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擢安只有傻眼的份,他又不认识澄心的表姊,如何找她问发生什么事。
他身后的颜筑同样傻眼,她到哪里去变出早八百年前就扔掉的高中通讯录,给那个说走就走的酷哥啊?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安心保险公司里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只因有位俊酷到令人不注意也难的帅哥大驾光临,一路往业务二科走去。
明了自己引起的骚动,但单靖扬无暇理会不时指着他,像看见啥大明星喳呼的仰慕声响,他急着找曾佩晨,问她澄心的下落。
一个小时前他赶到蓝家,门铃按到快爆了也没人应门,不得已,他打算问谢奂庭澄心是否再找过他,未料他昨晚已经到新加坡出差。为免解释不清,他以澄心保险客户的身份询问谢母她的去处,结果得到她前阵子搬去和朋友住的回答。
想她会不会在她母亲那儿,可惜稍晚李虹瑜致电告诉他,她到澄心母亲改嫁的丁家找她,澄心并未到过那里。
两处希望两处落空,他无佳人专科的同学录,只能寄望由颜筑的高中通讯录逐一探寻,看她是否去拜访某位至今仍友好的朋友,怎知颜筑竟把通讯录扔了。
“你怎么不早说!”他对着电话吼。
“拜托,在你家你根本没让我有机会说好不好?”不想又被吼,颜筑急搬救兵,“不如去找澄心的同事曾佩晨,她们两个感情不错,澄心搞不好在她家。”
无计可施又寻不到人,他也只能依颜筑给的地址,来安心保险公司一趟,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当面逮到离家但未跷班的佳人。
来到业务二科办公室门前,单靖扬还未开口,一位身材妖娆的女子笑得过份娇媚的迎向他。
“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胡媚摆出最娇柔的神情问,适才她眼尖的发现有个俊帅得教人屏息的访客,当然要跑第一接待他。
耳力一向极敏锐的他,眉头轻蹙,这女子的声音像极那位毁谤澄心清白的密告者。慎重起见,他想再多听几句求证,“我找澄心,她在公司吗?”
胡媚心中打了个突,这个帅哥怎会喊她死对头的名字喊得这样熟。“她还没来公司。”真正想说的是那女人不知混到哪里去。“你是她的客户?我可以为你解决任何保险疑问。”趁机抢走他当自己客户,让蓝澄心呕死。
“你果然是那个密告者。”他冷冷的迸出一句。
不仅胡媚,办公室内其他正陶醉欣赏难得一见帅哥的女业务员,以及刚传真完一份资料,准备回座位,发现胡媚正跟个养眼到极点的酷哥说话的曾佩晨,全教他突落的句子呆愣住。
“你在说什么?”胡媚皱眉回问,下意识退后一步,这帅哥瞬间冷凝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单靖扬气势迫人的跨进办公室,“一个月前你打电话到飞扬百货广场,‘好心’的提醒蓝澄心是个出卖胴体,不择手段向人拉保险的人不是吗?”
曾佩晨倒抽冷气。胡媚竟然做这种事?!
“你是飞扬百货的总经理!”胡媚惊呼,难怪直觉他低浑的嗓音似曾听过。这阵子她曾到飞扬百货想找单副总裁谈团保,奈何他每天的行程都满档,排不出时间见她,至今她仍未见到人谈这笔她颇有企图心的案子,没想到当初接她告密电话的总经理会跑到公司来。
“胡媚,你怎么这么过份!”曾佩晨冻未条的跳到她面前骂人,“你常在公司说些有的没的浑话贬损澄心就算了,居然卑劣的打电话向澄心的客户乱嚼舌根造谣,你不怕遭天打雷劈?”
这时再为自己的不打自招狡辩已是多余,但胡媚可没那么容易认输,“你又知道我是造谣?蓝澄心从未对我的指控反驳过。”
“那是因为跟你这种人解释是浪费唇舌。”
“说得好听,事情摆在眼前,如果她不是这回色诱失败,会跟科长表示不再负责飞扬团保这个大案子?”
“你最好别再吐出半句侮辱澄心的话,要不我会告你恶意毁谤。”森冷的语句字字如冰,单靖扬不敢保证这女人若继续出言不逊的污蔑澄心,他不会冲动的甩她耳光。
教他寒凛如刀的眸光扫射得背脊打颤,胡媚仍嘴硬的呛话,“你凭什么?”
“凭我是澄心的老公,她是我单靖扬的老婆,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对付找她碴的人?”
哗……办公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落的鼓噪哗然,谁也没料到会听见蓝澄心是飞扬百货广场总经理老婆这吓死人的号外八卦。
曾佩晨一张嘴张成O字,澄心不但秘密结婚,竟还是单靖扬的老婆?!
