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特的问题让辛西娅的注意力暂时离开了镜子。
“不怕,能成为陛下的替身是我的荣幸。”辛西娅的笑容中毫无虚伪。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那时克劳娅比她快了一步……
“你很勇敢。”沃伦特真诚的称赞她,作为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勇气真的是难得。
“和女王比起来这不算什么。”克劳娅死的时候,她第一次看到女王流泪,之后的几天女王如同失魂般的异样让她以为女王就此崩溃,毕竟这么突然的巨变有几人经历过,可是当她再次开口时,就做出了果断而正确的决策——向东走。
“只是两位陛下带那么少的侍卫住在野外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陛下是一个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人。”
“可是你不是说那三个杀手兄弟很厉害吗?万一他们发现我是假的,一路追到山里去怎么办?”辛西娅还是很担心。
“他们的身手是很厉害,可是陛下本人也是一个高手喔。”沃伦特神秘地笑了笑,“而且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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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骑马。”奥罗拉断然地拒绝与罗迪南同骑。
“你会?”罗迪南挑了挑眉,这在贵族女子中可是罕见,一般是男子骑马,女子坐车,只有劳动妇女偶尔会骑马。
“我早说过,我和普通的女人不同。”奥罗拉微微皱了皱眉,怎么最近他也老是挑眉毛,该不会是跟自己学的吧?
“那我是否有此荣幸与不普通的奥罗拉小姐同骑呢?”虽然知道她会骑马,但是罗迪南并没有放弃与她同骑的打算。
“我可以说不吗?”这个男人老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疑问句,分明就是不给人反驳的馀地。
罗迪南置若罔闻地跳上马后伸手一捞,将奥罗拉置于他的前方。“有点挤,委屈你与我挤一挤了。”
奥罗拉只得翻翻白眼,嫌挤为何不让她单独骑一匹马?
“我们走了。”罗迪南策马扬鞭,卷起片片落叶。
“我们有目的地吗?”随着马的晃动,奥罗拉的背不断地撞到罗迪南钢铁般的胸膛,痛得她微微呻吟。
“算有吧。”罗迪南发现了她的不适,体贴的将天鹅绒披风拉至胸前缓冲撞击的力道。
“你很少说这么不肯定的话。”奥罗拉微微回过头,好看到罗迪南脸上的表情。
“因为我不知道那里还在不在?”罗迪南脸上蒙上一抹忧郁。
这个蓝色的表情让奥罗拉不禁看得失神,他一直都是自信、目空一切的男人,是什么事让他担忧?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很快地,罗迪南又恢复了惯有的戏谑表情。“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很帅呀?”她从来没有像别的女人一样用深情的眼神看过他,反而不是叹气就是皱眉,让他的男性自尊很挫败。
“你一直都很帅。”奥罗拉别过脸,她从来没有忽略过他的英俊,而且一直都在试图抗拒这种美色的诱惑。
“哦?”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的夸奖自己,罗迪南不禁扬起了自豪的笑容。“那怎么没有爱上我啊?”
“就因为你的英俊?”听出他玩笑的语气,奥罗拉莞尔一笑。“照这种逻辑,那我早就爱上西斯了。”
“我也很好奇,你和那位美男子的关系只是君臣吗?”罗迪南的双眼微微一敛。
“不……”
奥罗拉的否认让罗迪南抓住缰绳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们还是兄妹。”上天是公平的,它夺走了她的哥哥之后,又补偿了她一个。
看到奥罗拉眼中闪烁的光芒,罗迪南不禁有些嫉妒西斯,虽然她和西斯之间没有男女之情,但是西斯仍然是让她在意的人。
奇怪了?罗迪南皱了皱眉,他为什么在意这个?即使奥罗拉和西斯是情人,那也不关他的事呀!为什么他对这个女人的事越来越在意了?
不敢深究其中原因,罗迪南夹紧双腿,让马儿跑得更快,把疑惑抛在脑后。
“我们到了。”在一棵看似有百年树龄的大榕树下,罗迪南拉住了缰绳,潇洒的翻身下马,然后将奥罗拉也抱下马。
“幸好还在。”他仰头看了看,露出了笑容。
“什么啊?”奥罗拉也跟着扬起头。
“树屋。”罗迪南伸手指给她看,“那是我五岁时和外公一起搭的,后来每年我来时都要修整一下。”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她来到这里就为了一间木头都快要烂掉的小屋?奥罗拉觉得有些好笑。
“这可是我五岁时最重要的记忆。”罗迪南”脸严肃地说。
“想不到你还挺念旧的。”那他二十四岁时最重要的记忆是什么?会有她吗?
“我五岁时,外公第一次带我来山庄,那是我第一次钓鱼、第一次骑马……”罗迪南的眼神渐渐飘离,似乎在回忆过去的往事。
“对了!”他突然回过神,“你五岁的时候有什么难忘的记忆?”
