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开除就没得玩了,于是姜鸿达又赶紧发挥演戏的天份,装出极委屈的模样,“你好没良心,我怕你脚受伤不方便,专程送早餐来给你吃,你不知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误解我,给我乱加罪名。”
又在怪她不知好歹了,哼,就算地真的有点不知好歹,也不会在他面前承认,陆超凡再三告诫自己,对他不需心软,能早日将他逼走,她就能早一天过太平的日子,既然已经决定要扮演凶恶的坏老板,就演的彻底一点。“我从不吃早餐的,不需要你来鸡婆。”关于这点,她倒没有说谎,因为每天早上都要浪费半个小时,哪还会有时间吃早餐呢?
难怪她那么瘦,“这怎么可以,你没听说过早餐是三餐中最重要的一顿吗?如果没吃,对身体健康……”
“够了,我不是请你来当健康顾问的,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果你不满意这份工作,我会很乐意批准你离职。”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凡凡,我这是关心你耶!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吗?亏我凡事处处为你着想,而你……居然说出这么令人寒心的话……”就差没掉几滴眼泪来加强效果了。
“我说过不许再叫我凡凡--”
突来的电话铃响,打断了陆超凡的叫。
是哪个没时间观念的家伙,不知道上班时间还没到吗?七早八早打来吵什么?“喂。”陆超凡将原先的怒气全移转到电话上,也没考虑万一是客户,是否会把人家吓跑?
“小凡,你怎么了?公司出了什么事吗?”陆平畅紧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陆超凡要在外面过夜一定会先打电话回家,从小到大向来如此,可是昨天,陆氏夫妇一直苦等不到电话,所以很担心,加上现在她异常的反应,更肯定了陆平畅的疑虑,只是--他猜不出到底有什么事?
“老爸?!”陆超凡舌头差点打结。
完了,完了,他怎么会这时候打电话来,该不会听到了什么风声吧?!都怪姜鸿达不好,陆超凡狠狠的瞪了他好几眼。
“爸,我和公司都很好,怎么会有事呢?倒是你,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毕竟是在商场打滚的人,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很好?!他才不信,自己的女儿还会不了解吗?不过她若不想说,陆平畅也不会逼她,一方面是因为陆超凡很好强,另一方面也表示事情尚在她控制范围内,所以她不愿多谈。
“你昨晚没打电话回来,你妈很担心。”
该死!她居然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习惯,“没事”会让她忘了打电话吗?说这种不打草稿的谎言谁相信啊?陆超凡在心里咒骂自己的同时,脑中飞快想着能说服陆平畅的理由,那么精明的老爸,真骗的了他吗?
“老爸对不起啦!我一时忙昏头,所以忘了……”都怪那个臭小子,若不是他来捣蛋,怎会使她的生活步调大乱呢?忍不住又将锐利的目光扫向姜鸿达,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忙归忙,身体也要照顾。”怎么他女儿就是无法理解,人生除了工作之外还有许多该去体验的事物呢?
“谢谢爸,我会注意。”陆超凡正在暗自庆幸这么容易就转移话题,想不到陆平畅又扔下另-枚炸弹……
“下午我会到公司去一趟……”
“下午?!爸你要来公司做什么?”她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语气太激烈,赶紧又补充道:“呃……我是说你在家陪妈就好,为什么要来公司呢?”
陆平畅实在是愈来愈好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女儿会这么害怕让他知道呢?
“你不是说要出国念书,叫我有时间多到公司走走……”
陆超凡根本早就忘了那回事,她真恨自己为什么专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暂时不出国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以后……以后再说吧,况且她只说暂时。
“暂时”可以是一天、一个星期、甚至是一个月、一年……,她很高兴这次先替自己留了后路。
陆平畅除了原先的好奇之外,开始有些紧张了,事情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该不会公司面临破产的危机吧?!
“为什么不去?你不是全计划好了吗?”他太清楚要让超凡改变主意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呃……是程序出了些问题,我怕会来不及,所以想干脆缓一缓,顺便训练一个接班人,老爸,我知道把公司丢给你实在太不孝了,所以我决定抓一个妹妹来培训。”
“谁?昭男--不用一个星期公司便会毁在她手中,诗柔--她念的是护专,对数字一点概念都没有;筱韵--那就更不用说了,小女孩一个,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你想,你会放心交给谁呢?”
