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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二号房  第15页    作者:绿痕

  “我老早就同你说过我会负责到底。”他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还再乐意不过。

  “今晚我会熄灯。”在四周的人群愈聚愈多,而他又死赖在原地不肯走时,她淡淡地道。

  他拉大了嗓,“顶多我再抱着你嘛!”

  “天亮时我会一掌打死你。”额上已经冒出青筋的她,实在是很想当着众人的面赏他一掌消音。

  “你都踹过我多少回了,不少那一脚也不差那一掌啦!”天生就皮厚肉粗,再加上被揍经验丰富,左刚才没把她的恫喝给放在心上。

  “我说过,我最恨年纪比我小的男人。”她用力拨开他的手,扔下他转身就走。

  左刚边跑边在她身旁咧大了笑脸,“放心,你只会美不会老,而我同你相反,我只会老不会美,所以早晚我在面皮上会老过你的年纪,到时你就不能嫌弃我

  了。”

  “……”歪到不能再歪的歪理。

  “你别老是走得那么快行不行?”左刚在她企图想甩掉他时,努力加把劲再次追回她的身边。

  已经成为众人注目焦点的她,索性止住步伐,转身朝他摊出一掌。

  “两百两。”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你积欠的两次诊金还没给。”想欠债不还?门都没有。

  虽不贫穷,但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他,想了想,很委屈地弯下身子,小声地同她讨价还价。

  “可以……记帐吗?”看样子,他得找时间回一扇门多接几件大案,且在赚够了银两前,他绝不能生病更不能中毒找她看诊。

  她也很好说话,“三分利。”

  “你真的该开间客栈同东翁抢生意的……”他摇摇头,趁她不备,再次牵起她的手,穿过大街,拐进一条行人较少的小巷里。

  对吞月城不熟的蔺言,在他拉着她直走过她唯一认得的一条街,也就是卧龙街时,忙对他提醒。

  “你走过头了。”

  “今儿个天气好,我打算带你在城内逛逛。”左刚微笑地回过头,“我瞧你这阵子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你已经累坏了,所以你该休息个几日。”

  她埋怨地瞪向他,“我会这么累是谁害的?”这个连中两回毒的家伙也不回去反省反省。

  “我。”他大方地承认,然后将不太愿意走的她拉至身边,“告诉我,你有没有逛过街?”

  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倒的蔺言,眨了眨眼,仔细想想后,这才发觉,以往她在忙着当杀手,或是忙着四处去治病时,她从没有像普通的姑娘家一般去逛过什么街,更别提什么常人该有的生活娱乐……

  “……没有。”

  左刚微笑地点点头,接着迳自宣布他们今日的行程,“那咱们今日就去吃些好的,再去挑几件布料请人为你做点衣裳,然后再去买些胭脂水粉,还有——”

  她忍不住出声打断他,“我不需打扮。”当个大夫哪需要花枝招展?她看的是病,又不是专程开门给人看。

  左刚还是有办法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你本来就够美了,当然不需要打扮,这只是娱乐一下你自己而已。”她哪需要在别人的面前打扮得美美的?他会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他的福利着想而已,至于其他的男人?哼,他才不给看。

  难得没有浇他一盆冷水,也没出声反对,蔺言只是在他有耐心地等待她的首肯时,冷不防地问。

  “你出钱?”

  低首看着那张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娇颜,再回想起她是怎么将东翁坑到无语问苍天后,十分认命的左刚,也只能心痛地向她垂首。

  “是……”

  ☆☆☆

  炎夏的骄阳,将卧龙街的石板路晒得烫热,应付完正午用饭的一波人潮,总算是清闲下来后,东翁才叫来丹心,想叫她替她看着店面,好让他去午睡一会儿,就在这时,一骨碌自本馆内冲出来的鞑靼,摆着张铁青的脸,以一副大事不妙的德行冲至柜台前。

  “东翁,蔺姑娘的义医馆被砸了!”

