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没戏看了。”突然一道声音冒了出来。
古越颐无心的扫视突然僵凝在一张脸上,松懈的心倏然紧绷起来。
金贝儿?
古越颐瞬间皱起双眉凝视着不知何时就躲在角落偷觑的金贝儿,“你一直躲在那里偷看我们?”
金贝儿很无辜地耸耸肩,“不是我故意要偷看,是你们毫不在意、大方地表演给我看的。”
伊娃突然动怒,上前一把揪住金贝儿的肩膀。“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女生竟然躲在角落偷看人家……人家……”亲热两个字突然说不出口。
金贝儿不悦地蹙起眉,拨开肩膀上的手,冷冷地睨了伊娃一眼。“我说了,不是我要看,是你们主动表演给我看的,你以为我喜欢看啊?”
伊娃气极了,高举起右手,“可恶的女娃……”
古越颐一把攫住伊娃的右手,“你这是干什么?贝儿说的没错,她又不是买票进来观赏,是你自己要表演给她看,你有什么立场责怪人家?”
伊娃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他居然帮着外人羞辱自己。“你怎么可以……”
“我只是就事论事。”古越颐语气冷静,好似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伊娃纵然有满腹的怒气,却不敢拂逆古越颐,只有恨恨地一跺脚转身走人。
看着伊娃被气走,金贝儿开心一笑,“真没风度。”
古越颐走到她身边,淡笑拍拍她的脸颊,“你还没长大,实在不该看到那些惹火画面。”
居然说她还没长大。
金贝儿不满地抗议:“我已经满十八,也拿到驾照了。”
“满十八和拿到驾照不见得就算长大。”古越颐说完,昂首从容离开。
金贝儿气得咬牙切齿,在他背后做鬼脸。
看着古越颐转入另一条弯道,金贝儿只能自认倒霉。“待会儿一定要好好洗洗眼睛,万一长针眼就糟了。”
金贝儿继续参观这幢豪宅,走着走着,也不知逛了多久,墙上、走道上摆的东西看得她眼花撩乱,令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呵欠。
“不行,累了一天,好困哟。”金贝儿困得眼皮都快撑不开,竖起耳朵仍然听得见震耳欲聋的音乐。“真搞不懂,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还禁得起长时间折磨。”
想想外面那一群人差不多已经三、四十岁,她都可以喊他们一声大叔了,没想到他们的耐力这么好。
金贝儿累得有点不支,“不行,得先找一间房间睡他一觉再说。”
通常以房子的架构来说,房间应该是在二楼,金贝儿半眯着眼睛吃力地爬上二楼,随便推开一间房间的门。
啊,她没猜错!
眼前有一张看起来好舒服的大床。
她想也不多想,像看到救世主似的,立即飞奔到大床的怀抱,钻进软软的被窝里,抱着轻如鹅羽般的枕头,眼睛已经沉得再也撑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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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一直进行到午夜,大伙儿一时兴起玩起轧酒,所有人说好轮番上阵要将新郎灌醉,偏偏程正魁有位千杯不醉的新婚妻子,郑羽希的酒量让所有意图不轨的人踩到铁板。
结果,每一位昂首挺胸、意气风发搂着女伴前来的男人们,最后是神态狼狈地被身边的女伴半拖半拉的带离别墅。
伊娃自己也加入这场轧酒,此刻已有八分醉意,反倒是古越颐还保有五分清醒,不过他不会笨到将麻烦往自己身上揽。他为伊娃叫了一部出租车,给了出租车司机车钱和地址,吩咐出租车司机将伊娃载回她自己的住处。
自己则来到停车处打算开车回去,当古越颐开启车门的当儿,却被程正魁的大手按住车门。
“你已经有几分醉,别开车。”程正魁担心他的安危。
古越颐拍拍程正魁的肩膀,“我没事,别忘了明天我们还要去打高尔夫球。”
“既然你还记得明天的事,那有关长风电子的计划你没忘了吧?”程正魁神色略急,小心探问古越颐。
长风在电子业曾经也是龙头产业之一,这一次因为董事长卷入一桩丑闻案不得不让出董事席位,为了这事,程正魁找上古越颐并说服古越颐为他跨刀。
只要古越颐愿意帮忙,程正魁自信绝对能拿下长风电子的董事长席位。
古越颐得意地指着自己的脑袋,“全在这。”
“那就成了,不如今晚你就在这里睡一晚,天一亮我们就一起去高尔夫球场。”程正魁极力留住古越颐。
古越颐好笑地质疑程正魁,“我明天可以爬得起来,问题是你爬得起来吗?春宵一刻值千金。”
“放心,羽希会叫我,她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女人,她知道我最近在为这合并案困扰,她说了,等这件事办妥了再去渡蜜月。”提到新婚妻子的明理,程正魁骄傲地漾着幸福的笑意。
看着好友脸上发自内心的微笑,古越颐为他感到欣慰。“正魁,羽希这棵树真的非常值得你放弃整片森林。”
“你也有同感?”程正魁更加得意。
“嗯,只可惜为什么会让你先发掘,今天换作是我,我也会甘愿放弃整片森林。”古越颐笑容可掬地说道。
