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舞雪一声惨叫,整个人坐在地上。“丁大哥,你在干什么嘛!”
丁浩慌得手足无措,连忙把舞雪扶了起来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紧张得有些口吃。
“没……没关系,我……不……不怪你。”舞雪调皮的学着他的口吃样。
抛去尴尬与不悦,丁浩忍不住笑了,他蹙眉看着一身湿答答的舞雪道:“都是我不好,害得云姑娘跌了一身湿。”
舞雪不在意的拍拍附在身上的白雪道:“没关系,只要你别不理我就好了。”依然是那抹甜笑可人的模样。
“云姑娘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你以前不也没事常找我?”舞雪反问。
“这……”丁浩有些语塞。
舞雪就是喜欢他的憨厚样,不忍再见他发窘的模样,她决定放过逗弄他的乐趣。“丁大哥有事吗?可不可以陪我聊聊?”
“可以是可以,可是云姑娘的衣服……”他指了指她湿了一角的衣裳道:“只怕会受寒。”
“不会的啦!别把我看得那么没有用好不好?”舞雪继续拖着他往“书瑜轩”走去。
经过一番恳谈之后,丁浩的心情已完全开朗了,再也没有以往的心结。
“其实我早就明白自己配不上你,但……但就是无法死心。”
听到有人喜欢自己,舞雪当然高兴了,但她宁愿这种喜欢是出于兄妹之情而不是男女之爱。“我也满喜欢丁大哥的,可是那是兄弟情谊,而不是对于一般男子的爱慕。”
“你很坦率、真诚,跟一般的姑娘不一样。”
“不然你又怎么会喜欢上我呢?”舞雪揶揄道。
丁浩粗犷的脸上浮起灿烂的笑容。可不是吗?如果不是她有异于一般女子,自己又岂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呢?
看到丁浩的笑容,让地想起了多年前的姊夫,这是在她姊姊过世后就失去的笑容,如果可以,她多想永远保有它。
舞雪忍不住移近他道:“丁大哥,舞雪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请你答应。”
“什么事?”丁浩收起笑容,好奇的问道。
“舞雪从小就没有大哥,唯一的姊姊又过世了,现在虽然有姊夫,但他很快就要成为我的相公了,我想请丁大哥做我的义兄,当我的靠山。”
丁浩愣住了,有没有搞错?当云舞云的靠山去对付萧元帅?不……不行,这种蠢事打死他,他都不会做,可是……
“求求你嘛!丁大哥,你知道天磊有时很凶,如果你成了我的义兄,就是他的大舅子了,可以打他、骂他、管教他,也可以保护我了啊!”魔女在怂恿人犯罪了。
丁浩有些被说动了。“可是如果……”
“如果什么?”一个超级大魔王出现了。萧天磊臭着脸,站在门口处,后面跟着是一脸笑意的李毅。
这小子分明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会想当云舞雪的义兄,帮着她来教训元帅?
萧天磊越过丁浩,直直的逼往舞雪,一张脸压了下来。“我很凶、我欺侮你了吗?你要找人来打我、骂我、管教我?嗯!”
舞雪吓得节节后退,直被逼到墙角才怯生生的说:“不……不是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又是一记震耳欲聋的狮吼。
正义心升起了,丁浩快步上前挤在舞雪跟萧天磊的中间道:“不许你这么凶他。”
“你说什么?”危险的眼睛眯了起来,萧天磊充满威胁的道:“你敢对我这么说话?”
“当然可以。”丁浩奋力的一拲挥出,将萧天磊打得飞落在地上。“因为我是她义兄。”
萧天磊抚着受伤的左眼站了起来,好小子,敢动手打他,嘿嘿的冷笑两声:“很好!你死定了。”
一阵阵的惨叫声从“书瑜轩”传了出来。
冬天的初雪已经下了,为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绒装。
云舞雪无聊的坐在“蔚彩楼”的窗口前,两只手托起鼓腮的下巴哼气。
“怎么了?快当新娘的人了还不高兴?”奶娘揶揄道。
她将刚端上来的汤放在桌上,看到舞雪衣着单薄,又连忙进去内房找件御寒的衣物。
“谁说要当新娘的人就不能生气来着。”舞云头也不回的道。这几天为了筹备他们的婚礼及找寻害她的凶手,萧天磊忙得没有时间来陪她,就连丁浩跟李毅也不来了。
“也不知道姑爷是怎么想的,推小姐下水的凶手还没抓到,就放心的把小姐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歹徒又来了可怎么得了。”柳姨拿着一件长毛披风走了过来,边为舞雪披上边埋怨着。
“谁说天磊不在乎来着?他不就请了耶律公子跟元朗将军在保护我吗?”舞雪心疼萧天磊被骂,立刻出声辩解着。
柳姨望着楼下亭子里正在吹笛的耶律莫雕,颇不以为然的道:“那位耶律公子的人品是不错,可是要说起保护人的能耐嘛!可不是他这种文质彬彬的公子应付得来的。”
听到柳姨对耶律莫雕的评价,舞雪忍不住笑了。“奶娘,这回您可看错人了。这位耶律公子的武功跟天磊在伯仲之间,虽然还没分出高下,可是要应付几个歹徒绰绰有余,千万别小看了人家。”
柳姨将桌上的汤端了过来,催促舞雪喝下。
“真的?”柳姨忍不住俯下身去,再仔细的打量一下。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出那充满书生气质的耶律莫雕有任何会武功的样子。
舞雪将空盅递还给柳姨,“慢慢看吧!奶娘,我要下去找他聊天解闷。”说完就跑了下去,直奔向花园里的凉亭。
肃立在飞雪中吹笛的耶律莫雕,宛如是这片白净大地的产物,给人一种脱俗超逸的尊贵感。
她走到他的身边,静静的拟听他的笛声,很能进入它的意境。虽然优美,却很空寂,难道他不快乐?