“我?”奥罗拉眼神一闪,“忘了。”
“别那么狡猾嘛。”罗迪南看到了她闪烁的眼神,认定她想起了什么却不肯告诉自己。“你不告诉我,我就把你丢到树上不让你下来。”说着,他抱起奥罗拉作势要把她往上丢。
“不要。”突然被他这样抱起,奥罗拉吓了一跳。“我说。”
为了不再和他有亲密的接触,奥罗拉决定投降。“其实也没什么,我五岁时第一次绑了头发。”
“五岁?不会吧。”罗迪南不相信的看着她。
“是啊。”奥罗拉的眼中充满着笑意,“别看我的头发又多又密,小时候可是正好相反,又少又长得慢,所以五岁时才能扎起来。”五岁,那是多么纯真又没有烦恼的年龄啊。
“真是难以置信。”罗迪南伸手抚摸她柔软的短发,不禁有些自责。都是自己的错,当初只为了戏弄她,就让这么美丽的东西不再完整。
奥罗拉对他这个举动有些不自在,“你和你的外公感情很好?”她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是的。”罗迪南收回了手,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怀念,“我的父王一心想将我培养成一国之君,而外公则教会我做一个男子汉。”
“你的外公是个好老师。”奥罗拉羡慕地说,她也有一个一心想将她培养成国君的父亲,可是为何她就没有一个救赎她的人?
“是的,他老人家现在还健在,有机会我带你去见他。”不知为什么,他有种想让自己最敬爱的亲人见见奥罗拉的冲动。
“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奥罗拉一脸遗憾,否则她也想听听老人对生活的看法。
“为什么?”罗迪南粗鲁的扣住她的胳膊,奥罗拉的拒绝让他不悦。
“你忘了?春天我们就要行动了,成功的话,不久我就要回到普洛奥古斯。”奥罗拉对他的健忘有些意外。
对了,她注定是要回到自己的国家。有一刹那,罗迪南自私地想收回自己当初的承诺,不帮她夺回王位,永远将她留在身边。
“我们走吧。”他放开奥罗拉的胳膊,冷着脸上马。
他是怎么了?罗迪南再一次自问。他居然会对这个女人产生了眷恋?
“你……没事吧?”奥罗拉在他的帮助下也上了马,对于他的变脸,奥罗拉有些心疑。她猜想是自己的拒绝让罗迪南以为她不尊重自己敬爱的外公?“或许,我们还是有时间去看他的。”她试着安抚他。
罗迪南没有说话,回去的路上只有马蹄和风的声音。
第六章
回到无边山庄之后,奥罗拉将自己关在卧室里生闷气,连饭也没有吃。她在气罗迪南,气他居然莫名其妙的变得不高兴。
她说错什么了?为什么他会马上翻脸不认人?
而沉默就是他惩罚自已的方式吗?
她又不是奴才,说话还得看他的脸色。
这样的僵局一直维持到第二天清晨。
奥罗拉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大树。
今天没有人来叫她起床,她没有看到昨天床前那张爽朗的笑脸,脑海里全是他昨天突然阴沉下来的表情。
她推开门时,罗迪南就倚在对面他自己的卧房门口,像是在等她出来。
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时,奥罗拉一言不发地别过脸,迳自离开。
“我们休战吧。”罗迪南疲惫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普洛奥古斯和肯瑟斯是盟国,我们之间没有战争。”奥罗拉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冷冷地说。
“好了,昨天回来之后你就没出过房门。”
昨晚他想了一夜,他知道奥罗拉其实是个很敏感的人,他隐约觉得昨天有些什么事触伤了她。
“那不一定和你有关。”奥罗拉淡淡地说,她不愿承认自己正被他的情绪所羁绊。
“那——”起下楼吃饭。”突然,罗迪南希望她是因为自己而生气,至少代表自己能在她的心湖激起涟漪。
他忍住想继续深究的心,迈开步子走到奥罗拉的前面。
奥罗拉看着他下楼的背影,在心底说: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你是第一个让我的胸口如此发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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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哈尔维·艾厄提顿是帝国的太子,他继承了母亲一头红发和父亲棱角分明的五官。
长子的身分使他理所当然地成了艾厄提顿的太子,长久以来他目空一切,如今突然听说自己还有一个兄长,而且那个兄长在父王的帮助之下登上了普洛奥古斯的王位时,他慌了。
可是,他不是个脓包,没有幼稚到马上相信这个来自敌国的男人。
“因为我不想让害死女王陛下的凶手占据两个国家的王位。”西斯正色道。
“害死?”哈尔维大笑起来,“你别骗我了,我早知道奥罗拉女王没死,而且人在肯瑟斯。”
“殿下,您被费尔南特散布的谣言骗了。”西斯做出一副心痛的表情,“女王早在王宫失守时就自杀身亡了。”
“谣言?”哈尔维冷冷一笑,他把自己当三岁小孩吗?“费尔南特为什么要编造自己的敌人还活着的谣言?这不是给国内制造动荡的借口吗?”