这个问题,以前老早就讨论过了,陆超凡再提,分明只是想转移注意力。
有时候想想,陆平畅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幸运,若没有生到超凡,此刻他恐怕还在为后继无人大伤脑筋。
“爸,那些问题等我回家再研究好吗?上班时间到了,我有事情要忙……”陆超凡一心只想赶紧挂电话,因为她怕说的愈久,漏洞愈多,谁叫她是个行事光明磊落,不善说谎的人呢?
“小凡,真的没事吗?”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爸--真的没有嘛!”
“呃……好吧,没有最好,小凡……我只是要你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有一群关心你的家人,大家都会尽力帮你,永远支持你。”
“我知道。”她开始感受到前所未有过的罪恶感,这么大了还让父母操心,实在太不该了,若不是考虑到后果严重,她真有一吐为快的冲动。“爸,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我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吃饭,记得天冷要加衣服……”
奇怪?!怎么说着说着话筒竟自动长脚跑了?
陆超凡的视线随着话筒来到了姜鸿达脸上,该死!原来是他抢走了她的话筒,他到底想干什么?
陆超凡还来不及抢回来,姜鸿达的声音已经响起。“陆伯伯是吗?我是陆总新请的司机,我叫姜鸿达,从今天起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并且逼她吃早餐,你们不必担心……对……好……好……我知道……是……再见。”
不知死活的姜鸿达竟还敢得意洋洋的想邀功,“怎么样?很棒吧,我两三下就替你把电话解决掉了。”
若不是考虑到她父亲在电话那头会听到声音;若不是因为她脚受伤行动不易,陆超凡相信她早已冲过去揍他几拳了,天!他到底要把她整到怎样才甘心?
“能不能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一再干涉我的生活?天晓得,你到底跟我爸胡扯些什么?”她已经很忙了,哪来多余时间收拾这堆烂摊子,老天可怜可怜她,赶快让这个混蛋消失吧!
“我这是在帮你耶,我看你快说不下去了,才好心帮你接,况且我又没乱说话,你受伤的事我一个字也没提,你竟然不知感激。”
可能是最近太紧张了才会反应过度,或许事情并没有她想像的严重,“我爸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呀,他说你常忙的忘记吃饭,叫我要记得替你准备便当,并且提醒你早点回家,别加班加太晚……嗯……还有问我昨晚是不是在这里过夜……哦,当然还有叫我要认真工作……大概就这些吧,你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嘛!”
他原本的用意是要叫陆超凡放心,没想到她却暴跳如雷。
“你告诉我爸你昨晚在这里过夜?你竟然告诉我爸你在这里过夜?”拜托!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大脑?
“我昨晚是在这里过夜没错呀!”昨天因为临时找不到住的地方,所以江思枫好心的借了一间办公室让他过夜。
“你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吗?尤其是我爸。”
她老爸早就恨不得将她嫁出去了,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一定会故意想歪,然后强迫对方负责,搞不好现在已经和她母亲在路上,前来要看准女婿了,噢!事情怎么会变成一团糟呢?
不!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丢脸的事情发生。
“你被开除了,请你立刻在我眼前消失。”再慢就来不及了,她父母随时都有可能会到。
“为什么?我又没做错事,怎么可以开除我?”
其实她在怕什么姜鸿达很清楚,毕竟他也有过类似的经验,所以他向来主张与人保持适当距离,特别是女人,免得惹祸上身。
只不过--这一次他竟然不怕,也不会产生排斥的念头,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对象的关系……
想那么多做什么?他是来度假的,何必把自己弄的神经兮兮呢?
陆超凡愈想愈觉得不对?
从他们相遇……一直到现在,这之间的过程,简直有如戏剧般的情节,而姜鸿达所表现出的态度,好像……赖定她似的,难道……
瞬间,陆超凡的眸光变的既冰冷又慑人,“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这一切全是你的安排对不对?你以为娶了我,就等于替自己挖到了一座金矿,后半辈子不用愁了是不是?告诉你,我不是傻瓜,没那么好骗。你的把戏都已经被我看穿了还不快走,难道等我叫警察来捉你吗?”可恶,这种事件为什么会一再上演?难道没有结束的一天吗?
听完她一番话,姜鸿达简直吃惊极了,她怎么会以为他是淘金客呢?不过想想自己的行为,还真有点像呢!
说来还真好笑,昨天他才误以为陆超凡是淘金女郎,想不到这么快角色就互换了,这大概可勉强称之为他们间的共同点吧!
问题是他该如何让陆超凡相信他呢?
