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昊,车钥匙给我,我送雅雅离开。”
伍靳雅看着她。“久美,你不需要走的。”
她摇头,一语双关。“我也没带证件,一样进不了恒藤家的大门。”
见臣昊迟疑不给,她一把抢走,揽着好友离开。
临走前,伍靳雅想到刚才未得到的承诺,她停下来回头问:“臣昊、阿智,别让人告诉阿牧。”
臣昊眼睛瞪着丹下珠寇,朝着其他人咆哮,“哑了吗?没听到大少奶奶说的话吗?”
所有围观的人点头如捣蒜,保证不会将刚才的事说出。
“谢谢。”她在落泪前,随着久美定向停在不远处的房车。
关智也气愤下平地跨步走过去,挥了丹下珠寇一巴掌,让她更难看。
“再让我看到你,我会杀了你。”说完,他和臣昊定进大厅。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穿过重重回廊,关智和臣昊在恒藤香织的房门口找到恒藤牧,两人对看一眼,一左一右搭上他的肩。
“牧,大嫂不想让你为难,和久美先走了。”
恒藤牧不信地看着臣昊。“不可能……是谁逼走她的吗?”
“是真的,大哥。大嫂说大家族的排场她还不适应,久美也害怕,所以两人决定去逛街。”说完,关智真想踢自己一脚,谎话说得那么烂。
趁他不注意时,臣昊丢了一记“你白痴”的白眼给关智。“大嫂有交代今晚要你睡祖宅,咱们兄弟刚好趁这次机会喝个痛快。”
还未出口的问话被恒藤香织定出房打断,恒藤牧赶紧扶着老夫人走出大厅,暂时相信他们俩的话。
在一个个轮番上阵对老夫人贺寿的同时,没事的人则受臣昊要求,假藉各项名义一个个对恒藤牧敬酒,居然有人想破头想不出理由的名堂下,则祝他愈来愈帅。
这理由听得让关智摇头,因为那个人说的话比他刚才的失言更糟糕。
不到三十杯,恒藤牧已醉倒,被臣昊和关智抬进房休息。
在宴席上,恒藤香织跟着他们走进房,叨念有词。“奇怪,今晚怎么没看到珠寇的人呢?”
颜雪哝末听清楚,软着声问:“妈,您刚才说什么?”
“我记得珠寇有说要来,怎么没看到人呢?”
恒藤司猛翻白眼,不客气地吐嘈。“奶奶,我拜托您别提那个烂女人好吗?别说大哥看到她会烦,我看到她也想吐。”
颜雪哝揽眉轻斥,“阿司,你说话不能修饰点吗?亏你还是大学的副教授。”
今晚的气氛一直有说不出来的怪异,一向嘴甜的阿昊爱理不理人,皱着眉紧跟在阿牧身后,连阿智也不时瞪着婆婆。
臣昊和关智走回后,在恒藤挚星耳旁说:“干爹,借一步说话。”
他来回睬过他们,起身随他们走到角落,未久,他一脸怒意地走回。
“阿司,去要总管送客。”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
恒藤司难得看父亲气到脖子发粗,马上收起嘻皮笑脸,起身去找人。
“妈,我们移到玄金室说话。”恒藤挚星硬将她带进内室。
颜雪哝不明了丈夫一时间怒不可遏的原因,又见两个义子脸色也好看下到哪里去,只能焦急地跟在身后。
“做什么?”进入玄金室后,恒藤香织甩开儿子箝制的手,坐到主位上。“今晚是我的生日,被你们几个搞成像是办丧礼似的!怎么,人老了就要任你们这些小辈糟蹋?”
