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霸道。”瞧他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似的。
“霸道?恐怕你还没见识过我们白家男人真正的霸道。”白御方爽朗地笑了。
“啊,你们白家?你们白家有很多男人吗?”
“白家五虎,你没听过吗?”
“白家五虎?你该不会有五个兄弟吧?”
“外加一个妹妹。”
“不会吧?”
“别怀疑。”唉,又是一个听说他家有六兄妹后大吃一惊的人。
在这个年代,一个家庭里有六个兄弟姊妹,确实是会让人感到讶异。
“欸,对于我这么惊讶表情,你好像很习以为常耶。”
“我看多了。”
“不过,我好羡慕你有那么多兄弟耶,像我是独生女,一直很羡幕人家有兄弟姊妹。说说你那些兄弟好吗?他们是不是跟你一样脸臭臭的?”
白御方没有说话。这女人居然说他脸臭,真是活腻了。
接收到他不甚友善的目光,夏依芙火速转移话题。“对了,你觉得我今晚的表现如何?”她拉着裙摆在他面前徐徐转了一圈。
“说到这个,你一直跟我待在同一个地方不要紧吗?你的工作不就是在派对里四处展示你身上这套礼服给那些来宾看?”
“我并不是很想将这套衣服介绍给那些人。”她俏皮地吐吐粉舌。
“怎么说?”白御方扯了扯唇角,欣赏着她这可爱的表情。
看似成熟世故的她总是不时流露出小女孩的娇俏,时常让他摸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你不觉得这套礼服很适合我吗?”夏依芙摆了摆pose。“我好喜欢这套礼服喔。”
她身上这套银白色的长礼服样式简单,高雅大方,充分衬托出她修长曼妙的身段,露背的设计让她白皙细致的肩背展露无遗,充满诱人的风情。
“的确。”白御方露出赞许的笑,深邃的黑眸透出一丝深沉的光芒。
“所以啊,如果今天派对没有人下单买这件礼服,等它们在亚洲巡回服装秀结束后两个月,我就可以以大约五折的价格将它买下来。”她附在他耳畔小声的对他说着她的小奸计。
“喜欢的话,现在买下来不就好了?”
夏依芙摇摇头。“话是不错,不过,虽然我的职业是模特儿,但是我并不是那种追赶流行的拜金女,再说像这种设计简单大方的礼服并不会退流行,我可以等个两个月,等它的价格降下来再购买就可以了。”
“难得你会这么想。不是我存心轻蔑你们这一行,这个行业中好像很少有人会有你这种想法,大部分的人都怕自己跟不上流行趋势。”
“是很多啊,可是我才不会傻到把走这场秀辛苦赚来的钱全砸在这套礼服上呢,这跟做白工还不是同样的意思?虽然我真的很喜欢它。”
“想不到你会这么理智。”这让他对她有了全新的看法。
“当然,我可是很有脑子的喔。”
“要是这件礼服被人买走了,你不觉得可惜?”
“呵,这就是我为什么宁愿累死也要接这场秀的原因了,先穿穿它过过瘾啊。”夏依芙像个做了坏事而没有被抓到的孩子,笑得好贼。
白御方不着痕迹地欣赏着她可爱的笑容。
“啊,我得快溜。”她连忙喝了口水,准备离开。
“怎么了?”
“特地等我从巴黎走秀回国的老板在看我了,我先去晃一圈,你别走啊,等会儿再回来跟你聊。”
夏依芙将手中的水杯放到宴会桌上,接着轻轻拉起裙摆,优雅的走入一群正在谈论服装款式的贵妇之中。
白御方眯起眼眸,激赏的看着她那诱人的美背。
她身上那套礼服的编号是……二十三号,他记住了。
第四章
黄昏时分,蓝坊酒吧的灯才刚亮起。
之前几乎两天报到一次的杨凯希,现在是天天报到。
“嗨,冷面哥哥。”她一到酒吧便走进吧台内。“翼帆,我帮你带了你喜欢吃的消夜来了。”
“谢谢你,凯希。”
“别跟我……啊,我接一下电话。”杨凯希才正想跟赖翼帆打情骂俏一番,杀风景的手机铃声便响起。
“哈罗?依芙,是你喔。”
白御方正在做准备工作,杨凯希的惊呼立即引起他的注意。
“没办法耶,你不早说,我才刚到翼帆的酒吧耶。”杨凯希的表情满是困扰。
白御方停下手中的工作,双臂抱胸看着她。
“嗯,抱歉喔。”说完,杨凯希便挂断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白御方问着。
“是依芙啦,她说她闲得发慌。”
“闲?”白御方挑眉斜睨着她。
“嗯。这场秀一结束,她所有的工作几乎全部停顿,没有任何一场秀约或是广告,她闲到不知做什么好,打电话问我有什么地方好玩的。”
“真难得她会没有秀约。”赖翼帆很讶异。
“不是这样的,听说是她老爸打算帮她安排相亲,打电话到经纪公司去,要公司不准再帮她安排工作。”
“那跟工作扯不上关系吧?”赖翼帆一脸不解。
“糟就糟在这里,她老爸的意思是要她别再抛头露脸,要她乖乖待在家中准备结婚。”
“结婚?”白御方听杨凯希这么说,不由得一愣。
“是啊,她老爸正积极的替她物色对象。”
“她会乖乖同意她父亲的安排?”白御方诧异地挑起眉。
“嗯,她老爸很严的,他同意让依芙做自己几喜欢做的事,但是结婚对象必须由他来替她挑选。”杨凯希抱胸哀叹一声。“其实依芙自己也很清楚,她不是继承家业的料,所以她必须嫁一个可以替她扛起家业的男人。”
“难道她不想嫁给自己所爱的人吗?”白御方突然低吼道。
杨凯希与赖翼帆被吼得莫名其妙,不约而同的睁大眼错愕的看着突然失常的他。
白御方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失常。
“我去搬箱啤酒出来。”他火速转身走向后头的仓库,避开杨凯希与赖翼帆惊愕的注视。
在听到夏依芙的父亲要替她安排相亲时,他心底居然会突然冒出一丝不悦。
不,不是一丝,根本是很不高兴,脾气马上发作。
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如此失常?
