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敏,打个赌。”厉重炎又凉凉的开口。
“打赌?什么赌?”
“赌他们谁先认输!”带笑的眼眸流窜过一抹算计的光芒,他不顾一旁越凛越冽的俊颜,继续煽风点火。
“最后一次,马上下来。”厉劲焰瞪视着焚燃烈焰的怒眸,咬牙切齿的说:
“我数到三,你再不下来,一旦让我逮到……”
“给她一顿好打,让她一年无法坐椅子如何?”
凉凉的讥刺再起,这一回,厉重炎的挑兴终于成功惹火两人,只见拨开树叶欲找他算帐的柳蝶舞在看见提气飞纵上树正打算捉她的身影后,急得大喊:
“不许上来,否则我跳下去!”
纵跃的身形闻言一僵,一个旋踢,厉劲焰回到树下重新站定,俊颜上青筋已暴起。
“下来。”他冷声低斥。
柳蝶舞闻言,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嘴一扁地看看地面的高度后,又想起他似有不错的身手,干脆豁出去般的闭上眼往下一跃……
顿时尖叫声、惊呼声四起。
厉劲焰倒抽一口气,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他飞跃向前接住直直落下的人儿……
这时柳蝶舞舒出哽在胸口的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旋即又紧紧闭上。他在瞪她耶!怎么办?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她后悔起自己的莽撞来。
“我……我知道以你的好身手一定可以接住我的。”小心盯着眼前绷紧的下颚,柳蝶舞赶紧出言吹捧他的武功。好听话人人爱听,这是千古不变的铁则,况且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一定?”厉劲焰危险的眯起眼。
她竟敢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如果方才地慢了一步,或是来不及反应呢?他是不是就必须眼睁睁的看着她香消玉殒在他面前?
“是啊!你瞧,你不是稳稳接住我了。”柳蝶舞犹不知自己是从鬼门关前兜回来。
“是啊!我是接住你了,那……”冷例的声音再一次扬起:“如果我没有接住你,你怎么办?”
“我……”柳蝶舞被问得语塞,只好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
“想下去?”厉劲焰放松手劲,冷凝的脸上已高扬怒火。
“嗯。”罪魁祸首犹不知大祸临头的笑粲一双美眸,但笑容还来不及收起,迅即转变成惊讶的大叫
……
“你做什么?!”随着啪啪的重击声,屁股传来一阵阵热辣辣的刺痛,她开始拼命的挣扎着,但被箝制在他膝上的她根本就使不出力气来挣开,受辱的感觉加上疼痛,让她终于哇哇的哭起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就算自己真摔下来也不干他的事啊!柳蝶舞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好丢脸呐!那么多人在看……
听见她毫不淑女的哭泣声,厉劲焰又好笑又心疼的想起她又倔又爱面子的个性。
你不要说出去哦……向晚的亭阶上,舞儿才以呜咽的话气求自己别将她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的事说出去。想到这儿,厉劲焰是怎么也打不下手了。
微微一叹,他将哭得声嘶力竭的她扶起,伸出手想为她拭去颊上的泪珠,但她反而扑进他的怀里,继续低低的呜咽着。
不想再让众人白看好戏,他抱起她飞纵而去。
“二哥……”傻傻的望着远去的背影,厉如敏恍若大梦初醒般的掩嘴窃笑,“方才那人,是咱们素来以冷面著称的大哥吗?”
“嗯。”
“那……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赌咱们的冷面大哥何时将舞儿娶进门。”厉如敏的眸光直到二人渐行渐远后才又转向厉重炎身上。
瞧方才那一阵惊天动地的慌乱……她亲爱的大哥肯定是陷入情网而不可自拔了。
***
一路上柳蝶舞哭得像掉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般任由厉劲焰抱她回房。他极小心的将她放在圆凳上,与硬物相触的疼痛扎扎实实的让她瑟缩一下。
“好痛!”她眼角含泪的叫痛出声。轻叹一声,厉劲焰只好再度弯身抱起她,让她斜躺在床上,直到她舒展秀眉为止。
“你知道刚刚我为什么会打你吗?”俊颜依然微凛着,厉劲焰爱怜的为她拂去泪颊上的发丝,对于打她这件事,他虽不舍、心疼,但绝不后悔,只要一想起她方才的大胆行为害他差点停止呼吸……如果事情重来一遍,他下手依然不会留情,顶多是顾虑到她的尊严而将惩罚延后到房间里再执行。
“我知道,可是……”带泪的倔强小脸懊恼的微皱着,她知道自己方才的行为不应该,其实在跃下的一瞬间她便后悔了,可是自己又不像他有一身的好武功,可以迅速改变位置,不会武功又不是她的错。
“可是什么?”