  东翁撇撇嘴,当下什么午睡的心情都没了,懒懒地踱回柜台内,他打开扇子边扇凉边问。

  “哪个呆子干的?”虽然他早就预料到引起其他医馆民怨的蔺言定会有此下场,但没想到却来得这么快。

  “散朝侍郎大人!”身兼门房和众房客保镖的鞑靼,忙不迭地报上那个派了大批人马特地跑来砸馆人的官名。

  东翁一手抚着额,“果然是个呆子……”上回是因多了个左刚碍事,所以蔺言才没动手,这下可好,居然再去惹蔺言?那家伙就那么想看蔺言的本性吗?

  “他说,蔺姑娘要是不看他家的公子,那么蔺姑娘也休想再为他人看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拆房砸物的鞑靼,情急地对一脸万事不急的东翁再报。

  东翁不怎么期待地问:“十四巷的有什么反应?”

  “面无表情。”

  “嗯……”他点点头,“那就是火冒三丈了。”

  “另外……”鞑靼边说边一手指向外头,“散朝侍郎大人,也已派人包围了咱们这间客栈。”

  东翁绕高了两眉,“他围这做啥?”这关他家客栈什么事啊?

  “他说他要拆栈。”

  早就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的东翁,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唉,就是有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蛋……”为什么那些想找碴的家伙,每回都不先进来看一下客栈里头那道高高挂着“奉旨开业”的圣旨?想拆栈?那岂不是等于想拆皇帝亲自给的招牌?

  算算时间,这几日总是一早就去一扇门,午后就回栈的左刚,也快回栈了,万一左刚回来见着了这回事,又知他们对蔺言干了什么好事后,那恐怕……愈想愈觉得头痛的东翁,无力地朝丹心勾勾指。

  “丹心,天字一号房的近来身子可好?”好吧,既然这回事左刚是闹定也会闹得更大,那他就拉尊房客来替左刚收拾善后。

  “死不了。”被蔺言看过两回,也喝过六日苦到不行的药汤后,已经拒绝再就诊的侯爷大人,近来气色可能是打从他入栈以来最好的。

  “那就叫他出来见见客。”散朝侍郎,当官的是吗?很好,他就让这个当官的瞧瞧陛下最为宠爱的当红臣子生得是啥德行,反正家里那尊在朝中红翻天的房客成天闲着也是闲着,此时不派上他来找找乐子,更待何时?

  丹心不以为然地摇首,“侯爷不见客的。”向来只有人胆战心惊地去见步青云,从来没有步青云亲自出来见人的。

  东翁邪邪一笑,“你就同他说,有人不信邪,嫌命太长,说千里侯是贪官污吏、无道王朝中的毒瘤,因此非替天行道拆他千里侯的招牌不可。”那个姓步的就同姓蔺的一样,全都是见不得有人挑衅的一派……呵呵,他最爱玩挑拨是非这一套了。

  “是。”丹心想了想,也觉得这招肯定管用。

  在丹心回去本馆后,愈想愈觉得他奸诈的鞑靼,两眼忍不住瞟向他。

  “东翁,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阴险?”简直就跟那尊千里侯大人有得比。

  东翁笑咪咪地一手撑着下颔,望着外头的大批人马准备看戏。

  “客气了,大家都这么说。”开什么玩笑,他们以为在家中住了一大堆怪房客的他,是怎么有法子压下那票房客专心当掌柜的?这些年大风大浪见多了,这种芝麻小事,他哪可能没法一手摆平?

  自一扇门回来,才回到卧龙街,就被汹涌的人潮堵得回不了家,好不容易才挤过重重的人群回到客栈里,左刚纳闷地指着外头一堆穿着官服包围了整座客栈的人们。

  “东翁,那堆人是谁?”

  “当官的。”他好整以暇地道:“同时也是来找十四巷碴的,他们拆了蔺言的义医馆。”

  左刚大喝一声,“什么?”

