已经快要七点了,他才刚睡觉?亏他说得出口!
“生活不检点、做人不守信,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活着干嘛!”路悠再骂,骂他个天翻地覆都嫌不够。
“总不会是为你而活,你管那么多干嘛?”曲衡也火大了,睡意全消。他还像弹簧似的从床上气呼呼坐起来,准备出手……出手免了,开骂还击倒是真的。
“如果你赶快把钱还我,我就不会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