一向平静如止水,丝毫不起涟漪的心房,居然会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莫名的扬起惊涛骇浪。
白御方蹲在啤酒箱前,陷入苦思。
他依旧不明了自己的心情为何突然剧烈起伏,试图藉由短暂的独处时间沉思,好理清自己心中所思,却仍然无法法出头绪。
片刻后,他从仓库搬来一箱啤酒,将它们放进冰柜内,表情凝重的沉思着。
当他将冰柜的门关上时,心中下了个决定。
“凯希。”
“有!”
“打个电话给依芙,既然现在她没工作,问她要不要到酒吧来帮忙。”交代完毕,他又走进仓库,准备再搬箱啤酒。
他突兀的交代让杨凯希和赖翼帆有些错愕,盯着那个再度走进仓库的背影。
一向不愿多管闲事,即使在他面前发生了凶杀案,他也会当作没看到的冷面是怎么了?
怎么在遇到夏依芙后似乎有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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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那没关系,我找别的人好了。”夏依芙失望的结束通话。
她将手机一抛,泄气地躺在床上,望着窗前那静止不动的风铃,又是一阵哀声叹气。
“唉!”
走秀一结束,她所有的工作全部停顿,没有任何一场秀约或是广告,虽然她因此无事一身轻,但是生性喜欢忙碌的她哪受得了这般清闲,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生锈了。
没想到她老爸居然这么狠,打电话到经纪公司去,把她的秀约全砍了,让她想藉由繁忙的工作来减轻心中对那个人的思念也没有办法。
害得她现在只能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想的全是那个人。
她知道自己这个已经没什么形象的女人要让他喜欢实在很困难,可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想着他……
忽地,方才被她抛到角落去的行动电话传来铃声。
夏依芙翻了个身,吃力地伸长手臂将手机拿过来。
“喂?”
“依芙,是我啦!”手机那头传来杨凯希兴奋的嗓音。
“凯希,是你啊,换你有什么事了?”她有些讶异,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女人怎么忽然打电话来给她?
“哎哟,你怎么这样啦,一定要有事才能打电话给你吗?”
“除了帮我想出什么事可以让我杀时间以外,其余免谈。”
“喔,你真是现实得可以耶,不过现在正好有个好机会,你要吗?”
“你在说什么啊?”
“你要不要打工?”
“打工?”
“是啊,端盘子如何?”
夏依芙瞪了手机一眼。“我的时薪很高的!”那间餐厅付得起薪水请她去端盘子吗?
“是虎哥哥啦,他知道你最近没有工作,闲得发荒,问你要不要来打发时间。”
“虎哥哥?”这又是哪一号人物?
“哎呀,就是冷面虎哥哥,白御方啦!”
啊,原来是他。如果是他开口……她当然要去啰。
“是他?那好,我愿意去。”
“那你快一点喔。”
“欸……这……不过我从小到大还没端过盘子耶,不知道行不行?”一听到是他的提议,她是心花朵朵开,不过她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不知能不能胜任?
“哎哟,你还真当他是要你来端盘子的啊?”杨凯希捂着手机小声地点醒她。
“你……好啦。”讨厌,凯希怎么说得这么明,害她顿时心里小鹿乱撞。
不过,糟糕,她现在这模样像个黄脸婆,不赶紧起床打理门面怎么行?哎呀,她该穿什么衣服才好呢?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蓝坊等你喔!”听她许久没有作声,杨凯希连忙又喊道。
“好啦,我等会儿就到。”夏依芙忙着在房间里打转。
杨凯希一挂断电话,随即伸手对赖翼帆与白御方比了个V字,露出任务完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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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一个小时之后,夏依芙尴尬地站在蓝坊酒吧的门口,有些紧张地看着里面的动静。
怎么她看了半天,都没看到他的人呢?
