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扬心中很不安,没有注意到余棠邑的离开,她温驯地走到凌风远身边。
“我们在谈你的婚事。”凌风远注意到已经走到门口的余棠邑似乎有瞬间的错愕。
“什么婚事?”她是当事人,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余棠邑泣血的心无法静下来聆听,他加快脚步离去。
他脑中轰轰的响着,一颗心彻底被击碎。
真的该死心了,但他走得出她的世界吗?
他不敢断言,因为他已经陷得太深太深。从未真正付出感情的他,不知道爱一个人会如此刻骨铭心,想委屈自己祝她幸福,但他做得到吗?而她真能幸福吗?
凌风远显然不赞成他和凌飞扬交往,才会替她另觅如意郎君,或许她的如意郎君就是凌亚影。
说不定是自己的自卑心作祟,所以才愿意将她拱手让人。
这些日子以来,在不知不觉中倾出所有来爱她,却又太在乎她的过往,漠视她的痴恋,将她狠狠地推出自己的心门之外。
他的爱遍体鳞伤,她是否知晓?
凌飞扬非常意外,伊翎居然会到公司来找她。
“翎姐,好久不见。”
在凌家二十年,她一直感到与伊翎之间有一层无形的隔阂,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伊翎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你很有经营的天分。”
“谢谢。”她只能见招拆招。
“对于我的来访意外吗?”伊翎不经心地浏览办公室内的摆设。
“是很意外。”凌飞扬不讳言。
“有兴趣听一则故事吗?”伊翎的眼神变得迷蒙。
“好啊!”凌飞扬招呼她坐下。
伊翎不再罗唆,直接切入主题:“记得十年前,也就是你十岁时候的事吗?”
凌飞扬摇摇头。
“那阵子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你不太爱搭理亚影,甚至疏远他,他感到很沮丧,于是每天在外流连,就在那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长得和你有几分神似,就像长大的你。亚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疯狂的迷恋她。跟着她上山下海,对她嘘寒问暖。直到有一天,那个女孩子离他而去,在伤心之余,他将对那女孩的爱慕全部转移到你的身上。”
虽然凌飞扬不知道她说这些话的用意何在,却清楚伊翎是在暗示她,凌亚影爱的是别人,她只是个替代品。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想不想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会离开?”伊翎的表情充满诡谲。
凌飞扬现在才发觉她几乎错看在凌家待了二十年的伊翎。
相对于她的被收养,伊翎就显得哀怨许多。凌风远虽然从孤儿院领养伊翎回来,却不曾给她一个凌家人的名分,充其量她只是凌家的管家。
“这和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那个女孩碍着我,所以我用计让她知难而退。现在横亘在我和亚影之间的人是你,所以我也要你不好过。”伊翎尖锐的笑声非常刺耳。
她知道伊翎的眼光一直追随着哥哥,但却不知道伊翎竟然视她为眼中钉。
“所以你就拍下我的裸照?”凌飞扬想起罗婷婷说的话。
“没错!一切都起因于我的妒忌,与旁人无关。”
凌飞扬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来找她。可怜的伊翎,居然爱哥哥爱得那么深!
“翎姐,不用白费心机。如果这是你一手导演的戏,你干嘛承认?虽然你因为哥哥对我的呵护而嫉妒,但基本上你还是希望我幸福的,对不对?”
“不对、不对!你幸不幸福不干我的事。”说到后来,伊翎掩面而泣。
凌飞扬拍拍她的肩膀。
“爱他就应该告诉他,藏在心里,他永远会不知道你对他的爱。”
伊翎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恨他?”
“在他呵护我二十年之后,恨他大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要不是他和爸爸,我恐怕没有命活到现在来恨他。连他绑架我、刺伤棠邑的事我都不追究,你想,我会恨他吗?”世间的爱恨纠葛缘起于世人的庸人自扰。
伊翎擦干眼泪。“我会认真思考你的建议。”
“不只是认真思考,还要付诸行动。”凌飞扬不断替她打气。
“还有一件事你非知道不可。余棠邑手上有你和亚影同床共枕的照片。”
凌飞扬真的不敢相信!她原以为哥哥影只是拍下她的裸照,没想到他还——
“那我有没有……”被他怎么样?
虽然凌飞扬问不出口,伊翎却知道她的忧心所在。
“没有,因为我在一旁盯着,而且底片我已经销毁了。”
“谢谢你,翎姐。”
“别这么说,如果我是真心护着你,就不该听亚影的话做出这件事。”
“我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至少你让我保有清白之身。”
“飞扬,你太善良了。”她解开心中的结,愉快地步出凌飞扬的公司。
第10章(1)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余棠邑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凌飞扬决定给他最后一个刺激,最后一次,而且日后绝不再纠缠他。
她刻意饿了三天,然后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倒在陈哲安的家门口。
余棠邑为了躲她,连余园都不回去,无计可施之下,她只有到这里来试试运气。
希望这次他良心发现,不要再派人送她到医院。
在地上躺了许久,一直都没人出来,就在她快要放弃时,匆匆跑出一个人将她抱起来。
她不敢睁开眼睛,不过她可以确定抱她的人是余棠邑。
她认得他身上的味道。
他身上有一股极淡的烟草味,贴在他的胸膛就让人有安全感。很奇怪,即使他洗过澡,那味道依然隐隐的散发。
有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变态,居然迷恋他的体味!