“开、开什么玩笑,根本没听蓝澄心说她结婚了,她若是你老婆,干么退出飞扬的保险案?”胡媚同样被突来的劲爆消息炸得头昏,但仍紧咬着疑点不放。
单靖扬从容答腔,“就是因为她已成为我的妻子,不想外人多作无谓的猜疑联想,才不再与飞扬谈保险。我们的婚礼即将举行,你可以不信,但倘若你再找她麻烦,依我们单家的力量,我想把你逼得在台北无立足之地,轻而易举。”
脸上刷白一片,胡媚的心全凉了,依单家的权贵地位,逼得她在台湾无立足之地是易如反掌。
明白她把他的警告听进去,单靖扬转头望向十足维护澄心,正满脸难以置信呆瞅他的女子,“你应该是曾佩晨吧?请借一步到外头说话,我有事麻烦你。”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曾家客房里,蓝澄心静坐沙发,专注的打着毛衣。
经过一夜的挣扎,她决定离开她情难自禁爱上的男人。纵使靖扬只把她当能帮他赢得飞扬总裁豁免权的假妻子,她却害怕自己对他胜过挚爱亲人的爱,会为他招来不幸。远离他,是她所能想到保他安然无恙的唯一方法。
佩晨的父母回东部老家度假,她弟弟也于今日去为期四天三夜的毕业旅行,于是她跑来叨扰同事好友,佯称她工作太累,想请几天假借住她家,享受不被人打扰的宁静,好躲避靖扬的找寻。
生平第一次爱上,却得被迫放弃所爱,心,很痛。然而谁教她拥有骇人命底,为了保护所爱之人,万般的苦果也仅能咬牙独自饮尝。
只是没人告诉她相思这样难熬,她的脑海里全是靖扬的俊洒身影,极力要自己别想他,思念偏如丝如藤缠满她整颗心。
索性,她拿出带出来的毛线,一针一线的勾织原本就要打给他的毛衣,任如潮思念将她淹没个彻底。也因为太专注勾打毛衣,她丝毫未察曾家大门被人打开又阖上,稳健轻巧的脚步逐渐向她靠近,一只大掌悄悄旋开客房门把……
“为我织毛衣非得离家出走才能织吗?”
空气中陡然落下过份压抑激动的低哑嗓音,她双手一顿,迅速抬起头——
“靖……扬?”她犹如看见幻影般颤然低唤。
双瞳紧锁她的眼,单靖扬逐步走向她,“你欠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不告而别?”
不,不是幻影,是他!慌乱的站起来,她没管腿上毛线、针线棒半掉半挂椅上,迭步后退。“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从他手上亮出一串钥匙,“你的同事曾佩晨给我的。”
佩晨?“怎么会?”他是怎么找上她的好友,晓得她不想被人打扰的佩晨又怎会将家里的钥匙交给他?
得知他是澄心的老公,又瞧见他给胡媚下了马威,曾佩晨毫未怀疑他婉转相告澄心因误会离家的说辞,立即将她家的住址和钥匙交给他,不过这些不是这时该讨论的重点。
“你该回答的是你为何不告而别。”收起钥匙,他没停止向她叹近的步伐。
“我——”
“别告诉我你想试老婆离家出走的权利,我不会信,我只接受实话,好端端的你为何说走就走?”出言咄咄,他执意逼她亲口说爱。
蓝澄心慌了,眼中泪意浮泛,要她如何向他坦白教自己难堪的实话?
被她眸中氤氲的泪光惹得胸口紧紧一窒,他停下进逼的脚步,握紧双拳忍下拥她入怀的冲动,横下心逼她到底,“你至少得按照约定当我的妻子半年,为何莫名其妙的离开?”
他就非要她说出部份实话吓他,才愿意找别人当他的假新娘?停下踉跄后退的身子,她咬牙低道:“好,我说,因为我这个假妻子对你动了真感情,不想狼狈的被你轰赶,所以有自知之明的离开,这样你听清楚了吗?”
抹黑自己成妄想巴住他不放的花痴女,他会避她唯恐不及的掉头走开了吧!
谁知他一动未动,“没听清楚,你说得不够明白。”
满盈的泪水无助的夺眶而出,“不够明白?OK,你听仔细了,我爱你,我爱上你了!”这样够明白、够吓跑他没?
长臂一勾拉过她,他紧紧将她拥入怀里。“很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你……什么意思?”因他奇怪的反应与回答呆住,她完全未思及挣开他的搂揽,抬起泪眼瞅他。
单靖扬怜疼的拭去她颊上泪痕,不再隐藏他的情意,“就是我早就爱上你的意思。”
心头重重一悸,好半晌她才吐得出话,“你早就爱上我?”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时常搂你又吻你,看见你跟别的男人亲近的站在一起,会发那么大的火?之所以一直没向你坦白情意,无非是想等你也喜欢上我。”
这怎么可能?她那么平凡,他岂会爱上她?
恍如洞悉她想说什么,修长食指轻压她微启的唇瓣,“不许你怀疑我的真心,我绝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我爱你,听清楚了吗?”