程正魁听到好友的赞美,忍不住哈哈大笑,“还好是我先发现,如果让你先发现,我不就只能干瞪眼。”他搂着古越颐的肩膀,“走吧,到客房睡一晚,明天一起出发打高尔夫球。”
“可以是可以,可是我的配备没带在身边。”古越颐仍然试着拒绝。
“高尔夫球具我借你一套,至于鞋子、衣服……”程正魁嘿嘿的讪笑两声,手指着古越颐奔驰后车箱,“那儿有。”
古越颐露出一个被他击败的表情,“真服了你,连这事你都知道。”
“这叫知己知彼,谁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程正魁半押半搂地强拖着古越颐来到二楼。
他打开客房的门,“不会有人打搅你,好好休息吧。”
古越颐无法婉拒他的好意,于是走进客房,“谢了,明天见。”
“明天见。”程正魁轻轻地关上房门。
古越颐走进房间,灯也没开就直接走向床铺,脱掉身上的衣服赤裸着身子钻进被窝里。
折腾了一天,耗尽全身的力气,古越颐倒进被窝里很快便沉入梦乡。
在梦里,他觉得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正往他身上靠,细滑如丝的感觉让他觉得好舒服,他很自然地将这东西环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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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程正魁推开没上锁的房门,“起床了吗?”
乍见眼前古越颐赤裸着上身搂着金贝儿,两人睡得香甜的景象,吓得程正魁张大眼睛。“越颐!贝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声如狮吼般的咆哮声如雷般劈下,古越颐和金贝儿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金贝儿揉着惺忪的双眼,张嘴打了一个大呵欠。“什么事?”
古越颐则双臂向上伸展,“什么事?”
两人同时的发出疑问,也在同时听见身边的另一个声音,不禁错愕地偏过头面面相觑。
“怎么是你?”金贝儿瞠大眼睛惊呼。
“怎么是你?”古越颐同一时间惊愕的发出疑问。
两人脸上震惊的表情看得程正魁目瞪口呆,“我正想问你们怎么会凑在一起,而且还睡在同一张床上!”
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句话将二人的心神拉回,金贝儿一手紧揪着被单,一手指着古越颐,讶然地瞠大惊悚的大眼。“你怎么会睡在我旁边?”突地又惊叫一声,“啊……你没穿衣服!”
古越颐瞪大眼睛,双手环在胸前,没好气地冷嗤,“我有裸睡的习惯。”
“裸睡?”金贝儿不信地将头伸进被子里,被单下的他真的一丝不挂,查明真相后的金贝儿又是一声接着一声震天价响的惊叫。
楼下的郑羽希闻声,神色惊慌地冲进客房,“发生什么事了?”惶然的双眼乍见眼前这一幕,震得她倒进程正魁的身上,手指着眼前床上的古越颐和金贝儿。
“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正魁连忙扶住受到惊吓的老婆,脑子一时半刻也厘不清眼前这混乱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第二章
古越颐和金贝儿背对着背坐在客厅里,好像犯人似的接受审判。
程正魁和郑羽希肩并着肩看着眼前两个人,万万没想到昨天一场闹烘烘的舞会之后,竟会惹出这桩让人不知所措的麻烦。
“老公,这下该怎么处理?”郑羽希一脸慌乱,不知所措地睨着身旁的程正魁。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程正魁根本苦无对策。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贝儿将来怎么见人?她只有十九岁……”郑羽希惶恐不安地猛摇头。
表姐担心她?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金贝儿将头扭向郑羽希,天真的说:“只要大家不说出去,不就没事了。”
郑羽希没好气地瞪大眼睛看着过分天真的金贝儿,“你以为我们不说出去就会没事?你有没有瞧瞧屋里四周有多少人?”
“不就我们四个……”金贝儿认真的扫视四周,惊愕的眼睛瞬间睁大。
目光所及之处何止他们四个人,光是眼前穿梭的佣人就有两个,落地窗外院子里还有好几个……
天啊,这屋子里到底有多少佣人?
郑羽希面对金贝儿的呆愣,只能无奈地摇头。“看清楚有多少人了吧?你要我怎么去堵他们的嘴?”
“这……”金贝儿一时无言以对,“大不了……以后我不来你家。”她轻如蚊蚋地回答。
“对,以后你可以不来我家,但是我总是会见到阿姨和姨丈吧?你要我怎么跟他们交代?”郑羽希气急败坏地反问金贝儿。
程正魁颓丧的摇头,接着用手爬了爬头发,“越颐,好歹你也说句话,这事要怎么处理?”
无端惹祸上身的古越颐已经满肚子委屈和怒气无处可发泄,没想到好友居然还问他该怎么处理?
