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只得再帮她脱掉单衣,露出她浑圆莹然的肩头和粉嫩的双臂,以及仅着一抹翠绿肚兜的滑腻肌肤。
噗地!他的鼻血热热的狂喷了出来。
“不、不行了──”他像被烫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把棉被整个盖到她身上,然后强忍着胀痛的下身和狂悸的心冲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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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鼻孔里塞了两球草纸的莫飞这才慢慢地晃进房间。
他小心翼翼,深怕吵醒了她地来到床边,弯下腰来端详着她熟睡的小脸,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脸色恢复红润,又是嫩嫩得像颗小桃子,呼吸均匀规律,仿佛沉浸在一个甜甜的梦境里。
有谁知道这样一个状似可爱无辜的姑娘,骨子里其实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大骗子?!
“我应该把你扭送官府才是。”他拖了张团凳在床边坐下,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可是见她此刻酣睡得像个孩子一样,他又觉得她有点无害了。
“莫飞,你是堂堂春风寨的二寨主,居然屡次被个小骗子唬弄得团团转,你丢人不丢人?现在还心软个什么?应当立时就将她带去投官,免得以后再有无辜百姓受骗,你这样也是做功德呀。”
但不管理智再怎么催使,他仍旧一动也不动地守在她床边,至多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探看她是否着凉?
“来碗姜汤吧!”
他眼神温柔的凝视着她的小脸,老爹的大嗓门如雷般在他头顶爆炸了开来,惊吓得他险险摔下团凳。
莫飞连忙稳住身子,“老爹,麻烦你小声点,成不成?”
“啊?什么?不喝啊?”老爹不以为然地嚷道:“怎么可以不喝呢?我辛辛苦苦熬的,用的是上好老姜啊。”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两碗飘着辛辣香气的姜汤。
“谢谢您老了。”
老爹笑眯了眼,“甭谢、甭谢,再谢下去天都黑了。我去给你们下两碗面,准备两样小菜,有自家酿制的陈年老黄酒,要不烫一壶暖暖身子?”
“好。”他感激地道。
“什么?”老爹耳朵又不好使了。
“好──”莫飞只得在老爹耳边大喊。
“哎哟!年轻人,我耳朵都快聋了,甭这么大声呀!”老爹瑟缩了下,哀怨不已地望着他。
唉,再跟老爹说下去,他怕自己真会少活好几年。
莫飞手里的姜汤都还没搁上桌,老爹又咻地消失在眼前。
“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傻眼了半天,才吁了口气抹抹冷汗。“高啊!”
想想他还真有些怀疑,说不定老爹是个武功玄妙深藏不露的高人呢!
“黄金……万两……”自床上飘出的虚弱呓语惊醒了他的沉思,莫飞忙端着姜汤靠近她。
什么黄金万两?真是个爱钱小鬼,人都晕了还叨叨念念着不放。
莫飞不满地摇了摇头,还是忍不住轻唤了她两声。“喂,喂,起来喝姜汤吧。”
“我的黄金万两……万两……”小冬语声模糊的呢喃,神情迷迷蒙蒙似醒非醒。
“喝姜汤了。”他轻轻地搀扶起她,手掌碰触到她柔滑细腻的光裸肌肤时,脸又红了,下半身也变得僵硬灼热了起来,“呃……”
他怎么给忘了?她上身仅着一件小肚兜呀!
这下搂着也不是,放手也不是,他那张俊脸红了半晌,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装作不觉地将姜汤凑近她小巧的唇边,“乖,张口。”
迷迷糊糊间,小冬听话地张开了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咽下了热辣的姜汤。
一股辛辣的暖流缓缓自喉间流入胃里,她呛咳了一声,终于清醒了过来。
“好辣。”她苦着小脸,吐了吐舌头,别过头去。
“喝完。”他坚持道,“你淋了好一场大雨,不祛祛寒气是不行的。”
“可是我……”她转头看向他,顿时花容失色,“你你你……”
“我怎么?”他没好气地道:“你当我爱服侍你这个小骗子吗?我是不得已的,正所谓人溺己溺,人饥己饥,圣人教导我们要发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置个人生死于度外……”
“你……没事吧?”饶是惊惧满心,小冬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被我气胡涂了吗?”
他皱起眉,“啧,我早该知道像你这样利字当前、利欲熏心的人,是听不懂我这么有格调、有学问的话。”真是白白浪费了好一番道理。
小冬正要抗议,却感觉到背后好像偎着什么暖炉,大大的、温暖的,微带粗糙又柔软的……她的小脸陡然涨红了起来。
“你……你另外一只手放哪里?”她结结巴巴的问。
莫飞俊脸轰地爆红了,急急忙忙缩手。“没有放哪里!”
失去了他的扶拥,她啊呀一声整个人往后倒,他只得又出手相扶。
“你、你不要乱摸啦!”她急得小脸更红,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你、你以为我想乱摸啊?我也是不得已的。”他也慌得跟什么似的,脸红脖子粗叫道。
“那、那放开我呀!”她这清清白白的身子还没给男人碰过啊!
