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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你不开窍  第2页    作者:苏柚

  郎士元见她准备跳上去,怕她跌跤,急忙相护。

  吴忧甜甜一笑。“士元哥,咱们来说说话。”

  “说什么?”郎士元不是热络的性子,只淡淡地应着。

  “你爹娘过世啦,可还有其他亲人?”

  “没有。”郎士元眼神黯了黯。

  “没关系,现在你有好多亲人啦。”吴忧将她的家人全分享给他。

  郎士元出身贫寒,自双亲亡故后,债主将他们的住处侵占,迫他流落街头。他本性倔强,不愿屈辱向人乞怜,想找个活儿做,却到处碰壁,还让张家大户的儿子张天霸欺凌,教唆家丁打伤了他,以至于挨饿潦倒在城隍庙口,要不是吴老爹出手相救,只怕他已化作一缕亡魂了。

  在他陷入绝境时,他恨透了这里的百姓连一条生路都不愿意给他,可现在却凭空多出许多亲人,而且毫不嫌弃地接受了他,他虽欢喜,但已紧闭的心灵一下子还无法承受太多,因此对吴忧的说词只是抿嘴一笑。

  “大姊来啦!”吴忧跳下矮树,跑向吴双。“大姊,士元哥要跟咱们一起读书。”

  吴双含笑应允,先转向吴情吩咐。“今儿个你来教弟妹读书。”之后再朝郎士元招招手。“你过来。”

  郎士元随吴双到吴家手足听不见两人谈话之处。

  吴双柔声询问:“可曾读书习字?”

  郎士元打从心底感激吴双的善解人意,她故意避开其他人才问他,就是为了不让他在众人面前自觉羞愧。

  “没有。”他老实招认。

  “好,那你可想读书习字?”

  “想。”他双眸露出迫切想求知的欲望。

  “嗯。”吴双满意地点头。“那从今日起,我个别教你,你可要比弟妹都努力,才赶得上他们,可愿意?”

  他猛点头。“我一定会努力的。”

  “嗯。”吴双笑吟吟地拍拍他,取笑道:“读了书后,成了大器,小忧就托你保护啦。”这段时日,她发现他跟小忧特别亲近,也只有小忧在他身边时,才会偶尔发现他脸上的笑容。

  小忧托他保护?

  这话让郎士元胸口一热,他封闭之心难得敞开,豪气地保证道:“大姊,我会的,我以后一定成大器,我一定会保护小忧。”

  吴双对于郎士元把她的取笑话当真有些意外,但心念一转,立刻想通原来在无意间知道了他的心思,她满意地眨眨眼。

  “好,可别忘了你的承诺。”

  郎士元再次肯定地点头。

  他刚刚许下一个不悔的承诺。隐约觉得这大姊有种轻易让人撤下心防的本事,但他不在乎,吴忧是他重生之后最在意的人,能守着她,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他又何必去猜测其背后的动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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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稳平顺的日子一眨眼已过了半载。

  竹林里,吴家子女们吟诵着:“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一美人,清扬宛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站在前方授业的夫子,已不是吴双或吴情了。

  “这是出自于诗经郑风?野有蔓草……”郎士元语调清冷地解释诗意。“意思是长满蔓草的田野,露珠儿晶莹圆润啊!有一位美丽的姑娘,眉清目秀,温柔动人啊!我和她偶然相遇,她是我心中合适的人儿啊!”

  解释到此,郎士元忍不住偷觑了吴忧一眼,但见她望他的神情一脸崇拜,天真无邪,根本体会不出诗意在叙述男女相遇的喜悦心情……唉!他心下受挫地暗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她还小,十二岁能懂什么?他心中自我安慰,不去想有些女子甚至早在十二岁便已出嫁。

  转身,他吩咐吴家弟妹将此诗唱三回熟背。一抬头,见不知何时出现的吴情正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摆明了知道他心里叹息的事儿,令郎士元俊脸一红。但他故作不在意,不搭理她。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吴情背诵出此诗的下段,边走近他们。

  “二姊,士元哥今儿教咱们的这首诗,你也会?”吴忧一脸佩服。

  这有什么了不起?郎士元心中不以为然,见小忧也对其他人露出崇拜的眼神,有些不是滋味。

  “我懂得可多了!”吴情大言不惭地吹捧自己的学识,好似连状元也不及她。“小忧,不如你别跟你士元哥读诗经了,我亲自教你,如何?”她很故意地提议。

  郎士元一听,着急起来。“小忧,别听你二姊的话,她是……另有所图,别让她给骗了。”

  吴情一听上了火气。“我图啥?你倒是说说。”

  郎士元冷哼,不想沾惹这瘟神,不知从何时起,她总拿小忧的事儿来惹怒他。

  “怎么不说话啦?分明是一头畏首畏尾的蠢蛋土狼,好威风呐!”

  畏首畏尾的……“土狼?”他双袖一甩,嗤声反驳。“我哪点像?”

  吴情凉凉地说:“这‘郎士元’三个字倒着念便是‘原土狼’,原来是只土狼,不是吗?”

