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从齿间进出这两字。
“谢谢你这份‘贺礼’。”她拎着包包起身。
“不客气。”
后来当方采霓离开五分钟之后,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暴力倾向和破坏因子的孟其赫,动手“拆”了这家小小的咖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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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凯凡没有中过乐透大奖,他不知道中乐透是什么感觉,但是他可以肯定的说,绝比不上方采霓突然答应嫁给他的那种惊喜,他的肾上腺素往上狂飙,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脏是否能承受得住。
只能呆傻的看着她,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道谢的话太老套,而男儿膝下有黄金,下跪又有些没种,所以他只能用充满感激的目光望着她。
几家欢乐几家愁,方采霓终于可以体会这个滋味,有人开心,就一定有人不开心;有人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有人失去,这世界的定律是如此,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心想事成。
而她……是愁的那一边。
“祝凯凡,有些事我想我们还是要讲清楚。”知道他已经高兴得忘了自己是谁,但她还是想将话摊在阳光下说妥。
“我听!”他必恭必敬的答了一句。
“借给祝氏集团的每一笔资金,都必须有借据,但只有你知、我知。”
“应该的。”
“我还是住在我原来的家,只在必要时才和你一起露脸,像是一对‘夫妻’。”她又说。
“都依你。”
“祝凯凡,你应该清楚……”
“我知道这不会是一桩正常的婚姻,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这个?”祝凯凡好歹也拿到了硕士学位,他不会那么蠢。
方采霓但笑不语。
“你是因为同情我,所以才答应帮我?”
“我没有那么多同情心。”
“那是因为你这个人乐于助人吗?”
“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助人?”她自嘲的一哼,“我又不是圣人!”
“那你愿意‘嫁’我的原因是什么?”
“这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你要的是能帮祝氏集团起死回生的资金,而我只要一份平静,大家各取所需。”方采霓点到为止,没有说出太多的内幕。
“那么那个搬家公司的合伙人呢?”祝凯凡的措词比较友善了些。
“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希望我们的话题里再有他,还有……”她强势的主导,“当我说要离婚时,你必须无条件的同意,不得刁难、不得有其他额外的要求。”
“若我们突然离婚,那么信阳会不会抽走资金?”他也需要确认这一点。
“不会,那是两码子事。”
“你可以保证?”
“祝凯凡,有些事我做不到,有些事我做得到,钱这件事,是在我做得到的范围。如果金钱真的万能,真的能解决一切,那么这世界会美好很多!”方采霓愈说情绪愈低落,“很多事不是用钱能搞定的。”
“采霓,你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感触?”
“我本来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她突然消遣起自己,“我有很多面。”
“我真是无法用言语……”祝凯凡还是觉得自己该说些感恩的话,“你爸爸、哥哥那边都没问题吧?”
“这是我的婚姻。”
“我还是该登门拜访一下吧?”
“那就来吧。”她不是很在意
“那我家那边……”他不敢要求或是命令,毕竟王牌不是在他手上。
“我也会去。”
“你真的愿意?!别太勉强。”
“该做的事我都会去做,我是读过书、懂做人的道理的。”方采霓要他放心,“起码不能让双方的长辈摇头,我们可以做一对众人眼中令人称羡的夫妻,相信我!我在美国上过戏剧课。”
“那就真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祝凯凡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这一刻我才真正轻松了!”
方采霓给了他一个笑脸,但是从这一刻起,她才真正感到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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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Plus的一哥孟其赫由一个娃娃脸工头,变成了全世界最难以相处的人,别说童乃风、官名芹能闪就闪,就是乔品真这个做表姊的在他面前都不敢用力呼吸。
每个人都知道他的转变和信阳公主的婚事有关,可是没有人有胆去问他,而且那天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工人突然提起祝氏集团和信阳将有一场世纪婚礼,差一点就被孟其赫抓起来狠打一顿,幸好有几个工人及时合力拉开了他,他的失控让人不得不把他列入需要好好“控管”的危险分子行列里。
蓝绍刚知道自己不能再置身事外,他有责任,也必须负责,于是来到A Plus找人。
孟其赫这些日子大都不跟车,都留在公司里处理资料,因为他这阵子莫名其妙和大客户起了争执、丢了生意,所以被乔品真“关禁闭”。
“绍刚。”见他来了,孟其赫懒懒的一声招呼。
“出去走走。”蓝绍刚没有多余的话。
孟其赫二话不说便起身,反正他在公司里也快要闷到发疯了。
两个男人走在A Plus前方的一座小小社区公园里,蓝绍刚点了两根烟,将其中一根交给孟其赫,他的表情有些苦涩。
“绍刚,你有事?”孟其赫眼睛一眯。
“我不当牟薇玲的保镳了。”他道。
“牟老爷准吗7”
“他要我先休息一阵子。”
“为什么?”孟其赫感到很意外,“你为什么突然不当牟薇玲的保镳?你对牟老爷最忠心,而牟薇玲是他的无价宝,你……”
“我被牟薇玲迷昏过,失去了一整个白天的意识。”蓝绍刚承认。
“迷昏?!”
