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见不到她的笑容,只看见他所珍惜的她,被人狠狠的棍打着。
“说,为什么让她这样对你?”他俊颜难看,但对她,他说话轻声。
“我要拿回那件衣服。”他在生气。真衣怯看他一眼,指向玛亚还抓在手中的白衣,“领扣我已经缝好了,可是,我一直没还你……”
知道她说的事,他黑沉的眼怒焰闪动,自玛亚手中抢回自己衣服。
“就为了这件衣服,所以,你甘心让她这样欺负你?”
“我……”
“这只是一件衣服!”知道真衣是为拿回他一件上衣,而甘愿挨玛亚的棍打,铁法兰气得脸色发青,当场撕毁那件祸物,丢进炉里烧。
“啊!?不要!”真衣想抢回衣服。
“给我站好!”他怒声喝。
慕真衣急止住脚步。
“你给我听清楚,你珍惜我的衣物,我当然高兴,但是,我绝不容许你因为我的关系,而受到任何一丝的伤害!”
“法兰……”知道他是如此宝贝自己,笑意重回她的脸上。
“现在,给我上车,不准东张西望,去。”为了不让她看见抓狂的自己,铁法兰强忍怒火支走她。
不知他心中打算的薇丝与玛亚,紧张的看着彼此。
霍地,铁法兰一把抢过玛亚手中的扫帚。
“啊!”她尖叫。
“你打她!?”寒着冰冷容颜,他以长棍直指脸色惨白的玛亚。
“我……我……”
“你好大的胆子,敢动我铁法兰的人!?”砰地一声,他一棍打碎玻璃茶几。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见平时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铁法兰,变得如此凶恶可怕,玛亚吓得跪地讨饶。
“我真的不知道真衣她是你的人,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敢的!请你高抬贵手,原谅我这次吧!”她一边抖,一边说,一边暗示薇丝救她。
“法兰先生,对不起,请你放过我妈妈吧,要打,你就打我好了,是我没保护好真衣,一切都是我的错……呜……”薇丝做戏的哭着。
“你——”面对曾替真衣挨过一棍的薇丝求情,铁法兰俊颜抽动,“就当是我替真衣还你一次情,我可以饶过她的命,但是,她必须付出代价!”
话声一落,早已怒到极点的铁法兰,狠咬着牙,紧握手中长棍,凶狠且毫不手软的捣毁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在盛怒之下,他拆了泰勒家,但,这样还不够平息他胸中的怒火。
所以,他报警了,他誓言要把玛亚送进监狱。
不久警车来了。
警察将玛亚拖出大厅,她脸色惊惶,拚命挣扎。
“薇丝,你快替我求情啊!薇丝!?”害怕真的会进监狱,玛亚嘶声尖叫,不断的要薇丝帮她再求情。
但,担心自己被牵连的薇丝,一直待在屋里,听而不闻,还故作哭泣。
眼见女儿薇丝不肯替自己向铁法兰求情,玛亚痛哭失声。
“不要、我不要进监狱,我不要、我不要!我是泰勒夫人,我是名门贵妇,我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我不要、我不要!”
她想逃,却狠狠撞上铁法兰的银色跑车,也撞醒跑车里,因等待过久而睡着的慕真衣。
待在有着绝佳隔音设备的跑车里,真衣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却看到窗外的一片混乱。
看着停在四周的警车,与被两名警察架住而不断痛声哭喊的玛亚,不需要任何人告知,慕真衣已经猜到铁法兰为她报警了。
心一惊,她急忙下车,跑到法兰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
“法兰,泰勒夫人不能因为我的事进警局或是被关!”
