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爷爷怎么了?”
“他没事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只是你们下次要小心,别再刺激他了,否则,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好,我会小心的。”思淇吁了一口气,放下心里沉重的石头。
思淇送走了医生后,连忙又回到爷爷的床边照顾他。
躺在床上的蓝爷爷微微睁眼,仍然紧绷着脸望向倚在墙边的宋士澈。他缓缓地道:“你这混蛋小子,你不是希望着我赶快死吗?”
宋士澈斜倚在墙边,双手环抱在胸前。“我不想那么容易就得到蓝庄牧场。”他走到门边,又道:“您没事就好,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缓步步出房外。
“喂!等等。”思淇迫了出去。
她快步地挡在宋士澈的面前。“喂,我叫你你没听到吗?”
宋士澈顾盼四周后,才凝视着她,问:“你是在叫我吗?小姐,我叫宋士澈,可不叫‘喂’。”
“我不管你叫什么,”思淇气红了双颊,怒视着他。“我只是要告诉你,请你以后别再来蓝庄了,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宋士澈挑挑眉,笑道:“我还以为思淇小姐你要对我说什么呢,原来是特地来向我示威?”他停顿了一会儿,警告性地对她说:“你难道不知道,敢对我说这种话的人可没几个,而且都没什么好下场。”
他似笑非笑宛如星子的明眸,令思淇的心为之一震。
愣立半晌,她勇敢地扬起头,说:“我知道你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再来伤害爷爷和蓝庄的一切。”
“征信社并没有告诉我你爷爷有严重气喘病,要不然,我想我会好好利用的。”宋士澈戏谑地说。
闻言,思淇更是气愤,怒道:“我不会给你再来伤害爷爷的机会。”
“哦!”宋士澈闪着意味深远的眸光。“听起来好象很有挑战性。”
看他一脸的不在乎,似乎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思淇更是气极败坏,立即反射性地举起手正要住宋士澈的身上打时,却反而被他牢牢地抓住。
“宋士澈,你快放开我!”她叫着。
蓦然,思淇的双颊染起了红晕,宋士澈的心口猛然一颤。
小巧的脸蛋上染上一抹酡红,那足以令人心醉的娇颜,深深映人宋士澈幽深的瞳眸里。
“只要主办权一天没拿到手,我就一定会再来。”他注视着她道。刚才心里猛然而升的悸动,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说完,他旋身走出蓝庄。
“我可不想再看见你,你最好永远别在我面前出现--”望着宋士澈远离的背影,蓝思淇微愠地低喊着。
一早,思淇例行在这个月底,替蓝庄牧场整理这阵子的帐务。
蓝爷爷显得有些紧张,他知道这阵子牧场里的营业状况,并不是很理想。
“这阵子的财务状况如何?”蓝爷爷坐在一旁,紧张地问。
思淇一边翻着帐本一边感慨地说:“爷爷,蓝庄的财务似乎未见起色!”
“看来,真要在明年的世纪杯里夺金,才能清偿咱们积欠许久的债务了。”蓝爷爷的脸色更加凝重了。“这该如何是好?我们积欠地下钱庄的债务已经要到期了,若不赶快还,恐怕会......”
“爷爷,你说什么?”思淇惊愕地喊。“我们蓝庄欠地下钱庄的债务?”
沉默了许久,蓝爷爷才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天!蓝庄居然......居然欠高利贷钱!思淇感到震撼不已,这在这个节骨眼上,分明是雪上加霜!
正当两人陷入了不安的同时,福伯也神情凝重地自屋外走了进来。
“老爷,外头有两个人要找您,看样子似乎不太和善哪!”
蓝爷爷先是疑惑,然后站起身来。“快扶我下楼看看。”
除了宋士澈,到底是谁会来蓝庄?蓝爷爷、思淇和福伯皆疑惑不已。
“你们是......”蓝爷爷觉得奇怪地望着眼前身着西装的两个男子。
“想必您就是蓝老先生吧?”其中一个男子问。
“是的,你们找我有事吗?”
“我们是‘金融借贷公司’的人。”
金融借贷公司?不就是那所谓的地下钱庄吗?难道,这地下钱庄真的这么快就来讨债了!
“你们来做什么?”思淇紧张地问。
闻言,两名男子冷笑了起来。“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来提醒你们,你们蓝庄借的钱也该还了吧!”
蓝爷爷霎时震惊莫名,他勉强自己镇定。“等等,不是还有几天的期限吗?”
“几天的期限?”其中一名男子以着不友善的语气道。“老实说,外界传得很厉害,说你们蓝庄就快要倒闭了,我还真怕你钱还不出来,所以先来催一催,好提醒你们赶快筹好钱,免得到时大家撕破脸!”
“是谁传的?”蓝爷爷恼怒。“我们蓝庄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倒闭!这分明是有人中伤!”