“这也是留住艾厄提顿三分之一军力的借口。”西斯没有忽略他在说出这句话时,哈维尔的表情顿时一僵,“他就是希望国王陛下和殿下您认为普洛奥古斯还很乱,需要艾厄提顿的军事援助,这样他就有时间暗中行动,收买贵国的军队。”
“不会的,艾厄提顿的士兵不会被外国的统治者收买的。”哈尔维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有些动摇。
“费尔南特可不是外国的统治者。”西斯的眼里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他是艾厄提顿王的长子。”
“他是私生子,我才是真正的长子!”哈尔维忍不住咆哮起来。
“可是他已经是一国之王了,如果国王陛下有意将王位传于他的话,那两个国家就能合并,届时——”西斯明白他的咆哮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
“别说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到时候会是怎样的局面,那时艾厄提顿就是大陆第一大国。
作为艾厄提顿的臣民他应该高兴,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这样大规模的国土扩充可是要以他的王位作为代价的,他不甘心!
“你是在挑拨离间。”哈尔维咬着牙说。
“殿下以为小人有半句假话尽可指出。”西斯两手一摊,做出无辜的样子。
“滚!我不要看见你这个外国奸细。”哈尔维再次抑制不住地大声咆哮。
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在西斯的唇边浮现。
沸腾吧,用你的妒火烧掉整个艾厄提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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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西奥斯大人。”等在门外的樊提迎了上前,“我们要回去了吗?”
“是的。”
尤里西奥斯家族之所以能够百年不衰就是因为有广大的人脉,不仅遍布全国,甚至蔓延到国外,这位樊提就是其中之一。此次来艾厄提顿觐见太子都是靠他疏通关系。
西斯跟在樊提身后向宫外走去,现在他的身分是樊提引荐来的商人,此时迎面而来的是一队侍女,看那阵势似乎是有很重要的女客来访。
“娜缇斯公主。”果然,樊提在一位衣着与众不同的女子面前停下脚步,恭敬地鞠躬问候。
“水利官大人,好久不见。”娜缇斯停下脚步,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眼睛瞟到了樊提身后的异国男子,看见那个男子抬起头冲着她露齿一笑。
娜缇斯脸一红,她从没见过笑得如此迷人的男子,他的笑就像是春日的阳光,耀眼却不炽人。
可是这个异国男子是谁?为什么来找王兄?
她刚想询问,就看到哈尔维的贴身侍从迎了出来。“公主,太子等您多时了。”
“知道了。”压下疑问,娜缇斯对樊提微笑道别,最后看了异国男子一眼。
等她被一队侍女前呼后拥着走远了之后,西斯开口问道:“她是谁?”
“她是娜缇斯长公主,哈尔维殿下唯一同母的妹妹。”
经樊提这么一说,西斯才想起原来哈尔维和那位美女有同样的发色。
“她是皇族的祭司,也是我们艾厄提顿最灵验的预言家。”
预言家吗?西斯不禁轻笑,不知道刚才那惊鸿一瞥有没有让公主预感到他已经在艾厄提顿的宫廷放了一把火?
“娜缇斯,你来啦。”哈尔维看见妹妹的到来似乎很高兴,紧紧的握住她的双手。
这不仅是因为娜缇斯是他的亲妹妹,更因为娜缇斯每一次都会给他正确的建议。
“王兄,刚才我在走廊上碰见了一个外国人,他是谁?”刚才那个男人虽然长得很英俊,但是全身流露出一股不安定的气息。
“啊……那是……”这下糟了,私自接见他国重臣可是重罪,更何况这次的会面他已经决定先下手为强,可这个邪念他又不敢告诉妹妹,他怕娜缇斯会阻止他。“他是外国的商人。”
“哦?是吗?”娜缇斯看出他在说谎,“那他卖给你什么?”
“娜缇斯!”哈尔维不悦地放开她的手,“你是要我向你报告我的一举一动吗?”
“王兄,你有什么不敢告诉我的吗?”从王兄激烈的反应来看,他隐瞒的恐怕不是小事。
“怎么?我的好妹妹,现在你管起我来了?那接下去你还要管什么?”为了避免妹妹的追问,哈尔维开始口不择言。“管国家大事吗?莫非你想要效仿普洛奥古斯女王?别忘了,女人管政事可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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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奥罗拉对罗迪南的态度有些改变,以前她对他虽然冷漠但从不故意躲避。
可是现在奥罗拉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罗迪南心里明白却没拆穿她,因为他自己也需要冷静地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