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回事。”魏子又点点头,不以为意。那大概只是大人们的玩笑话,根本没人当真。
尤其在听说蓝伯父老是哀哀惨叫之后,魏子又更加确信了。谁让他有一对爱欺负人的父母呢?蓝伯父肯定被他的父母耍得团团转!
正当魏子又想着时,忽地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
魏子又低头,蓝恬霏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十足天真地问:“子又哥哥,你要跟我结婚吗?”
“啊?”魏子又愣住了。现在是什么情形?他被求婚了?!
“我想跟子又哥哥结婚!”蓝恬霏开心地笑着,再投下一枚炸弹。
“为什么?”魏子又这下真的是受宠若“惊”。
这惊吓可大了,试问,全世界有几个小学生会有被求婚的经验?!
“因为我最喜欢子又哥哥了!子又哥哥你不是说,想要跟最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就是结婚吗?所以我想跟子又哥哥结婚!”
蓝恬霏一口一句结婚,轻快的语调全然不知自己正把魏子又的冷静片片粉碎,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
“子又哥哥,你想跟我结婚吗?”小女生再附上一张大大的笑颜。
他真的被一个还没上小学的小女生给求婚了?!
魏子又完全不知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形,虽然他曾听说学校有些女同学喜欢他,但那些女同学可没这么主动,所以魏子又呆了,因为不知该怎么打消小女生疯狂的念头。
“子又哥哥,你不想跟我结婚?你讨厌我吗?”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魏子又的回答,让蓝恬霏有点伤心。为什么子又哥哥不回答她呢?
难道子又哥哥讨厌她?
蓝恬霏觉得好难过,因为她可是一听说这件事,就马上说要跟子又哥哥结婚,毕竟她最喜欢的人就是子又哥哥了。
可是子又哥哥却没有马上说要跟她结婚……难道子又哥哥其实很讨厌她?
小女生的心思是很细腻的,才察觉到魏子又的迟疑,立刻就往坏处想。
“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讨厌恬霏呢!”魏子又连忙指天画地再三发誓,还不断声明自己绝对不可能讨厌她。
当然啦,他怎么可能会讨厌恬霏呢?喜欢她都来不及了。
“可是子又哥哥不肯跟我结婚。”小女生依然瘪着嘴,委屈极了。
只见她大眼眨啊眨地,似乎随时会有泪水滚落,见状,魏子又慌了手脚,根本也来不及多想就脱口而出──
“我又没有说不肯跟你结婚!”话一出口,魏子又就后悔了。就算是哄哄小女生,也不应该骗她。
“真的吗?!”但小女生很吃这一套,圆圆的大眼立刻亮了起来。“子又哥哥最喜欢恬霏吗?”
“当然。”一见蓝恬霏亮丽的笑颜,什么顾忌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可不是在说谎,恬霏这么可爱,他当然喜欢她!
“所以子又哥哥会跟我结婚、跟我永远在一起啰?”蓝恬霏兴奋地紧接着问,她可以永远跟子又哥哥在一起了!
“……那还用说吗。”魏子又莫可奈何地一摆手,完全栽在这个小女生的快乐笑容下。只要能让她露出这么开心的笑,要他答应什么都行。
不过是结婚嘛,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能一辈子看到蓝恬霏对他露出这么可爱的笑容,要他做什么都可以,结婚这点小事还难得倒他吗?
魏子又自信满满,殊不知“结婚”两字远比他想象中更困难。
尤其,想起走到结婚这步之前的恋爱过程,更是让不少人栽了又栽的超级大难关,要想顺利通过,可没这么简单。
不过,他们现在都还是小孩子,就别浇他们冷水啰。
所谓的人生,就是要自个去体验一回,才会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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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子又哥哥愿意跟她结婚之后,蓝恬霏心情大好,简直开心得要飞上天似的,而她也等不及快快跟其他人分享这件事。
刚刚妈妈和魏爸、魏妈在书房里都这么希望她跟子又哥哥结婚,如果让他们知道子又哥哥也同意的话,大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不行!不能跟别人讲!”魏子又连忙拉住她。答应恬霏是一回事,但他可没打算让其他人知道这件“婚事”。
因为以他父母恶劣的性格,如果让他们知道他是因为无法抵抗恬霏的笑容而答应结婚,以后他肯定会被爱整人的父母笑话一辈子,所以魏子又说什么都不肯让蓝恬霏泄了口风。
“为什么不行?子又哥哥不是已经答应过我的吗?”蓝恬霏瘪嘴,眼底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见状,魏子又连忙抱住蓝恬霏,迭声哄道:“我没有要反悔,只不过小孩子说要结婚,没有人会相信的。”喔喔,这个理由好!魏子又不由得佩服自己的急智。
“为什么?”蓝恬霏对于“结婚”这件事的概念非常模糊,所以她也不懂为什么小孩子不能结婚。
“因为只有大人才能结婚!”魏子又故意说得一副非常伟大的模样,仿佛不像大人那么伟大就不准结婚。
不过,在法律上的确也限制未成年者不能结婚。但那些法条与故事无关,所以就直接跳过吧!