“蓝老先生,我们不管传言是不是假的,只要你到时还得出这一千万来,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男人冷抽着唇角威胁着。
天啊!一千万!蓝爷爷、思淇和福伯听了,无不一阵冷颤。
“我当初明明只借了五百多万,怎么会变成一千万来了?”蓝爷爷低吼。
“五百万是本金,其它的是利息!”男人冷然道。
“你们为何这么做?是不是宋士澈那个浑球叫你们这么做的?”蓝爷爷抑不住性子的大吼着。
宋士澈!思淇心头蓦然一怔。
男人不理会他的咆哮,只是面色狰狞地道:“蓝老先生,我们会再来的,希望到时我们能拿到那一千万呵!”接着,他们故意挑眼看了思淇一眼,又贼笑道:
“否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撂下了这句话,他们才得意洋洋地离去。
“可恶!”思淇低叱。
“一千万!一千万!我一时之间,怎么筹得到这一千万呀!一定是那个姓宋的使的手段,真够狠!真--呃!呃!”蓝爷爷近似崩溃地咆哮了几句,忽然一股气梗在喉间上下不得,脸色甚至发了青。
“快!快!爷爷的药......”
“老爷,您振作一点啊!”思淇和福伯连忙上前抢救。
清晨的阳光自拱形窗口迤逦而人。
这幢欧式的豪华建筑屹立于山林中,仿佛是欧洲中古世纪的贵族山庄。在白色遮阳伞下的宋土澈难得能安安静静地享用早餐。
“士澈少爷,还需要我的服务吗?”身旁的老管家毕恭毕敬。
“不用了,你去忙吧!”宋士澈摊开手上的早报。
“是。”
当老管家正要退下时,宋士澈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叫了他一声:“对了,李管家,地下钱庄的人已经去过蓝庄了吗?”
“是的,少爷。”
“好了,没事了。”他啜了口咖啡,继续盯着报纸。
在他的安排之下,地下钱庄的人果然上蓝庄牧场讨债了,这下,应该让蓝爷爷心急了呵!
然而,一旦得罪了蓝爷爷,反应最大的当然是那充满正义感的蓝思淇。果然,一早她便已经骑着“白云”怒气冲冲地直奔而来了,正在门外大吼大叫着。
“喂!姓宋的,你给我出来。”她一脸的正气凛然。
女佣人将她拦在门外。
“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李管家面色凝重地走出来。
“你找我们家少爷有事吗?”
“好,既然你要做缩头乌龟,我就进去把你揪出来。”
思淇跳下马,跨着大步就要往里头冲去。
“这位小姐你不能进去。”李管家拉住她的手臂,怎知她一旋身便往他的手臂上咬下去。
李管家怪叫了一声,连忙松手。
思淇乘机溜开,直住屋内奔去之余,还不忘回头对李管家吐舌扮鬼脸,却在同时,不经意地撞上前方高大的“不明物体”,一个不留神就要往后倒时,那“不明物体”却及时拉住了她,骤然间,她小小的身子已顺势往前跌去。
“少爷!”李管家和女仆齐口喊了声。
“你们先去休息吧!”
“可是少爷,她--”
宋士澈不语,他的眼神已经让李管家识相地止住了口,不敢再有异议,连忙回到屋内。
是--宋士澈?片刻,思淇才定住了神,昂头一看,果然是他!
“喂!你放开我。”猛地,她才发现自己竟环抱着他的身子,连忙用力地想要推开他,但他竟文风不动,自己反而跌坐在地上。
“唔,好痛!”
看她这副窘样,宋士澈真是替她觉得哭笑不得。
“喂,蓝小姐,你还好吧?”他伸出手来,她却视而不见。
“不用你管。”思淇又气又羞地看着他扬笑的俊脸,没好气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难道你来找我就是要我来看这场好戏吗?”宋士澈强抑着笑,双手环抱胸前。
思淇胀红了双腮,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是来找你算帐的!”
“哦!找我算帐?你一大早跑到我这里来大吵大闹的,就是要找我算帐?”宋士澈正色着问。“好!你要跟我算什么帐?你说吧!”
算帐?她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真幸运,想他宋士澈从没这么好脾气过。
“你做的好事你自己知道!”思淇理直气壮地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宋土澈径自走回后院的遮阳伞下,继续享用他的早餐。
“你--你会不明白?”
思淇跟了过去,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又道:“是不是你做的‘好事’太多,记不起你做过什么?”
“蓝小姐--”他放下手上的刀叉,用餐巾拭过唇角后,闪着慑人的眸光直盯着她。“难道,我做过什么事都要向你禀告吗?”