“你来了怎么不快点进去?”
刚刚出去办点私事回到酒吧,白御方远远的便见到她在店门口探头探脑。
一记暴喝在她身后响起,吓得她一颗心惊跳不已。她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横眉竖目地转过身,瞪住把她吓得魂都快飞了的可恶男人。
“还发什么呆,快进来。”白御方又朝她低喝一声。
他这么一吼,把她方才的好心情都给吼散了。
不是他教她来的吗?怎么还对她摆出这种会吓得人心脏瞬间麻痹的表情啊!活像她欠了他几千万似的。
“知道了啦,你这么凶做什么啊?”她没好气地跺了一下脚,生气地尾随着他走进酒吧。
她都还没答应在这里工作,他就一副老板的姿态,真是的。
一进入酒吧,夏依芙还没来得及向杨凯希跟赖翼帆打声招呼,白御方就先丢了条抹布给她。
“去把那几桌的酒杯和空瓶收回来。”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皱眉看着他丢过来的抹布。
当她正呆愣着时,宛如地狱使者冷飕飕的嗓音已在她耳边响起。
“你还发什么愣,还不快去?”白御方的脸上明白写着他十分不高兴。
夏依芙猛然吞了吞口水,看着他有如极地寒冰的冷然脸孔。
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知道了啦。”接着皱着眉转身前去收拾空杯和空酒瓶。
怎么会这样?她又还没跟他谈好工作条件,怎么才一进门就教她去收盘子啊?
她是哪里惹毛了他?不然他怎么会给她脸色瞧呢?
忙着为客人调酒的同时,白御方不着痕迹地睨了心有不甘的夏依芙一眼。
看着她,他心里十分纳闷。
为何当他从杨凯希那儿得知夏依芙的父亲急着帮她找对象时,他心底竟然会感到不舒服,甚至有着担忧?
对她,他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和一种无法解释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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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夏依芙都到蓝坊酒吧报到。
她一走进大门,发现整间酒吧里一位客人也没有,只有白御方一人在吧台内练习甩杯。
“哇,你真厉害!”
她二话不说便跳上他面前的高脚椅,看着他甩杯的华丽动作。
“这没什么。”白御方接住杯子,面无表情的应了声,便拿起一旁的酒瓶开始调起酒来。
夏依芙皱眉看着他那冷得不能再冷的脸孔,再看看在他手中变化出各种色彩的花式调酒。
按理说,他应该是个生活很精采的男人,为何让人感觉像是存心远离人们,让人不易亲近?
“冷面,有个问题问你,可以吗?”
他单手甩着手中的调酒器,睨她一眼。
“你是对每个人都摆出这种脸孔,还是因人而异?”
对于她的问题,白御方只是睐她一眼,持续着甩瓶的动作。
哇,他那是什么冷淡不屑的表情啊!
就算她的问题很无聊好了,也犯不着用那种眼光看她啊。
“算了,当我没问。”夏依芙自讨没趣地搔搔鼻翼。
片刻之后,他才回答她的问题。“因人而异。”
“我惹到你了吗?”
她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虽然不爱说话,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惜言如金。
白御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因微怒而泛红的粉腮,久久才开口。“没有。”
看来她误会他了。
他不想开口说话,是因为随着与她见面的次数愈多,他的心态也愈来愈怪异,不知该怎么跟她聊天,所以只好选择沉默。
“既然没有,那你可以多讲两句话吗?现在店里没有客人,就我们两个,你却一句话也不说,你不觉得这样很尴尬吗?”
“你想聊什么?”
问她想聊什么?这让人感觉压力好大。
聊天一定要先有话题吗?难道不能像好朋友一样天南地北的聊?
夏依芙突然有种像是在跟古人讲话一样的感觉,他们两人之间似乎有很深的一条鸿沟似的。
她挫败地撑着粉腮。“唉!算了,当我没问。”
这时,白御方调好了一杯色彩艳丽的鸡尾酒,试了试味道后便将它倒入水槽。
“欸,你非得把刚调好的酒倒掉吗?难道你不会自动一点,请我喝杯调酒?”她噘起嘴瞪他一眼。
白御方愣了一下,淡淡扯起唇角,看似冷然的眼眸隐隐多了些热度。
他又重新调了一杯鸡尾酒,将酒杯加满碎冰块,再将调酒器内的调酒倒进杯中,推到她面前。
“‘幻想曲’,请你。”
“请我?”夏依芙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杯橙色的美丽鸡尾酒。
她才嘀咕着,他真的就为她调了杯饮品,这贴心的举动让她心花朵朵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