  喝!好好的一个名字,亏她也能丑化成这般。“‘士’‘土’不清者,有如秀才遇上兵,孔夫子有云:‘唯女子、小人难养也’,罢了,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幸好我只是‘士’‘土’不清,有人还搞不清忧、虑呢!”吴情犀利地反驳。

  这简直是踩到郎士元的痛处,他只能凭说话的语气分辨谁是吴忧、谁是吴虑,而通常五次里会有两次搞错,的确是他相当介意的事。

  “二姊,”吴忧心软地想解围。“你别这么说士元哥啦,连爹爹还有你们也都搞不清楚我跟吴虑谁是谁了,何况士元哥?”

  吴情敲吴忧一记爆栗。“多嘴!你胳臂往外弯?”

  “没有哇,士元哥是自家人嘛!”吴忧揉揉头,委屈地辩解。

  “自家人又如何?男子天生便要多让让女子,你瞧吴极便懂得这个道理,这只臭土狼没风度,自然有错。”

  吴极聪明地闭嘴无语,他打小便明白这些姊姊们都不好惹,爹爹说他身为男丁,要好好地疼惜姊姊们,所以他一直遵循这道理。

  想不到士元哥竟来挑战家中不成文的规矩,还惹毛了一向牙尖嘴利不饶人的二姊,真是勇敢,吴极简直对士元哥佩服得五体投地。

  “娃儿们,你们在吵些什么?”吴老爹一进门就看见大伙儿不知在闹什么,插话问道。

  听见吴情嘴不饶人的数落,郎士元寒着脸,冷笑不理。

  吴忧见吴虑跟吴极摆明了作壁上观的模样,原本心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见爹回来了,如遇大赦。“爹,您怎么这时候回来?”她笑脸相迎。

  吴老爹笑嘻嘻地揉揉吴忧的头,之后对郎士元道:“士元小子,你跟我进城一趟。”

  “我不想进城。”郎士元拒绝。

  “为什么?”吴老爹一怔,忽然想起自他来了之后,总是在屋子附近走动,从未远离。“怎么?以前在城里那段日子让人欺负啦?”

  郎士元心一揪。“老爹,你说话可真直。”

  “啧,自家人说话还绕来转去,累不累?来,告诉老爹,你怎么让人欺负啦?”

  “没有。”他闷闷地回道。

  吴忧见郎士元如此,一想到他以前不知受了多少苦难,心上抽疼,恨不得当时她就伴在他左右,两人一起饿肚子,一起让人欺负,也强过他孤伶伶一人。她忍不住伸出小手握住他的,希望能给他支持,决定往后的喜乐苦难,她都要与他一起承受。

  郎士元讶异低睨,看见她眸子里盈满的不是同情,而是打算跟他共享苦难的决心,他心头一暖,回握住她的手。这小傻瓜,那都是过去事了,她在难过啥?不过因为她的支持,让他觉得以前那些受人鄙视的难堪,此刻竟变得不怎么在意了。

  吴老爹哈哈一笑。“士元,瞧你现在这模样,真是个不妥协的倔小子!不过这样也好,这个家总要有个正经点的男人,瞧老爹没一回正经的。说真的,要我正经,我还不知该怎么做呢!好吧,你不想去便不去,我自己去。”说完,即转身离去。

  “老爹,等等  ”郎士元心念一转,随后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咦?为什么?”

  郎士元露出别扭的神情。“吴极还小,家里只有你跟我两个男人,我自然要担一半的责任。”

  男人?吴老爹朗声大笑。“好,咱们两个‘男人’就负责照顾家里这群宝贝吧!”

  第二章

  “老爹,咱们来做什么?”郎士元随吴老爹进城,越接近城门,他的神情就越冷漠。

  “听说李老板的棺木店特价,去看看。若有成交,帮我一起抬回去。”

  郎士元唬了一跳,冷漠的表情改为惊诧。“谁死了?”

  “我。”

  “你?”他打量身旁的吴老爹精力充沛的模样。“你想先买来存放?太早了些吧!”

  “啧,趁便宜买回去,不但可以跟家里那些宝贝玩玩,以后又用得到,一举数得,多划算。”

  天下竟有这种人?!郎士元摇头道:“老爹,你还真是个怪人。”

  吴老爹嘻嘻一笑,也不在意小辈的奚落。

  “先说好,你可别想找我陪你一起荒唐瞎闹。”郎士元话先说在前头。

  “得,我知你性子正经,不会强逼你的。”说完,吴老爹走入棺木店。

  郎士元不想进去,便杵在门外候着,放眼打量,除了不远处的骡棚内,有位少爷带着几名家丁在看骡子外,棺木店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在走动。

  想起几个月前,他为了找活儿做,也曾来到这附近,可棺木店老板或许是死人生意做久了,心也冷了,因此只换来嫌弃。想到此,他不禁面露苦笑,蓦地一句恶意挑衅的刻薄话传来。

  “瞧瞧这一脸穷酸相的是谁呀?!”

