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生,病人准备好了。”护士的声音从幕帘的另一端傅来,他这才收回目光,往后方走去。
三分钟后,三人再次折回医师的电脑桌前。
贝克汉忧心地问:“我是不是中奖了?情况还不严重吧?”
“虽然不是很严重,不过,你必须作一连串的治疗,在未痊愈之前,最好避免行房。”他还特别瞄了葛花仙一眼。
她很想抗议,却还是忍住。
贝克汉很配合的说:;田然,当然!我怎么会让我的爱人受苦呢?一
“谁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染病了?”那亚森觑了葛花仙一眼。
这回,葛花仙可火大了!“你都是这样看病的吗?”
他以中文,学着她当初在机场对他说话的方式道:“你有麻烦了!有一个花心、带性病的丈夫,你也可能因为乒乓球效应带病生活,最好去妇产科彻底检查—下,免得终日惶惶不安。”话落,他便将贝克汉的病况一一记录下来,电脑单据也在这时输出。
护士立刻拿到他们的面前,“请先付款,再领药,七日后再回诊。”
“请将单据交给我太太。”贝克汉故作疼痛状,先溜了出去。
她抓着帐单,怒火中烧的睇着那亚森,“我为什么要付帐?”
“因为你是他的太太。”说着的同时,他的心头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她用力掐着帐单,低声咒道:“真是见鬼了!”倏地转身就走。
他喊住她:“别忘了下个星期带你先生回诊。”
“他不是我先生!”她迅速丢下一句话,快步离开。
他听她这么说,竟莫名地欢喜起来,旋即又被另一种负面的情绪取代。
她可能还是贝克汉的妻子,只是因为对方做了她痛恨的事,所以她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夫妻关系。
忽然,他恨起自己的情绪,为何因为这么个不相关的女人而受到影响。
他不该一回到法国就上班,而是该回到普罗旺斯的农庄,享受紫色薰衣草的洗礼才对!
他当机立断按下内线,“取消所有的约诊。我要休假。”
接着,他又拨了一通电话给他在普罗旺斯的管家,“莫里斯,我今天就回农庄,让罗平来接我。”
罗平是他的私人机师兼保镳。
“是的,先生。”莫里斯恭谨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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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完帐单又重新坐回贝克汉车子的葛花仙,真的发飙了,“我要真相!你给我实话实说,一一说明白!”
“花仙我很抱歉,我只是不想为你惹麻烦。”
“你已经惹了!”她的口气夹火带炮。
“我很抱歉。”他一脸歉疚。
“够了!说清楚、讲明白。我们的‘爱的农庄’在哪里?还有你得病为什么我付药费?什么时候我变成你这该死的花心鬼的太太?”她一口气吼尽心中的不平与疑惑。
“先别急着生气,这里离普罗旺斯还有一段距离,医药费就算在我送你去农庄的费用上,公平吧?”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老天,你可真会算!”她惊嚷。
“法国人一向自豪各付各的,你应该明白这点。”他一点羞愧心也没有。
她气得转过头,看往窗外,心中不断暗忖,等她到了她的农庄,就会将这个小人给踢出去。
经过一段路程,天色渐暗,他们这部小车终于到了普罗旺斯。
可是眼前她看不到美丽的薰衣草花海,如麦穗初熟的迷迭香、百里香,或是薄荷草,而是一片未开垦、杂草丛生的荒地!
“爱的农庄”不过是一栋简陋的木屋,外加一堆几近人高的杂草!
葛花仙气得瞪着略显抱歉的贝克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明明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他匆匆走下车,她则愤怒的拉开门跟着走出去。
“你当我是傻瓜,还是当我是个对草木的生长完全不懂的白痴?这些草像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吗!?”
“这——”
葛花仙一走近木屋时,双眼差点掉了下来,再也控制不住脾气地大吼:“贝克汉,你真的当我是傻瓜,这上面的法文写着的是——此农地为亚森集团所有,生人勿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这——”
“说!”
“小仙仙,别生气。”
“我要实话,否则我会告你!”
轰隆!一阵雷声遽响,顶上的乌云瞬间化成豆大的雨滴洒下。
“我们先上车再讨论。”贝克汉抓着她的手臂。
她立刻甩开他,但还是妥协地上了车。
这晚,贝克汉将累坏了的葛花仙送到当地的一家小旅馆,并向她保证,明天一早就将问题弄清楚。
但当葛花仙喝过他给的“加味”饮料昏睡过去后,他便从她的皮包中,将她的护照及身分证明拿去柜台影印,再将她皮夹中的几张大钞顺手拿走,并留下一封信,匆匆落跑。
坐在车上的贝克汉终于安心地喘了口大气。
之前因为他实在是周转不过来,便把那地租给亚森集团,最后几经考量,他决定干脆把它卖了,但还缺地主的过户文件,这下终于到手了!这就是他让她尽快来希腊的原因。
贝克汉走到门边时,又回过头睇了一眼葛花仙,有点愧疚,但一想到自己的窘境,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得趁天亮之前将一切都搞定,拿钱闪人!