  “大概是因你和姓蔺的把他给惹毛了吧,人家是当官的,注重的是脸面,因此他当然会来这讨回他的面子啦。”东翁在他变了张脸开始发火时,再把矛头指向他和蔺言。

  下一刻,生性冲动的左刚,即如东翁所愿,二话不说地冲出店外,朝着外头坐在轿子里的散朝侍郎扬声喝问。

  “大人,蔺姑娘犯了您哪一条哪一桩?您凭什么拆了她的义医馆?”蔺言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这才辛辛苦苦地把她的义医馆给经营起来?而这两日前找过她一回碴的家伙,这回居然做得更过火?

  身为散朝侍郎的欧得进大人,在左刚冒出来替蔺言出头时,起身走出轿外,并命人替他打伞遮阳后,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词当着左刚的面说出。

  “她不为我儿看诊!”

  左刚愈听心火愈盛,“就这样?”

  他用力将衣袖一拂,“若她不为我儿看诊,那往后,她也休想再替任何人看诊!”

  左刚二话不说地抽出捕刀,一刀甩出去,刀身就笔直地插在他身旁的轿门上,吓坏了欧得进,也让四下身着官服的人们纷纷拔出刀指向他。

  左刚狠狠地瞪向他,“我方才没听清楚,大人若不介意,那就请您再说一回。”

  “我……”

  “做人有做人的规矩。”完全无视于四下的人马,左刚边说边走至轿前抽回捕刀,再别过脸横他一眼,“蔺姑娘有她的规矩,迫她为人看病,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所能使出来的伎俩?”

  “东翁……”站在里头为左刚紧张不已的鞑靼,忍不住拉拉他的衣袖,希望他能快点去阻止左刚。

  “慢。”东翁不疾不徐地以一扇敲着他的脑袋,“耐心点。”不急不急,只要再多等个几句话,就可以进入足以让步青云耍花样的主题了。

  摆出当官架式的欧得进,一双老眼微眯,不客气地看着一身捕快装扮都还未换下的左刚。

  “你是什么东西?”

  左刚也不怕他知道,“一扇门总捕头,左刚。”

  “不过是个总捕头,竟敢教训起老夫?”在官阶上占了上风的欧得进,不可一世地扬高了下颔,“你可知老夫是谁?”

  “不知道。”

  “老夫乃散朝待郎!”

  “哟——”尖酸刻薄的语调,在欧得进报上官名后,登时自客栈里传来,“我还以为是哪个生了三头六臂的,原来只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小小芝麻官。”

  “大胆!”欧得进随即转头朝里头大嚷。

  被丹心请出来的步青云,整个人半倚在柜台边,发也没束冠、衣衫也不拉整好,只是掏出一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凉风。

  “啧,好些年没听人敢同我说这句话了,你说是不?”步青云心情很好地晾高了眼眉,微侧过眼看向东翁。

  “我就说他嫌命太长嘛。”东翁点点头,顺手为他奉上一碗凉茶。

  步青云指指外头,“就这个不想活的胆敢来这找我的碴?”

  “对,方才同你喊大胆的那个,就是带头的。”东翁边向他说明也边向外头的人马说一声,“忘了向你们介绍,此乃千里侯大人是也。”

  那个以专门克死人而出名的千里侯步青云?

  所有人在听到那如雷贯耳的名号后,速速转首瞥看向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步青云一眼,而后集体大大往后退了数步,并在这大热天里开始发抖。

  “这种小角色,你就不能自个儿打发吗?”难得出来见人,没想到却没什么搞头也没哈大阵仗,这让步青云不禁有些埋怨。

  “因为他们说……”东翁不慌不忙地激励他的斗志,“区区一名千里侯,他们还看不进眼里。”

  “是吗?”步青云的声调当下冷到骨子里。

  “我们哪有这么说啊!”外头的众人忙不迭地大声喊冤。

  “散朝侍郎……”将手中的纸扇一收,步青云想了想,冷笑地走至大门前,“原来是欧得进欧大人啊!”