待笛声停了之后,舞雪开口问道:“耶律公子很寂寞吗?”
“你听得出来?”
“你别小看我。”舞雪的俏脸得意的扬了起来。“我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对于琴、棋、书、昼都有涉猎,虽不精却也不外行。”
耶律莫雕朗声笑道:“这么说,我还要请姑娘指点一二了?”
舞雪见他像真的有心求教一般,不由得笑道:“好啊!耶律殿下如果拜我为师,那我就成了辽国的国师了。”
她接过耶律莫雏递过来的长笛,正打算也一展长才时,突觉眼前的景物一一浮动,而且越来越模糊,接着双脚渐渐失去了力量,身体也越来越沉重的朝后方倒去。
惊觉到舞雪的异状,耶律莫雕快速的扶住她,急唤道:“云姑娘!云姑娘!”可是佳人已然昏睡,没有半点回音了。
舞雪又出事了,而且这次比上次更严重。
“她中毒了。”大夫面色凝重的向一屋子焦虑的人宣布道。
“是什么毒?”柳姨急得快哭出来了。
大夫摇摇头。“不知道,这种毒很罕见,中毒的人没有丝毫痛苦的迹象,却会一直昏睡,直到死为止。”
萧天磊的身子一僵,一张寒着的俊脸更是加上了一层冰霜,他一把揪起大夫的衣襟,咬着牙道:“不管她中的是什么毒,你一定要医好她。”
大夫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知如何开口。
耶律莫雕将萧天磊的手从大夫的脖子上格开,“萧兄,冷静点,现在焦急并不能解泱问题,我们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人拿解药。”
“你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知道,但不确定她有解药。”耶律莫雕道。
“不管他有没有解药,我都必须把他抓到。”萧天磊眼中的恨意明显的浮现在脸上。他发誓,一旦抓到那个人,他一定要亲手宰了他,伤害雪儿的人绝不容许再存活于世上。
“那就走吧!”耶律莫雕说完,径自往楼外走去。
怎么他早已知道了吗?萧天磊的心中起了疑云,但他并没有多问,沉默的带着丁浩跟李毅跟在耶律莫雕的后面。
很令萧天磊讶异的是,耶律莫雕带他们来的地方竟是“连云楼”。
“凶手就在楼上。”耶律莫雕说道。
没有多问一句,萧天磊带着两名副将立刻冲上了孟如烟的绣楼。
可是绣楼上除了正在刺绣的孟如烟外,根本别无他人。
孟如烟对他们的突然造访显得很吃惊。
萧天磊质疑的望着耶律莫雕。
耶律莫雕则百百的走向一脸惊讶无辜的孟如烟面前,不由分说的抓住她的手道:“她就是凶手。”
“什么?”李毅跟丁浩不约而同的开了口,不相信的盯住耶律莫雕,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萧天磊也是一脸沉重的道。
耶律莫雕不在意众人的质讯,面向孟如烟,伸手抚着她的耳际道:“如烟姑娘的耳环似乎戴错了。”
“耶律公子说笑了,如烟的耳环数十副,每日更换,怎会戴错呢?”孟如烟平静自若的道。
耶律莫雕的口气一冷,喝道:“血朱果呢?你把它放在哪里?”
萧天磊三人听得一头雾水,又是耳环又是果子的,这耶律莫雕难道不知道他们现在急着找到凶手跟解药?
孟如烟显得畏惧的躲到萧天磊跟李毅的身后求助:“天磊哥……”
“回答他的话。”萧天磊冷冷的道。虽然不明白耶律莫雕何以会如此,但他一定有他的理由,萧天磊不能放过任何可以救舞云的可能。
知道萧天磊无意庇护她,孟如烟显得有些气馁,银牙一咬说道:“不见了。”
“是不见了?还是给人吃了?”耶律莫雕继续逼问。
“是不见了。”孟知烟的柳眉一扬,生气的斥道:“耶律莫雕,你别逼人太甚,血朱果确实是不见了,至于是何人拿走的我也不知道,云舞雪的毒不是我用血朱果下的,你听明白了吧!”