“她对我下药。”
“你的意思……”孟其赫的眼神冷了起来。
“我不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一切看起来好像都没事,没有我认识的人受伤、死亡或是什么更糟的事。”他自嘲,“我太信任她了,没想到她居然有那一招!”
“牟薇玲从小就精、就悍。”
“一直到你的‘失常’,”蓝绍刚这三十几年说的话加起来,大概都没有今天一天说得多,“我才知道信阳那个公主要嫁给别人,所以我想我应该来告诉你有那么一回事。”
孟其赫没有说话,但是那一张娃娃脸却突然变得冷峻、无情,而且忿怒得像是失去理智的猛兽。
“孟其赫,我并不确定是不是牟薇玲做了什么。”蓝绍刚想安抚他的情绪。
“但是极有可能!”
“牟薇玲什么都不承认。”
“她当然不会承认。”
“那你又怎能随便判她的罪。”蓝绍刚多少是有些袒护她的,不管她做了什么事,“小孟,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我要宰了她!”孟其赫从来不崇拜他外公混黑道那一套,可是现在他真的认为那一套非常能大快人心。
“你不能!”蓝绍刚马上劝阻他。
“你已经不是她的保镳了。”
“但她还是老爷子的宝贝,而且你也没有证据,你不能冲动。”蓝绍刚要他冷静,“不要连你外公都被你给拖下水,小孟,你起码要先证实她是真的做了什么卑鄙的事。”
“绍刚,你站在哪一边?”孟其赫严肃的问。
“我……”他内心十分挣扎。
“我需要你的帮忙。”孟其赫要求道:“我需要——”
“我喜欢她!”他丢出一句令人震惊的话。
“你喜欢牟薇玲?!”孟其赫整个人一怔。
第八章
祝凯凡的车子都还没有停妥,方采霓就不要命似的跳下了车,因为在一片滂沱大雨之中,她看到了孟其赫站在她所住的社区大门前,没有伞、没有能遮雨的皮夹克或是风衣,他就那么无畏的“享受”着淋雨的“乐趣”。
方采霓冲到了他面前,她自己也是一身湿,忿怒的看着他。
“你会感冒!”孟其赫训了她一句。
“你就是铁人吗?”
“你起码可以撑把伞再下车。”
“你也可以撑把伞再站在这!”
“你还会担心我?”他苦笑。
“你在演苦肉计吗?”
知道那个祝氏集团小开的车子就在他们面前,孟其赫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他拖着方采霓的手,坐进车子的后座,不要说方采霓吓了一跳,前座的祝凯凡都忍不住回头。
“外面正在下大雨,借一下你车子后座。”孟其赫还算文明的说。
“请便!”祝凯凡也本能的接口。
方采霓不该笑出来,她是该“笑不出来”的,但是这个画面……实在是经典,她会一辈子记住,每一次想到就莞尔。
看到她笑了,孟其赫忽然觉得什么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牟薇玲是不是私下和你见过面?”
她马上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瞬间判若两人,一副她什么都不会说也不想说的表情。
他追问:“采霓,有还是没有?”
“你为什么不去问她?”
“这回答就是有喽?”
方采霓不语。
“我需要你的答案!”孟其赫提高了音量,“不然我没有办法也没有立场去找她算帐。”
“如果有,你想怎么做?”她内心暗潮汹涌,一时忘了祝凯凡在场,“杀了她?找人强暴她?在她的身上烙印、刺青?还是把她整得精神分裂?或者你还有其他更新、更毒的招?”
祝凯凡猛抽了口气,他很意外会由方采霓的口中听到这些话。
但是孟其赫的感受完全不同,如果不是受到过这些威胁,那么她不可能那么顺口的说了那一大串她不该会说的话。
“牟薇玲拿这些威胁你?!”孟其赫恶狠狠的问,但他的怒气不是针对方采霓。
“我没有说!”
“但确有此事?!”
“孟其赫,你现在追究这些做什么?”压抑下内心的情绪,方采霓指了指坐在前座的祝凯凡,“我的‘未婚夫’就在这,你还想怎样?”