闭着眼睛,感觉到他将她放上床,又匆匆忙忙地出去,大概急着找医生吧!
果然,不一会儿,冰凉的听诊器在她胸前游移,她的眼皮被翻开,一道光直刺她的瞳孔。有道声音传来——
“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又有点严重。”
她认得这声音,是陈哲安。
“你又在卖什么关子?”余棠邑可急死了。
“别发火!事情是这样的,她呢,虽然身子很虚弱,但还不到必须住院的程度;但是又得好好地替她调养身体,以免情况继续恶化。”
他似懂非懂。反正正牌医生不在,这个赤脚大仙当密医还算称职,姑且信他。
言“现在怎么办?”
情“我开一张食谱给你,你就照着煮,保证一个月后她就会生龙活虎。”陈哲安快要憋不住笑意。
小“一个月?这么久?”虽然他喜欢和她相处,但是这对他是一种折磨啊!
说“怎么?不愿意?很简单,我派人把她丢回凌亚影那儿,凌亚影一定高兴得送我百万酬金。”真好,消遣人真爽。
独“不准你送走她!”余棠邑紧张地将他推出房外。
家“喂!老婆娶到手,媒人踢过墙啊?太不够意思。”他在门外发牢骚。
凌飞扬在确定余棠邑会留下她之后,安心多了。
他坐在床边,深情的注视她。
“你可知道我多珍惜你?当我看见那些照片,恨不得杀了凌亚影!但是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连累家人,你可知道我内心的挣扎?”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说了好多话,但是她又累又饿,渐渐地就进入了梦乡。
一道月光从窗外流泻进来,照在余棠邑的脸上。
他不知道何时挤上床的,凌飞扬的头正枕着他的手。
凌飞扬的眼睛顺着月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他瘦了!见他嘴边的胡渣如乱草丛生,满脸倦容,嘴角有丝笑容,可是眉头却紧皱着。
凌飞扬把耳朵贴近他的胸膛,听他规律的心跳、均匀的呼吸声,有股满足、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实在不想从这么温暖、舒适的怀抱中走开,可是又饿得发昏。
她轻轻移开他环在她腰上的右手,才动一下,他的右脚又跨上她的左腿,腹部被什么东西抵住,实在很不舒服。
她想躲开,余棠邑却抱得更紧,让她几乎窒息,她只得叫醒他。
半睡半醒的余棠邑却搜寻起她的唇,一寻到后就像婴儿触到母亲的ru房般尽情地吸吮、舔弄。
凌飞扬先是一愣,抿紧嘴不让他得逞,最后不敌他的舔攻;而在她的回应下,强吻变成了热吻。
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背部来回轻抚。
她爱上那种被抚触的感觉,舒舒服服的酥麻感,令她有种裸身浴春风的快感。可是当余棠邑的手进入她的私密处时,她惊呼了声。
“住手,停止!”她忍住饿得发昏的感觉,用力一推。只听见咚的一声,人就掉到床底下。
凌飞扬拉拉身上的衣服,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肚子饿,想吃东西。”这三天她只喝一些流质食物,都快饿昏了!
门外响起陈哲安的声音:“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到叫声,还有东西摔落地上的声音?”
“没事!是飞扬肚子饿,头昏脑胀地摔下床。”
不!应该说是有只色狼偷香不成反被踢下床!凌飞扬在心里反驳。
他从地上爬起来,弯了弯腰,揉揉臀部。瞥见凌飞扬偷偷吐了吐舌头,确定她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他坐上床想问她要吃什么,她却后退缩在床边。
“别怕!我保证不再侵犯你。”他拉她入怀,亲亲她的额头。“我保证一定会完好无缺地让你回去。相信我!”
就是太相信他,才会让误会变得这么深!
余棠邑问:“想吃什么?”
“永和的豆浆和烧饼油条。”为了他断食三天,那种滋味真难受。
“现在?凌晨四点?”她可真有兴致。
见他一副讶异状,她很失望。
“太远?那就算了!”失望之余,她重新躺回床上。
余棠邑拉她起床。
“起来吧!小傻瓜,不会太远。”他怎舍得让她失望。
“你最好了。”凌飞扬捧起他的脸颊乱亲一通,被他扎得大叫:“好痛!你胡子都没刮。”
“我马上刮!”余棠邑的心情顿时飞扬起来。
几天下来,他们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凌飞扬再也按捺不住。
她必须孤注一掷。
当夜晚来临,余棠邑洗好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凌飞扬身上围着一条浴巾从浴室走出来。
他刻意将视线紧盯住电视,心里直犯嘀咕——
她到底在干什么?难道真的拿他当柳下惠?