明白了!萧天磊三人听得够明白了,怎么也想象不到孟如烟会有害舞雪之心。
萧天磊一个箭步窜向前,粗鲁的抓起孟如烟的手,白细玉手在他盛怒的抓捏之下,发出喀喀作响声:“解药呢?”她既然曾经拥有过这种毒药,就一定有解药才对。
孟如烟痛得冷汗直冒,勉强以自由的左手从怀中拿出解药来道:“天……天磊……啊!”又是一阵剧痛传来,迫使如烟赶紧改口道:“萧……萧元帅,解药在这里,你……你拿去吧!”
萧天磊将她的手放开,接过解药,毫不留情的命令道:“丁浩,将孟如烟抓进地牢,等我救醒了雪儿再来处置她。”
“是。”丁浩唯唯诺诺的就要过去抓人。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柳姨及丫鬟春玉奔了上楼喘着气,哭叫着:“姑……姑爷,不……不好了。小……小姐……被一个蒙面人带走了。”
“什么?”众人一惊,纷纷望向孟如烟。
孟如烟也是一阵错愣,她急着双手直摇道:“不……不是我派去的,我不知道是谁抓走舞雪妺妹的,我真的不知道……”
元帅府外的大雪被风狂吹着,而元帅府内的人儿也正在发狂着。
两天了,舞雪失踪已经两天了,任凭萧天磊动员了所有的人力、物力四处搜寻打探,都完全没有云舞云的下落。
而依大夫的说法,云舞雪只有三天的期限,三天一周即使有解药也挽不回她的性命。所以大家都很急,都期望在最后一天期限内找到她,可是结果仍然渺茫。
“孟如烟,请你再想想看,到底还有谁会想害舞雪小姐?”柳姨哭求着如烟,盼能从她口中得到一点点讯息。
如烟望着大厅里众人的焦虑神色,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无力感。她不忍心看萧天磊那么沮丧,可是又无法帮他。
她牵起要跪下的柳姨,悠悠道:“柳姨,我这次是说真的,我真的不知舞雪妹妹在哪里,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说出来的。”
“你知道的,孟如烟求求你再想想吧!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柳姨硬是哭着不肯起来,眼看着她又要跪下来磕头了。
如烟不得已心一横,抽身离开大厅,回她的“连云楼”去了。
萧天磊在确定她不是下毒的凶手后,宽大的原谅了她,这使得她的心里更加难受,因为她真的想害过云舞雪,虽然没有成功,可是罪恶感仍然啃噬着她。
就在九曲桥前,她瞥见丫鬟光儿鬼鬼祟祟的走往假山后面。
光儿!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她呢?光儿是刘丞相派给她的女婢,想必一定负有跟她一样的使命吧!
孟如烟不假思索的脚步轻移,悄悄跟了上去。
光儿来到假山的瀑布后,四下巡视了一番,确定无人之后,才闪入瀑布之后,显然那后面必有一处隐密之所。
果然,穿越瀑布之后,里面是一处宽敞的石室,而这个石室中唯一的有床上,躺的正是大家遍寻不着的云舞雪。
盯着石床上的人儿,光儿的眼中浮现杀机,一把透着森冷光芒的匕首出现在手中。
“云舞雪,我本来是想让你死得好过一点,只可惜你那心急的姊夫逼得太凶了,迫不得已,我只好提早送你去西天了。”
说着缓缓的高举起匕首,就要往云舞雪的心口剩下,突然一声娇斥:“光儿,住手。”孟如烟适时的出现让光儿停止了动作。
如烟冲到舞云的身边,确定地无事之后,才转过身对光儿厉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我的允许竟然敢擅自捉走云舞雪,你的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光儿闻言放声大笑,口气充满不屑的道:“〝玉刹娘子″,你还真以为你是我的主人吗?哼!凭你的武功想当我宫若琦的主人还早呢?”
“宫若琦?”孟如烟的脸色一片惨白,步伐不由得远离了几步。“你……你是水月宫的人?”
水月宫是江湖上的一个邪异教派,宫人以女子为主,且行事怪异全凭自己的喜恶。江湖上的正派人士曾几度联合围剿,却败在水月宫宫主及四大护法的手下,自此,再也没有人敢招惹。
如果光儿真是水月宫的人,那以孟如烟的武功是铁定讨不了好的。
“不错。”宫若琦冷笑道:“我就是水月宫的左护法,若不是刘丞相重金相请,凭你这种角色也想要我服侍?”
“原来你一直在监视我?”
“不错,不止如此,我也负责将元帅府的大小一切,禀报给丞相知道,好让丞相有借口抄萧天磊的家。哼!只可惜……”
“只可惜萧某为人严谨,让你找不到任何借口造罪,是吧?”萧天磊跟耶律莫雕还有李毅、丁浩鱼贯的从瀑布的另一端走了进来。
一时间,原本空旷的石屋变得拥挤,同时也堵住了宫若琦的出路。
“你们怎么……”孟如烟指着这一群人,讶异的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