“一时之间要我想什么办法?”古越颐气冲冲地回答。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对你在商场的声誉会有不小的影响。”程正魁一语道出重点。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古越颐肚子里的闷火不断向上窜烧,就等待爆发的一刻。
程正魁沉重的叹口气,一筹莫展地瞅着郑羽希。“帮忙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解决此事。”
郑羽希看了一脸天真不知大祸临头的金贝儿,接着看向一脸恼怒的古越颐,还有一脸困窘的程正魁,刹那间她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这事只要走漏一丁点风声,相信媒体会立即紧咬着古越颐不放。以古越颐的身分地位很快就会上社会版头条,接着媒体会追查事件的女主角,届时金贝儿根本虽以置身事外,而此事当然也会传到阿姨和姨丈的耳里……
到时她岂不成了亲戚们眼中的罪人?这样的后果她担不起!
“依我看,为今之计……”
郑羽希话声响起,立即引起其他三人投来关注的目光,想知道她究竟想出什么方法。
“越颐和贝儿马上结婚。”
郑羽希话声一落,震得古越颐和金贝儿同时从椅子上弹起来。
“要我跟他结婚?”金贝儿嘶声大叫。
“要我跟她结婚?”古越颐气得掹喘气。
郑羽希不在乎二人的怒气,双手悠然地环抱于胸,“除非你们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金贝儿气急败坏地强烈反对:“我不可能嫁一个这么老的男人。”
同时,古越颐也态度坚定的表示:“我不可能娶一个这么小的娃娃。”
“什么?你说我小。”金贝儿气呼呼地瞪着古越颐。
“什么?你说我老。”古越颐眼瞪瞪地直视金贝儿。
两座火山同时爆发,一筹莫展的程正魁一时也不知道要先灭哪座火山?
郑羽希突然觉得有趣地轻撞身旁的老公,“老公。”
收到老婆的暗号,程正魁低头轻声探问:“什么事?”
“你有没有发现,他们两个总是同时说出一样的气话?”郑羽希抿着嘴隐隐偷笑。
程正魁回想思索须臾,跟着露出一抹笑,“你说的没错,可见他们两个人还挺有默契的。”
被指责自己年纪小的金贝儿气极地反击:“我哪里小,我已经十九岁,连驾照都拿到了,大叔。”
她居然叫他大叔?
“你干嘛喊我大叔?别以为十九岁就已经长大,在我眼里你根本就是还没断奶的娃娃。”古越颐被激得咬紧牙。
“十九岁还没断奶?哈!大叔你该不会在说你自己吧,十九岁时还没断奶,所以才会说十九岁是没断奶的娃娃。”金贝儿嘲讽地仰高下巴。
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抂妄放肆,他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嘲笑。
“要真是一个成熟的女人绝不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依我观察,你的智商充其量只有幼稚园程度。”古越颐也不客气地回击。
“你……”金贝儿气得铁青着脸怒瞪古越颐,“大叔,看来你的智商也高不到哪儿去,只会挑衅幼稚园程度智商的我。”
看着两人互不相让地要嘴皮较劲争吵不休,郑羽希敛起唇边的笑意,“算一算你们也只不过差十岁,差十岁的夫妻是很常见的。”
郑羽希巧妙地又将话题拉回到结婚一事。
“差十岁?”金贝儿惊呼。
“夫妻?”古越颐的分贝也不遑多让。
“是呀,你们将彼此相距的年龄往后拉,等贝儿三十岁时,越颐正是四十壮年,这样一想你们就不会觉得年龄是距离。”郑羽希试着想缓和他们之间的对峙。
“不行,相信还有其他可行的办法。”古越颐仍然无法赞同。
“古越颐,如果你只想到自己,那你就太自私了!”郑羽希情急地脱口指责古越颐。
古越颐无端被辱骂,不由得火冒三丈,“是我自私吗?你有没有替你表妹想一想,她今年才十九岁,却要为此事而嫁人?”
金贝儿先是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为她说话的古越颐,然后跟着出声:“对!我赞同大叔的话。”
郑羽希气愤地瞪着金贝儿,“你给我闭嘴!”
金贝儿第一次看到向来温柔优雅的表姐生气,吓得连忙以双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再发出一点声音。
郑羽希艳容怒红,小手慢慢地紧握,“就凭金家在南部的声望,难道配不上你古越颐?”
想拿金家声望逼他就范?办不到!
“无关乎配得上配不上,你得考虑贝儿的将来。”古越颐凉凉地反驳。
郑羽希振振有词地道:“我就是为了贝儿的将来才会出此下策,阿姨只有贝儿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是这事传回南部,届时不是在逼我阿姨和姨丈去死。”
在一旁好似无关她事的金贝儿两眼往上一翻,想着表姐的话,她确实是家中的宝贝女儿,要不然爸爸相妈妈不会将她的名字取为贝儿;贝儿就是宝贝女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