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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帝的小淘气  第5页    作者:席晴

  “你不要乱动。”他温柔地扶着她的双肩,轻轻地协助她重新躺回床上。”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强烈的不安,让她的双眸不觉泛起了薄薄的水雾。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他轻声地问道。

  她微眯起双眼,认真地想着。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中一惊,难道真让连卡佛给说中了,她失去了记忆!?

  “你能告诉我,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焦急地再问:“还有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家人呢……”一连串的问题就这么从她口中而出。

  “你先别激动,”看着她的双眼,他的心中忽生一股念头,让他坚定地对她说:“我就是你的家人。”

  “家人?”这个答覆超出她的想像,她的眉心不觉蹙了起来。

  她希望弄清真相,“哪种家人?很亲密的家人吗?”

  “如果我说我是你哥哥,你信吗?”他出其不意地拉起她的手,而且持续在上方轻抚。

  她立刻收回手,轻颤的感觉快速地传导全身。那不是属于手足的感动与火热,是——

  她不敢说,却又想知道他们的关系。

  “你在害怕,怕什么?”他拉把椅子坐近她。

  “我不知道。”她说谎。

  “你说谎。”他点破她。

  “你——知道?”她的双手搅在一块儿。

  “知道,因为我是医生。”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

  “医生?”

  “对。”

  “那你不是我的哥哥!”她立即判断,而且也松了口气。

  “很聪明。”

  “那我的家人呢?”

  “你先说说看你有几个家人。”他已经从她的护照及皮包知道她的家人与联络方式,但却一直没有与她们联络。

  也许是私心,他想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多待一些时间。

  “我——”她想不出来,气馁的小脸倏地刷白。

  铃……他的手机在这时响了。一见号码,他—脸冷怒,“做什么?”

  “我知道我的小美人醒了。”连卡佛故意这么说。

  “有什么事?”那亚森不客气地问。

  “她是失去记忆的灵魂,还是原本的葛花仙?”连卡佛又问。

  “不关你的事。”他霸气的回应。

  “她是我先发现的。”连卡佛故意提醒他。

  “是我!”

  “哈哈!如今谁先发现好像没啥关系,重点是你得好好替我照顾她,再过两天我就回来找回我迷失灵魂的伴侣。因为我已经听主治医师提过,她极可能失去记忆的事。”连卡佛这才道出他早已知道的事实。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是你的!”那亚森威胁道。

  “那是你的吗?”他低声笑问。

  “是的!”那亚森像是打定某种主意似地宣誓道。

  “真的?”

  “不用你管!”

  “好,反正我回来,她若没有成为那夫人,很抱歉,你会看到她的中指戴着我奉上的婚戒,还有满屋的鲜花。”连卡佛故意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肉麻!?”他反击。

  “当对手出现的时候。”

  “再见!”那亚森立即关机。

  “你——在生气?”葛花仙低声问道。

  “没有!”但脸上的火焰已说明一切。

  “哦。”她低哼了声。

  他又想起连卡佛的话——当对手出现时,说话自然会肉麻!危机再起,他清了清喉头说:“花仙,我有话要说。”

  “你在叫我吗?我叫花仙?”她眨着大眼睛问道。

  “没错,你叫葛花仙。”

  “葛——花——仙——”她轻声重复着。

  “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她直觉这话很重要。

  “我的确是你的家人,而且是很亲密的家人。”他说,首次感到要将下面的话一次说完有多么困难。

  “很亲密!?”她不懂他的话中之意,心头却感到不同以往的触动。

  “对。”

  “有多亲密?”她的声音有着轻微的颤抖。

  “我是你的丈夫。”他一口气吐尽。

  “丈夫!?”她的心几乎冲出喉头,合着惊诧、羞涩、喜悦,还有莫名的期待。

  “是的,我是你的丈夫那亚森。”

  “那亚森!?”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而且感觉对这个人不是只有单纯的男女之情,好像还有些别的。

  那是什么?她不知道,但却默然地接受他的宣布——她是他那亚森的妻子。

  那亚森的妻子,那亚森的妻子……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她对这种“归属”感到安心与满足。

  “好好休息。”他温柔地帮她盖好被子,“其他的事明天再说。晚安。”

  “可是……”她还想知道更多。

  “你累了,睡吧。”他专横地说着。

  葛花仙听得出那亚森话中的坚持,而且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虚弱,于是顺从地闭上眼,再次进入梦乡……

  第五章

  连卡佛的那通电话,逼得那亚森必须好好想想他与葛花仙的关系。

  他再次凝视她沉睡的脸蛋,发现自己竟不受控制地想将葛花仙占为已有,免得那臭家伙捷足先登。

  在读医学院时,他与连卡佛,以及以整型外科见长的泰阳都是校内的风云人物。连卡佛是那种天生的贵胄,浑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是那种让女人很难拒绝的男人。他则像冷金,虽有黄金般的价值,但淡漠的感情与霜冷的表情常令人退避三舍。

  由于他钻研的科系正是人类最脆弱的欲望——泌尿科,使得他对两性关系从不抱希望,然而连卡佛却让他认真去想一个女人对他的重要性。

  如果连卡佛不曾频频对葛花仙示好与关怀,而他也不曾与她交会过,他大概也只会挖苦老连一句:“小心来路不明的货,玷污了你的那话儿,到时就得来我这儿报到!”