关智守在室外,怕恒藤牧突然酒醒找到这里来。
颜雪哝端杯热茶奉上,在她背上轻拍。“妈,您别生气,喝杯茶降降火。”眼神朝丈夫示意,有话好说。
“妈,您一直以为阿牧会离婚是因为伍小姐的关系,但您有没有想过,为何他与丹下结婚三年,却没生出半个小孩的原因?”恒藤挚星开门见山地说。
“我问了,珠寇说他们计划婚后四年才生。”
恒藤挚星的脸色净是不屑。“呸!全是谎话。那是因为阿牧根本没碰过她,那个女人也不知检讨。第一错在没试着要和丈夫培养感情,第二错在只会拿钱贴小白脸,第三错在知道娘家只剩空壳,才会想回来巴着已离婚的丈夫不放。”他睐过妻子一眼,用眼神骂她也曾愚蠢地相信那个女人。
“住口,没凭没据的事别乱说。”恒藤香织拍桌怒斥。
“若不是我拿钱摆平,她养小白脸的事早就上报了。您可以问阿智或是阿昊,甚至是可以去问丹下的父母,和咱们家的总管阿颛。”恒藤挚星也回拍一掌。
恒藤香织转头看臣昊,他冷着脸点头。顿时她就像是没了气的气球,几乎软瘫在榻榻米上。
她摇头。她不相信,这一切一定都是他们套好的。
“奶奶,之前您一直很担心牧他抽烟的问题,大家履劝无效;但您不知道他会改掉这个习惯,只是因为雅子大嫂一句话,他就戒了。”
臣昊继续说:“丹下那个女人没出席是因为她刚才在大厅外打人,没料到雅子大嫂虽然比她还瘦小,但也回她一巴掌。听到这里,您一定又想骂大嫂粗鲁无礼,因为您只相信丹下那个女人的话!您却不知道大嫂交代我们,不可告诉牧她被打的事外,并要我们将牧留下来为您祝寿。”
恒藤司用力推开门走进来,说了刚从关智口中听到的。“她甚至弯下腰拜托大家别告诉大哥这件事,只是为了让看不起她的奶奶有个美满的生日宴会。啧啧,我真为她感到不值。”
他可不是大嫂拜托别说的那些人,他要告诉大哥这件事。
颜雪哝听完后,难过地抚着胸口,眨眨酸涩的眼。“阿昊,她人呢?”就算伍靳雅不是儿子的女友,她也应该看在千烨老师的份上对她有所关怀。
之前还说要对她有所补偿,结果……她的第一学年都快结束了,自己竟顾着忙官太太的下午茶或社交宴,未见过她一面,更甭提要对她好。
“走了。”
“去哪?”恒藤香织呆愣地问。
“我也想知道。大嫂她只托久美来通电话说,要去散散心,之后电话就接下通了。”此时,他也才知道自己伤了久美有多深。
“阿昊,星期一通知银行部门索回对丹下企业的放款。”恒藤挚星宣布,他要好好痛惩那个坏事的女人。“让伍小姐去散散心也好,若星期三还未见到人回来的话,再去报警。”
“若阿牧问起……”颜雪哝没了主意,期待丈夫或儿子们给个意见。
“就说去散心,反正大嫂并不随身携带手机,他也只能等大嫂回来或主动联络他。”臣昊无力地说。
“妈,您的意思呢?”恒藤挚星仅是随口问问。
恒藤香织看过眼前的所有人,重重地叹息。“就照你们说的去办。”她还能有机会弥补这个错吗?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星期天下午,久美打了通电话说,会晚一天回去,请恒藤牧帮忙向学校请假一天,匆匆又挂上电话。
在挂上电话那时,恒藤牧依稀听到电话那头有呕吐声传来,让他当晚悬着一颗心到天明。
一早到办公室他和臣昊就开始通电话,打了一个上午,久美的手机仍是关机末开,急坏了所有人。
就在恒藤牧准备要去报警时,伍靳雅翮翩地奔进他的怀抱。“阿牧。”
“你回来了?”怀抱中的真实感是温热的。
伍靳雅踮起脚尖,在他颊边轻吻。“嗯,我去玩回来了。”她又飘出恒藤牧的怀抱,定到臣昊身边。“久美在车上等你,车子停在楼下。”
臣昊以眼神谢过她后,拉着关智走出大哥的办公室。
恒藤牧走到门边落锁后走回,拉她坐在他的腿上。“雅雅,你去哪里了?”
发生那件事她没生气,反而还开开心心的出现,他心中突然一股莫名的害怕升起。
伍靳雅揽着他的脖子撒娇。“我去泡汤、逛街,还有去几个风景很美的地方,改天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当大家为她担心之际,她却躲起来快活?
浓眉纠结在眉心处。“为什么不开机?”另一种生气的感觉在他心中滋生。
“久美没带电池,只能省着用。”
“那你知道我的电话,为什么不用公用电话打给我?”他该检讨自己是不是太宠她?以致让她学会任性?
生气的份量超越了害怕的份量。
她笑盈盈地说:“没必要呀!反正我会记得回来上课。”
一句“没必要”惹恼了恒藤牧,两手撑在她的腋下将她按在腿上趴伏,一手按住她的背,一手在她臀上拍打。
瞬间的移动让她眼冒金星,趴着的姿势令她不舒服得捣着嘴干呕。
她的散心计划在到久美同学家开的温泉屋就因孕吐而宣告取消,三天全待在房内躺在床上休息。
“雅雅,你……对不起……”他慌乱地将她扶躺在椅上。
心型小脸苍白无血色,额上冷汗直冒。
在胃部不再作怪时,伍靳雅坐起,眼神呆滞地看着地面。“牧,我怀孕了。”
是个意外!反正他早晚会知道,她也不想隐瞒。
“真的?”恒藤牧惊喜地瞪大眼。
伍靳雅吸了吸鼻子。“下个月考完试后,我想办休学回台湾一年,明年再回来复学。”那是她一个人的宝贝,她得好好珍惜。
“为什么?”她的话分明将他隔开,不让他参与她怀孕的过程。
她抬头对上他的鹰眼。“昨晚我打电话回家告诉妈妈,她希望我能回家让她照顾,爸爸和弟弟也接纳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可以打电话回家,却不愿意拨电话给我?”恒藤牧受伤地嘶吼。
“你是孩子的父亲,只是若想看孩子的话,可能要麻烦你到台湾去看她。”她希望能生女儿,这样就不会让高贵的恒藤家非要将孩子带回不可。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决定就成?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牧,我们不要为了这事吵架好吗?”