“放就放,当真以为我希罕哪?”莫飞手一松,猛然站了起来。
她倒回床上,幸好炕上铺着厚厚的被褥,所以她并不觉得疼。
小冬拚命将棉被往上拉,面红耳赤地道:“你、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脱我的衣裳?”
“不要乱冤枉人。”他把姜汤放到一边,尴尬又气恼地道:“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脱你衣裳的?”
现下当然死也不能承认,他可不想被这个小骗子误会自己是个大色鬼,到时候她那颗古灵精怪的脑袋不知又会想出什么玩意拐骗他了。
也许是要他负责终身之类的。他越想心越慌。
“咦?不是你吗?”小冬松了一大口气,神情惊疑甫定。“呃,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吓着了……”
“那你是不是应该考虑跟我道歉?”他索性装上瘾。
“噢,对不……”道歉话尚未说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嘿!等等,你还没解释为什么我会在这儿,你也在这儿,我的衣裳怎么会在屏风架那儿?”
“哼,我都对你以德报怨既往不究了,你反倒质问我起来?”他装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
其实是她最后那一句教他招架不住,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顾左右而言他。
“是吗?”她小小内疚了一下,“那……你介不介意跟我解释一下,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就好回答了。
“这个嘛……”莫飞心情松弛之余,忍不住跩起文来,“忽逢天上下大雨,轻功赶路我见到你,淋成一只落汤鸡,出手相救你别客气呀别客气。”
小冬眨眨眼,再眨眨眼──
见他得意洋洋地比着手势停顿了好半晌,等着她的掌声鼓励。
“啊?哦!”她这才会意过来,猛拍小手崇拜地大声叫好,“好!好哇!”
“谢谢,谢谢。”他拱手作礼,掩不住一脸得意。“小意思,小意思。”
“没想到你是个大诗人,我以前真是有眼无珠。”小冬拚命鼓掌,两只小手都红了。
原以为他是个大老粗,没想到竟是个大文豪,她打小冬瓜大的字识不了几担,这一身三脚猫的相学道理还是跟一个瞎子算命师爷爷学来的。
所以她很是羡慕又佩服,不禁把先前那一股子的惊惶和心虚全给抛到爪哇去了。
突然间,她面前站着的伟岸男人,眉眼英气难掩,顾盼野性间又带着一丝书卷味,就像个厉害无比的天神……她的胸口又传来熟悉的卜通狂跳声,且还越来越大声。
“你发烧了?怎么脸红成这样?”莫飞有些奇怪地碰触她的脸颊。
她害羞地往后一缩,“没、没什么。你不要过来呀!”
“脸都跟烧红的石子没两样了,还说没什么……糟了,该不会是受风寒了吧?”他心头微微一紧,忧虑道:“不成,我得去找大夫来看看。”
“你不要去,我真的没事。”小冬一急,光裸小手自棉被中伸出来抓住他的手。
“可是明明……”他猛地回头,瞬间鼻血噗地喷了出来。
她的雪肌、她粉嫩的肩膀和胳臂……他头晕目眩的,有种失血过多摇摇欲坠的感觉。
“啊!”她急忙缩回手,连耳朵都红了。“你、你流血了……”
“我没事,我没事……”他不顾塞着的草纸团都被鼻血冲出来了,赶忙安慰她,“你甭担心,流点血有助身子健康,更何况没有出哪来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事、没事。”
她怔怔地望着他,刚毅俊挺的脸庞上两条鼻血流不停,却还是一个劲忙着关心她、安慰她……她心头热气陡然上涌,情不自禁为之神魂颠倒起来。
他真是个大好人。
“我真的没事,你、你别哭啊!”莫飞慌得手忙脚乱起来,“擦擦鼻涕,不不,还是先擦眼泪……你先冷静冷静,有什么话慢慢说。”
“我、我骗了你的钱。”她抽抽噎噎,哽咽不已。
“那个我知道,你也用不着哭啊,是我哭才对。”他捏着衣摆替她擦眼泪,胸口莫名纠结疼痛不忍,“乖,不哭了。”
“可是我骗了你的钱,你还对我这么好。”她一时之间良心发现,哭得好不凄惨。
比她的哭相更凄惨的是他的枣红色衣摆,上头眼泪鼻涕什么都有,可莫飞丝毫不觉脏,更加温柔地擦拭着她的脸蛋。
“傻瓜,骗我钱还钱就好了,也用不着哭呀。”他轻声细语道。
“还钱?!”小冬惊愕地瞪着他,登时忘了要哭。“等等……刚刚咱们可没有提到还钱这事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飞皱起眉头,瞪着她眼圈红红鼻头也红红的小脸,不悦道:“干什么提到还钱这两个字就变脸色了?”
“反正关于钱的事是没得打商量的。”她吸吸鼻子,防备地盯着他。
“好你个死爱钱的小骗子……”他气恼地一甩衣袖,“就知道你满脑子只有钱,连作梦都还喊着什么黄金万两。”
“糟了!”她倏地睁大眼,失声叫道:“我的黄金万两!我的黄金万两落在路上了对不对?”