第三章
“梦幻之家”旅馆。
葛花仙终于在药效完全退去时清醒过来,她感到头有点隐隐作痛,马上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还好是昨天下飞机时的那套穿着,这表示那个色鬼贝克汉没动她。
不过,她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沉呢?贝克汉的人呢?
直觉告诉她,有阴谋!
挺起身子,往桌几一看,她果然发现了一封信,这更证明她的预感成真。
她匆匆打开信封,内文上的字迹潦草,但仍可看出那是贝克汉的字迹。
亲爱的花仙:
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实在是无颜见你。
看到这里,她的心里直咒骂,但还是忍住脱口而出的脏话,继续往下看。
我打电话要你来这里,是因为这两年薰衣草的种植,不如你我当初所预期,加上土地税等杂七杂入的税及维护费,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所以当亚森集团游说我将我们的地租给他们时,我就先斩后奏的同意了。
本想好好与你商议此事,谁知你的脾气让我们无法沟通,因此我便决定和你拆伙。
我已经填好解约书,还有和对方承租的契约,你签完字后,再寄往我祖母家即可。
至于我,我想我会去纽约闯闯看,也许那里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花仙,其实我一直很爱慕你,可惜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真的没看过哪个法国女人像你这么冷淡!
哦,我又忘了,你有一半中国人的血统。
不过,有一天你若回心转意,我的双臂仍为你展开。
爱慕你的贝克汉
“放屁!”这次她真的咒骂出声。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她光火地问道:“什么人?”
“我是房间整理员,夫人要退房吗?”对方在门外问道。
她看了一下手表,正好十二点整,也是退房的时间,“退房,顺便替我叫一辆车,我要到‘爱的农庄’。”
“是的,夫人,这是你的帐单。”女侍从容地将帐单递上。
“贝克汉没有结清?”她压下火气问道。
“没有。”女侍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该死!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她打开皮夹,却发现里头的几张大钞不见了,“×的!不付钱就算了,连我的钱都拿走!”她气得大骂,只好掏出了信用卡交给女侍。
葛花仙愤怒地关上门,拨了一通电话。
“喂……替我查一下亚森集团的负责人及爱的农庄经手负责人的电话……”
她要收回她的土地!
因为这是她来这里的目的!
两小时之后,她来到那块地。
她看到那荒芜的小屋,后方不远处,有一栋如十九世纪的城堡,隐隐约约中,她可以看见紫色薰衣草的花海,美丽极了。
她将自己的行李丢在小屋里,然后着了一身轻便的藕紫裤装及一顶紫色的遮阳帽,信心十足的往亚森集团负责人可能待的城堡走去。
她毕生的心愿就是到普罗旺斯种值花草,她可不愿意为任何人所牺牲。
此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个该死的贝克汉就够了,不容再多一个人阻挠她。
这时,另一头出现了一名不速之客,但葛花仙却没有发现。
那人就是被那亚森开除、心生报复的美乐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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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近半小时,葛花仙早已汗流浃背,累得她摘下帽子当扇子煽。
“你怎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到这荒山野地来?你那不忠实的丈夫呢?”浑厚而带着讽刺的男声突然灌进她的耳中。
她立刻弹跳了起来,转过身子,面对面看着这个预期外的身影,“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那亚森邪气地笑说:“贝克汉怎么没陪你来?还是你甩了他?或是他甩了你?”
重新将帽子戴回头上,却不经意勾住事先盘好的发丝,葛花仙吃痛地叫出声,连带的也引出了火气,她用力将帽子摘了下来。
刷地一瞬间,那如瀑布的直发落了下来,乌黑之中还泛了些许的红棕色,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说它像是一条色泽美丽的缎带也不为过。
那亚森一下子无法回神,心中兴起一个想法——他想摸一摸她的秀发,看看是否一如他的视觉及想像般地光滑柔嫩。
但他什么举动也没有做。
她气愤地抓着头发,把所有的怒气全化成攻击:“你只须管好自己,不用过问我的事!”
“可是你踩在我兄弟的土地上,所以我就有权问你话。”
“这地是你兄弟的?”她讶问,但旋即露出精光,“别唬我,我对法律可是有概念的,你就算是亚森集团负责人的弟弟,也不可以盘问没有触法的我!”