  可是他吻过葛花仙,了解她不是那种道地的法国女人,她还保有古早中国妇女的含蓄与美德。这点让他犹豫了。

  他不想放开她!

  “嗯——”她梦呓地哼着,藕臂娇懒地往外伸展,半梦半醒地扭动。

  他急忙坐回她的身边,等待她张开双瞳。

  她轻轻挑动双眉,翻了身子,但并未苏醒,再次挨着枕头沉沉睡去……

  忽然间,他腰间已改成震动的手机陡地震动起来!

  他取出手机,一见上方的号码,眉心又蹙成了沟,“喂!”

  “亚森,你太不够意思了吧?”连卡佛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这是个自由心证的问题,我不觉得对谁够不够意思。”他将问题丢回去。

  “你真的决定娶我那个有如花仙的美眉?”连卡佛追问。

  “她不是你的,也不是‘那个美眉’,别把你勾引辣妹的招数及形容词用在她的身上。”

  “老天!看来我的内线消息是真的!”连卡佛夸张地大呼不可思议。

  “原来这医院的人全被你收买了!”

  “我不用收买,那些大嘴护士自会向我报告。”连卡佛冷笑道。

  “你不是说她们的嘴性感吗?怎么下一秒又变成大嘴护士?”他反问。

  “有利用价值叫性感,没有利用价值叫多嘴或大嘴。她们爱饶舌,我便顺道向你求证。只是我的命定情人怎么到了你那儿?”

  “她只是失去记忆,没有迷失灵魂,和你祖母的预言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我没有抢走任何人的命定情人,也不相信命定这两个字!”

  “说谎!”连卡佛立即反驳。

  “你可以闭嘴了!”

  “我偏不!谁不知道法国最有名的泌尿科主治大夫对女人是不屑一顾,更不会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为妻。嘿,你打算娶她总有原因吧?”连卡佛的声音变得有些诡异。

  “哼。”他冷笑了声,不理会对方的询问。

  但是连卡佛可没打算放过他,“你可要小心!别忘了你自己的名言——别上了来路不明的货,染病上身。”

  “管好你的嘴!”那亚森的声音顿时有些激昂。

  葛花仙被他的声音吵醒,“谁在那里?是你吗?还是雪灵?”她双瞳眨呀眨地睁了开来。

  那亚森没有回覆他,立刻将手机关机,再睇向她,正好对上她熠熠发亮的双眸。

  室内昏暗的光线,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她问道:“你是谁?”

  她环视四周一遍,又闻了闻这屋子的味道,然后蹙了蹙眉头,马上判断出这里是医院的病房。

  昨天的记忆如潮水般慢慢地袭来,她依稀记起昨天有个男子对她说他是她的丈夫……

  她再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男子,是他!是那个自称是她丈夫的人!

  “你醒了?睡得好吗?”那亚森关心地问着。

  “嗯。对了,你昨天答应我要告诉我我是谁,我其他的家人在哪里,以及我的一切……”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急于知道一切,不愿意对过去一无所知。尤其,她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丈夫。

  “你应该还记得我昨天告诉你的话,你叫葛花仙。”

  “葛——花——仙。”她点点头,轻轻地念着自己的名字。

  “你是中法混血儿。没有出车祸前,你很——”该怎么形容她……有了!“你很有原则,也坚持己见。为达目的,绝不半途而废。”

  “看样子你对我的评价不算太差。”她笑了。

  他也笑了,“原来我还不知道你如此自恋。”

  “请给我一面镜子。”她说,试图撑起身子。

  他马上上前搀扶她,却为她所拒,“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可以。”她口气十分认真。

  他的手旋即停在半空中。

  她似乎已消化她失去记忆的事实,不再像昨天那样惊慌失措与无助,又回复到她原本独立自主与对男人总是设防的个性。

  “我是你的丈夫,帮你是应该的。”他小心试探她的底限。

  “其实说真的,到目前为止,对于这——这点,我很难相信。”她虽然希望这是事实,但内心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所以仍与他保持着距离。