“喂,别赖在我身上,你哪有什么黄金万两落在路上?”他满脸警戒地瞪着她,“你又要拐骗我的银两了对不对?”
“什么呀,我说的是我养的黄金万两……就是我骑的小毛驴啦!”她气急败坏,又慌又紧张。“它呢?你有没有带着它一起啊?”
小毛驴叫黄金万两?他一怔,随即失控狂笑起来。
“哈哈哈……你想钱想疯了是吧?”他指着她的鼻子,捧腹大笑。
小冬恼怒的开口,“笑笑笑,笑死你好了,真是没心肝,也不想想我的黄金万两不过是只小小的毛驴,顺手牵一下会死啊?这下可好,万一它真是掉在路上了,被人捉走了怎么办?”
他笑了半天终于勉强恢复平静,擦掉眼角笑出的泪花,戏谑道:“你既然那么会算命,怎么就不算算你的黄金万两现在在哪儿呢?”
“是你捉我来的,现在还要问我?”她不服气的顶回去,“何况我会算命碍着谁了?别以为我骗了你的钱就得遭你侮辱人格,须知士可杀不可辱,难道对你而言,区区五十两银子就能买断一个人的自尊吗?”
“呃……”莫飞迟疑了一下,莫名内疚了起来。
“还有,明明是有买有卖两相情愿,怎么能说是我骗你呢?你别不承认,当初你听的时候也挺高兴的,是不是?”她逼近他的俊脸质问。
“这个嘛……”他呼吸有些不顺。
“你可知当骗子也是不容易的,江湖生活刀光剑影,这走南闯北的讨生活是多么辛酸、多么艰难?我光是一个月就得花掉五两银子买膨大海润润嗓子,否则长年下来对嗓子的伤害会有多严重,这恐怕是任人怎么样也没法想象的,你明白不明白?”她的鼻头都快跟他的碰触着了。
“明……明白。”他的心脏都跳到嘴边了,望着她近在眼前的红润小脸,蓦地下腹开始骚动起来。
她的脸蛋有两朵长驻的红云,眨呀眨的丹凤眼盛满了碎晶般的灿烂缤纷,小巧微翘的鼻头和圆圆如山樱梅的小嘴……
一定很甜吧?
莫飞想也未想地轻轻衔住了她尚在叨叨碎念的嘴儿,痴痴地浅尝了一下,小冬整个人瞬间呆掉了。
“真的……好甜……”他的理智刹那间不知飞去哪儿了,澎湃的情感窜出来主导一切,他又低下头深封吻住她的甜嫩唇瓣。
轰地一声,天地登时颠倒反转过来,小冬晕了、傻了、昏了,可是逗留在唇上的炽热与缠绵是那样地清晰明显,揽住她腰肢的手臂那样地结实而坚定,在气息翻搅、香津勾引间,他的唇、他的吻、他的气息、他灼热有力的怀抱,比冷冰冰的银两还要温暖诱人一百万倍。
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觉得自己……已经彻头彻尾地沦陷了!
第四章
“唏哩呼噜……”
小冬像个饿死鬼投胎般地大口吸着面条,嘴里的还没来得及嚼,筷子又探向面前的芹花炒冬笋,眼睛瞄向香卤鸡脚。
呜,真可惜吃大卤面就没空啃鸡脚,于是她在咕噜咽下面条又塞进一筷子冬笋后,筷子又朝另外一盘咸水茶鹅片进攻。
莫飞瞠目结舌地望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连自己筷子夹起的面条全数溜回大碗里都不自知。
她究竟是哪一殿的饿死鬼投胎的?
有那么饿吗?
“你……慢慢吃,当心噎着了。”他讷讷道,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连盘子、桌子都快给吞下肚的饿死鬼,会是半个时辰前被他吻着的,含羞带怯羞人答答的小姑娘。
小冬唔唔连声,依旧埋头苦干。
直到喝完了最后一滴汤汁,扫光了桌上的三道菜,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总算可以拿起鸡脚秀秀气气地慢慢啃将起来了。
莫飞看得下巴都快惊掉了。
“咦?你怎么不吃呢?”她终于注意到他的异状,提醒他道:“面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啊?喔。”他回过神,这才拿着筷子在碗里捞面条。“你……饿很久了吗?”
“唉,可不是嘛。”她叹了一口气,随手抹了一把油腻腻的小嘴,“现下物价飞涨,当然得省吃俭用勒紧肚皮过日子,所以以往我都只敢吃三分饱,常常到半夜饿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可是没法子,就拿这鸡脚来说吧,我五岁的时候鸡脚一支只要一文钱,现在都涨到三文钱了。”
“你前几天不是才敲了我五十两吗?”莫飞蹙超眉头,边吃面条边不解的间道。
“那是辛苦血汗钱,怎么能随意拿来吃喝花光呢?”她挥挥手上的鸡脚,“你不明白,这江湖讨生活不容易呀,更何况还得为往后做打算呢,就算坐着吃,连山都会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