“只有大人才能结婚?”蓝恬霏睁大眼,照单全收。
“对啊,所以小孩如果说要结婚,可是会被处罚的。”魏子又刻意压低声音,仿佛在说一件不能让其他人听见的大秘密。末了,他还故意瞧瞧左右,假装注意有没有人在偷听。
“处罚?!”蓝恬霏小口微张,为什么小孩子就要被处罚?
“对啊,一定会被处罚。”魏子又坏心眼地再强调。
“那要怎么办?”蓝恬霏好紧张,她想跟子又哥哥结婚,可是她并不想被处罚啊!“人家想跟子又哥哥结婚……”
瞧她慌得都快哭了,魏子又连忙补充道:“恬霏别怕,我们只要暂时保守这个秘密就行了,等到我们长大之后,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对其他人说我们要结婚了!”
“……保守秘密?”蓝恬霏歪着头,并不是很了解。
“嗯,这就当做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
“不能让姊姊知道吗?”
“当然不行。”被人知道了还叫秘密吗?
“那可以让爸爸、妈妈知道吗?”
“绝对不行!”
“那魏爸、魏妈呢?他们也不行吗?”
“恬霏……”魏子又突然非常担心,如果照恬霏的问法,她搞不好会问出“路边的猫猫狗狗可不可以知道”这类问题。
“听好,恬霏,我们要结婚的这件事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人知道。其他的人统统不准说,你也不想被处罚吧?”
虽然威胁小孩有点难看,但事到如今魏子又也别无他法。反正他也还是小孩,应该不会有人在意……应该吧!
“嗯。”虽然有些不甘不愿,但为了能跟子又哥哥结婚,蓝恬霏也只能含泪点头。她还是第一次有事瞒着爸妈和姊姊呐……
可是一想到可以跟子又哥哥结婚,这个小小的愧疚感立刻被她抛到九霄云外。毕竟,她真的好想、好想跟子又哥哥永远在一起。
“那么,我们来勾勾手,发誓绝不将这件事泄露出去。”说着,魏子又率先伸出手,非要确保秘密不会泄露出去。
蓝恬霏乖乖地伸出手。
两指相勾的瞬间,也代表这件婚事终于确立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三章
今晚魏家餐桌上的话题,围绕着蓝家姊妹俩大学毕业后的出路打转。
虽然拥有身为音乐家的父母,但蓝家姊妹却没有念音乐相关学系。她们小时候当然都学过钢琴,虽说是学,倒不如说家境使然。
因此,她俩在国中毕业之后就没再继续进修音乐,反而转向服装设计科,这样的逆转,着实令父母失望了好一阵子。
贪玩好动的蓝恬霏耐不住长时间练琴早在预料之中,以她的个性能撑到国中毕业已属难得;但文静娴雅的蓝雪惟居然也说不想继续学琴,这可真的大出父母的意料。
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女儿们不想要接受父母为她们安排好的路,甚至立定好未来的志向,也不算毫无目标,因此在最初的失望过去后,蓝家双亲也很支持她们的决定。
高职毕业之后,姊妹俩居然同时保送进入大学服装设计科系,至此,父母就更没什么好反对,因为事实已经证明女儿是有才华的。
既然有才华又有兴趣,往服装设计发展也不是什么坏事。
如今大学四年即将结束,谈谈未来的打算也算合理。
“喔,这个啊……我和姊想出来开店,专门卖我们设计的衣服。至于店面我们想设计成一家有个人风格的小店。”说起将来的梦想,蓝恬霏眉飞色舞。
“嗯嗯,有梦想很好。对了,店找到了吗?想走限量路线,还是要量贩呢?”魏母听得津津有味,提出许多问题。
听到魏母的提问,两姊妹的脸色都黯了下来。
“咦?怎么了吗?魏妈说错什么了吗?”
“其实……”见姊姊神情低迷,蓝恬霏只得说明。“我们本来已经看好了一家店面,却因为发生了点意外,所以没来得及签约。等我们再去找房东时,他已经租给别人了,而我们制作完成的衣服也在意外发生的时候被烧得差不多了……”
“什么叫烧得差不多?”原本一直安静听着的魏子又,立刻吃惊地转头看向蓝恬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前几日蓝家姊妹搬来时,仅简单交代说租赁的公寓需要大整修,想来暂住一、两个月,根本没有交代公寓为什么需要整修。
现在对照蓝恬霏的说法,事情恐怕并不单纯。
魏子又突然有些自责,为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毕竟,只是整修水管之流的小工程,怎么会花上一、两个月的时间?