“凡凡,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因为我相信眼睛是最诚实的。很抱歉,我提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我的清白,只能以一颗真诚无比的心对天发誓:接近你没有任何目的,更不是为了钱,我甚至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想结婚,绝对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不会再有其他原因了。天下之大,比你富有的女孩多的是,比你容易上勾的更是不胜其数,倘若我真的居心不良,我又何需浪费时间和你说理呢?我承认我确实很想留在你身边,那是因为你身上有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和你在一起非常愉快。再则是带着赎罪的心想照顾你,毕竟你的受伤与我有关不是吗?相信我,我是非常诚心想和你交个明友,仅此而已,期盼你能接受。我先出去了,不过可不是畏罪而逃,而是给你时间冷静的想想,晚一点我会再来带你去换药。”姜鸿达顺手带上门,悄悄离去。
陆超凡震撼不已呆坐在椅子上,认识以来,他都是嘻皮笑脸,让人又气又恨的,怎么也有正经严肃的一面,其至有一股王者的威势,让人不敢打断他、反驳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被自己奇怪的反应给弄胡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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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畅,我不是叫你打电话,你怎么在发呆呢?”王晓萍从厨房走进客厅。
陆平畅拍拍身旁的位子叫爱妻坐下,“电话已经打过了,我是在想一些其他问题。”
“有什么问题,难道小凡不在公司吗?”
“小凡是在公司没错,只不过……”陆平畅将方才的谈话内容略述了一遍。
“司机?!小凡向来主张自己开车,怎么会突然想请司机?你确定你没听错吗?”
“我就是觉得奇怪,才又立刻打电话给江秘书。”
“怎样?她怎么说?”
江思枫自认只答应超凡不提及她受伤一事,至于姜鸿达--她们又没约定不能提,于是她便将她知道的部分详细加以描述,连长相及穿着都不放过,因为她比陆氏夫妇更急着把超凡嫁出去,没办法,婚姻幸福的她,老是不自主的期盼周遭每一个人都和她一样。
听完后,王晓萍提出疑问。“你是说那个人穿着高级服饰,看起来应该不是很缺钱,可是却坚持要当小凡的司机,甚至不惜到公司门口静坐抗议?”
“据说是这样没错。”
“我的天!那明人我们公司是不是会被登上报纸?搞不好人家会误以为我们虐待员上,还派高级官员来约谈负责人……”
“晓萍,你想太远了,事情没那么严重啦,他只有一个人,目标不算很明显,况且警卫一发现立刻就通知思枫了,时间很短,记者不可能那么神通广大才对。”陆平畅因为一生走的平顺,所以对事情的看法向来也比较热观。
“但愿如此。”担心完公司,王晓萍的眼睛逐渐发亮出现了笑意,因为她刚想到了一件事,那个男人会这么做,很可能只有一个目的--
“平畅,你想他是不是被小凡的魅力迷住了,想要追她,才会用这种方法?”王晓萍愈说愈兴奋,懂得欣赏她女儿,表示这个男人好眼光。
陆平畅当然也希望如此,能早日将女儿嫁出去是他生平最大的心愿。“是有这种可能,但不能十分确定,我认为最好的方法是--我们暗中去调查调查。”
“嗯,好主意。”
接下来夫妻俩便开始窃窃私语,计划来个漂亮出击。
第四章
“李明,你可终于来了,你知道我已经等了五个小时四十七分又二十六秒吗?”
出现在门口的男子露出了眩人的笑容,“这么想我,居然还计时,知道吗?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你头一回如此热情的欢迎我?!”他走过来给坐在椅子上的陆超凡一个大拥抱。
“少贫嘴,我今天没有心情说笑。”
“怎么了?”他是指她的脚伤。
“简直是糟透了。”她是在说日前的情况。
“有这么严重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他自己倒了杯水,并找个舒适的地方坐下。
“唉!真是一言难尽。”
“拜托,你今天说话不要这么简洁好不好,我可不会算命,算不出你找我来要做什么?”
“我希望你暂时当我男朋友。”
李明一点不觉得吃惊,只是笑笑的说:“陆伯父、陆伯母又开始逼你相亲了是不是?”
“这次恐怕会更严重。”陆超凡无奈的叹口气,“我真的不懂,不结婚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大家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只要一听到快三十岁了还没有男朋友,每个人都会投来无限同情的目光,仿佛你将要面临世界末日了一般,这是干嘛?结婚就能保证幸福吗?不结婚难道就一定不快乐吗?为什么非要结婚不可?我就看不出结婚有什么好处?”陆超凡气呼呼的抱怨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