  “侯……侯爷。”在朝中从没倒楣抽中生死签,也压根就不想在有生之年见到步青云的他,怯怯懦懦地低声应着。

  步青云朝他勾勾指,“欧大人,你,认为你的命很硬吗?”

  “我……”不得不上前的欧得进,独自站在店门外,不时抹着一头的冷汗。

  “侯爷,他们不但找你和东翁的碴,他们还顺道也找了左捕头和蔺姑娘的麻烦。”逮着了机会,鞑靼忙着替人火上添油,好出出一肚子怨气。

  “是谁说……”步青云听了两眼微眯,不悦地压低了嗓,“本侯允许有人动我家邻居来着的?”他家的左刚,是他专门在打发时间时耍着玩的,而那个害他连喝了好几日苦药的蔺言,则是曾把他从鬼门关前给救过一回……他都还没回敬蔺言一下,这家伙,凭什么同他抢人玩?

  “我、我们现下就走!”恨不能插翅快快离开这里的欧得进,马上转身扬手要众人快走。

  “慢。”可惜的是,已被惹毛的步青云并不愿放人。

  欲走不得,又得罪不起千里侯,全身隐隐颤抖的欧得进,满面惶恐地瞧着不再冷笑,只是面无表情的他。

  “你以为,这里是由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他都大老远走出他的天字一号房了,在没找到乐子前,他怎可能就这么算了?

  “侯爷……”

  “一号房的。”东翁走出柜台,低声在步青云的耳畔说了几句后,再一脸没事样地退回柜台旁。

  “笔墨。”步青云朝后伸出一手,早就准备好的东翁立即奉上。

  站在外头,根本就瞧不清步青云在那张纸上写了些什么,欧得进才伸长了脖子想偷看一眼,快速落笔写完的步青云已将纸张摺妥装进信封里,再交给一旁专门跑腿的鞑靼。

  “鞑靼,明日日落前,我要拿到圣旨。”

  “是。”

  圣旨?脸色几乎是青了一半的欧得进,在鞑靼步出店外走至一旁的马房里牵出一匹快马,翻身坐上马背后,才想命人拦下他,不料步青云却阴沉地朝所有人低吼。

  “现下,全都给我进来坐下!”

  “侯……侯爷?”大批被迫挤进客栈里头并各自找好位子坐下的人们,心慌意乱地看着那个披头散发的步青云。

  步青云一脚踩在客椅上,“千里侯的招牌也不看一下,就大剌刺的跑来我家想拆房子?”

  “我……”很是后悔没打听清楚步青云也住在此处的欧得进,仰首看了以克死人出名的步青云一眼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本侯希望,贵府已事先打理好大人您的后事了。”

  ☆☆☆

  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自从义医馆被人砸了那日起,即将自己关在房内不见人的蔺言,次日在她仍想着该如何重新来过时,自她家后院的客房处,却传来阵阵敲敲打打和吆喝的声音,原以为又有人不死心上门来想再砸义医馆的她,连忙冲出主屋,但就在她跑至那个已经被毁的义医馆前时,她满面意外地瞧着眼前一大堆正在为她发挥劳力,替她重建义医馆的人们。

  愕然地瞧了好半天后,刺目的艳阳下,蔺言在那一个个身穿捕衣的人群中,眼熟地认出左刚高大的背影,这让她忍不住回想起,在她欲再次犯下杀孽亲手杀了湛月时,是左刚及时阻止了她。在她被那个散朝侍郎派人架走时,十万火急跑来救她的是左刚,而听丹心说,昨日在知道她的义医馆被拆了后,头一个替她出头的,仍是左刚,没想到,现下替她动手流汗的,也还是左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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