听到她的求情声,玛亚惊瞠泪眼。“真衣,你——”
她眼色羞愧。她没想到最后肯替她求情的人,竟是一直被她虐待的真衣。
“为什么!?她那样伤害你,还打伤你!”法兰怒问。
“因为……”看一眼含泪望着自己的玛亚,真衣转回视线,望着心疼她受到伤害的法兰,缓缓说出自己、母亲与玛亚间的恩怨情仇。
只是,为了避免事情越扯越严重,她略过薇丝的恶行,选择淡忘不愉快的过去。
“这……”他蹙拧剑眉。
“我不是圣人,被打我当然也会生气,可是泰勒夫人虽然对我们母女不好,还是有遵守泰勒先生的遗嘱,支付我母亲的医疗费用。”
“但是——”
“就当这是我替我死去的母亲,还他们泰勒家的一份恩情,好不好?这样以后,我就不欠她们了。”
“真衣,谢谢、谢谢你!”听完她的话,玛亚跪坐地上,掩面痛哭。
看着哭泣的玛亚,真衣仰颜凝看法兰。
“就当是替我还人情?好不好?”露出浅浅笑容,她十指交握置于胸前,眨着一对清瞳,求着他。
“你喔,笨!”拿她没办法,又不忍让她失望,铁法兰摇头瞪眼,狠狠戳痛她的额头。
“笨有什么关系?有你疼就好了。”知道他已答应自己的请求,慕真衣笑挽他的臂膀,开心地直笑着。
第七章
真衣以为自己与泰勒家的关系,就此结束,但她万万没想到,当一切回归平静之后,薇丝的声声哭泣,却又将她与她紧紧牵连在一起。
因为那一天,薇丝哭着说玛亚近来情绪不稳,很可能会因为家丑外扬,恼羞成怒而打她出气。
纵使玛亚一再保证不会,薇丝还是哭得梨花带泪,教所有人都相信了。
为此,亲眼看见薇丝替真衣挨了一棍的铁法兰,当下决定提供薇丝一个暂时的安身之所。
想起家中的几名表兄弟,一直都住在公司附近,外婆又环游世界去,铁法兰当下即决定带两个女人一同回法兰仕大宅。
对法兰的决定,慕真衣不想多说什么,因为她想也许薇丝是真的变了。
只是相处不到几小时,她就知道薇丝只是在做戏。
因为薇丝只有在法兰的面前,才会对她和颜悦色,当法兰背过身,她就故态复萌,还一再警告她不准在法兰面前乱讲话,就怕假面具会被拆穿。
但是,薇丝多心了,因为,她根本不想再记起过去的不愉快,也因为她有新的人生要走。
“真衣,又出来看星星喔?”因为太阳太大,天气太热,而到后花园树下乘凉的司机亨利,一眼就看到坐在秋千上发呆的她。他故意问着。
他很意外曾有一面之缘的真衣,竟会出现在法兰仕家,而且还是表少爷的朋友。
她看起来根本不像表少爷以前认识的那些女人,薇丝倒是很像。
因为薇丝跟那些女人一样,总爱在他们面前颐指气使的,可是一转身,又对表少爷表现出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真的很假。
而同样是客人的真衣,就不会这样。
真衣人好,又善良,从不对他们摆架子,也不隐瞒自己曾在薇丝家工作的事,还经常主动帮忙做事,所以,真衣在大宅里,人缘好得不得了。
“对啊,今晚的星星很亮。”看到亨利,真衣微微一笑。
这世界真的很小。亨利竟然就是法兰家的司机,而那位白发慈蔼的老夫人,亨利说她就是法兰的外婆,不过现在她人不在,跟老友环游世界去了。
“星星?现在大白天的,哪来的星星很亮啊?”亨利朝她翻白眼。
“啊?这……对不起,我在想事情。”看一眼灿烂的蓝天,真衣微窘。
“是不是薇丝那女人的事?我听查理说,她今天又欺负你,是不是?”
“没有,你们不要误会。”不想多说,真衣摇头。
忽地,她转头望向左边的林园。
她好像看到有一道黑影闪过。只是,看了一会,没见到林园里有任何异样,真衣笑着轻敲自己的头。
为了提防也避开薇丝,她近来总是疑神疑鬼的,总以为有人在监视她。
“拜托,这种事大家早都知道了,好不好?哪里需要我猜啊?”他丢一颗糖进嘴巴里,哼哼的说着。
“亨利——”
“如果表少爷跟我们一样,也亲眼看见她的恶行就好了。”就可惜,那个女人太会演戏,在表少爷面前总是装出柔弱小女人的模样,真是恶心。
虽然真衣一再刻意低调,而法兰又未对大家说明与真衣的关系,但是两人交往的消息,早就从法兰仕国际大楼传回家里。
只是,因为两人都刻意不提,知情的人也就配合的装不知道,免得脸皮薄的真衣,感到难堪。
“亨利……”想到住进这里后,法兰就不再理她,却跟薇丝经常有说有笑的,真衣觉得心口好闷、好苦。
“对了,你要不要吃颗糖?”亨利掏出一颗糖,“很好吃喔,最近电视广告打的很大,大家都在吃。”
“谢谢。”拆开精美的包装纸,她塞进嘴里含着,想淡化心中的苦涩。
“不过,你也真是笨,怎么会一直呆呆的让薇丝欺负你呢?难怪表少爷会一直喊你小笨蛋。”
“我……”真衣苦笑着。
“你啊,是真的很笨。”注意到她的心情不太好,站着的亨利,故意伸手猛压她的头,想逗她笑,“小笨蛋、小笨蛋……”
“哎,亨利,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子啦!”成功被转移心情,真衣娇声轻笑,想拨开他的手。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传来的厉喝,同时吓到真衣与亨利。
“表少爷?”
“法……法兰……”见到一脸怒容的法兰,与站在他身边的薇丝,慕真衣微惊地向后退一步。
自从住进法兰仕大宅后,法兰对她的态度,有着明显的改变。
现在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疼她、宠她,还经常莫名其妙给她脸色看。
以前看到他,她很开心、很高兴,可是现在看到他,她很害怕。
因为,她怀孕了,而他从来没说过要娶她。
虽然以前,他曾说过会照顾她一辈子,但那或许只是一句甜言蜜语。
如果现在,她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他,那他……无法猜测铁法兰会有的反应,慕真衣眸光幽然,垂下白皙容颜,触碰着已孕有生命的腹部。
“哎,真衣,你也真是的!”故意找来铁法兰的薇丝,摇头道。
“我?我怎么了?”真衣心存警戒。
“怎么了?你有时间怎不来找我呢?怎么就净找亨利聊天?”