看向了祝凯凡,孟其赫的眼神有些冷酷,和他的一张娃娃脸全然不搭调。
若说祝凯凡一点惧意都没有是骗人的,但他告诉自己要稳住,说什么都不能太漏气,有方采霓在场,这个娃娃脸帅哥应该不至于杀了他。
“采霓,负气之下做的决定——”
“孟其赫,没有人负气。”
“那么恐惧之下所做的决定——”
“这都是你自己在说的!”
“牟薇玲到底有没有找过你?”孟其赫失去了耐性,他紧紧抓住她的肩头,“这很重要,我一定要知道!”
“采霓,回答他吧,”祝凯凡小声的说:“你全身都湿透了,再这么下去,可能会感冒。”
“谢谢你。”孟其赫不忘很有风度的道谢。
“不客气。”祝凯凡笑道。
“但我还是不会把采霓交给你!”他冷冷的一句话,又扭转了车内的气氛,“你应该知道她爱的人不是你,娶到她,你也不会幸福的。”
“孟其赫,祝凯凡会不会幸福不干你的事,而且我就是要嫁他!”方采霓呛声道。
“你不行!”孟其赫反对。
“我可以!”她也毫不退缩。
“我会把问题解决。”
“我还是会嫁祝凯凡。”
“你根本不爱他!”
“你们两个都会感冒的!”祝凯凡鼓起勇气插嘴,“先去换下这身湿衣服,有话可以再好好讲。”
“孟其赫,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不要交代,我要和祝凯凡结婚。”
“你会嫁给他才有鬼!”孟其赫的手握着车门的门把,“给我一点时间。”说完他便下了车,走进大雨中,消失于夜色里。
方采霓端坐了一会,然后才猛的放声大哭了起来,吓得祝凯凡不小心按到车子的喇叭,整个车子发出了震人的响声。
“采霓……”他慌了手脚。
“我想杀了他!”
“‘杀’这个字眼,不要动不动挂在嘴边。”祝凯凡很忧虑的看着她,“我们的婚还结不结?”
“结!”她不曾犹豫。
“但是这个家伙……”
“他扭转不了任何状况的!”她悲观的说:“我和他注定要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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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先自露马脚,虽孟其赫和蓝绍刚一起找上门,但牟薇玲身边有两个保镳,即使三比二,她还是有胜算。
“孟其赫,我是不是该去买乐透了,想不到你居然会主动来找我,虽然是有些杀气腾腾的,干么?我是欠了你搬家费吗?”她仍是一副无事貌,“还有蓝绍刚,你不是不当我的保镳了,你又有什么事?”
孟其赫不请自坐,他没有马上说出来意,只是盯着她看。
蓝绍刚没有坐下,他径自走到阳台上抽烟,他来的真正目的是想保护牟薇玲,因为他不知抓狂的孟其赫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说话啊!”她催促道:“要约我出去就直接说,不要害羞。”
“牟薇玲,你是不是恐吓过方采霓?”孟其赫单刀直入的问。
“你是从哪听来的?”她不动声色。
“有没有?一句话!”
“当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迷昏绍刚,你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孟其赫不想逼她逼得太急,“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想要把事情闹大,我只是要一个真相而已。”
“如果要真相,你应该去找检调人员。”牟薇玲故作风趣的说,完全不心虚。
蓝绍刚由阳台看向她,他知道她一向固执、任性,但是盲目到这个地步,甚至硬拗到这种程度,也实在太超过了。
孟其赫深呼吸一口气,压抑下怒火。“现在承认,我还可以原谅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谅。”
“你可能已犯了恐吓罪!”
“有人告我吗?有受害人吗?”
“你不要这么嘴硬,一旦——”
“你就只会护着那个方采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恐吓她?”相信方采霓没有抖出她,不然孟其赫就不是来兴师问罪,他会直接将她“就地正法”,所以她认为方采霓没有透露半点讯息。
“若要人不知,除非——”
“除非你个头!”牟薇玲的怨怼爆发了,“你把我的一片真心都当成了什么?”
“牟薇玲,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态度。”
“态度可以改变!”
他决绝的说:“对你不会。”
“我希望你爱我!”她不顾一切的大叫。
“但我早说过我不会、不可能、不想爱你!”孟其赫比她更大声,“爱这种东西如果能勉强,那就不会有么多怨偶和痛苦的人,你冰雪聪明,为什么对这种事这么愚蠢?!”
牟薇玲不甘心,以怨恨、痛苦的眼神望着他,不相信自己会败得这么不堪。
“对我死心吧。”
“好,要死心大家一起死心。”她干脆的说。
“你是什么意思?”
“你也对方采霓死心吧!”
“我不会。”
“她要嫁给祝氏集团的小开了。”牟薇玲幸灾乐祸的说:“报纸上都已经登出来了,他们是金童玉女的绝配,你就不要再凑热闹了,人家的心里根本没有你,你不要自己在那边一头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