“可是你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打我啊。”在众人面前丢尽脸的羞愧感教她又红了眼眶。她委屈的用谴责的大眼凝视他,小巧脸蛋上布满浓浓的不甘心。
“大庭广众?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没有人在场,我就能尽情的修理你罗?”厉劲焰深幽的双眼慢慢聚满笑意。他就知道他美丽的小粉蝶之所以会哭乃是因为自尊受损。舞儿啊舞儿,即使是哭肿了眼,她依然是娇艳动人的小粉蝶,依旧能深深的撼动他的心,多么的不可思议!
“你……”让他问住的柳蝶舞,只能气闷的瞪着他,但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看她再度泫然欲泣,即使是铁打的心也融化了。是谁说女人是水做的,厉劲焰笑着探身吻去她滴落颊边的泪珠,原来他所钟爱的小女人正是这句话的最佳写照。
“哼!”柳蝶舞被他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恼得撇开了脸,没想到反而自动将另一边犹悬着泪珠的脸蛋送上前,她恼极了,但受困在他与墙面之间又教她躲不开他一连串的攻势,被他逼急了,她只好伸出手掩住他的唇,但反教他趁势舔吻上她柔嫩的掌心。
一阵热热的酥麻感教他震了一下,她娇呼一声抽回手,不置信的瞪向他。
这个色性不改的大恶魔!就算蠢蛋也能一眼瞧透他那双眼中所闪现的光芒代表什么。
她挣扎着移开视线,偏偏他不放过她,轻笑着以痴迷的目光盯着她红艳的丽颜瞧。
美丽的小粉蝶害羞了,厉劲焰忘情的抚摸她酡红的小脸,他的小粉蝶懂得害羞了!开心的俊颜灿亮了一室的昏暗。
不过还不够!虽然他美丽的小粉蝶心里有他,但明显的不及他深,不然也不会一点都不顾虑他地赌气以身涉险。
惩罚性的吻紧紧的吮上她诱人的唇瓣,当以牙齿轻咬烙印之时,他也顺道吞下她的娇呼。
在热切吮吻之间,他决定了,下一次他一定要亲手采撷下她的美丽。
***
一啊二啊三四五,
六七八九接着十。
数完个数换单数,
单数前头再加一……
谁?是谁在唱歌?是谁在她的身边不停的唱歌?睡梦中的柳蝶舞无助的摇晃着头,口中不停的呓语着。
一啊二啊三四五……
谁?你到底是谁?
六七八九接着十……
你是谁?柳蝶舞紧闭的眼角已渗出泪珠。
一啊二啊三四五……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着我唱歌?
一啊二啊三四……
别……唱了好不好,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我看不清楚你的脸,别唱了好不好,告诉找你是谁……
六七八九接着十……
求求你停一停,别唱了好不好?求求你……陷入梦寐中的舞儿哀哀的恳求着、哭泣着。别唱了!求求你别唱了……
“舞儿,醒过来!”
“不!别唱了……”
“舞儿,没有人在唱歌啊。”厉劲焰心疼的摇晃她,不舍的盯着她满布痛苦的泪颜。“舞儿,醒来。”
“不!”狂喊一声,自梦魇中挣脱的柳蝶舞突然浑身一紧的坐起身,一脸惊恐的瞪向前方。
“舞儿?”厉劲焰一脸担忧的望着她,方才在密道中听到她一声声哀恳般的求饶声,他还以为她遇上了什么,待推开地道的石门,才知道她做了恶梦。
“不!不要……不要唱了……火……有火……好大好大的火……”
凄厉又猛烈的嘶喊回漾在房内,柳蝶舞拼命尖叫着,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哭吼、她记忆中最狂别的惊痛。
“舞儿!没事了,没事了!”厉劲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终于将她自梦魇中拉离;柳蝶舞像攀住浮木般的紧抓住他的衣襟,急促的喘息着。
她好难受!梦中温柔的歌声带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刺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还有一阵阵熊熊大火,狠狠的、拼命的吞噬一切,像要焚尽世间万物般的燃烧着。
“火……好大的火……”
“没事了,舞儿,没事了,你只是做了恶梦而已。”
“火……好大的火……”
“舞儿乖,其的没事了。”厉劲焰紧紧的搂住仍瑟缩发抖的她,让她安心的栖息在他稳壮的臂弯中不再害怕,“没事了,嗯?”