她不知道男人的脑袋是管不住性冲动的吗?
凌飞扬缓缓地走到他跟前,轻巧地褪下身上的浴巾;他像如临大敌般,闭起眼睛忍受欲火焚身之苦。
她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以口吻吮他的唇,慢慢地引诱他。
第10章(2)
激情过后,余棠邑与凌飞扬平静地躺在床上。
“我想你不会再有任何疑问。”凌飞扬说完,起身穿戴好衣物。“我下个月要结婚了。”
“这是什么意思?”
“没听懂吗?我说我要结婚了。”
“那你还……不怕未来的老公生气?”余棠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算什么?对他百般挑逗,万般缠绵,却开口说要嫁给别人?
“有什么好怕的?我哥拍下的照片早就满天飞,任谁都以为我是个yin荡的女人。”她幽怨地说。
“可是……”她的第一次却是他占有的。
“那也只有你知道,而且我的清白只能向一个人证明。”如果这样他还无法相信她,那么她愿意死心。
余棠邑哑口无言。
“你……对象是谁?”
听他这么问,她的心凉了一半。
“不知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看过照片,秃头、大肚,大概五十岁吧!”
“什么?”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为什么不是凌亚影?”
“为什么会是他?我一直都当他是哥哥,而且他跟你一样,当我是别人的替身。”
“你同意了?”他灼热炽烈的眸子盯着她。
“你弄疼我了!”
余棠邑放开手,凌飞扬揉揉手腕。“有什么办法?全天下的人都认定我是残花败柳,有人肯要我已经很幸运,我还有资格挑吗?”
她的无助感让余棠邑心碎。
“拒绝他!你不能嫁给他。”他含情脉脉地望着她。
“为什么要拒绝?有人怀疑我的清白不要我,有人曾冠冕堂皇的表示:不管从前和未来,他要的是现在,可如今人在哪里?全不见了。我不要再做没人爱的竹本口木子,我需要人来爱我,既然无法找到相爱的人,起码找一个爱我的男人结婚。”这不是演戏,是真心话。
她像决堤似的倾诉,让余棠邑溃不成军。
“不,不是这样,还有我爱你!”
他拥她入怀,脸颊摩擦她头顶的秀发。
“你爱我?但是你没勇气要我,不敢质问我照片的事,就直接放弃我,你怎么还敢说爱我?”
“我也不好过。”想想这些日子,他过得有如行尸走肉。
“我能怎么办?不嫁人只好去当尼姑。”他的回答不是她要的。“我的命运操在你手上,你可要谨谨慎慎、小小心心的帮我作抉择。”
“不准你去当尼姑,你要开开心心的结婚,而且新郎一定要是我。”他终于说出内心的话,让心头上的重担卸下来。
言“你这算求婚吗?”
情“随你怎么说都行,就是不准嫁给别人。”表明心迹之后,许多以前说不出口的话很容易就上口。
小“你不怕我爸爸反对?”她必须肯定他有多少决心,更要知道他绝对不是因为占有她、或是当她是母亲的影子而向她求婚。
说“怕呀!不过我愿意为你克服一切难关。”
独“有信心吗?”凌飞扬紧紧地抱住他,牢牢地偎向他,要他这一辈子只属于她。
家“只要有你支持,我绝对不气馁。”他以真挚的眼神,火热的吻做最有利的证明。
“你不必害怕,我爸爸是支持我的。”凌飞扬露出诡谲的笑容。
“但是那天我明明听见他们在谈你的婚事。”难道他听错了?
她笑嘻嘻地道:“爸爸是为了刺激你,哪知道你是一只超级大笨鹅,怎么点都点不醒。”
“好啊!竟敢欺负我。看你往哪里逃?”余棠邑拉着她双双跌到床上,以身体压住她。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逃,而且赖定你了。”
她的手指轻轻抚向他的胸膛。
“刚刚是谁说要嫁给别人的?还好意思否认。”
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她让他渴望了那么久,还夺去他男性的主导权,该好好地惩罚她。
“如果我不说要嫁给别人,你会不会等到我牙齿掉光光才开口求婚?”
凌飞扬躺在床上,装出一副视茫茫、发苍苍、齿摇摇的老太婆状,逗得余棠邑乐不可支。
“你说的那个头秃、肚大的老头真有其人吗?”他可得小心,免得一个疏忽,老婆就被人抢走。
“当然是真有其人。”
“告诉我是谁?”他打翻醋坛子。
“就是今天向我求婚的那个人。”她差点没笑到休克。
“好啊!看我怎么修理你!居然说我是大肚、秃头的老男人?”他动手脱下她刚穿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