“不是的,我……”她想解释。
“不是?可是大家都说你跟亨利很聊得来啊,不是吗?难道,是我听错了,误会你了?”薇丝故作惊讶且内疚的道。
“不是的,我跟亨利是很谈得来的朋友。”她没有必要否认。
“朋友?那一定是好朋友了。”瞟一眼脸色微变的铁法兰,薇丝故意再道:“因为我听说,亨利一直都很照顾你,可是你多少还是要避点嫌嘛。”
“避什么嫌?我们聊个天也不可以啊?”早看薇丝不顺眼的亨利,出声呛她,“避开你倒是真的!”
“你、你怎么可以……”薇丝表情一变,故作委屈地看向法兰,“法兰先生,对不起,我不该胡乱说话,让你们家司机这样生气。”
“没你的事。”见亨利为真衣而得罪薇丝,铁法兰脸色一变再变,“亨利,道歉!”
“表少爷,我又没有说错,你不知道那个女……”亨利不满的叫道。
“给我住口!我叫你道歉,你就给我道歉!”
一旁的真衣,眼见亨利为自己而杠上薇丝,而法兰又因此生气,急忙走上前,化解法兰的怒气。
“法兰,你不要生亨利的气,事情是因我而起,我、我道歉好了。”她知道薇丝是针对她,所以她认命,“薇丝,对不起,是我不好,请你……”
“你给我闭嘴!”见真衣如此坦护亨利,法兰气炸了。
她情愿代亨利跟薇丝道歉,就是不肯主动跟他低头、示好,加道歉!
道歉?真衣得罪他了?对、没错!这个小笨蛋就快把他给气死了。
因为,虽然真衣与薇丝同是以客人名义住进大宅,但关系不同,住的房间当然也就有所不同。
所以,薇丝住客房,而真衣跟他同房,这样的安排很OK,对吧?
可是真衣那个小笨蛋,居然拒绝跟他睡同个房间,还自动住到薇丝隔壁的客房,说什么担心有人会背后说闲话。
哼,她就不担心早已经习惯抱着她睡觉的他,会失眠,半夜会睡不着!
为了这件事,他气了她好些天,一直等着她来低头示好,求原谅。但是一等七天,她就像少了根筋一样,完全忘记他的存在,就只会跟亨利他们混在一块,还把自己弄得很忙,活像个笨蛋小女佣!
“法兰!?”突来的一吼,吼得真衣脸色苍白、急步猛退。
差点摔倒的她,猛咳着。含在嘴里的糖,哽在她的喉咙里。
“真衣,小心!”亨利忙扶住她,张手就猛拍她的背。
见亨利又是扶她,又是拍她,完全是一副“好朋友”模样,一股妒火自铁法兰心中燃起。
“不准碰她!”他面目狰狞,还咬牙切齿。
“表少爷……”看铁法兰一副想咬断他手的恐怖模样,亨利吓呆收手。
“咳、咳!”被糖果哽住,真衣痛苦的跪倒在地。
铁法兰被她的模样吓到,快步上前揽起她,焦急询问:
“怎么回事!?”
“咳……”她脸色发白,猛咳着。
“你说话啊!”
“表少爷,真衣被糖果哽到了啦!”亨利急道。
法兰急忙疾拍她的颈背,一下手,她吐出一颗圆糖。
“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他被吓出一身冷汗。
“嗯,没事了,谢谢你……”真衣虚弱一笑。
“是谁拿那种糖果给你吃的?”他瞪着地上的圆糖。
“是我……”亨利自首。
“又是你!?”法兰一听,邪眸怒瞪,转身就走。
他讨厌亨利一直出现在真衣身边,也讨厌查理跟她说话,还有弗瑞、宾赛、克侬……就连老管家尼克跟她说话,他都讨厌!
妈的,为什么宅里男人这么多!?
“法兰——”真衣急着想唤回他,但被薇丝挡住路。
“不必追了。”知道法兰果真为了亨利的事,而生真衣的气,甚至还气得转身走人,薇丝阴险一笑。
她就知道想破坏情侣间的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起一方的嫉妒心。
虽然招术老套了一点,但就是管用。
接下来,只要她多花点心思,再动点脑子,想讨好铁法兰,再拔除慕真衣这根芒刺,根本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薇丝,你……”她那恶光闪现的笑,教真衣有些紧张。
“我这是为你好,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去找他,只会让他更生气,听不听随便你。”
注意到真衣眼里的挣扎,薇丝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成功破坏真衣想马上找法兰解释的勇气。
“看你可怜,我就帮帮你吧。”丢下一句,薇丝即戴起甜美的面具,快步追上去,嗲声娇唤着:“法兰先生,等等我!”
看着已走进屋子的铁法兰和薇丝,亨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