“我……”过了一会儿,柳蝶舞试着开口,但随之而来的记忆又让她不住的发抖。
“嘘!舞儿乖,不要再去想它,好不好?”厉劲焰静静的拥着她,安抚似的轻摇着,直到发抖的身躯停止颤动,狂乱的抽泣渐止后才将她放回床上。
“不……不要走好不好,我怕……”她揪住他的衣服下摆,哀哀的要求。
“嘘!不哭,我没有要离开。”拨开她颊边被泪水浸湿的头发,他不舍的安抚着她,最后索性直接上床,将她给搂进怀中,再用被子将两人盖个密实。
他就这样静静的拥着她,直到时间缓缓流逝,彼此的心跳声逐渐相合。
***
柔和的烛火摇曳着,透着几许亲昵的气息。
由梦魇中逐渐平复的柳蝶舞,安心的忱在他为她圈起的小天地中,倾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
房里的静谧就这样持续了很久,直到她无意识依偎得更深的蠕动引发出厉劲焰的抽气声后,才点燃两人之间的火花。
“我已经好多了,你可以回房了。”惊觉到这种改变,柳蝶舞低垂着头示意他离开,顺道掩去因羞赧而生的潮红。
没想到他反而执起她的手,她还在惊讶之时,他已一一吻过一根根葱白而细长的手指。
[删除N行]
***
激情过后,厉劲焰的火热仍停留在她体内。
回过神来的柳蝶舞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她伸出手,想将他自体内推离--
倏地,她娇呼一声,整个人僵住,小巧脸蛋连身子皆热辣辣的红成一片。
“你……”她不置信的眨着眼瞪他,呐呐了许久仍吐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哦!老天,他刚刚才……怎么马上又……又活跃了起来。
她的反应惹来厉劲焰的轻笑,他露出一个男性的占有表情。
“你这表情定看不起我?”
“我没有啊!”她狂乱的胡乱点头又摇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惩罚似的微微撤出,直到她讨饶的嘤咛后才又以一记有力的冲刺满足她。
“说你是我的。”
“我……”
“说你是我的。”他再度诱哄。
“我……是你的……”柳蝶舞急促的喘息着,目光迷离的看着他,双手紧抓住他肆意挑弄的手,像阻止又似鼓励。
缠绵的醉人吟哦,伴随着粗嘎的低吼,在烛火摇曳下醺醉了流光。
第八章
丽儿的眼眸直直的瞪着前方,那儿是炽焰岛的娇客、据说是得了失忆症的舞儿的寝房。
她咬牙切齿的想着方才所听见的一切,涂着红色蔻丹的指尖因气愤而狠狠的拧着罗裙,带起阵阵细微的沙沙声。
自从那激情欢爱至天亮的一夜后,厉劲焰就再也没上过青厢阁找她,甚至连她主动送上门都让侍卫给挡在门外,害得她一直惴惴不安,以为是自已伺候不好而惹怒了他。可她左思右想,很快便推翻这个想法。
既能欢爱数回又哪来的不满呢?
于是她按捺住焦急的心,就怕自己过于急切反而惹他厌恶。
她是喜欢他的,不仅是因为那可让她一生无忧的财富,还包括他俊逸的容颜及高超的床上功夫。
女子必须出得厅堂、进得厨房、入得卧房,相对的,他不也正是如此吗?
思忖良久,她决定静下心来等待时机,她相信以自己的手腕,绝对可以再次诱他上勾。凡事有一便有二,不是吗?但等待的日子过了近百个日落,她依然连他的身影都近不了,更遑论诱惑他。
本来她以为他已对她失去兴趣,也打算干脆死了这条心另起炉灶,反正天涯何处无芳草,凭她丽儿的天姿绝色,怎么可能找不到一张满意的长期饭票。
直到她夜里无聊地四处游荡之时,才从丫头奚落的调侃中得知舞儿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
虽然她是一个卖笑女子,没有清高的身世,但在众男人长期的吹捧下,不服输的个性早已深深根植。
她可以忍受贪欢过后恩情不在的事实,但彻底的漠视却严重打击她的自尊。
他竟敢将自己像块破抹布般的用过就丢!
丽儿想起丫头们竟然在背地里说她是块破抹布,渺小得连让他投注一点注意力都不值,她就再也无法抑止满腔的怒气。
凭什么?同样是人,她也是靠本事养活自己,谁也不比谁清高,凭什么这样羞辱人!
本来,好聚好散这个道理她懂,她也不是个死缠烂打放不下的女人,反正男人多如过江之鲗,随便抓就是一大把,她才不会也懒得为一个心并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计较伤神。
但他不该彻底漠视她,这口怨气,她是怎么也吞忍不下。
穿过长长的回廊,她站定在柳蝶舞的门前凝思。
断断续续、隐隐约约传来的娇喃及浑厚怜惜的爱语坚定了她想要雪耻的决心。
这儿不属于她,但在离开之前,她要搞得他鸡飞狗跳,如此才对得起自己受到羞辱的自尊心。
***
“风叔。”
“属下在。”
“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
“那人已不在世上,据说是在狎妓时死在风流床上。”
“哦……我知道了。”
“那……属下告退。”灰影躬身行礼后,便迅速的退离,无声无息。
“施行义,这样的死法,倒也是死得其所,不过……还真是便宜你了。”厉劲焰讽刺的轻喃。
只是……就怕他美丽的小粉蝶在记忆恢复后,若是知道了仇家已死,而且还是这种死法,可能不会太满意吧!
依他对小粉蝶的认识,她一定会希望仇人死得痛苦点,嗯,应该是身染花柳病,然后身上的肌肤一点一点的慢慢腐烂而死。
淡笑的唇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微抿,若是他的小粉蝶知道自己为了留下她竟隐瞒她的身世……
沉思片刻,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仿佛已有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