悦耳动人的爱语,她清清楚楚的听入耳里,心湖是前所未有的悸荡。两情相悦是否就像他们这样,有丝甜蜜有点羞涩,隐隐约约感觉幸……幸福?!
背脊僵颤,她总算记起现实的残酷,使力推开他,再次惊惶的往后迭退,泪意又袭涌而上。“不,你不能爱我,不能爱……”
“因为你相信你大伯母说的,始终认为你的命底不良,爱上你,跟你当夫妻,不幸就会降临我身上?”
双脚像被钉子钉在原地,她整个人僵直住,“你怎么知道、知道这事?”
走至她跟前,他心疼的将她揽回怀里。“昨天我在你家附近的公园旁遇见你表姊,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一切?包括她一出生就克死自己的父亲,包括她害母亲摔断左腿又得肾病,包括她姊姊和姊夫也因她的不祥牵累,出车祸命丧黄泉?
难堪、自责、伤心……一堆负面情绪排山倒海向她冲击而来,她的泪水像断线珍珠涟涟滚落,在他怀里激烈挣动,“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还敢爱我、接近我?放开我,我不想连累你——”
“那全是你大伯母胡言乱语,没什么克亲命底,你也不是什么不祥之人。”任由她粉拳直落他胸前,他紧搂着她,无放开她的打算。
“我是!我就是那么不吉利的人,要不爸妈还有姊姊他们都不会有事。”
“你要自我折磨到什么时候?你爸会跌落建筑工地是鹰架搭建不牢靠的工地意外,你妈的腿伤是地震时不小心被倒下的柜子压到所致,肾脏出问题更不是你的错。至于你姊姊夫妇的车祸事故是因你姊夫酒驾导致憾事发生,与你何干?”
是,这些妈和表姊都告诉过她,可是……
“难道要我去找你大伯母,痛骂她一顿,要她当你的面收回当年的口无遮拦,你才肯相信自己不是个不祥之人?”
“不,别去,你不能这么做。”蓝澄心惊慌的揪住他的衣襟,生怕他真跑去找大伯母算帐。
“那就抛开你心中无谓的心茧,坦然的爱我,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怜惜的拂去她满颊清泪,他柔声安抚。
咬着唇,她楚楚可怜的含泪相对。她何尝不想坦然爱他,可要她抛开心里的束缚顾忌谈何容易,她无法承受他有丁点的万一呀!
知她如他,岂会不晓得她心里在想什么。无意让她困囚无意义的心结中,他神色微凛的道:“今天倘若你真有克亲的命底,伯母恐怕早就不在世上了。”
“靖扬!”她骇然大喝,他怎能诅咒她母亲。
他磊然望进她盈泪的眸底,“别怪我说重话,我只是顺着你的心结就事论事,伯母是生你之人,和你最亲,假使你真会克害亲人,那样不祥,你以为伯母能活到现在?再说连你姊夫都出事,你又以为你的尽量远离便能让你的外甥女、表姊及其他亲人相安无事?”
唇瓣掀了又闭,蓝澄心无语回应,难以否认他说得有理,她若真具克亲命底,即使她逃得再远,与她有过接触的亲人,只怕早全遭遇不测。
“澄心,人生在世本来就有旦夕祸福,从事保险业的你应该更懂得这道理不是吗?你并非神只更非撒旦,能掌控的只有让自己努力认真的过每一天,珍惜和每位亲人、朋友的感情,而不是把自己逼入绝境,让爱你的人也跟着痛苦。”
可不是?她的执意疏远让疼她的母亲偷偷拭过多少泪水,茵茵又因为无法跟她相聚而哭闹过多少回?她在自叹悲怜的心茧里挣扎的同时,不也令她深爱的亲人陷入痛苦深渊中,难道这就是她给她们的爱?
低头吮去她坠落眼角的泪珠,单靖扬温柔又执拗的道:“我不管你冲不冲得破心里的迷障,我要的妻子,就是你。”
满怀撼动,她不知该说什么。
他突地将两掌伸至她面前。
她一脸茫然,“干么?”
“我是个双手具有罕见断掌手相的人,命底特硬,就算你仍坚持将会克亲的枷锁加诸身上,你这个傻妻无论如何都由我接收定了。”
字字句句净是他不打算放开她的固执,蓝澄心忍不住动容的环抱住他,小脸依恋的贴埋他胸口,暗哑呢喃,“你才傻,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他爱怜的回搂她,“值得,我说过我要的妻子就是你,所以别想逃,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微扳开她,与她四目相对,“试着把你心中不该存有的顾忌踢开,等着嫁我,当我真正的妻子就好,嗯?”
奇异的,纠缠她多年的克亲迷信,一点一滴由她心底蒸发,小脑袋就要娇羞的颔点,冷不防的,她脑里像闪电划过劈入一道人影,微扬的浅笑僵在唇边。
“怎么了?”察觉她的异样,他急急追问,他才在她眼里捕捉到释怀,怎下半刻她又变了脸色。
明白这事瞒不过他,她愀然低语,“颜筑、颜筑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