“是你无理取闹,是你没顾虑到我的感受,你反而怪我找你吵架?”恒藤牧站起,烦躁得在室内来回走动。
伍靳雅没说话,只觉得她好累,好想回温暖的家。
“你说啊!”他朝她大吼。
眼前闪过颜雪哝轻视她的眼神、被丹下珠寇当众挥掌的难堪,以及幻想像凶恶老婆婆的恒藤香织……
“你不要以为装哑巴就没事!”不知情的恒藤牧对她冷嘲热讽。
她单薄的身子缩晃一下,颤抖地说:“我不要……不要再留在这里……我想要回家……我讨厌你……讨厌所有姓恒藤的人……”潜藏的所有恐惧一下全爆发了。
伍靳雅陷入心中害怕的思绪,神智狂乱地奔向门口。
“雅雅,你……”在她碰到门把时,恒藤牧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
她被他的吼声吓得浑身打颤。
恐惧驾驭她的脑门,她狂乱地攻击阻挠她奔回家的人。“放开我、放开我!”
恒藤牧的口中喃喃地诉说他的歉意,任她在胸前捶打发泄。
她好累、好累!疲累的感觉让她好想一睡永远不起。
“妈妈……雅雅好想你……”昏迷前,她道出最真的渴望。
拦腰抱起她,恒藤牧大声唤关智去开车,他得送她去医院。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从义子口中知道伍靳雅入院,恒藤挚星赶来医院探视,却被挡在门外。
恒藤牧将伍靳雅的护照交给父亲保管,并请他转告姓恒藤的长辈别出现在她面前,怕一刺激,会造成孕妇的情绪不稳而小产。
伍靳雅怀孕的消息让父子俩既高兴又难过,恒藤挚星无奈地同意,让恒藤牧请长假,寸步下离地跟在她身旁。
自她清醒后,变得寡言不欢,若没人和她说话,她可以整天都不开口。
出院后,他陪她上课,替她推掉了家教课,就连今天的考试他也陪在教室外。
以前的同事碰到他,高兴地和他寒喧话家常,知道他是来陪考的,还笑着问他何时要结婚?他只得苦笑地含糊带过。
下课铃声响起,他向旧同事说抱歉,走回教室门口等她缴卷。
恒藤牧接过她手上的背包。“考得好不好?”
“应该不错,写得我好饿。”自从怀孕后,她的食量大增,体重却没变。
“写到头昏眼花?”他笑着问。
“对呀!一边写,肚子一边咕噜咕噜叫,好难受。”
“那我得赶快带你去吃饭,免得让你饿得眼花。”牵起她的手漫步走向门口。
在肚子填饱后,伍靳雅满足地抹去嘴上的油渍,瞅看坐在对面的恒藤牧,一个她好爱好爱的男人,内心里暖烘烘的。
“牧,我想谈那件事。”出院后,她第一次主动开口聊天。
恒藤牧唤来侍者撤掉桌上的餐盘,摆上甜点和果汁。
越过桌面,他拉过她的手放在嘴上亲吻。“你说,我听。”
每根指尖他都不放过,手心也让他的吻占满。
“关于孩子的安排,我想听你的意见。”
“我们结婚,让孩子在这里生下来,我会尽一切所能地栽培他。”
“除了结婚外,其他的全依你。”伍靳雅微笑地说。
她认真想过。这个孩子是恒藤家的小孩,孩子有权利享受恒藤家给他的一切,她不能为一己之私,抹煞孩子含着钻石汤匙出生的所有福利。
她是她,孩子是孩子,两者对于恒藤家族并不等同。
恒藤牧面无表情地瞅着她。“告诉我原因。”握着她的手未放开。
那股窒息感从奶奶生日那天后一直挥之不散,横亘在他胸口上,好闷。
“我只有这个要求,只要你答应,我不会带着孩子逃走,会让他在你身边。”
“若我不答应呢?”浓飞的双层揽在眉心。
“回台湾待产,或是……拿掉。”
“若我答应呢?”这是不公平的选择,他只有同意一途。
“只要别让我看到你们兄弟以外的恒藤家人,我一定会平安将他生下来。”这也是她的附加条件。
她只要小孩享有该有的权利,她的部份伍家自会提供,不需要跟姓恒藤的人有瓜葛。
“雅雅,你一定要划清界线吗?”他的家人包括他都想修补之前犯的错,然而她却已不领情,这让夹在中间的他难受下已。
伍靳雅用力点头。“没错,你们是你们,我是我。”就算她在生下小孩后可能会被他一脚踢开,她仍坚持不愿和他家的长辈握手和好。
“我同意。”他决定先依着她,以后再慢慢软化她的想法。
谁教他为时已晚的发现,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小女人!
唉!这条路会不会漫长而艰辛呢?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在她怀孕八个月时,伍妈妈飞来日本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