“你犯法了。”他纠正她。
“你订的法律?”
“不是。是法国政府。”
“哪一条?”她再问。
“侵入私人土地。”
“不是侵入,是拜访。”
“拜访?那主人知道吗?”
“他的管家知道。”
“那不表示他知道。”
“你只须让开,然后去按那亚森大门的门铃,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吗?”他望着准备去他家的葛花仙问道。
“除非你可以代表那亚森。”她转过头应道。
“我想我可以。”他再次笑道,只是那笑多了份促狭的波光。
“你光想是不够的!必须肯定你有这个权利。”
他一个大跨步拉回她,“好个伶牙俐齿的‘夫人’,我想你丈夫贝克汉,也是因此而到处寻花问柳的吧!”
“放开你的手!”她奋力地挣扎,却在推挤中,让彼此的身体有了更多的接触。
那电流一波波的袭向彼此,双方同时感到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在体内深处点燃。
他竟然动了念!他竟然想吻她,不管她是不是别人的妻子!
正当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准备吻上她唇的当下,她迅速回过神来,偏过头,丢了一句话:“你不怕我因为贝克汉已感染性病?或是我也是个败德的女人,有更多连你也束手无策的性病?”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失态了,立刻放开她,邪佞地扯出冷笑,“也对,我怎么忘了,中国人有句话说:物以类聚。你——或许就是自己形容的那种败德的女人。”
“我可以走了吗?”她挺起胸膛,气呼呼地说。
她无意识的动作让他注意到她丰满而高耸的双峰,还有那纤细的小蛮腰,他竟不期然地起了“反应”。
该死!
“先回答我,你找那亚森做什么?”他耐心的又问了一次。
“不关你——”葛花仙并没有发现他的“异状”,本想对他说“不关你的事”,最后还是打住,只是说:“请给我条路走,行吗?”
“可以,但你还是得说出你找他什么事。”他很坚持。
“你到底是那亚森的什么人?”
“影子。”他似假还真地说道。
“你不是精神病,就是爱乱攀关系的人。”她白了他一眼。
“你若不据实以告,就走不出我的势力范围。”他半威胁道。
她看了看他,知道女人在力道、速度上都不是男人的对手,只好深深地吸了口气认栽,“我只是去要回我的农庄。”
“你的农庄?哪一块农庄?”他还不知道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有别人的产权。
“就是小木屋方圆两百公尺的土地。”她指着远方简陋的小屋。
“你是说之前叫什么‘爱的农庄’的那块土地?”他问。
“对。”
他顿时诡诞的浅笑,又假装同情的说:“你那不忠实的丈夫没有对你说明白吗?”
她立刻更正,“他不是我丈夫!我单身。单身,你听明白了吗?”
“你单身!?”他的心情不明所以地豁然开朗。
“是的,下次别再将那个男人和我扯在一块。”
“行。但我必须说一个不容漠视的事实。”他笑得更诡谲了。“你惨了,那个男人在昨天深夜时分,已经急匆匆地把那块上地卖给了亚森集团,而且是银货两讫。”
“什么?他不是说租给亚森集团!?”她立刻掏出合约。
他连看也不看一眼,就直接回答她:“我百分之百的肯定是卖断。”因为这合约是贝克汉亲自签字的,只是他那倒楣的合伙人,也就是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葛花仙,搞不清状况罢了。
“不!我不相信。贝克汉他不能代表我!我要提出告诉,争取回属于我的土地。”她信誓旦旦地说。
“小姐,你不知道在法国的花费是世界数一数二的贵,更不用说打官司了。”
“我不管!”她气急败坏地吼。
“你打不赢的。”他自信满满地说。
“输赢还未见真章!”她怒道。
她发火的模样意外地美丽炫目,让他心一阵悸动。
突然,他一把拎过她,狠狠地对上了她的沛唇,用力的吮吻。
“呃!”她抗拒地推着他,但却如蚍蜉撼树,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他的吻初时如狂风骤雨打在她的身上,继而平息,接着再有如勾魂丝线般缠住她的神魂与感官,她隐约感到自己的唇舌轻颤,身体的每一处毛细孔都敞开,似乎在欢迎他的触摸与挑逗。
他或吮或吻,或啃或吸,在她的唇齿之间上下翻搅,不肯歇息。
她的双腿因这激情的勾引无力,身子瘫软地依附在他厚实的胸膛上,任他的唇、手上下游走……
他触及她的蛮腰,又滑向她的丰臀,就在他打算伸入她后背的上衣内时,她惊醒了。
她用力推开他,哑声地控诉:“你偷袭我!”
他闭上双眸,似在自责,也似在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