“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只是我告诉过你了,请你别再打蓝庄的主意,更不要再去教唆他人来困扰我爷爷,他的身体已经很差了,不能再受任何打击了,你知不知道?”思淇并不避开他的目光,反而勇敢地迎视它。
宋士澈嘴角微扬,往椅背上一靠,双手的手指交握在胸前,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就这样?”他语调轻扬。
思淇先是气愤地抓紧双手下的花色桌布,接着视线迅速的移到宋士澈的脸上,他那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让思淇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爷爷有什么事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说完,她站起身来往外奔出去,她实在不想再看到宋士澈那令她生厌的迷人脸引。
恨他一辈子?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宋士澈脸色悄然一沉,端起巴西咖啡轻啜了一口,漠然的脸孔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第三章
就连在这风景如画、绿草如茵的山野里,宋士澈仍将自己纵情于工作中。
就在他埋首工作时,沉慕亚在他不知不觉下,端着一杯冒着白雾的普洱茶来到他的书房里。
“宋先生,您果然是神机妙算啊!”她笑着将茶杯放在书桌上,此时,宋士澈才发现她的存在。她顿一顿,又继续道:“现在,各家银行和马场听到外界传闻蓝庄经营不善,已吓得赶紧和他们断绝一切经济上的支持。”
宋士澈往椅背上一躺,牵动唇角笑道:“蓝庄迟早得将世纪杯的主办权转售出去。不过,这也是一场赌局!如果,蓝老先生被逼上了绝路,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将主办权让售给其它马场,所以--”
沉慕亚和缓地接口说:“所以,必须在这段时间里,积极地说服蓝老先生,把主办权卖给我们。”
啜了一口茶,宋士澈点头。“一定要得手!”
“不过,若真由其它马场得手,我们可以计划和他们合作啊!只要将宋家马场的名号搬出来,相信一定没有一家马场敢拒绝!”沉慕亚推推镜框,低笑道。
宋士澈意味深远的浅笑,眼中闪过一丝傲气,沉声道:“就算合作,我也要当这个合作案的主人,我不准宋家马场成为他人的附属品。”
他骄傲的话语和那意味深远的表情,不禁令沉慕亚打了个冷颤。
虽然,她早巳知道宋士澈的作风,并被他英俊冷傲的脸庞和潇洒果决的个性,深深地吸引着,甚至花了万分心思当上了他的助理;但是,对于这样一个身为马场枭雄,她仍不免对他感到又敬又怕啊!
“宋先生,蓝老先生是很固执的。”沉慕亚不由得担心。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为了保住蓝庄牧场,他一定会急需这笔钱,对蓝庄牧场的现况而言,一千万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万一,他不肯呢?”
“他终究都会答应的,要是他不肯,他将失去一切。”
“嗯!宋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做?”
“明天,我会带着一张一千万的支票,亲自去拜访他。”他有计划地思虑着。
“是,宋先生。”沉慕亚停顿须臾,又道:“对了,再过几天,就是宋老先生的寿诞,宋老先生请你务必前去替他祝寿。”
“务必参加?他从不会这么交代的。”
在他的面前,她不得不对他据实以告。“听说,是宋老先生特地安排你和叶氏企业的董事长千金叶芷琴小姐认识,宋老先生说,这将会对您要争取世纪杯的主办权一事有所帮助。”
“叶氏企业?若我记得没错,他应该是世纪杯马术锦标赛中最大的赞助商。”宋士澈道。“我曾在不同的马术锦标赛中,和叶董事长打过照面,至于叶芷琴,我并没有印象!”
叶芷琴是叶氏企业董事长的独生女。传闻中,她气质优雅、貌美绝伦,不论是家世或是本身条件都是非常令人羡慕的,也就是娶到她的人至少能少奋斗二十年的那一型。
“宋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沉慕亚紧张地问。“叶芷琴小姐会是你未来的结婚人选吗?”
而宋土澈的答案却令沉慕亚为之黯然。
“或许。”宋士澈霍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将目光移向远方。须臾,他又说:“我未来结婚的对象不管她是谁,唯一的条件是──她必须对宋家马场有某种程度的助力。”
一阵阵椎心的刺痛在沉慕亚的心中敲击着,失落的心情没有人能知道--
午后,蓝思淇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并在腰际上打个结,再配上一条同色系的合身牛仔裤,穿在她那修长的双腿上是如此的完美,一头波浪武的卷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却显得格外清丽动人。
连日来,她仍为那一千万元的债务而心情烦闷,尤其是想到宋士澈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就更令她觉得一肚子气。她索性来到了马厩里,牵出“白云”,骑着它往牧场外的马术练习场那儿奔去,试图将不愉快的事情全抛诸脑后。
或许是父亲的遗传,只见她骑在马背上,轻而易举地跃过了无数个栅栏,而且每一个姿势皆完美而俐落。然而,却老觉得哪里不对劲。