恐怕他之所以没注意到不对劲,是因为他被恬霏即将搬进魏家的喜悦给冲昏头了。
虽然魏、蓝两家时常往来,但随着孩子日渐成长,私人时间也逐渐增加,更让他和恬霏见面的机会大打折扣。
蓝家姊妹的搬入,等于大大增加他们见面的机会,也难怪魏子又会开心得没注意到这小小的不自然之处。
“呃……”蓝恬霏终于察觉自己失言,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她见魏父、魏母也是一脸不探真相誓不罢休的表情,简直快哭出来了。
蓝恬霏转头想向姊姊求救,却见姊姊的头垂得比先前更低,一副准备装死到底的模样,让蓝恬霏不由得感叹。
自作虐不可活啊,谁教她先说漏了嘴,现在只能一肩承担说漏嘴的责任。
“我们的公寓并不是要整修,而是有个笨蛋不小心烧了公寓!”蓝恬霏瘪嘴,一口气说完最冲击的事实。
魏子又一惊。公寓发生火灾?
难不成她当时就在公寓里?!魏子又难以置信地看着蓝恬霏,担心她是否曾出入火场、担心她身上是否有他看不见的伤口。
见魏子又瞪着自己,蓝恬霏连忙解释道:“那晚我们六个人刚好出去庆祝即将毕业,所以都平安无事,但因为没有人在家,加上起火点就在我们楼下,结果我们的东西都被烧光,只剩一堆黑炭。
之前我和姊收集的店面资料全没了,大学四年累积的设计图也烧光光,不过我们都有备档,所以还不算惨,真正糟糕的是所有成品与半成品都毁了,必须从头来过。扣掉这些之外,也没什么大问题啦。”蓝恬霏耸肩,说得一派轻松。
人没事就好,反正衣服可以再做,设计图之类的东西也大多存在网路上的虚拟空间,因此损失并不大。
“什么叫做没有大问题?问题大得很!”魏母焦急地以指尖敲了桌面几下,平时优雅的形象早已不复见。
“你们明明说水管破裂,衣服全泡了水,才没带换洗衣物过来,结果居然是发生火灾?!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可以瞒着魏妈呢?”
“衣服的确全泡了水啊……”蓝恬霏低声嘟囔。“因为消防队洒水抢救,整间公寓活像从一楼淹到十楼,没烧坏的东西也都泡坏了。”
“你还敢说!”魏子又也拧起眉头,不敢相信这两个小丫头居然瞒着他们。“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讲?”
“子又,其实不严重啊……连新闻都没有报,这种小火灾真的没什么啦,而且我和姊真正重要的东西不都寄放在这里?”
身分证和健保卡带在身上,至于比较重要的私章及存折等,在父母出国之前就直接送到魏家,所以她们几乎只有财务上的损失,可若与父母留下的储金相较,真的只是九牛一毛!
蓝恬霏早就和姊姊商量好,绝不让魏家人担心。结果漏了口风的居然是她,这让蓝恬霏很想打自己一拳,她居然干出这等蠢事。蓝恬霏嘟着嘴,自我嫌恶着。
“谁跟你说只是财务损失?”魏子又拧着眉,伸手毫不客气地一左一右拉扯蓝恬霏的脸颊,非要她求饶认错不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没马上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事后发现会有多担心?!”
“疼疼疼!”蓝恬霏被捏得几要流泪,但魏子又硬是不肯松手,非要她印象深刻不可,同时也警告她下次不准再隐瞒。
他一向疼她,却不代表毫无底线的溺爱她。这一回,他非得给恬霏一个教训,让她知道有些事绝对不准瞒着他!
直到魏子又认为教训够了,才勉强松手。
看着被他捏得红通通的小脸,魏子又虽然不舍,但脸上却仍摆出不悦之色,说什么也不能心软。
“好痛啊……”蓝恬霏用哭音装委屈,偏偏魏子又铁了心不上当。
她重重哼了声,非常不甘心。“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捏?子又你偏心!”
说谎两个人都有分,为什么只有她受罚?
“想也知道,肯定是你逼你姊不准告诉我们,虽然你认为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但我们事后知道了才更担心!”魏子又紧拧眉头斥道。
一想到她们几个小女生独自面对家园毁于祝融的惨况,魏子又就一阵心疼。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他?
就算只是个上不了新闻的小火灾,难道她们真的一点也不害怕?魏子又才不相信,所以他既急又气,更恼恬霏对他的不信任。
蓝恬霏揉着发疼的脸庞,别过头,赌气不肯看魏子又。
子又好坏,居然把她的脸捏得这么疼,他果然偏心姊姊!蓝恬霏不由得嫉妒起没有受罚的雪惟,嫉妒姊姊比自己更得魏子又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