  看来,目前情况对他不利,他必须下个猛药扭转局势。

  于是,他似笑非笑地说:“也难怪。若我是你,也会怀疑。”

  “为什么?”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说是她高攀他了,他根本不可能骗她、图她什么……

  是的,他的确是个帅毙的男人,而且从他的衣着、手表、皮鞋,还有浑身散发的气质,在在宣示着他所代表的是金字塔顶端的菁英。而且,他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很难让人不心动。这样的男人似乎什么都有了,照理说,是应该不会图她什么的……

  “你要的镜子来了。”看出她似乎快落入他设的陷阱,他趁机递上一面镜子,以便让她相信,能嫁给他那亚森,是她烧了好几辈子的香,并不让她怀疑一切是假的。

  她一接过镜子,登时低声惊呼:“啊!”

  镜面中是一张以白色纱布包裹的脸,只露出两个眼珠,看得人既惊悚又恐怖。

  难怪刚才她觉得自己脸上好像有点紧绷。

  她突然想哭,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她该是个如水仙般美丽的女子才对啊!

  “我——我是怎么出车祸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已经在调查了。”他有点后悔自己的残忍及刻意设计她的私心。

  “我的脸……会恢复原状吗?”她小声地问。

  “你还记得自己原来的样子吗?”

  她气馁地摇头。

  “既然不记得了,就算你不恢复原貌又有什么影响?”他再问。

  “当然有!”

  “有什么分别?”

  “哪个女人不爱美?难道我有个这么美的名字,是因为我长相平凡,所以父母才为我补其不足的吗?”

  他没有立即回话,只是在想,该怎么让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子。最后他终于说道:“你知道我很富有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你的事!”她赌气地怒道。

  “你心平气和地听我说,否则永远找不回真正的自己。”

  她顿时不语。

  “我的名字在法国,甚至希腊都是赫赫有名的,是许多仕女名暖愿意下嫁的对象。可是,我却是个不婚者。”

  “不婚者?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话?难道你是同——”

  “我不是同志。”他回应了她的疑惑。

  “那你为什么娶我?”她反问。

  “我娶你是因为你对我别无所求。”他下了结论。

  “别无所求?”她有点不相信自己这么伟大。

  “你唯一的心愿就是当个花农。”他说。

  “花农?是——种薰衣草吗?”她直觉地脱口而出。

  “你记起什么了吗?”他的心震了一下。

  她撇了撇唇,苦笑,“没有。只是觉得薰衣草花海的影像,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绕着。”

  “对,你的确喜欢薰衣草。我们的家就在一片花海中。”

  “真的!?”她的心情突然好转。

  “真的。”

  “对了,我想知道我们是对……‘和睦’的夫妻吗?”她本来想说“恩爱”的。

  “算是和睦吧。”想起之前和她针锋相对的情形,他忍不住笑了。

  “算是……”她不懂他在笑什么。

  “是啊。因为我娶了个有原则又固执,口才更是一流的妻子。”他半开玩笑地说着。

  “那……我们常吵架吗?”

  “算不上吵架,应该说是‘打情骂俏’比较合适。”

  “那……你……”下面的话她问不出口,因为她想知道他是否爱她,真的很想。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忍不住逗她,“我怎样?你该不是想问我,我爱你吗?”

  听他这么一说,她双颊登时飞上两朵彤云,尽管真的想问,却欲语还羞,最终还是作罢,赶紧转移话题:“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还有其他的家人吗?”

  “很抱歉,你没有其他的家人。”他说谎了,“而且你必须等到纱布拆了才能回家。”

  她有点失望自己无亲无戚,但还是很好奇对方的心态,“你不怕看见一张平凡,甚至恐怖的脸吗?”

  虽然对于那亚森是自己丈夫的事,她还是有所疑惑,但她仍期待他的答案。

  “怕。”他笑了,但那笑却含着难得的悲悯。

  她的双目眸一敛,有些受伤,“你不该娶我的。”

  “该不该由我决定。”他说得十分坚决。

  “也许你可以离婚,再娶别的女人。”她再次赌气道。

  可是话才落下,她就后侮了。因为她并不想放弃眼下这个和她谈得来的男人。

  “你想吗?”他套问她。

  “我——”犹豫之色迅速闪过她的双眸。

  “这样吧,我们就签一张协议书。”

  “协议书?什么形式的协议书?”她疑惑地问。

  “如果在半年内,我们都看对方不顺眼,彼此就可以恢复单身,如何?”他从黑色的名牌皮箱中取出一份文件,“签不签?”

  文件是以法文书写的,他在她的面前虚晃了一下。

  “如果我不签呢?”她觉得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总觉得有些不安。

  “你为什么不想签?”他问。

  “因为……我……我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而且我对之前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思绪纷乱的她,很难当下作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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