  郎士元眉头一皱,没有回头。一听他就知道这叫嚣的猪嗓是谁的。

  来人是顺昌府张大户的独子张天霸,两人年纪相仿,但张天霸老爱仗势欺人,之前他的脚伤就是拜这恶霸所赐。

  方才怎么没瞧见他?秽气!郎士元暗啐。

  “原来小乞儿还没死,哪里捡来的破衣裳呀?”张天霸想扯拉郎士元的衣衫。

  “别拿你的肥手碰我。”郎士元不客气地挥开张天霸袭来的手。

  他的回手,唬了张天霸一跳,整个人差点跌倒。

  “臭要饭的!竟敢对你老子不敬?”恼羞成怒之余,张天霸教唆身旁的跟班。“给我好好的教训教训!”

  “上!”众人一吆喝,朝他扑打过去。

  郎士元以一敌多,若在以前只有挨打的分,可经过这几个月的温饱,再加上每日做粗活的锻链,身子骨看起来犹瘦,但与以往的孱弱已大大不同。

  耳听阵阵惨嚎声,郎士元打得大呼痛快,他已受够这些执裤子弟的欺凌,虽说身上也挨了不少拳头,但他仿佛不知疼痛似的,猛地击向对方。

  张天霸吃了好几个拳头后,牛性一起,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就往郎士元冲去。

  郎士元正想再好好赏张天霸几拳,忽觉身旁多出一掌朝张天霸袭去。

  匕首掉落于地,张天霸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呻吟。

  郎士元往身旁—瞧,不知何时多了—位衣着尊贵的少年。是方才在骡店看见的少爷。

  “以多欺少还打不过人家,又用暗算,不可耻吗?”

  郎士元听那少年义正词严地怒斥,再看看地上的匕首,明白是对方出手相助,拱手正想道谢,但少年挥了挥手,阻止了他。

  “举手之劳,就不必客套啦!在下苏灿,请问仁兄大名?”

  “郎士元。”见对方没有半丝富贵骄气,郎士元不禁对这位苏少爷心生好感。

  吴老爹在里头听见吵杂声,走出棺木店见这光景,问道:“士元,发生了啥事?”

  “是张天霸先动手打人的。”苏灿开口。

  “苏少爷,是您。”吴老爹拱手为礼。这苏、张两家在顺昌府是惹不起的显贵人家,顿时失了买棺木的兴致,只想赶紧闪开为妙。“谢谢您出手相救。士元,咱们走吧。”

  郎士元揉揉拳头,乖乖地跟着走。

  “慢着!”张天霸让随从扶着。“臭要饭的打了人就想跑?”

  这话又让郎士元冲动得想上前理论,吴老爹硬是拦住他。

  一旁的苏灿却挺身笑道:“我没上衙门告你杀人,你倒先咬人一口?”

  “我……我怎么杀人了?”张天霸对苏灿显然有几分顾忌。

  “地上那匕首难道不是你的?要不要我拿这证物去见官?你张家虽说有几两银子,可咱们县太爷只怕也不敢得罪苏家吧?”

  张天霸顿时哑口无言。

  郎士元见苏灿居然治得住张天霸,暗暗称奇。

  “士元,走吧。”吴老爹再次催促,这次没人再敢拦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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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吴家后,所有人都兴意盎然地打探事情的经过,只有吴忧圈起小嘴儿朝郎士元青肿的拳头上猛吹气。

  “士元哥,痛不痛?我帮你吹吹。”

  “不疼才怪!”吴老爹骂道:“臭小子,你很行嘛,以一对多,个个让你打得落花流水……”

  郎士元默不吭声,听着吴老爹的叨念,虽是臭骂,但瞧着小忧边帮他上药,边替他喊疼,他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还笑?好玩吗?”吴老爹气呼呼地教训。“你道那些个恶鬼会光明正大吗?若不是苏家少爷发现张天霸手握匕首,你这条小命儿还在吗?”

  “那苏灿是啥来头?”郎士元好奇地问。

  “他是告老还乡的苏太学士之子。”

  郎士元性子本来就倔傲,见苏灿身着华服,知是富贵人家,但因他无富贵之骄气,因此动了想与苏灿结交的想法。现在知他还是名门之后,他自觉身分不配,因此打消念头。

  “小忧,去拿干净的衣衫来。士元,把衣衫脱了,我替你补补。”吴双说道。

  “大姊,对不住。”郎士元不在意打了这么一架,他早就想对这些人一吐怨气了,可平白弄破一件衣裳,他却觉得内疚。

  “才不呢!”吴情接口。“我早就看那张天霸不顺眼了,成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衣裳拿过来,我替你补,奖赏你替咱们出气。”

  郎士元将衣裳抛过去,吴情一接手,也不回话,忙着找出该缝补之处;两人虽常斗嘴,可遇见事了,恩怨便放一旁,同仇敌忾。

  吴忧见吴情拿着郎士元的衣衫缝补,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羡慕,她的针线不如二姊来得巧,缝补之事自然是二姊做得比她好,可她真的也想帮士元哥补衣呢!

  “土狼,你过来。”吴情喊着。“我比比你的肩宽,顺便改改。”

  郎士元顺从地走过去。“不用改啦,反正老爹身材不高,他的衣衫很快地我就可以合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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